作者:不是马里奥
他赶紧坐下,扭头冲满脸怒容看着他的马冬梅说道:“冬梅,多亏你提醒我,不然一定被数学老师发现,又要罚我去后面站着了,咦,冬梅,你怎么这么看我,我脸上是不是沾了东西?”
另一边,林跃无视大春的招呼和夏洛的愤懑,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前面,盯住鸠占鹊巢的袁华同学。
“滚!”
一个“滚”字,打断了很多同学的思路。
上一回夏洛就是这么说袁华的,这次换成了林跃,而且更过分,起码夏洛没有当着老师的面这么讲,何况袁华的数学成绩很好的,比理科班的学生是不如,但是在高三二班,月考就没掉出过前三。
啪~
袁华一拍桌子站起来,毫不退缩地盯回去。
上次在跟夏洛的较量中,他怂了,导致秋雅成了林跃的同桌,对于这件事,他很懊恼,也很羞愧,一些人戳着脊梁骨叫他软蛋,作为一个男人,可谓奇耻大辱。
如果这次再怂,里子和面子可就全没了,相信秋雅也会认为他是个软蛋而放弃他吧。
“我就不滚,你还想打我怎么地?”
说这句话时他瞄了夏洛一眼,不知道是示威,还是告诉另一位竞争对手自己非昔日阿蒙,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
夏洛并不看好袁华的选择,如果他知道林跃在游戏机厅是怎么把黄毛和平头小弟打服的话,或许会更理智地面对这个问题。
“打你?我怎么会打你呢。”
林跃冲袁华玩味一笑,笑得当事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没有必要。”
这话什么意思?
后面一直抬头看他的小黑孙非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林跃放弃了?认怂了?不跟秋雅同桌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进了一趟局子,想来会老实一段时间。
眼镜妹发现秋雅抿着嘴唇,无悲无喜,看不出是愿意做林跃的同桌还是袁华的同桌,不过从逻辑出发的话,还是后者更好一点,起码不会逼着她帮忙抄作业。
她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数学老师对两个人的矛盾漠不关心,他在门口跟谁说话?
很快,这个问题有了答案。
门口站着的数学老师闪到一边,两个人走了进来。
一个是校长,一个年龄在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校长对他的态度来看,似乎不是一般人。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来人身份的时候,袁华弱弱地喊了一声“爸?”
声音不大,但是同学们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袁华的爸来学校了?
“你跟我出来一趟。”
中年男子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教室。
袁华不敢怠慢,急闪身追去外面,而林跃就势坐下,还非常无礼地把袁华的书包丢到地上。
与此同时,一道清脆的耳光声在走廊响起。
啪~
比爆豆子还动听。
这是……指定不会是袁华打他爸,那就只剩下袁华被抽耳光这一个可能性。
现在大家明白林跃为什么说“因为没有必要”了。
他确实没有必要打袁华,有一个人会为他代劳,而且会让袁华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但……袁华的爸爸为什么要打他呢?
“咳咳,没你们的事,专心上课。”
校长深深地看了林跃两眼,倒背着手走了。
数学老师的表情很不自然,不过既然校长发话,他也只能收拾心情开始讲课。
不过很明显,同学们的注意力不在数学课本上,也不在林跃和秋雅身上,在袁华身上。
直至目标人物捂着红肿的脸从外面走进教室,默默地捡起丢在地上的书包,仿佛一只斗败的公鸡走回最后一排中间位置坐下,大家才在心里面给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和一个问号。
袁华的抗争又失败了,这一次的阻力来自亲爹。
关键是林跃怎么做到的?
袁华的爸爸为什么气得跑到学校里来扇儿子的耳光?
不管怎么说,这次袁华是丢人丢到外婆家了。
大春看着隔壁座位上的袁同学嘿嘿笑道:“袁华,你爸怎么还打你呢?我爸就从来不打我。”
……
第二天傍晚。
七中对面的商业街迎来了一天里的高光时刻,学生们从那道门涌出来,一部分骑着自行车驶向远方,一部分冲向马路对面,把卖炒饭、煎饼、肉夹馍、包子、烤冷面一类摊位围得水泄不通,系着围裙的大婶麻溜地把准备好的食材放到灶具上,一边收钱,一边喊别急,再问一句加不加鸡蛋火腿,要不要辣椒。
呲呲的油花升腾,面香漫过街道,卖牛奶和八宝粥的小贩卖力地吆喝着。
街道旁边有几家没挂招牌的快餐店,里面坐满了穿着校服的学生,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老板娘端上来的家常菜。他们都是按月交伙食费,老板会按照标准分配菜品,米饭免费,放在一个大木桶里自由取用,至于口感嘛……当然比不上五常大米什么的,只能填饱肚子。
对于学生们来讲,这样的用餐环境也比食堂的饭菜好吃,而且经济实惠。
孟特吃了两个包子就不吃了,说吃多了长肉,身形会走样,张扬懒得理他,一口包子一口大蒜,吃得满手是油,满嘴怪味。
那时候大蒜的价格还没有飞天,包子铺无限供应。
不过考虑到晚上还有自习课,吃了这么多大蒜,一张口能把同学熏死,张扬能够想到的缓解策略不是刷牙漱嘴嚼口香糖,而是一头扎进路边的烟酒店。
“老板,来盒牡丹。”
坐在柜台后面端个黄瓷盆一边扒饭一边看电视的老板娘站起来,轻车熟路地从架子上取出一盒红牡丹丢在柜台上:“三块钱。”
张扬从裤兜往外掏钱的时候,孟特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说袁华究竟犯了什么事,把他爸气得跑到学校来抽他?”
第1553章 这也算大新闻?
张扬头也不回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要不,你使下美人计,看能不能从袁华嘴里套点话?”
“讨厌……”
他非常阴柔地推了张扬一把。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市局将联合各级警察机关,对危害社会,扰乱治安的犯罪分子予以严肃查处,对有组织有预谋的,影响恶劣的各类违法事件重拳打击。”
电视里正在播放西虹新闻,主持人抑扬顿挫地念着稿子,配套画面是犯罪分子被警方收押的场景,其中一个额头有道5公分长刀疤的丑男尤其惹眼,身边穿着八神衣服的黄毛也挺抢镜的。
“这人长得真丑。”蒙特吐槽道。
张扬瞄了一眼电视机屏幕:“我好像见过他。”
“你见过?”
“让我想想……”张扬接过老板找的六块零钱,迫不及待地把烟拆包,抽出一支放在嘴边点燃:“哦,对了,一周前就在学校北门外的小胡同里,袁华跟他碰过头。”
“袁华?你可别瞎说。”孟特掐着腰说道:“袁华可是好学生,怎么会跟一群流氓鬼混?”
“爱信不信。”张扬仰头吐出一道夹带大蒜味的烟,推开店门走出去。
孟特瞥了一眼神色怪异的老板娘:“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说完一甩头,昂首挺胸走了。
“对了张扬,今天你妈挺大方啊,一顿饭给了10块钱。”
这年头儿,一个包子2毛钱,普通学生一顿饭标配1块5,高配2块,张扬刚才从兜里掏出10块钱。
“怎么可能?我妈那么抠门。”
“那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我偷的。”
“偷的?”
“我把我爷爷的革命纪念章拿去卖了。”
“……”
……
高三二班的学生们很好奇林跃和袁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两名当事人都未做出说明,直至事情过去好几天,才有七班学生从猫尿喝多的高老师那里听来一个说法。
说到游戏机厅找林跃和夏洛麻烦的混混是受袁华指使,目的是警告二人别再打秋雅的主意,结果事情办砸了,把游戏机厅给烧了,那些混混一进派出所就怂了,几句话便把袁华供了出来。
这么一来,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不就成了幕后黑手了嘛。
为了保住儿子的前途,袁华他爸给了游戏机厅的老板一大笔钱,对方这才同意和解,换句话说,在袁华他爸的助攻下,林跃的反应被定性成正当防卫,当时就给放了。
遇到这种情况,把谁放到袁华爸的立场上不窝火?只是扇了败家子儿一巴掌,没有把腿打折已经很克制了。
这件事不只波及到袁华和袁华的爸爸,还在社会上产生一系列影响。
游戏机厅老板拿到一大笔钱,决定不予追究,可是并不代表陈凯等人也能像林跃一样平安回校,那个年代的混混,谁没点儿案底?哪个不偷鸡摸狗赌博嫖娼?去工地偷钢材,到娱乐场所撬自行车,欺压邻里吓唬个体户,只要想挖,还愁找不到搞他们的理由?
不仅如此,相关部门还由此拉开整治黑恶分子的一次专项行动,而消防部门也加大了针对辖区商业单位的规范、查出力度,范围涉及整个西虹市。
总之,这事儿闹得很大,各家游戏机厅关门的关门,歇业整顿的歇业整顿,林跃同学或多或少挽救了一批即将遭受街机游戏毒害的少年。
……
“妈,我回来了。”
袁华出了个大丑,最近很老实,夏洛也差不多,相比之前低调不少,起码不再跑去广播站唱情歌了,只有林跃,还是原来的模样,压根儿没受打架事件影响,该写小说写小说,该欺负秋雅欺负秋雅,该在低年级学妹面前装高冷在低年级学妹面前装高冷。
他把山地车往南墙根儿一靠,拎着书包走进客厅。
对比三个月前,北墙角落多了一台新飞牌电冰箱,柜子上的电视也变成了带遥控器的21寸长虹彩电。
西虹市电视台正在重播年初上映的电视剧《真命小和尚》,老夫妻二人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饭菜都没有撤。
林跃敏锐地察觉到一丝火气,但是并没有在意。
“今天《今古传奇》的编辑打来电话,说我的提价申请通过了,以后按千字70给我结算。”
要问1997年著名杂志社征稿的稿费标准是多少?普遍千字30起,一般作者都是5块10块的提,如今给他一气提价一倍有余,可想而知《搜神记》的销量和口碑有多好。
当然,对于从来不看小说的老两口而言,提价背后的逻辑不重要,他们只需要知道儿子每月稿费翻倍地涨就够了。
老娘一听这话,眼睛里闪过一丝压抑不住的喜色。
就这两三个月时间,家里添置了什么?
彩电、冰箱、洗衣机,加一起有五六千块钱了,抵得上她跟老头子一年收入,这都是好儿子写小说赚来的,现在甭管是街坊邻里,还是娘家亲戚,谁不夸她儿子孝顺,谁不说老林家出了一个人才?
现在稿费提高一倍,意味着有更多的钱进账,那么儿子许诺的过了年帮他们翻修房子的事,可以说板上钉钉了。
她这儿藏不住内心真意,那边老林不高兴了,脚在茶几下面踢了老伴儿一下。
“你过来,坐这儿。”
老娘努力压下心头得意,板起脸拍拍旁边的椅子。
林跃依言坐下。
老林清清嗓子说道:“今天校长把我叫学校去了。”
“哦。”林跃给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回应。
“你就不好奇校长为什么这么做吗?”
“不好奇。”
“你……”老林气得吹胡子瞪眼:“如果不是校长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差点被人家告去坐牢。”
之前他就有过在同学家过夜的经历,事发当夜没有回家,两口子确实有些担心,不过也没太着急,毕竟孩子都成年了,想着明天上午去学校看看,谁想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回来了,给出的理由是跟以前的初中同学吃宵夜,结果喝大了,没法走路,便就近在同学家睡下。
俩人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实性,给下了一碗面条便打发他上学去了,直至昨天校长把人叫去学校谈话,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跃说道:“爸,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现在生气有意义吗?”
一句话把老林想说的话全按回了肚子里,是啊,事情都过去了,儿子一点儿事没有,现在兴师问罪,三堂会审,还有什么意义?
上一篇:斗罗:没有金手指我该怎么办?
下一篇:守墓人:我的分身是始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