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马里奥
陈玉莲害怕极了,因为村民们比刚才更愤怒了,她真害怕这些人一拥而上对他动粗。
林跃分开南屋门口过来学缝地毯的外村妇女,将放在门后的竹片弓取出来,挽弓搭箭,手指一松,嗖……咄……
箭尖包着铁皮的竹矢射穿了挂在屋檐下的玉米棒。
林跃调转弓箭,对准门口那些人,尤其是陈大光。
“滚回去。”
那些叫嚣声顿时小了很多,鉴于他这段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附近村民纷纷闪避。
“别,别射,别射。”
陈大光一直退到门口。
陈金水自认为是个硬骨头,瞪着眼睛说道:“你想干什么?把弓箭放下。”
“把不请自来的讨厌鬼赶出我家,不行吗?”林跃冲陈大光撇撇嘴,低声骂了一句“怂货”。
陈金谁说道:“你帮着外人算计乡亲们,还有理了?”
“谁告诉你的?”
“骆玉珠。”
骆玉珠甩开陈江河的手,站出来说道:“双乌肉制品厂的金厂长说,是你让他们去桐庐县收大麦卖给县里的养殖场的。”
林跃说道:“你那有没有问他我是什么时候建议他们去桐庐县收大麦的。”
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问。
知道他冒陈江河的名字给金厂长出主意后,她的想法是林跃在报复她,双乌肉制品厂去桐庐收大麦的时间段跟陈江河号召村里人集资收大麦吻合,再结合这小子在修车铺前也说最讨厌别人威胁他,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按照正常人的逻辑,肯定认为他是故意使坏。
“让一让,让一让,请让一让。”便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道相当客气的声音。
陈江河喊了一声“大哥?”,扭头一看,果然是邱英杰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走路看人多少带点气势。
骆玉珠也跟着打了个愣。
因为她认识邱英杰身后的男子,正是双乌肉制品厂的厂长金利。
“大哥,你怎么来了?”
“是金厂长叫着我一起来的,怎么了这是?”
看来邱英杰并不知道村民大会为什么开到了陈玉莲的家里。
“这个……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陈江河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这件事,而林跃并没有给他们寒暄的机会。
“金厂长,你来的正好,告诉骆玉珠我建议你们去桐庐收购大麦以解决养殖场饲料不足这个问题的时间。”
金厂长说道:“上周四下午。”
这话一出,脑瓜灵的已经嗅出不对劲的味道,因为陈江河回到陈家村拉大伙儿集资8000块去富阳收大麦的时间是周六,意思是林跃想到这个点子在前,陈江河动员陈家村村民在后。
骆玉珠看看金厂长,再看看他:“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话。”
林跃拿出两张车票丢到陈金水怀里:“念念时间和车次,陈镇长。”
“……”
眼见他不说话,陈江河拿过去一看,如实说道:“79次列车,应该是去杭州的吧,周六义乌去诸暨,周日诸暨回义乌。”
骆玉珠继续嘴硬。
“谁知道你是真去了,还是假去了。”
“那你知道我去诸暨干了什么吗?”
林跃呵呵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扫了一遍村里的年轻人:“陈金水逼你们扛着扁担去山里鸡毛换糖的时候,你们是不是特别羡慕骆玉珠,想知道她在哪里进的袜子?还央求她带你们去上货,最后一个都没取到真经吧?”
听到他这样问。
骆玉珠脸色变了,陈江河脸色也变了。
林跃话不多讲,推开正对院门的西屋的门,从里面拎出一个编织袋,往院子里一丢,又将拴着封口的绳子解开,拎着底边两个角一倒。
嚯……
大家的眼睛都瞪直了。
袜子,都是袜子,都是市场上卖的最好的袜子。
林跃指着这些袜子说道:“我去诸暨干什么了?我去诸暨给你们找上货的门路去了,本想要平价转给你们,别让她一个人把钱赚了。现在你们一个个上门来找我要说法?讲我害了你们,行吧,这些货明天我就批给俊安里的村民,一双都不给你们。”
骆玉珠整个人傻掉了。
她的绰号是什么?
义乌袜子王啊。
可就算她这个袜子王,也只通过冒充厂长亲戚进了200双新款袜子,再看这小子,西屋还有十几个编织袋,总量都超千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村民们议论纷纷,没想到他真的去了诸暨,还把骆玉珠的后路给抄了,看来以后袜子王这个称呼,得换人了。
其实周一早上有人看到他往胡同里搬编织袋的,不过没有多想,以为里面装的是缝地毯用的东西。
金厂长走到林跃身边,面朝陈家村的村民。
“昨天跟骆玉珠算账的时候,知道我说的陈江河和她说的陈江河不是一个人,我就担心会出事,所以今天请了邱主任过来做个见证。说实话,今天我才从邱主任那里知道,他不叫陈江河,他叫林跃,之所以冒陈江河的名是因为陈江河是镇长的儿子,能够让我更重视他,更认真地考虑他的那些建议,这么说吧,我们双乌肉制品厂能够半年时间内效益翻了两番,都得力于少年的帮助,这次给养殖场送大麦做饲料的事,也是他提的,以帮助我们拿到更多的生猪供应。谁也没想到在他去诸暨的那天,陈江河拉着你们去了富阳收大麦,后面发生了什么,大家都知道了。我刚才听人说他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如果放在佛堂镇,我可是要扇人的,因为就在昨天清晨,他去佛堂镇找我,把你们的事跟我讲了,让我想办法接手这批大麦,给的价格稍微高一点,让你们有得赚,别白忙活一场。”
大家伙儿面面相觑,全没料到真相是这样的,他们刚才怒目而视,激情声讨的少年竟然帮大家做了这么多。
这时陈金火注意到这段话里的一个重要信息:“金厂长,你刚才说……和骆玉珠做交易?”
“对,是跟骆玉珠做交易,你们陈家村不是派她和那个陈大光去跟佛堂镇交割大麦的吗?”
陈金火目露茫然:“我们什么时候派骆玉珠去佛堂镇交割大麦了?”
就在大家把目光投向那个女人时,邱英杰叹口气,给了林跃一道“事已至此不得不说”的眼神,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这事儿我知道。”
第2050章 骆玉珠,要你身败名裂
邱英杰知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过去。
他冲林跃点点头,缓缓说道:“昨天上午林跃去办公室找我了,他说如果告诉你们真相,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主要是他不想你们在背后议论他,毕竟如果没有双乌肉制品厂早一步收割大麦,你们应该能够大赚一笔。他要我配合金厂长来完成这次交易,不过操办这件事的人最好是骆玉珠,因为她跟镇长关系很僵,或许可以凭借为大麦找到销路来博取好感,兴许能够得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果,而骆玉珠和陈大光想要给你们一个惊喜,俩人就不声不响地把这件事办了,谁知道昨天傍晚她跟金厂长聊起来,在关于陈江河的形象的问题上产生了冲突,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金厂长害怕这件事会引发不好的后果,也很好奇假陈江河究竟是谁,今天一大早找到我,让我带他来陈家村找人,这不,经过胡同口的时候望见你们聚集在此,凑近一看,果然是越担心什么,越发生什么。”
邱英杰把问题讲清楚了,讲得很清楚。
而大家的目光也由他身上转移到骆玉珠身上。
啥叫恩将仇报?啥叫好心不得好报?啥叫狗咬吕洞宾?
她现在干的事情,就是这么恶心。
林跃不仅想着为村民们挽回损失,看在陈江河的面子上,还努力帮她改善形象,试图打动陈金水,同意二人的婚事,结果她是怎么做的?煽动全村人上门问罪。
忒不是东西了。
骆玉珠面目呆滞,两眼无神,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梳理这些信息,怎么就反转了呢?怎么突然间她就成了恶婆娘呢?
她无法接受林跃为她好的展开,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根本不容反驳。
这时陈大光跳出来说道:“不对,前天傍晚在镇长家,他还说要拆散陈江河和骆玉珠呢。”
对啊。
村民们又糊涂了。
那天傍晚林跃确实有给陈金水支招,要老头子道德绑架养子。
“想知道原因吗?你问巧姑。”
“巧姑?”
陈大光看向站在旁边的镇长闺女。
此时此刻巧姑的表情很精彩,她清楚记得林跃说过什么,那番话跟调戏没差,但是你别看他说了什么,你看他做了什么,就像对胡丽,一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可是西边的堂屋谁出钱盖的?又是给谁盖的?骆玉珠来他家告黑状,他不是也没赶尽杀绝,还帮陈江河和骆玉珠制造在一起的条件吗?还有陈洪、陈平、陈大光那些人,你说怪了,他们不嫉妒陈江河能干,反而嫉妒林跃聪明,背后总说他的坏话,结果人家不是搞定了骆玉珠的进货渠道,想拉他们一把吗?
所以说,这家伙就是嘴上不饶人,不肯吃一丁点亏,令很多人不爽他的作风,但是到实际行动上,他比任何人做的都好,都正当,都富有爱心。
“巧姑!”
陈大光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巧姑这才从胡思乱想中醒过来。
“啊?”
“你……跟他……”
“哦,前天晚上我来找他,想让他帮大家想想办法,把那些大麦转出去,当时他没给我好话,没想到……”
陈大光蔫了。
其他村民也蔫了。
如果说来的时候打了鸡血,那现在的状态就是挨了一发千年杀,脸红心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么多人为难一个比无数大人做得都好的孩子,说出去丢人呐。
胡丽不哭不闹,拍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爬起来,因为她很清楚,事到如今再怎么不甘,再怎么叫屈,也不可能有人站出来为她主持公道。
“骆玉珠,钱呢?”
这一声“钱呢”,惊醒了所有人。
没错?钱呢?
骆玉珠来到陈家村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道出林跃冒名陈江河的消息,第二件事就是煽动村民兴师问罪,从头到尾都没有提钱的事情。
其实这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钱在这儿。”
骆玉珠来不及多想,拉开挎包拉链,把捆成板砖的钞票拿出来,用手撕开外面的报纸,准备给大家看。
然而下一个呼吸,包括她在内,所有人都傻了。
并没有钱,报纸里面是两块木头。
他说的钱是木头?
胡丽眼睛一下子红了,推开想要去扶她的陈洪和陈平,抓着骆玉珠的衣袖说道:“钱呢?钱呢!”
陈金水脸色一变:“骆玉珠,这怎么回事?”
“钱呢?”骆玉珠自己也在重复这句话,她把挎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地上。
没有钱,都是烂木头和旧报纸。
“我明明把钱都放里面了,怎么会?”
她彻底慌了神,在那儿自言自语,对于胡丽和其他人村民的拉扯没有反应。
陈大光也在一边说道:“玉珠姐,你不是说昨晚把粮票都换成钱了吗?”
他是在问问题,也是在撇清自己的责任。
“昨晚”两个字惊醒了骆玉珠。
她确实把9000多块钱装进了挎包,怎么睡了一晚就变成木头了呢,钱去哪儿了?谁给调包了?
这时她的脑海闪过一张人脸。
骆大力!
那个嗜赌如命,还曾把她卖给人贩子的混账父亲。
这次来义乌找她不就是为了要钱去翻本吗?她不给就每天赖在家里,今天早晨忙着赶来陈家村,没有关心他的动向,不过隐约记得他出门后就再没回来。
不好。
他把钱偷了!
骆玉珠一下子明白过来,甩开胡丽的手往外跑,转眼功夫便离开胡同。
直到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有人一脸茫然地问:“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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