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马里奥
不搞事情的穿越者不是一个合格的穿越者,不是吗?
……
一个月后。
春风送温暖,喜报遍传。
浦溪袜厂的所有职工都知道了,他们的陈厂长带着媳妇归来,只看那高兴的样子,比中了十个五百万都精彩。
厂花们很失望,厂草们松了一口气,而好事者议论纷纷,私下里说什么的都有,因为谁都看得出来,骆玉珠结过一次婚,还带着个六岁多的男孩儿,这……他们想不明白,陈江河年轻有为,怎么会倾心一个既没学识又无魅力,还带着个拖油瓶的女人,只能说这口味,实在是重得有些过分。
与此同时,陈江河把骆玉珠安排到厂长宿舍旁边的房间。
“先在这里凑合两天吧,那边的房间林跃在住。”
骆玉珠本来挺高兴,一听这个名字,脸色一下凉了八度:“他怎么在这儿?”
哪怕是八九年没见,她对这个名字的讨厌亦丝毫未减——出于女性直觉地讨厌。
“知道我为什么能找到你吗?就是他把你的住址告诉我的。”陈江河听得出她的不爽,一定程度上讲,也能理解她为什么这样,毕竟骆玉珠煽动陈家村村民去陈玉莲家闹事,最后的结果是被狠狠打脸,身败名裂,背着诈骗犯的罪名逃亡江西,要不是这几年来他帮忙把大麦钱的窟窿填了,搞不好骆玉珠这个名字还在警察的通缉名单上。
“玉珠,我觉得你跟他……都是误会。”
“误会?”
骆玉珠把王旭搂进怀里:“当初如果不是他多事,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他那也是一片好心,要不是为了让叔接受你……而且我觉得事情变成这样,责任不在他。”
“责任不在他,那你的意思是在我?”
骆玉珠最难接受,也是最不服气的一点就是,事件发展到最后,好名声全被那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占了,但凡对他有一丝不好的人,都没好下场,这太古怪了,古怪到能让人别扭一辈子。
“玉珠……”
陈江河说道:“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曾经的不愉快就让它散了吧。”
“散了?怎么可能就这么散了?我们受了那么多苦,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你可以大度,可以宽容,我做不到。”骆玉珠的态度很坚决,她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小心眼儿,固执,善妒,爱算计。
“玉珠,你是不知道,林跃为了帮我把玉珠牌袜子做大耗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陈江河把骆玉珠走后,围绕浦溪袜厂和他、林跃三人的故事讲述一遍:“就拿最近这次来说,如果不是他,玉珠牌绝对在劫难逃。”
骆玉珠不为所动,黑着脸说道:“陈江河,你知道么?”
“知道什么?”
第2068章 你猜对了,我没安好心
“知道陈金水逼你和巧姑成婚那天,是谁报向派出所报的警吗?”
“谁?”
“就是林跃。”骆玉珠说道:“王大山死后我带王旭回过一次义乌,跟冯姐见了一面,这件事是她告诉我的。”
陈江河想起和陈金水闹翻那天的事情,当时陈金水看到警察过来,质问林跃是不是他报的警,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这么一分析,骆玉珠的话应该是真的。
“当时那种情况,他报警也……也没什么吧?”
村民们都以为骆玉珠卷钱跑了,当时全村就村委会和陈玉莲家有电话,他帮忙报警属于正常操作。
但是骆玉珠不这么认为啊。
“他们家又没往里面投钱,这么积极干什么?不就是为了让警察把我抓起来吗?”
“警察不是没有抓住你吗?就算有把你抓起来,你把真相讲出来,他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玉珠,还是那句话,都过去八九年了,别再记恨了行吗?”
“陈江河,是你去找的我,难道你把我接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吃亏受屈的?”
“怎么会唻?”
“那你知道我很讨厌他,还让他住在隔壁,这不是故意气我吗?”
“……”陈江河发现这件事根本说不通,骆玉珠一旦固执起来,八匹马也拉不回。
“江河,你以为他帮袜厂是为你吗?他是为他自己。”
“为什么这样子讲唻?”
“你也说了,那个叫杨雪的是杨氏集团的继承人,他想要把她娶了,然后继承杨天赐的遗产。要想入杨家这种家庭的法眼,一个农村出来的年轻人应该怎么做?证明自己的实力啊,所以无论是给你当翻译,帮你组装电子提花机,还是剑走偏锋解决袜厂的危机,背后动机其实不纯。你想想,当初在展销会上,他为什么不谈别的企业,偏把话题往杨氏袜业上扯?”
别说,她这么讲,还真把陈江河说得心生疑惑。
是这样吗?
是么?
啪啪啪~
便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掌声。
他抬头一看,发现林跃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这边,应该是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用耐人寻味的掌声来回应骆玉珠的推理。
“你是鬼吗?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我跟你说,你这样子,会吓死人的。”
林跃呵呵一笑:“陈江河,现在问题来了,以后你是选这个泼妇呢,还是给她一巴掌让她滚蛋,从此做个气冲胆壮的老爷们儿呢?也免得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帮一个死人养孩子。”
陈江河不能接受他对骆玉珠的定义:“你怎么能这样讲呢,这个事情,它是误会。”
这要换成别人骂骆玉珠,陈江河早恼了。
林跃说道:“我好心给你她的地址,接回来第一天就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我叫她泼妇不对吗?上次帮你们,换来她煽动陈家村全村父老去我家闹事,这次帮你们,换来她吹床边恶风,陈江河,你给我一个待见她的理由。”
陈江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毕竟背后说坏话被当事人抓了个现行。
“姓林的,你再给我说一遍。”骆玉珠站起来,盯着他的眼睛,一手揽着王旭,像是要把为母则刚的女性法则发挥到极致。
小孩子同样对他怒目而视,打小就对眼前男子植下仇恨的种子。
“我说你是泼妇,听清楚了?”
林跃觉得自己还真是拉仇恨的一把好手,他不过就是没有改变骆玉珠的命运,让她遵照电视剧里的情节喜提逃亡江西,嫁给不喜欢的人,然后死了男人回到陈江河身边的情节,结果她把这段悲惨遭遇的帐都记在了他的头上。
骆玉珠抓起床上的枕头就要砸人,陈江河赶紧把她拦住。
“玉珠,玉珠,你别冲动,冷静一点。”
林跃看着对面的鸡飞狗跳,嘴角浮出一抹笑意,帮陈江河找回骆玉珠,除了让场面变得更乱,更热闹,他还有另一个心思,而借题发挥大骂骆玉珠也是为这个心思服务。
女人的第六感不可谓不强,他确实没安好心,然而这份引生敌对的第六感到最后还不是为他所用?
“当着孩子面,你冷静一点行不行!”
陈江河拿小孩子做挡箭牌,这才唬住骆玉珠,趁机一把夺走枕头,丢到角落的椅子上。
林跃说道:“哦,对了,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程局长来电话了,说杨雪她爸杨天赐来了诸暨,让你过去面谈。”
杨雪她爸来了?还找到了主管袜厂的程局长?
陈江河大吃一惊。
“他……他是来干什么的?”
“这我哪里知道,去见一面你不就了解了吗?”
陈江河又问:“你不去吗?”
“别人又没请我,我去干什么。”林跃瞥了王旭一眼,转身离开房间。
“哼。”
骆玉珠冷哼一声,走过去把门关上。
“玉珠,你这是……唉……”
陈江河感觉头都要炸了,一边是有恩与他的林表弟,一边是等了八年,当接盘侠也无怨无悔的准媳妇儿,他夹在中间难受极了。
“我得马上去市里一趟,你跟孩子好好呆着,哪儿也别去,午饭我会让严副厂长派人送过来。”
说完他就去换衣服。
骆玉珠好心提醒:“你小心姓林的,我怕他又憋着坏算计你。”
陈江河啥也没说,换好衣服和鞋子离开房间。
王旭坐在床头,一言不发,冷冷地注视着眼前一切,虽说他才7岁,却不代表无法理解目前的状况——她妈要给他找后爹了。
……
半个小时后,市轻工业局会客室。
陈江河在一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门外。
咚咚咚~
“请进。”
工作人员把门推开:“程局,陈江河来了。”
“叫他进来。”
陈江河面带微笑走进房间。
“程局,你找我?”
跟上司打完招呼,他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子,看年龄60岁上下,生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不怒而威,但或许是操劳太多的缘故,两鬓的头发都白了。
很明显,这人就是杨雪的父亲,杨天赐。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程局长起身给二人做介绍:“这位就是上海杨氏的董事长,杨天赐。陈江河,浦溪袜厂厂长。”
陈江河赶紧微笑问候:“杨董,你好。”
“在上海的时候杨雪没少跟我提你的名字,果然年少有为。”杨天赐客套一句,跟他握了握手。
程局长待二人客套完毕,招呼他们落座。
刚才带陈江河进屋的工作人员把刚刚沏好的茶水端过来,放到陈江河面前,带上房门走了。
杨天赐说道:“听说你来自义乌?家里以前有经商的传统?”
陈江河据实相告:“也算不上经商,就是以前缺吃少穿,我们村的人只能到周边县镇干些鸡毛换糖的营生,混口饭吃。”
“哦。”杨天赐点头说道:“挺好的。”
程局长也在旁边夸奖道:“杨董,陈厂长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86年吧,浦溪袜厂濒临倒闭,为了保住工人们的饭碗,他跟县里打报告,提出承包袜厂,这一干就是五六个年头,现在的浦溪袜厂,对比以前,产量提升了三倍以上,每年给县里贡献了不少税收呢。”
杨天赐微微颔首。
陈江河小心陪笑。
程局长一看场面话说得差不多了,话锋一转。
“陈厂长,这次叫你来呢,主要是谈杨氏集团注资的事。”
“注资?注什么资?”陈江河一脸懵,刚刚放到杯子上的手又拿开了。
程局长说道:“杨董的女儿跟你不是好朋友吗?她没跟你讲吗?”
“没有啊,我这段日子一直在外地跑业务,不在厂里。”
“陈厂长,你这……要务实也不是这个务法吧。”程局长把茶几上的投资协议递过去,一面解释道:“杨董要为浦溪袜厂投资一百二十万,将其扩建成袜业基地。”
陈江河翻了翻投资协议的内容,表情难看到极点,按照这份投资协议,杨氏集团会全面掌控浦溪袜厂,从生产到管理再到销售,浦溪袜厂将失去自主权,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以后玉珠牌这个品牌不会再被使用,未来只有天赐袜,没有玉珠袜。
也就是说,他辛辛苦苦创立的品牌就此消失。
“程局长,这……这份投资协议,很不公平唻,我们的品牌刚刚闯出一些名堂,这么一搞全完了。”他没有直说不同意,不过谁都能听出他的抗拒。
陈局长说道:“小陈啊,这事儿……县里已经讨论过了。”
亲切地称呼他小陈,又说县里已经讨论过了,说明什么?陈江河不傻,听得懂。
陈局长继续说道:“袜业基地建成后,你还是厂长,应该说管理的资产规模更大了,员工、机器、渠道、市场……都随之水涨船高,你的收入也会翻倍往上长,这样不好吗?”
程局长认为挺好,陈江河觉得很难受。
他把玉珠这个品牌看成自己的孩子一般,也是向骆玉珠示爱的定情信物,真要这么一搞,玉珠品牌完蛋了,他变成了杨天赐的高级打工仔,这无异于在精神上摧毁他。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承包经营的问题暴露无遗,心眼儿多的都是捞一票走人,丢下个烂摊子爱怎样就怎样,还有一些坏坯故意把厂子往死里整,从而有机会以很低的价格进行收购,陈江河不一样,他是把浦溪袜厂当做自己的厂经营的,然而这份专心致志,得来的结果却是当头棒喝。
倒也不是讲程局长坑他,主要是双方考虑问题的点不同,站在程局长这边,浦溪袜厂的性质还是国营厂,只不过是承包给陈江河经营,哪天条件成熟了,收回经营权也是合情合理的。
杨天赐到诸暨来建袜业基地,带来资金的同时,还能够增加工作岗位,提高市里面的税收,那肯定是要比给他承包对诸暨有利。
也就是说,他当成宝的玉珠牌,对于市里没有多少意义……起码对比杨天赐的投资,玉珠牌是可以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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