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马里奥
“那倒不会,最多在你吃的饭里放点泻药什么的。”
“不会这么恶毒吧,她就那么不想你嫁出去?”
听他这样讲,李茜忽然安静下来,双眼怔怔看着天花板。
林跃有点意外:“怎么了?”
她说道:“知道这一年多来我为什么没再找吗?”
林跃摇摇头。
“我跟子铭爸离婚后,孩子判给了我,一来养育他耗费了太多时间和精力,二来我一直很害怕,如果给他找一个后爸,孩子的心态会不会发生不好的变化,你也知道,子铭是一个很敏感的孩子。现在想想,这都是我们的错,如果我跟他爸当年不是天天吵日日吵,或许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林跃想起在徐娇办公室时张子铭的懦弱表现,再加上余晨日常的讲述,他很清楚张子铭处在一种怎样的状态,自卑、敏感、孤独、偏执,就像一个把身子蜷缩起来的刺猬,自我封闭在一个很小的交际圈里。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孩子过生日,李茜都会叫其他家长带孩子一起来的原因。
说起来余欢水和张子铭很像,父母永无休止的争吵,最后走到分手一步,小时候为了阻止母亲再嫁,做了很多不应该的事。
李茜眨了眨眼,看着天花板继续说道:“跟他爸离婚不久,有一天子铭在睡梦中惊醒,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哭喊着让我不要丢下他,说他爸已经不要他了,如果我再跟别人走了,他就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从那儿以后我就下定决心不嫁了,往后的日子里孩子就是我的全部。”
林跃握住了她的手,五指紧扣。
她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对于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孩子基本上成了生活的全部,所以……我不知道能不能给你想要的东西。”
林跃凑过去亲了她一下,拍拍她的手:“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
与此同时。
嘉林市郊区一栋在厂房的基础上改造而成的画室里。
唐韵坐在二楼直面夕阳的沙发上,两手很自然地放在两腿中间,掌心握着一个印着黑猫的马克杯,里面还有不到杯子容量三分之一的咖啡。
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个画架,画板夹着一张没有画完的画,沉静的星空点缀着明丽的油彩,给人一种非常激烈的冲突感。
画架不远的桌子上放着另一幅画,外面用油画布遮起来,只露出一角。
“亲爱的,马老对你那副《墙》的评价很高啊。”
随同声音而来的还有噔噔噔的脚步声,很快滴,吕夫蒙出现在画室二楼。
唐韵没有回头,她和她的咖啡沉静在天窗洒落的金黄里。
“你真应该去看看的,今天展馆来了好几波有钱人又有品味的人,你的《奔跑》、《在风里》、《沧海生烟》,有人已经付了定金。”
唐韵还是没有回头,但是她说话了:“吕夫蒙,你上次跟我说挂在客厅的那幅画被你一个很好的朋友借走办画展了,他什么时候把画还给我们?”
“你急着叫我过来就为这事儿啊?真巧,昨天我们俩还通电话了呢,他说就这两天的事了,等画展一完,他会亲自开车把画送回来,还说要请我们吃大餐,以感谢你的慷慨。”
“他真是这么说的吗?”
“那当然,他还说很多参观画展的人,无论是圈子内的还是圈子外的,都夸你画的好,只要宣传跟上,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为全亚洲首屈一指的画家。”
“吕夫蒙……”
“怎么了?亲爱的。”
“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怎么骗你了。”
“你把右边桌子上的油画布揭开。”
吕夫蒙带着好奇与不安走过去,捏起油画布往上一撩,看见里面的东西后脸色一变。
油画布遮住的画正是挂在唐韵家客厅的那幅画,也是余欢水抢走的那幅画。
吕夫蒙十分不解,这钱还没还,余欢水怎么把画寄过来了?
这时唐韵从沙发站起来,看着他说道:“你那个开画展的朋友是叫余欢水吗?”
“唐韵,你听我说。”吕夫蒙赶紧解释:“我之所以那么说是怕你着急上火,毕竟这幅画对你意义重大。”
“你欠他钱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明白,十五万块钱对你来讲并不是什么大数,你为什么要一直拖着不给?退一步讲,如果你真拿不出,为什么不跟我说?而是要骗我?”
“亲爱的,我跟余欢水的事呢,说起来有些复杂,这里面牵扯到另一个人……”
“是那个叫大壮的人吗?”唐韵打断他的话:“与画一起寄过来的还有一封信,上面有写你们闹矛盾的原因。”
吕夫蒙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她。
“我不明白,你报复他,不还他钱,大壮就会复活吗?万一他恼羞成怒把我的画毁了怎么办?让他赔还是送他进监狱?在这件事上你有没有为我想过?”
“唐韵,你别急。我了解余欢水的为人,他不会把你的画怎么样的,瞧,现在不是还回来了吗?他的钱我会还的,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须让他知道说谎的代价。”
“所以你为了报复他不惜欺骗我?”
“这怎么是欺骗呢?我也是一片好心,怕你为这事心烦影响了创作。”
唐韵看了一眼那幅没有完成的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可以不计较你说谎的事,但是你必须尽快把钱还给他。”
“好,好,好,等画展办完我就把钱还给他。”
唐韵没再说话,吕夫蒙正要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她,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后一脸急色说道:“助理说来大客户了,叫我马上回去。”
唐韵说道:“那你先忙吧。”
吕夫蒙转过身去刚要离开,看到桌子上放的画:“这幅画我带走了,展厅那边刚好还有展位。”
唐韵踌躇一阵,点点头:“行吧。”
吕夫蒙带着画走了,她坐回画架前面,看着那幅取名《大海》的画无声发呆。
……
余欢水他爸来了。
林跃当然不会给老头儿好脸色看,钱他有,但是不会给,用他的话讲,高血压是吗?气死更好,省得浪费粮食。至于去法院告状嘛,无所谓,反正他现在跟媳妇儿离婚了,自己又患了癌症,时日无多,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豁出去了,余老头儿蔫儿了,开始说软话求原谅。
林跃懒得跟他废话,丢下2000块钱当做生活费,离开香兰苑搬去有伯爵灰大理石背景墙的一居室生活。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他就去杀人犯徐大炮用刀捅骑行青年的那条街道蹲点。
虽然电视剧里没有显示位置,但是通过对比地形和余欢水的记忆,可以确定案发地在哪儿,再结合电视剧里街道两侧的树影,案发时间也能估算个大概,于是南浦路的共享单车停放点成了他每日上午必去之地。
这一天,他闲着没事坐在花池旁边的台子刷短视频,屏幕一闪,显示有电话接入,来电人的姓名是甘虹。
甘虹?
她打电话来干什么?叫他去办离婚手续么?
林跃带着疑问按下接通键。
第406章 徐大炮徐二炮都是哑炮
“余欢水!”接起电话的瞬间,扬声器里传出一道尖刻的喊声。
“你上次跟徐老师说的都是什么屁话?还不让余晨跟我讲学校发生的事,如果不是别的家长告诉我,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林跃淡淡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我不管你说的对不对,现在余晨被徐娇穿了小鞋,这都是你害的。”
“她怎么给余晨穿小鞋了?”
“调到最后面一排跟那些成绩差的孩子同桌算不算??”
“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完了?你明知道那是余晨的班主任老师还那么说话,究竟安的什么心?你是想毁了余晨吗?”
“会毁了余晨的是你和徐娇这样的人。”
“余欢水!从今往后我不准你再接触余晨,他也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啪。
嘟嘟嘟……
电话挂了。
林跃打量一眼手机屏幕,塞回兜里。
他不想对这种现象呐喊呼吁什么的,因为在影视世界见过太多,经历过太多,他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履行当初李茜劝他不要招惹徐娇时说过的话。
徐娇敢给余晨穿小鞋,他会让她付出十倍的代价。
叮叮叮咚……
电话又响了。
他以为是甘虹有话忘了说,拿出来一瞧才发现不是甘虹打来的,没有显示人名,号码很陌生。
他接起电话:“你好,请问找谁?”
“是余欢水先生吗?”
“是我。”
“我是栾冰然啊。”
林跃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联系自己。
“哦,是你啊,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回家后认真看了一下你的遗愿清单,发现有一些不太合适的条目,如果你最近身体不错,我希望咱们能约个时间见面谈。”
便在这时,林跃注意到左前方杨柳树后闪出一道人影,那人穿了一件白色外套,下面是青色牛仔裤和白色板鞋,最重要的是骑着一辆山地车,慢慢悠悠往他所在方向驶来。
是电视剧里那个被徐大炮捅了一刀的年轻人。
“这个是你的号码吧?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处理,等会儿闲下来再跟你联系,抱歉啊。”林跃来不及跟她解释,说声抱歉挂断电话,拎起装着矿泉水的塑料袋就往自行车道走。
那边年轻人已经因为金杯面包车该不该走自行车道的事情跟黑子争论起来,瘸了一条腿的徐二炮上来就是几拳,打得年轻人脸上挂了彩。
围观者有的在拍照,有的在议论,也有人拿起手机,似乎是在报警。
当年轻人从地上爬起来,把徐二炮丢进花池的山地车砸在金杯车车头,后车厢的门开了,满身杀气的徐大炮由里面出来,走到和黑子厮打的年轻人身边一刀捅过去。
刀尖戳破了白T恤,再往里进就不可能了,因为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滚蛋。”
徐大炮看向多管闲事的男人。
“他妈的!”林跃骂了一句脏话。
“找死!”徐大炮用力甩脱抓着臂弯的手,对准他的肚子一刀捅过去,林跃在“惊慌失措”中抡起装着矿泉水的塑料袋狠狠砸在徐大炮的头上。
当啷!
匕首掉在地上,徐大炮一头栽了下去。
这时年轻人才反应过来,看着地上的匕首大声喊道:“杀人了,杀人了,快报警。”
徐二炮一看大哥晕了,赶紧冲过去捡地上的匕首。
林跃没有动,像是吓傻一般,直到对方的手握住刀柄方才“醒悟”过来,肩膀往前一扛,把徐二炮撞倒在地,两只手抡起塑料袋照准那颗头死命砸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塑料袋下面沾满了鲜血。
“啊,啊,啊……”
空中回荡着他充满恐惧的喊叫。
直到徐二炮没了动静,鼻子和耳朵流出血来,他才慢慢停下,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看了一眼满脸鲜血的徐二炮,手一软,塑料袋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一瓶矿泉水从里面滚出来。
这时后面响起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他一下子反应过来扭头就跑。
围观的人和穿白衣的年轻人怔怔地看着越跑越远,迅速消失在前方拐角的身影。
他跑什么呀?
明明是见义勇为,帮大家出了一口恶气,弘扬了正能量,你说他跑什么呀?
害怕吧。
嗯,一定是这样的。
林跃跑出一段距离后,整个人气势一变,脸上的慌乱与恐惧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想一下刚才的表演,他还是很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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