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马里奥
“林师傅好样的。”
“……”
围在擂台周边的人大声欢呼,一些人脸上满满地都是兴奋和喜悦,哪怕前面有路障阻拦,有日军士兵看护,都无法抑制场内骚动。
要知道自1938年10月日军攻占广州以来,鬼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国人被压迫的苦不堪言,大家心里都恨,但是敢怒不敢言,甚至私下里骂一骂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搞不好就被汉奸听去给举报了。
今天三浦当众挑战林跃,还自认为代表日本武道,如今给林跃一脚踹的失去意识从擂台跌落,这意味着什么?
日本败,中华胜。
其实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有一个人狠狠揍了日军大佐,打击了飞扬跋扈的日本人的自信心,帮民族争光,给佛山人出了一口恶气。
林跃站起身来,抚平胸口的褶皱,走到擂台边缘看着晕头转向的三浦。他不是说中华武术是表演项目吗?那就给他“看看”真正的表演项目。
叶问在人群里微笑点头。
阿耀兴奋地抓着老爹的胳膊又蹦又跳。
武痴林挥舞着两只手,好像生怕林跃看不到他。
众心所向,众望所归,自然会赢得人们的爱戴和拥护。
林跃朝着人群抱拳致谢。
就在欢呼声化为一片海洋的当口,只听嘭的一声枪响,他从擂台边缘摔下,扑倒在距离三浦不远的地上,肩膀处溢出一片血水。
欢呼声一下子停了,就像本来火爆的电影场面被人按下静音键。
“狗日的小鬼子,我跟你们拼了。”
猛听北面主席台传来一声暴喝,那个被很多人痛骂汉奸的李钊跟佐藤扭打在一起,抢夺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的控制权。
看到这一幕的人一下子明白过来。
都知道林跃第一次去日军司令部被佐藤打了一枪,好在吉人天相,没有死,成了人们唾骂日本人不守信用的标志事件,结果才过去多久,有半个月吗?发生在日军司令部的一幕重演了。
说好的以天皇的名义保证不打击报复呢?说好的公平竞技中日亲善呢?真是输不起啊!
“我艹你姥姥的小日本!”
“干死他们!”
“干他们。”
“……”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接着是如浪潮般前涌的推力,有人跃上路障冲进场内,把守护擂台的日军卫兵往下一扑,后面的人一看拿枪的完了,在愤怒驱使下冲进场内,有人去救林跃,有人对日军拳打脚踢,报仇雪恨。
作为有港英政府官员背书的HK商人,林跃有钱有势有退路,根本没必要以身涉险。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民族荣誉和佛山人的利益,结果呢?落得这样一个结果,但凡有点良知的国人都不能接受。
下面乱成一片,北方主席台上,佐藤死死瞪着以往在他面前奴颜婢膝像条狗一样的翻译官。
他叫什么来着?
就是这个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家伙,正把手枪一寸一寸压到他的脖子下面。
三浦战败,摔出擂台,负责保护他的两名警卫去查看伤势了,现在他的身边连个可以帮忙的人都没有。至于说呼救?擂台周围的日本兵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帮他。
关键是……
关键是他没开枪啊,真没开枪啊。
他的南部十四式还在枪套里别着呢。
李钊手里的南部十四式越压越低,枪口已经对准佐藤下颚。
他好歹也是跟林跃学过几个月拳的人,论身体素质自然比佐藤这种参谋官要高。
“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声音落下的同时,李钊扣动扳机。
嘭!
佐藤头一歪,死了。
就在这时,主席台后面跃上一个人来,把佐藤枪套里的南部十四式抽出拿在手里,拉着李钊跳下主席台进了撕开封条的武馆小院,一脚踹开前门,走进房间。
视线被建筑物外墙遮蔽那一刻,李钊看到一抹寒光。
手起刀落,一颗鬼子头飞上擂台。
更远处,抢到三八式步枪的武馆师傅用枪托把一个鬼子捣得满脸是血。
俩人由青龙武馆后门离开武馆街,左拐右拐来到一条小巷,前面的人左右打量一阵,确认周围没人,推开左前方一道门,带着李钊走了进去。
“金山找,师父他人呢?”
“别多问。”金山找拿出一套破旧长袍给他:“赶紧换衣服离开这里,你的家人现在船上等你。”
两人对话的当口,院门又响,胡威和拓拔野各背着一个人走进来。
“师父,没事了。”
话音一落,胡威肩上扛的人跳落在地,拍了拍身上的土,看向正往地上丢人的拓拔野。
李钊偏头看了一眼,脸色一变。
第533章 你终于知道被我耍了?
那人他识得,可不就是每天恭恭敬敬唯唯诺诺要伺候的大BOSS三浦大佐,说起来他的便宜师父可真有胆啊,算计一名日军大尉不说,还把佛山的日军头头绑了过来。
林跃一面脱掉那件染血的中山装,一面接过金山找丢过来的新上衣,走到三浦面前拍了拍他的脸。
几个呼吸后,日军大佐悠悠醒转。
“你没死?”
当时林跃由擂台跌落时,他的意识刚刚恢复,看见中山装胸部涌出的血,还以为佐藤又一次违抗他的命令打了黑枪,之后便被涌过来的人流包围,这时不知道谁在他的后脑用硬物砸了一下,又一次晕死过去,再醒来就变了位置。
林跃说道:“大佐阁下,你那么希望我死吗?”
三浦脸色骤变,不是因为林跃的问话,而是因为那一口地道且流利的日语,还是非常标准的关西腔。
他居然会日语。
那以前……
李钊也一脸懵逼,他知道林跃武功好,好到什么地步呢,好到放眼全国都是顶尖高手,他也知道林先生学贯中西,英语说得很好,可是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这个便宜师父还是个日语通。
简直了,妖孽啊。
“你在图谋什么?”三浦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明明懂日语却不显山露水,在擂台战时诈死,又趁乱把他绑了过来,整个事件透着古怪。
“我在图谋什么?”林跃往西方瞄了一眼。
恰在这时,一道闷响由远方而来,西方天空一亮,滚滚黑烟升空。
“那里是……”
三浦的眼睛一下子瞪直了,那个方位,那个距离,爆炸发生的地方是日军司令部后面的军火仓库。
“是你?混蛋!”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有想不明白的道理,不是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他确确实实被人耍了。
对于眼前这个家伙,只有两个字能形容——阴险。
什么守法商人,纳税大户,都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外衣,只怕几天前袭击了南部码头的支那游击队就在他的控制之下。
到日军司令部切磋武功,拿下南部码头羞辱他,直接促成擂台赛,然后假装中枪激起民愤引出驻防在日军司令部的主力部队过来弹压,再乘虚而入炸了军火库,火烧司令部,并趁乱把他绑架。
这环环相扣,步步推进的连环计,真的让人很无语。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单瞧三浦脸上的表情林跃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怎么做到的?有能力有资源,又能把握他跟佐藤的性格特点,把事情推进到今天这步难吗?不难吧,反正在他看来不难。
“你真是一个卑鄙的家伙。”三浦寒声道。
“卑鄙么?”林跃冷笑道:“在擂台上我可是很守规矩的,但是下了擂台……我更喜欢用这里。”
他指指自己的头,起脚踩在三浦胸口:“虽然我更想让那些在这场战争里失去亲人的同胞杀了你,不过为了任务……”
他的脚压下。
三浦张嘴吐出一口血沫,头晃了晃,歪到一边死了。
林跃唤出系统菜单,下拉到任务列表看了一眼。
阶段任务(五):杀死三浦(已完成)。
奖励还是和前面四次一样,1点技能强化点。
因为没啥要升级的,系统也未下发阶段任务(六),他很快回过神来,扭脸一瞧李钊还在原地发呆,不由皱了皱眉:“还不快走?等广州那边的日军来到实施戒严,再想走难度就大了。”
广州那边的日军?
什么意思?要知道佛山区域驻防着一个大队,近千名日军呢,就算因为控制交通要道、码头兵力和铁路分散了,城里也有三四百人,要弹压下市民暴动可以说轻而易举,何需广州方面派兵增援。
“师……师父,这究竟……”
李钊还想问些什么,旁边站的胡威二话不说,抓着他的肩膀就往外走。
“把三浦的尸体处理掉。”目送李钊离开,林跃吩咐金山找等人一句,系好遮脸的方巾,快步出了院子,朝日军司令部方向走去。
……
“哈哈哈……”
“烧,烧光他们的老窝。”
“王八蛋,不是要杀我吗?来呀,来呀!”勇哥手里拿着一把盒子炮,用脚蹬开门口掩体后面的日军尸体,把一个还在喘气的家伙送上西天。
日军才占领广州的时候,他曾救下一位被追得慌不择路的女孩儿,打晕了两个鬼子,谁想这事被汉奸看到,扭脸就把他举报了。
本来像他这种敢于反抗的家伙是要被枪毙的,不过在押解途中为林跃所救,活了下来,现在有机会报仇雪恨,那还不死命干呀。
“勇哥,勇哥,他们回来了。跟林师傅说的一样,日军分了一支一百来人的部队过来救火。”门外传来崔大志的声音。
这货以前到奋进堂闹过事,后来林跃弄死南洋人后,他便没了想法,要说水平,俩人差的不是一条大河,是一片海域,再后来日本人攻占广东,他就进了林氏贸易公司。
“回来的可真快。”勇哥看了一眼还没有完全烧毁的军需品仓库,赶紧招呼游击队的几十号人往外撤,虽然他很想真刀真枪跟敌人的小队干一场,不过林跃的原话是战争不能像他的打架风格一样有进无退,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当他带着人由前门撤离日军司令部,迎面碰上高磊和蒋强带着几个人往这边跑。
“快,快,快……鬼子来了。”
勇哥吩咐众人由旁边的巷子往外撤,一面冲二人说道:“都布置好了?”
高磊点点头:“布置好了,够小鬼子喝一壶的,还记得师父怎么说的吗?”
勇哥当然记得,行动前林跃告诉他,今天他们要做的事才叫一串炮仗。
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还在燃烧的军需品仓库,三人一头扎进幽深的街巷。
经过今天的事后,他是真服了那个小子。
先是三浦落败,然后是民众暴动,接下来是司令部驻军前往市区弹压,令得大院兵力空虚,他们由事先挖好的密道潜入,非常顺利地摧毁了日军的军需品仓库。
林跃不仅预测了事态发展,连日军司令部的兵力部署和火力点都摸得一清二楚。现在,日军在失去指挥官,后院起火的情况下还要再吃一个哑巴亏。
轰!
轰!
轰!
勇哥正想着,后面忽然响起连续的爆炸声,火光与硝烟腾空而起。
……
在司令部前面的街道上,偏三轮摩托歪倒在路边,轮胎已经严重变形,一道道血线由后方倒伏的尸体头部蜿蜒而出,注入低洼地带。
更远的地方是倒在地上呻吟打滚的日军士兵,有的被地雷炸断了腿,有的被旁边建筑废墟爆炸溅射出的瓦砾砸破头,反正一百人的部队至少伤了三十几个。
他们听闻民众暴动赶去市区镇压,结果走到一半发现老巢被端了,织田少佐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去镇压暴民解救三浦大佐,一路返回司令部救火,结果愣是给人利用两侧的建筑物和废墟炸了个晕头转向。
看地雷的威力和手雷的型号,很像是己方装备。
你说游击队那群人,怎么就这么可恶呢?
小队指挥官看着一地伤员恨得牙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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