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马里奥
跟老钟谈完关于明天录音安排,还有折扣方面的事,林跃离开录音棚,走出院子来到大门外。
“咦,你怎么在这儿?胡亮他们呢?”
孙彤背着包站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正一脸茫然地打量四周。
“不知道呀。”
听到林跃的问话,她回头说道:“刚才出来的时候我去了趟厕所,完事来到外面一看,车子已经不在了。”
叮~
便在这时,林跃听到手机的提示音,拿起来一瞧,是丁建国发的。
“剧组派来的车不够大,反正你有车,也认识路,我们先走一步,到演播厅等你。”
不是吧……
剧组派车来接人会不考虑容纳乘员数量的问题?该不会是她以为孙彤故意落在后面等他,又在闹情绪,耍小性子?
想想这家伙看到前男友劈腿闺蜜,直接开车去撞,结果把自己腿搞折的事,还真是一身富家小姐脾气。
“走吧,上我的车。”
孙彤不解:“那他们呢?”
“剧组派来的车太小,挤不下所有人,他们先走一步了。”林跃走过去打开自己那辆找朋友在二手车市场买的大众帕萨特钻进驾驶室,把车开过来。
孙彤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好老气的车。”
林跃说道:“昨天也没见你嫌它老气。”
她嘿嘿笑着道:“昨天玩疯了嘛。”
“二手车嘛,就图个来路正,保有量多,皮实耐……用,哪有那么多讲究。”林跃轻点油门,驾车离开录音棚。
“你知道演播室的位置吧?可别弄错了,误了演出。”
“我在这里呆了八年好嘛。”
林跃瞟了一眼她搭到中控台的脚:“坐好了。”
孙彤瞪了他一眼:“我就不。”
……
半个多小时后,林跃把车开到一个露天停车场停好,经过街天桥来到位于马路斜对面的广播大厦。
前门保安给主办方打完电话,确认二人身份后,将他们引到《音乐你我他》演播厅后台。
距离录制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除了用于讲解节目流程的接待员,栏目组还给那些没有来得及吃晚饭的参加者准备了多种工作餐。
孙彤在车上时就一直吵饿,进了后台直接选了一份看起来青菜比较多的工作餐就在化妆间外面的沙发上吃起来。
林跃没有下筷吃她递过来的盒饭,第一时间拨通了胡亮的号码,因为他到了这里才发现乐队其他人不在,自己跟孙彤动身晚,到的早。
电话响了好一阵,没有人接。
就在他感觉有点不对劲,想要拨杨双树的号码时,手机屏幕亮了,丁建国又发来一条消息,说他们选错路,给堵在高架桥上,可能要晚一点到。
得~
堵车永远是迟到最有力的借口,也是大城市最常见的事。
林跃能怎么办,只好找到接待人员,告诉他缝纫机乐队其他成员堵车的事,以及可能迟到的事实,希望栏目组能够把他们的节目往后面挪一下。
接待人员把事情汇报上去以后,导演回复的很快,答应重新安排上场次序,将缝纫机乐队的节目放在稍后的位置上。
林跃松了一口气,表达完感谢后回到孙彤身边,开始吃那份经过“多肉”操作的盒饭。
用女孩儿的话说,她不能多吃肉,必须要时刻保持身材不走样,不然的话,身上那些好看的图案会变得面目全非,这是她无法接受的,所以如果谁娶了她,在吃这件事上的花费会少很多。
在林跃看来,她这是在花样夸自己好养活。
……
与此同时,城郊一条少有人行的马路上,载着缝纫机乐队其他成员的商务车停在一座废弃厂房旁边。
希希看看前面的女人,又看看杨双树和被五花大绑的胡亮,难以理解成年人的世界为什么那么复杂。
组乐队、演奏、唱歌,多么简单的事情呀,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这位老先生,你马上就到退休年龄,还能唱几年?”
“你是叫希希吧,现在读四年级?还是五年级?如果以后学习成绩变差,你妈妈还会同意你弹琴吗?”
这些话都是那个女人说的,但这不是重点,真正导致丁建国动摇的是下面一段话。
“你们以为他去集安的初衷真是因为爱才,不想看到一支有故事的乐队就此消失?这可能吗!他去集安,也不过是发现了你们的商业价值,准备借此契机来展现自身能力,将自己的经纪生涯推向高潮,同时报复我、华夏王总和蔚蓝乐队。怎么?不相信?瞧瞧近期网络上发生的事情吧,把这种城府深重的人当做同伴和恩人,你们还真是心思单纯呢。怎么?不信呀?你们才认识他几天?要说对他的了解,有我这个徒弟深吗?”
他们眼中的林跃,是为摇滚梦一起努力的战友、同伴、知心人。
雷乔乔嘴里的林跃,是一个为了成功不择手段没有底线的生意人。
哪个才是真正的林跃?
如果放在前几天,无论是老杨还是丁建国,肯定会一巴掌扇过去,让她滚蛋。
可是现在,丁建国是动摇的最彻底的那一个,用她的话讲,为什么这个集万千光环于一身的城市盛产混蛋呢?
这也难怪,毕竟林跃炒作缝纫机乐队的事情让她很不高兴,而且有句话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经历过程宫的背叛后,她很难再单纯地相信一个人。
“今天晚上的节目关系到你们缝纫机乐队是否能够走出东北,唱响全国,如果我说这同样是一个揭露他真实面目的机会,你们会怎么做?他做了那么多,你们却在最后一刻决定不参加,他是会为了自己利益受损对你们愤怒咆哮呢,还是细心倾听你们想要一步一个脚印发展,而不是靠炒作维持热度的意见呢?如果你们真有他面对麦克风和镜头时说的那么重要,我想……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你们说是不是?”
雷乔乔说服了丁建国;杨双树让她看着办;胡亮坚决不同意这么做,于是被两名壮汉封住嘴,五花大绑丢在后座。
希希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
录制时间很快来到。
林跃急得给丁建国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怎么还没到,得到的回答是已经下了高架,就要到达,让他再等等,照现在的速度应该能够赶在缝纫机乐队的节目开始前抵达演播厅。
他信了她的话,继续等待。
当时间来到是8:40,还有5分钟就轮到他们上场的时候,他真的有些急了,在连接舞台的通道里来回走动。
孙彤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不然你再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到哪儿了。”
“好。”林跃点点头,解锁手机屏幕,正要打开拨号盘,手机铃声响起,显示有电话接入。
是丁建国打过来的。
她告诉他不想来参加节目了,她心目中的缝纫机乐队,是为了守护大吉他而存在的乐队,不是为了把存在强行植入观众心里来延续摇滚梦而存在的乐队,所以,她跟老杨、希希还有胡亮想要停下来歇一歇。
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林跃一脸懵逼,自己做了那么多,眼看着就要达成阶段任务(二)了,那四个人居然摆了他一道。
“发生什么事了?”孙彤见他脸色很不好看,一脸担忧地问。
林跃把丁建国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重述一遍。
她以为几个人还在堵车呢,没想到不是。
说起来林跃其实能够理解丁建国的心情,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家女嘛,身体里的叛逆心让她不在乎名和利,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勾起了她对程宫的回忆。
但……电影里是程宫放他们鸽子,到这儿成了他们放自己鸽子。
真是哔了狗了!
“你打算怎么办?”孙彤看看舞台方向,又看看林跃,打心底替他着急。
怎么办?
有能继续推进任务的办法吗?
好像……还真有。
第576章 我叫孙彤,我喜欢你
林跃把披在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往孙彤怀里一塞,找到管理乐器的师傅要了一把蓝白底色的电吉他,径直往出口走去。
“你……这是要上台演出?”
林跃看了她一眼说道:“他们不愿意上台演出,我理解。不过我有歌要唱,我有话要说,而且……我不能对不起那些为给缝纫机乐队捧场远道而来的观众。”
孙彤凝视着他的眼睛,轻笑一下,伸出双手,竖起两个大拇指:“加油。”
林跃点点头,拿着吉他往前面走去,快到出口的地方跟工作人员说了两句话,迎着好几道愕然的目光头也不回地登上舞台。
演播厅后台,导演没有吩咐工作人员中断录制,反而要灯光师给林跃打追光灯,随着他的脚步前行。
幕墙上的色彩不断变幻,星芒闪烁,月华如水,下方观众看到他一个人来到舞台,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都知道缝纫机乐队一共有五个人,怎么来的只有鼓手?
林跃抱着吉他走到舞台中央的话筒前面,看看坐在嘉宾席的乐坛前辈,又看看鸦雀无声的观众席。
“对不起,乐队临时出了点状况,其他成员一时半会儿到不了现场,栏目组的同志问我要不要取消这次演出,我想了一下,请求他们给我一个机会,为来到这里的歌迷唱一首歌。9月30日那天,缝纫机乐队辜负了很多人的期待,但是今天,哪怕只有我一个人,也要把事情做完。因为除去个人兴趣和理想,还必须为观众和粉丝负责,这是身为公众人物的义务。”
啪~
啪~啪~啪~
开始是零星的掌声,然后发酵成一道浪潮。
几位嘉宾对视一眼,笑着点点头。
不说其他,林跃的担当和责任感是值得肯定的。
“今天我带来一首新歌,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他深吸一口气,把吉他挎在脖子上,左手手指抵在指板,右手手指拨动琴弦。
我曾被无数的冷风~吹透我胸口。
我曾被遥远的梦~逼着我仰望星空。
我曾被无数的嘲讽~让我放弃我的音乐梦。
我曾被无数的黄土~掩埋我的澎湃汹涌。
我曾想要的我的歌声~无尽沉沦的感动。
我曾把它们当做~我风雨过后那一道彩虹。
我曾把堕落的原因~都丢给时间。
我曾把机会~就扔在我眼前。
我曾把完整的镜子打碎~夜晚的枕头都是眼泪。
我多想让过去重来~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想说过去的时间~我谁都不为。
除了空谈~也就是事事非非。
……
歌声远去。
林跃放开按住吉他的手,呼出肺间浊气。
哗~
如雷掌声响起。
前排一位挥舞着荧光棒的小姑娘大声说道:“你唱得真好。”
哪怕没有成系统的伴奏,只有最简单的吉他伴奏,也能听得人如痴如醉。
“谢谢,谢谢。”
林跃握着话筒向台下观众道谢。
片刻后掌声消褪,坐在下面嘉宾席的韩虹女士看了一眼手上拿的节目表说道:“林先生,我发现节目表上并没有这首歌,它应该是你临时选的吧?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在没有乐队伴奏的情况下把它唱出来,你应该知道如果有合适的伴奏,这首歌听起来还要动人的多。”
林跃转过头去,看着她说道:“有一个情况我想大家都有所了解,其实很多音乐经纪人年轻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玩音乐的经历。记得读大学那几年吧,准备跟几个要好的朋友组个乐队,那时候梦想着出道、赚钱、成名、开演唱会,不过后来因为现实原因放弃了,大学毕业后我就来BJ当了经纪人,在这里一呆就是八年,每天的工作就是发掘乐手、讨好上司、求爷爷告奶奶寻求合作与各种资源,在职场想的是怎么抄捷径帮助乐手成名,在生活上每天为节节攀升的房价焦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这座城市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渐渐地,我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成功,因为有句话叫北上广不相信眼泪,人们只会记住聚光灯下的人,黑暗里的背影无所谓谁或者谁,它们都一样。”
他顿了一顿又道:“直到我去了集安,在那座边陲小城认识了缝纫机乐队的人,胡亮、老杨、希希小美女、丁建国、还有邦佳维连锁航母旗舰小卖部的老孙头儿和他的女儿孙彤,跟他们相识相知,还拿起鼓槌填补乐队空缺,成为一名乐手。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我发现自己过得特别放松,再不会对着朝阳焦虑,不会对着夕阳孤单,好像不是我发掘他们,是他们帮助我重温过去,找回曾有过的冲动、热血、友情、还有理想。然而当乐队走出小城,来到BJ,我发现自己又变成了那个急功近利的林经纪,但就在刚才,知道他们来不了,这几天的努力将白费的时候,我忽然想通了……BJ,我以前不属于这里,今后也不会属于这里,那就用一首在集安时写的《我曾》,来向这座城市道别吧。”
“林先生,我喜欢你的歌,支持你的决定,也欣赏你的为人。”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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