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马里奥
两个月后王永正收到一封蒋南孙的亲笔信,大意是觉得俩人不合适,想分手。
有手机不打要写信?关键是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找黛茜问情况也被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这让他十分受伤,把锅扣到了章安仁头上,因为自从蒋父来精言闹过后,蒋南孙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这期间精言IPO的进展前所未有的顺利,叶谨言看着委托机构攻破一个又一个难关,都有点怀疑人生了,如果所有房企上市都像精言这么简单,那房价还不一飞冲天?
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总觉得有一只手在暗中操纵,他怀疑过谢嘉茵,但是很明显那个女人并不具备这样的能量。
……
李一梵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不只因为卷入蒋南孙敲诈勒索案,这件事在公司和朋友圈闹得沸沸扬扬,甚至影响到公司的经营,还因为有人举报他手底下的基金有非法集资嫌疑,监管部门已经对他的公司展开突击调查,像他们这种帮客户理财、投资的企业,难免触及金融监管的灰色地带,就算没有找到非法集资的证据,要抓住一些违规操作,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这个后果,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章安仁。
就在今天,就在他为客户大量赎回焦头烂额的时候,秘书把那个人带了过来。
第1193章 我来接你出狱啊
太阳注视着深秋的萧瑟,隔壁大厦玻璃幕墙反射出鱼鳞般的光彩,有些刺眼,令人烦躁,一如工作区不断响起的电话声,以及客服小姐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道歉语。
“李总好啊。”
林跃亲切地打招呼,然而他的笑脸落在李一梵眼中,犹如魔鬼无情的嘲弄。
他很清楚蒋南孙是怎么进去的,蒋母和黛茜到处托人打点的时候,他给唐欣打电话,要她念在多年夫妻的份上去做章安仁的工作,拉蒋南孙一把。
然而唐欣是怎么回答的,唐欣惊讶于事到如今他还在为别人着想,挂断电话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他自求多福。
得到前妻的忠告后,这些天来他小心翼翼地管理公司,生怕被那条毒蛇咬一口,然而再怎么防也于事无补,对方似乎很熟悉金融公司的业务流程和监管漏洞,在举报违规的同时,还挑动了客户的神经,那些大户纷纷打来电话要求撤资或者赎回,公司现在的情况有点像银行发生挤兑,流动资金根本无法应付,一旦发生实质违约,那么更大的风暴也会随之而来,那时节公司将要面临的就是破产清算了。
“章总好。”
李一梵站起来招呼道,整个人少了标志性的彬彬有礼,颇有一些败军之将不言勇的姿态。
林跃在沙发坐下:“听说李总这段时间因为公司的事焦头烂额,不胜其扰?”
李一梵说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想章总应该比我清楚。”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贵公司变成这样是我在背后使坏一样。”
“难道不是吗?”
“不,你搞错了,作为一个守法公民,我只是向金融监管部门提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建议,举了几个例证,希望他们能够在下次修订法规条例时,查漏补缺,亡羊补牢,避免可以对金融市场造成系统性动荡的黑天鹅和灰犀牛,你不觉得这是好事吗?”林跃眯着眼睛看着李一梵:“难不成……那些例证影响到李总的公司了?那我可真要说声对不起,我真不是有心的,误伤,误伤友军啊。”
李一梵的眉毛在跳,嘴角在抽,他是真想一巴掌拍死对面看似谦虚实则嚣张的小狐狸,本以为章安仁也就是背地里玩玩阴谋诡计,没想到事情远比想象中要麻烦,之前所谓的“忠告”,现在看来还真没撒谎,那确实是“忠告”。
“我一直以为章总是设计型和管理型人才,没想到对于金融领域的事情也很在行。”
“不瞒李总,除了设计、管理、金融,还有几个领域我也挺有研究的,比如经侦,比如网络技术。”
“哦?章总可真是学富五车呀。”
“那当然。”林跃也不谦虚,把放在一边的公文包拉开,拿出一个文件夹往李一梵面前一推。
“这是什么?”
“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李一梵怀着忐忑接在手里,翻开文件夹一瞧,映入眼帘的是“卷宗”二字。
他用手翻了翻,速度由慢而快,脸色变化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林跃说道:“这份文件只要往国际刑警组织一寄,等待李总的会是什么下场,不用我说了吧。”
李一梵完全失去了一个绅士该有的沉着,目光呆滞,面如死灰。
私募基金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它对客户的信息审查不像公募基金那么严格,金融监管机构对其难以形成有效控制,因此受到许多不好抛头露面的富人的钟爱,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出发,也可以讲私募基金属于半灰色地带,极容易触碰监管红线,而且有些领域是不允许它们进入的,于是一些机构通过中外合资基金的方式,避税天堂成立公司,HK为中转点,再把它们包装成外资送入国门,一来对比公募基金有更高的保密性,二来披上了合法投资的外衣。
李一梵手里的卷宗,记录了墨西哥毒枭洗黑钱的财富转移过程,其中一部分就是在HK伪造来源投入他名下公司控制的基金,到国内拐个弯儿,再出去就成合法所得了。
就像章安仁说的,这东西要是落到国际刑警组织手里,要求这边协查,不用半年,也不用一季,十天半月他的公司就得玩儿完,搞不好人都得进去呆一阵。
他认为之前已经是最坏的局面了,可是没想到,对面坐的人手里还有一颗王炸。
林跃把文件夹重新塞回公文包:“我说过,激怒我的代价你付不起,如果不是唐欣在床上百般讨好我为你求情,让我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她的孩子有一个好的未来给你留条退路,相信我,你不会看到这些东西。”
李一梵:“……”
关于唐欣的那段话说得很难听,放在以前他会认为这是一个小人对一位绅士的羞辱,属于曹贼的厚颜无耻,暴戾乖张,但是现在,他根本没有愤怒的底气,因为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捏在章安仁手里,对于一个万事都要计算性价比的实用主义者来讲,无论怎么算,得罪这样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见蒋南孙。”
“我来找你为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应该继续追求蒋南孙,然后……”
他眨眨眼,说了一席话,李一梵面露为难:“这……章总,我做事情是有底线的。”
林跃说道:“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没有底线的,何况我又不是叫你去抢劫杀人,所以这是一个选择题,现在你所拥有的一切和你的道德观,你是要前者还是要后者?”
他点点腕表:“你有一分钟时间考虑。”
实际没到一分钟,在秒针转了半圈多一点的时候,李一梵点点头:“我答应你。”
林跃提着包站起来:“合作愉快。”
李一梵强忍着内心的屈辱,跟他握了握手,亲自把人送离公司,看着走进电梯的背影一阵恶寒,喜欢跟人讲代价做交易的人……神话里称呼他们魔鬼。
……
林跃觉得自己身上的煞气还是不够重,因为自己给李一梵忠告,李一梵没听,结果现在掉坑里了,他给杨柯忠告,杨柯也没听,公司步入正轨,接了一单生意又迎来唐欣加盟后,就主动给朱锁锁打电话,还说是自己威胁他曝光潘玲玲和唐欣的跳槽意图,他被逼得没有办法,所以一直躲着朱锁锁。
林跃这边是债多不压身,完全不CARE朱锁锁想把他一刀一刀切碎然后剁成肉酱喂狗的心理,他在意的是跟电视剧里大概情节差不多之下的小细节,知道财务总监潘玲玲、项目总监唐欣由精言离职,杨柯的想法是跟叶谨言唱对台戏,而且顺利打响第一炮,拿下了青浦第81号地块的开发权。
现在的杨柯可以说意气风发,别说不把章安仁当回事,一副叶谨言来了都得跪的样子,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朱锁锁没有过去做他的秘书,因为精言集团一下子走了三员大将,叶谨言要对付章安仁会更加吃力,按照范金刚的判断,董事会成员想的是精言内地上市后趁机减持股票,狠狠地捞一票,而谢嘉茵、章安仁似乎是为稀释叶谨言的股权,关键时刻踢他出局,实际上针对股份的争夺已经在H股开始了,股东们都在有节制地购入公司股票,为国内上市通过后的大战做准备。
范金刚还说叶谨言开除朱锁锁实际上是在保护她,了解了这些以后,她当然不好给杨柯做秘书,因为她真正喜欢的人是叶谨言啊,成熟、沉稳、威严,有男人味儿和大人物的独特魅力,至于谢宏祖那个妈宝男……现在是朋友之谊占了上风,而且她对舔狗越来越没感觉。
听到范金刚说叶谨言最近压力很大,呼唤他的时候用了“范锁锁”这个称呼,她呢,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范金刚也很细心地给了朱锁锁叶谨言外出考察的行程单,意思再明显不过——让她去找他。
跟电视剧里的情节差不多,朱锁锁去见了叶谨言,并且主动示爱,结果碰了个软钉子,她气急败坏地逃回家,看到大献殷勤的谢宏祖,出于气叶谨言的想法也好,退而求其次的想法也罢,总之她接受了他的求婚。
这对于蒋母来说是一件喜事,而喜上加喜的是,蒋南孙到底是建筑学院高材生,因为平时表现良好,还在监狱里帮忙做区域规划和装修设计,经过多次减刑,第二年初夏正式刑满释放。
蒋母要去迎女儿出狱,朱锁锁要去迎闺蜜出狱,谢宏祖这个未婚夫负责开车、准备火盆什么的,他还拉了小鹤的壮丁,那边蒋父和蒋老太也表示如果身体允许,也会到场接人。蒋南孙的小姨黛茜当然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日子,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她还带了一个人来,一个让朱锁锁火冒三丈,拎起手包就想打的家伙。
没错,是章安仁。
朱锁锁想不通,黛茜为什么要带这个害得蒋南孙锒铛入狱的人渣过来。
第1194章 叫我小姨夫
“你来干什么?给我滚!”
要不是谢宏祖和小鹤拼命拉着,朱锁锁早已冲过去下手打人。
林跃怀抱一只独眼黑猫,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由三人身边走过。
前面是蒋母,她说了一句同样的话,手指不断划拨一串佛珠,看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压住内心泛滥的情绪。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里又不是你们家,我来看风景不行吗?”
到监狱门外看风景?这话没人相信,蒋母气得不断背诵金刚经,这是蒋南孙进去那段日子的成果,作为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而且缺乏主见的女人,她能干的就是每天去庙里求神拜佛,祈祷女儿吉人天相了,后来蒋南孙从预期五年徒刑改判一年徒刑,她觉得是自己的虔诚打动了漫天神佛,令事情迎来转机,之后便开始信佛,请了好几尊菩萨像供在家里,每天焚香叩拜,有点空闲就背诵《金刚经》《法华经》什么的。
一开始黛茜不让她信这个,可是又不能告诉姐姐真相,因为那实在难以启齿,后来干脆任她去了,毕竟有点事做不会胡思乱想,更不会想不开干傻事。
“小姨……”朱锁锁满脸不解,黛茜应该是最恨章安仁的呀,可她为什么……为什么……
这边没等来回应,那边伴随一阵嘎嘎声,大门角落的小门打开,一个头发被剪短的女人由里面走出来,身后是一闪而逝的民警,以及缓缓闭合的房门。
朱锁锁赶紧跑过去,拉着蒋南孙的手一抱:“南孙,你终于出来了……”
之前她也曾跟随蒋母探监,不过隔着铁窗面对守卫,那种环境肯定不会自在。
谢宏祖和小鹤一个端火盆,一个拿着寺庙求来的净水,帮蒋南孙去晦气,因为实际关押的时间不长,并没有很多电视剧里抱头痛哭的场面,蒋南孙越过火盆,抬眼间看到穿着长裙的黛茜,哽噎着叫了一声“小姨”,无论是蒋母还是朱锁锁,来探监时都有解释,她能只判一年,都是黛茜不断地和大罗沟通的结果。
也就在这时,黛茜身后人影一错,一张她无比厌恶的男人脸进入视野。
“是你?章安仁!”
“不,你不应该这样称呼我。”林跃做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动作,他把黛茜的身子往怀里一搂:“你应该喊我小姨夫。”
震惊。
错愕。
呆滞。
茫然。
不解。
愤怒。
委屈。
沮丧。
复杂的情绪在不同的人脸闪过。
蒋南孙的小姨夫?
什么时候章安仁成了蒋南孙的小姨夫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跃无视对面各人表情:“很惊讶是吗?亲爱的外甥女出狱,我这做长辈的,当然要来捧个人场对不对?”
“小姨?”过去许久她才反应过来,望黛茜摆出一脸怨妇像。
“他说的……没有错。”
伴随听起来有些言不由衷的回答,林跃将大红本丢到蒋南孙怀里:“今天早上才领的,还热乎着呢,权当你的出狱礼物,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红本本上的三个烫金大字比初夏的阳光还要刺眼。
蒋南孙被这出乎意料的一幕整懵了,她可以不信章安仁说的,但是无法忽视黛茜的回答和怀里的结婚证。
黛茜真的和章安仁结婚了……
蒋南孙和蒋母不知所措,朱锁锁很快醒悟,同以往的反应一样,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她快步上前,扬起手臂扇向林跃的脸。
“章安仁,你这个畜生!”
啪~
朱锁锁的手被林跃一把握住,这时他怀里的黑猫喵呜一声窜出去,锋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在女人脸上刮过。
耳听一声闷哼,随着粗哑的痛呼,朱锁锁捂着脸向后退了一大步,谢宏祖赶紧过去扶人,夏侯落在地上转了半圈,四腿攒动,几个起跳钻进旁边的草丛没影了。
谢宏祖看到朱锁锁脸上流血,一下子火了,起身朝林跃扑来,却被他一脚踹中,捂着肚子趴在地上不断打滚。
“白痴。”
“好好的出狱日非要见血。”林跃扭脸看向蒋南孙:“就凭你这蠢货闺蜜的所作所为,我真后悔去年没有落井下石,提请法官从重从严处置,判你个十年八年。”
说完话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往地上一丢:“朱锁锁,这可是你动手打我惊吓了来时路上收养的流浪猫,遭受反击,如果因此毁容,可跟我没有关系哦,看在我们认识一场的份儿上,这二百块拿去看医生吧。”
话罢转身离开,手臂轻动间,扑面而至的风送来一缕烟味。
“吃了好几次亏都学不乖的人,真不知道该说固执呢,还是愚蠢呢。”
“小鹤,快,愣着干什么?赶紧带锁锁去医院。”谢宏祖面悬冷汗,疼得手脚抽搐,这时还不忘给朱锁锁献殷勤。
蒋母走到妹妹跟前:“是为了救南孙对吗?”
黛茜抬头打量监狱围墙上的铁丝网,什么都没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蒋南孙听说看了小姨一眼,想要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她终于知道黛茜为了她能被轻判付出了多少。
“蒋南孙!”
远方传来一道呼唤,她循声望去,打了个愣。
李一梵从奔驰车下来,目光扫过扶着朱锁锁快步离开的小鹤,做茫然状:“怎么了这是?”
蒋南孙摇摇头,未做正面回答。
李一梵一看她不想说,也不强求:“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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