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堵上西楼
说出来的话头头是道也不是作伪。
这便导致丁宣走了神,恍然间觉得这少年不是什么定安伯,也不是什么道台,而是这田间的一农人。
看来自己对这位爷的了解还是太少,以后得多和这位叫王二的农人多聊聊。
傅小官在水渠里洗了洗手,张沛儿递了一张手帕给他,他一边擦着手一边看了看丁宣,说道:“等这一季的稻谷收获之后,你得组织下辖的村民们趁着农闲时节开挖灌溉和排水的沟渠,”
他抬头望了望这片田野,伸手一指,“像这样大的一片田,至少需要挖掘四条灌溉和排水沟渠,你记住了,莫要怕沟渠占据了地方,它的作用很大。
灌溉渠的位置需要比农田高,我不知道这上游取水是否方便,若是不方便,你就给我造一个方便的水库出来!
排水渠的位置自然要比农田低,其作用是以防雨季水量太大,导致冲毁了秧苗或者造成倒秧。”
“这些事情王二比较清楚,这样吧,关于农业上面的事,你多和王二商量着来,他是我在西山的老人了,精于农事,知道利弊,可以为你想要推行的政策参谋参谋。”
丁宣连忙拱手应下,对王二愈发的重视了起来。
“整个沃州,我和宁知州商量了一下,这地方主要以农业为主,你们这些当县令的,就得围着这农业去做文章。
比如将这沃州的米卖到金陵去,必然会卖出一个好价钱。也比如可以再拓展别的经济作物,像水果蔬菜之类,可以供应给本县,也可以卖到沃丰城去,或者建立深加工工厂。甚至你还可以将那些差点的地用来种草发展畜牧业等等,任由你自己发挥,我只看结果。”
“老百姓富足了,满意了,这结果就算完美。”
“下官谨记!”丁宣躬身一礼。
傅小官又转头对王二说道:“稻种的培育基地,就划在这一片,明年这万亩稻田统统作为育种之用。还是你来牵头,这是少爷交给你的重任,可一定要给少爷办好了!”
王二咧嘴一笑,“少爷放心,那玩意儿小人捣鼓熟悉了,保证培育出最好的傅四代!”
“行!有你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走吧……你们都不用陪着我,也别去管我住哪吃哪,那是我的事,你的事是料理好这个县!”
丁宣停下了脚步,愣了片刻,傅小官已经带着宁思颜和四个美人儿在雨中扬长而去。
王二憨厚的笑了起来,“大人,少爷就是这样的,你莫要多想。”
“他、是怎样的呢?”
王二觉得这个大人有点笨拙,“当年在西山,少爷可是挽着裤管下田的!”
丁宣一惊,“当真?”
“嘿嘿,西山所有人都知道,若不是少爷,哪里来的这傅三代的稻种?没这稻种,哪可能有如此高的产量啊!”
“他呀,很随和,很随意,只要你把事情做好了,他定然不会吝啬对大人的奖励。”
丁宣又看向了那远去的身影,久久未曾言语。
王二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小人看这里的果树品种颇多,长得也还行,小人试试看那嫁接之术,或许能够捣鼓出什么新的品种来。”
……
……
傅小官的心里很是欢喜。
他是特意来瞧瞧这傅三代究竟如何的。
现在看来其产量将超出他的预期,那么傅四代的种子种到武朝的南苍八州,产量恐怕和这里差不离。
现在的问题是稻谷的种子供应严重不足,希望王二能够在这秀水县把这一大片的育种基地给捣鼓成功。
跟在他身后的宁思颜忽然问道:“你当真会种田?”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可是小地主,若不会种田,当个屁的小地主。”
张沛儿一听,接了一句:“以前在临江,我怎么就没有听说你会种田呢?”
傅小官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你可是大家闺秀,哪里知道炎炎烈日之下我在田间挥洒汗水的模样。”
张沛儿瞪了他一眼,心想那炎炎烈日里,你分明就在喝酒听曲纳凉!
骗人!
可若是骗人,他究竟是如何懂得这些的呢?
张沛儿百思不得其解,徐新颜和苏苏对他的这些经历言语似乎已经习惯,而南宫飘雪却更加的欢喜。
爷爷常说为君者,当心系天下黎民。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者,若为官,则误治下百姓,若为君……则败万载基业!
这个人儿显然不是这样的,所以他若为君,便是武朝百姓之福!
傅小官并没有去想这些,此刻因为想到了南苍八州而想到了胖子!
那个一掷一个亿的胖子可收到了我写给他的信?
他若是看了那信……他会回一封怎样的信呢?
无论胖子究竟是不是穿越者,他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作为临江大地主,傅小官无比清楚的知道胖子原本没可能拿的出那么多的银子。
人无横财不富啊!
难怪这胖子皇帝都不想当。
我特么守着一座金山躺着享福也不愿再去劳神费力啊!
第705章 摘星台望月
宣历十年八月十二。
武朝观云城,镜湖山庄后山的摘星台上。
傅大官穿着一身麻衣,懒洋洋躺在一把椅子上,手里还端着一杯酒,正安静的看着天上的月亮。
周同同坐在他的对面,看着静谧月光下的傅大官的脸,忽然低声问道:“陛下,想家了?”
“哎……”
傅大官胖乎乎的身子在那椅子里挪动了一下,“同同啊,可又快到中秋了。我儿小官而今却在沃丰道那鬼地方……哦,对了,十万红衣卫交给白玉莲那事,办好了没有?”
周同同似乎已经熟悉了傅大官这思维的跳跃性,他拱手回道:“已办妥,十万红衣卫尽皆交给了白玉莲。”
傅大官微微颔首,“那小子把队伍带到哪里去了?”
“距离这观云城三百里外的斗方山。”
傅大官又点了点头,一口干了杯中的酒,“四通钱庄观云城分部,弄清楚了没有?”
“回陛下,八月初十就已经开门营业了。”
“股票这东西……武朝的商人们弄明白了没有?”
周同同迟疑了片刻,“倒是有许多商人打听,臣也将殿下当初在稷下学宫的讲义印刷了出来,还有那些商业律法,也按照陛下的意思,同样在武朝推行了下去。商人们的热情还是挺高,但至今还未曾有一家去四方楼挂牌申请发行股票……”
他顿了顿,看了看傅大官,“天机阁的谍子回馈,那些商人们再等着殿下归来,说、说若是殿下登基为帝,他们定会踊跃参与。”
傅大官一怔,“这意思就是不信老子了哦?”
“这……是这么个意思,毕竟陛下自登基以来,都是按照殿下的步调在做事。所以呢……”周同同小意的又道:“所以那些商人们对陛下实在欠缺了解,反倒是对殿下的了解更多,这便导致他们更信任殿下,宁可多等三年。”
周同同仔细的看着傅大官的脸色,很是担心他会生气,结果傅大官那张胖乎乎的脸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这样才行啊,同同,那小子倔,当武朝即将落后虞朝,当武朝的商人和百姓的呼声越来越高的时候,他才有可能回来。而我……才能离开这鬼地方带着小孙子去逍遥快活。”
周同同拧着酒壶起身为傅大官倒了一杯,笑道:“若真等上三年,陛下岂不是要带着一堆的小皇孙了?”
这话傅大官喜欢听,他哈哈大笑起来,“就是不知道南宫飘雪她们会不会主动点,哎……那小子还是木讷了一些。”
这话刚落,他突然就又跳到了另一个问题上,“同同啊,从南苍八州迁往北宵六州的人拢共有多少?”
“回陛下,拢共有八十余万人口。”
傅大官皱着眉头掐指一算,“还是不够,还得再迁移八十万人口过去……继续买南苍八州的地!”
周同同楞了半晌,问道:“陛下之意……那北宵六州可是贫瘠之地,臣斗胆一问,迁那么多人去干什么?”
傅大官嘿嘿一笑,又将杯子里的酒喝尽,“那可不是贫瘠之地啊!那是一处宝地,等我儿归来,他定然会对为父此举惊叹不已。”
周同同听不明白,傅大官不解释他也没辙。
此刻听陛下所言,他斥重金购买南苍八州之地,其真实用意在于移民。
这是一件好事,但若是再移过去八十万,加上北宵六州原本的六百余万,可就是八百万人口左右了。
北宵六州说起来面积比南苍八州还要广阔,但其田产却难以养活八百万人口——那地方,至少一半是荒芜的沙漠!
所以周同同不得不提醒傅大官一句:“陛下,人太多,他们在北宵六州只怕吃不饱饭。”
傅大官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倒是我急迫了一些,那这事儿就等小官回来之后再办。”
周同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话题一转,说到了另一件事上:“贾南星告老,去了殿下的定安伯府上当了一个门房。他在来信中说到了一件事,殿下将夫子庙给炸开了,结果里面的陈朝宝藏不翼而飞……”
周同同又看向了傅大官的那张胖乎乎的脸,接着道:“然后殿下去了一趟道院,但观主大人苏长生却正好外出。殿下最初怀疑是苏长生,而后,似乎在怀疑陛下。”
傅大官的脸色很是平静,似乎听着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你也在怀疑是我干的?”
周同同咧嘴一笑:“陛下买那些田产,可是花费了一亿二千万两真真金白银啊!”
傅大官坐直了身子,放下酒杯,双手拢在了袖子里,摸了摸傅小官五日前就送到他手里的那封信。
“宣帝摆了老子一道,现在老子五个妾五个孩儿可还丢在他那虞朝,老子也摆他一道,这算是扯平了,不过……”
傅大官笑了起来,“不过那等神仙之事,算了算了,过去了,你也别好奇,给我把沃丰道盯紧点,千万不能让小官出任何事!”
“臣省得……”
周同同从袖袋中取出了一张纸,摆在了这桌子上,“陛下,而今虞朝在大力追查那宝藏的下落,这纸上的字,是从夫子庙的下面拓印来的,陛下……这笔迹臣看着有点眼熟,敢问……”
傅大官忽然蹙眉,面容陡然一冷,“周同同!”
周同同大骇,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瞬间面色苍白,冷汗顿时湿了衣裳。
“臣,该死!”
傅大官站了起来,那胖乎乎的身子仿佛山岳一般。
他背负着双手走了两步,又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若不是念在十三年前十里平湖流血事件中,你于我有恩,我当真会杀了你!”
“起来吧……朕明确的对你说,那宝藏确实在朕的手里,不过朕也是暂行保管,此事到此为止,无论在任何人的面前,哪怕是小官的面前,也绝对不可提起!”
“谢皇上!臣自此将这事烂在心里!”
“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且去吧,我再坐一会。”
“臣,告退!”
周同同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回到了天机阁,喝了一夜的酒,才将那一股袭至内心的杀气消散。
而傅大官依然坐在摘星台上,他又取出了傅小官写的那封信来,却一脸温馨,很认真的看着。
第706章 南柯记
“爹啊!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
我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是你了。
你演得真好,我虽然在你的身边的时间不长,却没有在你身上看出任何的破绽。
你依然是我的爹,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
你知道我所作的那些诗词文章,可你既然能够写出这篇《再别康桥》,为何没有多留下一些诗篇呢?
若你留下点滴的痕迹,我也能低调收敛许多。
咱们敞开天窗说句亮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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