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堵上西楼
这是未来可见的局面,宣帝需要问问燕师道等人,这个局面,当如何去破。
董康平介于自己的身份问题,他没有回答。
燕师道想了想,“臣以为,而今最重要的是固本……新政正在关键时候,沃丰道今岁的发展情况不容乐观,宁玉春的折子中认为是人心不稳,臣觉得也是如此。”
“定安伯落在虞朝的烙印很深,要想彻底抹去这需要较长的时间。但沃丰道的样板基本已经完善,臣以为当开始着手推行全国。”
“定安伯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武朝为何能打?并不仅仅是因为拥有神剑军,武朝的经济强于我朝,但有限,若是我朝能够奋起直追,我们新政的启动比武朝快了足足一年多,”
燕师道顿了顿,又道:“定安伯就算归国称帝,一应事情下来也得明年,这样我们领先了武朝两年。”
“而今之计,臣认为暂且不去考虑那么多,当国家的经济强盛之后,才能有足够的实力去武装军队。”
“北部边军名存实亡,得重建,定安伯留在我朝的凤临山火器局和平陵火器局而今依然在正常运转,但这一切都需要银子,大量的银子。”
“只要我朝的经济能够追上并超过武朝,那么未来有何惧之?”
宣帝很是仔细的听着,频频颔首,认可了燕师道的这一建议。
神剑军的训练方法他有,火器的制造他也有。傅小官已经为虞朝的经济建设画好了蓝图,确实照着去做,就能够让虞朝强大起来。
“北部边军的重建得尽快……”宣帝看向了兵部侍郎年爱阳,“年卿,你本就是北部边军的老将,可能接下这副重担?”
年爱阳拱手一礼,“臣,当全力以赴!”
“善,朕明日就册封你为北部边军大将军,重建北部边军,重修燕山关和忻州城!”
“谢陛下!”
这是年爱阳的真心话。
北部边军没了,彭大将军死了,燕山关千疮百孔,忻州还是一片废墟。
而北部边军曾经要防备的是荒人铁骑,今后要面对的可是……傅小官的神剑军!
宣帝放下了一桩心事,蹙眉问道:“你们说说武朝当真有能力掌控荒国么?就算打通夷国,他如何去治理?那些都是异族,其心当真会归顺武朝?”
原本傅小官的计划是将这荒国送给虞朝。
因为傅小官同样明白虞朝的改革举措比武朝领先了许多。
他本想通过荒国去牵制虞朝的发展,没料到宣帝却摆了他一道,所以他决定这荒国的领地,就不给虞朝了。
他自然有办法让武朝发展得更快,他也有办法去统治荒人和夷人。
宣帝不知道啊,燕师道同样不知道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任何一个国家侵略之后都要面临的一个头痛的问题,要想异族归心,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就比如沃丰道的夷人,傅小官采用的办法也是循序渐进,通过建设学堂,从文化上去慢慢同化。
傅小官曾经对宁玉春说,这大致需要两三代人之久。
那仅仅是一个道,仅仅只有三百万夷人。
而傅小官占领了荒国和夷国,面临的是数亿的异族!
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可能让这数以亿计的外族同心,他在统治的过程中必然会遇到异族的刁难甚至反抗。
户部右侍郎常欢拱手一礼,小意的说道:“臣倒是以为定安伯占了荒国和夷国是好事。”
宣帝眉间一蹙,“此话怎讲?”
“回陛下,武人一亿三千来万,荒人八千万,夷人一亿一千万。定安伯占领了这两个国家,看起来武朝更大,还多了近两个亿的人口。”
“可臣以为,这反而是个极大的累赘。”
“荒人是游牧民族,真正在城中定居者不过三千万。其余五千万逐水草而居,以放牧为生。并且荒人未曾受过圣学教导,他们野蛮冥顽,自由散漫,哪里可能归心于武朝。”
“再说定安伯的神剑第一军入荒国,可是将那些游牧部落的牛羊粮草给抢劫一空,现在他们变成了武朝的子民,定安伯是不是应该给他们一口饭吃?”
“荒国已无粮,定安伯从何处调粮?”
“荒人若是饿慌了……他们团结在一起,那是数千万人的强大力量!”
“定安伯当真能够妥善解决这一巨大矛盾?除非他有办法提供给这数千万人的口粮,并且……他还得让这些游牧部族有牛羊可牧!”
宣帝眼睛一亮,“所以,他这是作茧自缚?”
常欢躬身一礼,“臣以为,正是如此,臣还以为,可联合樊国,当武朝陷入异族的困境之中时候……”
……
……
荒庭,白金汉宫。
拓跋风一脸嘲笑的看着傅小官,“你这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凭什么来治理这荒国?”
傅小官没有否认,他一脸苦笑,“要不……我把这荒国还给你?”
第803章 自治区
还是不可能还的,世世代代都不会再还回去了。
对荒国一战,神剑第一军三万人阵亡近两万!
神剑第二军十万人,阵亡一万!
独立师五千人,仅仅剩下一千两百人。
以三万余人的代价,消灭了荒国五十余万的部队,这样的战绩堪称辉煌,但神剑军可是傅小官心头的肉,他觉得不划算。
更不用说北部边军以全军覆没为代价消灭了二十余万荒人主力天刀军。
而今的荒庭已经被神剑军牢牢把控,荒庭里依然生活着上百万的荒人,在最初的几日里依然有许多的荒人组织起来造反,却被傅小官命令天刀军毫不留情的镇压了。
偌大的荒庭,街巷里的血迹至今依然存在。
就连这微寒的春风中,也依旧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荒人终究被杀怕了,但在拓跋风的眼里,他巴不得傅小官再多杀一些,能够把荒人的血性再杀出来,那就更好了。
你傅小官哪怕有天大的本事,想凭着区区十万人来统治荒国,显然是没可能的事。
而今之荒国,各地都已经有荒人自发的组织起来,这就像一条条涓涓细流,他们终究会汇流成河,然后成海,最终将傅小官所部全部淹没。
拓跋风在等,傅小官也在等。
拓跋风是没有办法只能等,但傅小官的等却不一样,他在等着卓别离的大军到来,却同时还在做另一件事情。
“孤云城和大垭城被封洗初洗劫一空,这两座卫城各有二十多万百姓来了荒庭,路上死了差不多一半……我开了城门,接纳了他们。”
白金汗宫的御书房里,傅小官看了看拓跋风,好整以暇的又道:“这荒庭里的那些达官贵人们还是有些底子的,当然,我没有派人去抢,毕竟他们现在也算是我的臣民了。”
“所以我请了你的弟弟拓跋康康亲王,你这个弟弟不错,能识大体,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今儿晚上,我将在这白金汗宫中宴请这荒庭的所有达官贵人们,一来是见个面,混个脸熟。二来嘛……都是同胞,向他们借点粮以解而今的燃眉之急。”
“我是这样想的,将曾经的荒国,设为武朝下辖的一个自治区。”
“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用荒人来治理荒人。这自治区的最高行政长官为总督,第一任总督就让拓跋康来当吧,整个自治区下设六个州,州长由总督提名,我来亲自把关。”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整个自治区除了我的武装力量之外,不允许有任何的军队。驻自治区的最高军事长官由我任命,也直接向我负责。”
傅小官喝了一杯奶茶,抬头看向了拓跋风,笑道:“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拓跋风早已惊得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
以荒人而治理荒人……如此一来,荒民们就不会有太大的反弹,但整个国家、不,整个自治州的实际掌控权却依然在傅小官的手里。
他不需要从武朝调来官员,他避免了荒人和武人之间的矛盾冲突,他只需要在这自治区放一支强大的军队,就能够成功威慑荒人的异心。
他一定还有后手,这一策略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他最终要实现的肯定是文化入侵,同化荒人,直到某一天,这世界再没有荒人!
“好手段!我拓跋风输的心服口服……你准备怎么处理我?”
沦为阶下囚,拓跋风本以为他会被打入大狱,受尽折磨而死,却没有料到傅小官仅仅是派了几个人看着他。
他依然住在这皇宫里,他甚至还是和以往一样能够和他的皇后睡在一张床上。
除了不能离开这白金汗宫之外,他的自由并没有受到更多的约束。
这令他心里颇为不安,总觉得傅小官这葫芦里卖的药比毒药还可怕。
傅小官咧嘴一笑,“明儿你得把后宫腾出来了,这地方既然成了自治区,那就不能有后宫这个东西存在。这里就是总督府,而曾经的后宫,就是以后的武朝皇帝行宫。”
“至于你……接下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办理,别这样看着我,我是为了这片土地上的子民能够生活的更好。”
“沃丰道你知道吧,”
拓跋风点了点头,对于虞朝沃丰道的变化,他当然清楚,甚至还曾经以沃丰道为榜样,想要在这荒国推广。
“游牧终究不是个办法,我需要荒人定居下来。”
拓跋风心里一震,“荒人游牧千年,你让他们定居种地?他们不会愿意,若是强制执行,恐怕他们还会生出事端。”
傅小官点了点头,同意拓跋风的这一看法,却说道:“之所以会游牧,是因为产业结构的单一。住在那帐篷里当真有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舒服吗?我看未必,不然为啥有钱的荒人会在这荒庭落户?”
“你是他们曾经的皇上,有你去主导这事会容易许多。若是你还顾念着他们是你曾经的子民,我觉得你有必要伸出手来拉他们一把。
别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我又不是十恶不赦的恶魔,他们毕竟现在也是我的子民了,我当然也希望他们能够活得更好。”
“至于如何去做,晚一点我会写个条陈给你,你把这件事办好了,相信我,我会给你自由,也会让你和家人团聚。对了,你的儿女,今儿一早,我派人送去了武朝。”
拓跋风豁然一惊,双眼一瞪,傅小官却又笑道:“你看看你,冲动这种情绪不好,你得学会克制。咱们彼此还不熟啊,这不是先小人后君子么。放心,他们在观云城会生活得很好,另外他们也有同伴不是。”
“同伴?”
“对啊,拓跋康的家人也送过去了,还有这朝中其余那些大臣的家人,总之有上千人之多。”
“你这是要挟!”
傅小官却摇了摇头,“你信不信只需要最多两三年的时间,想把他们从观云城赶回来都做不到。”
傅小官站了起来,“人,总是会向往更美好的生活的,你这个皇帝当得不合格,荒人过得这破日子……我特么都看不下去了!”
第804章 樊天宁的春天
四月天,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在樊国国都长今城东南八里地的地方,有一座名为名为晴雪的山,山下就是长今城极为有名的烟霞湖。
这里是踏青的圣地。
有花有草有湖泊还有从晴雪山上飞来的一帘瀑布。
既然是踏青,自然免不了放纸鸢,以及吟诵诗文。
自从武朝文会回来之后,十三皇子樊天宁就对诗文没了兴趣——在见识过了傅小官的诗词文章之后,天下诗文再无法入他的眼。
所以他没有去烟霞湖中的圣莲岛看那些青年才俊们吟诗作对,而是和他的皇兄皇姐皇妹们围坐在烟霞湖畔的离合亭里,吃着零碎,喝着小酒,聊着天。
此刻所聊并非谁的诗词更好,也并非谁的纸鸢做的最漂亮飞得最高。
而是说着关于发生在遥远的夷国和荒国的那一场战争。
樊天宁的大哥,当今樊国太子,已经三十六岁的樊天瑜此刻一声长叹,“傅小官生死未卜,武朝武帝大怒,六十万大军出祁山……可够宣帝喝一壶的。”
樊天宁的十一姐樊梨花忽然问道:“前儿个听说还有五万武朝的血衣卫借道咱们樊国去了荒国……难不成是傅小官在荒国遇难了?”
樊天宁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正要说话,他的三哥樊天德却开了口:“傅小官手里有神剑军,他哪里那么容易死的,只是武帝这突然调动大军着实怪异……”
樊天德顿了顿,又道:“你们想想,就算傅小官在荒国出了什么事,那六十万大军不是应该去打荒人么?为何出祁山而占领了虞朝的边城?”
樊天宁心里一惊,问道:“莫非……宣帝意图对傅小官不利?”
太子樊天瑜咧嘴一笑,他抬手想学着父皇捋一捋胡须,才发现自己的胡须仅仅两寸。
“十三弟有所不知,有句俗话是这样说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傅小官太过耀眼,你不是还向父皇情愿要去沃丰道学习么?你看看,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傅小官将沃丰道治理的特别好。
你们再想想,傅小官是武朝唯一的皇子,他回武朝必然登基为帝,那么武朝也就必然更加强大。宣帝作为虞朝国君,他自然不愿意面对一个强大的武朝。”
樊天宁微蹙着眉头,难以相信,“可傅小官是宣帝的女婿啊!”
樊天瑜摇了摇头,“为了国家利益,死个女婿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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