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堵上西楼
结果当然是他输了。
于是他来到了这里,见到了这个少年。
至今已经两月,他从冷淡变为好奇变为改观再变为刮目相看。
这个少年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他至此才明白白玉莲为什么会拼命也要赢他一剑,他也才明白白玉莲此行去往东边所为何事。
白玉莲这是赌上了一生!
这个赌注极大,而今看来白玉莲是有眼光的,既然如此,我便加上一注又如何?
苏墨拿定了主意,拧着酒馕畅饮了一口,视线落在了外院的墙上。
漆远明带着二十多个黑衣人早早抵达了西山别院,一直藏在山林中,他已经知道西山别院的三百护卫下午就已经离开,他一直在这等着,直到夜深。
张沛儿跳河自杀,漆氏酒坊倒闭,就连那些酿酒的师傅都被西山酒坊悉数挖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傅小官!
那张假的配方并没有令漆氏家族破产,却令漆氏丢尽了颜面。
轰轰烈烈的广告,吹得震天响的牛皮,却在八月十五的当天偃旗息鼓,令临江城的人痛痛快快的指着鼻子骂了半个月。
这特么谁受得了?
那罪魁祸首张沛儿干脆跳了河走得干干净净,留下漆氏默默的抗下了这口漆黑的锅。
漆氏家主那个气啊,最后将这长子长孙,未来漆氏的继承人,直接给扫地出了门。
漆远明自那一刻起,脑子里所想的都是报仇。
如果能够在酒上面正面击败傅小官,这当然是上上之策,可他没有新的酿酒方法啊,所以他选取了另外一条报仇之路——弄死傅小官!
他精心策划了数十日,花了许多银钱收买了二十来个绿林好汉,原本想等着傅小官单独出行就行动,可这机会太难把握,他没有在傅府的内应,傅小官这厮一回临江就极少出门。
而下村西山别院他派人去摸了个底,这里更不行,里面驻守着几百个护卫。
现在,他等到了机会,傅小官这个傻子居然要去接收几万难民!
他居然将所有的护卫给派出去了!
那么今夜的西山别院就是一处不设防的空空院落。
至于里面住的那些庄户人家,凭着这些绿林高手的身手,等他们听到打斗声时,傅小官想来已经身首异处。
至于傅小官本人,说实话漆远明从来没有去考虑过。
一个大地主家的小地主,过的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说他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
所以这么一分析,傅小官已经死定了。
漆远明并没有去,他也手无缚鸡之力,他依然站在那处山上,等着这些绿林高手带回傅小官的首级。
“你也有今天啊!”漆远明的眼睛都是红的。
……
苏墨看着有人飞上外院的围墙,他的眉头一皱,将酒馕栓在腰间,想着终于有活儿干了。
他一步踏出,如夜枭滑翔,长剑出鞘,唰的一剑便向刚刚飞上围墙的一个强人劈去。
这个强人也是倒霉,听那漆公子说里面根本没有会武艺的人,所以他毫无防备,这一剑突然而来,他就看见自己的胸前插着一柄剑。
剑抽开,一篷鲜血洒出,他才惊恐的啊的一声大叫,从围墙跌落,死的不能再死。
别的强人听见了他发出的声音,才看见城墙上站着一个人。
这是个高手!
有人呼啦了一嗓子,来五个人和我一起对付他,其余的去里面取了那狗贼的人头!
于是六个人向苏墨扑了过去,其余十多人飞下墙头径直往内院冲去。
住在外院的一百多号庄户白天劳累了一天,这时候睡的极沉,再加上院墙距离住的地方颇远,这里的打斗并没有惊醒他们。
苏墨眉头一皱,内院还有一个比他还高的高手,那就先把这六个人都解决掉再进去堵了他们的退路。
那名女高手此刻就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见有强人冲了进来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手起剑落,便有一个人头滚了下来。
那些冲进来的强人一惊,这特么的,说好的里面没有高手的呢?
事到如今他们也难作他想,有人叫到:“一起上,杀了他!”
叮叮当当,锵锵锵锵……
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一个个临死前的哀嚎之声,将这原本平静的夜打破,傅小官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王二王强也悄悄的开了门走了出来,手里拿着菜刀和柴刀。
虞问筠和董书兰也走了出来,原本睡眼惺忪,一下子就彻底清醒。
有强人看见了二楼上站着的人,一声大吼:“你们拖住他,我去砍了那个狗贼!”
这强人手握朴刀拔地而起,“小贼,拿命来!”
他在空中举刀,一步踏上二楼的围栏,随后一刀劈了下去。
“啊……!”这是虞问筠和董书兰的叫声。
那明晃晃的朴刀眼看就要劈到傅小官的面门,傅小官一个闪身,随后狠狠的打出了一拳。
“砰!”
“啊……!”
傅小官从二楼跳了下去,紧随着又是一拳。
“去死吧!”
那强人死不瞑目,这第一拳轰在了他的腹部,另一拳轰在了他的颈部,他死的时候还像煮熟的虾一样蜷缩着。
苏墨干掉了外面的六个强人提剑飞来,两人一前一后夹击之下,二十四个强人有二十个被两人的剑斩杀。
另外傅小官两拳打死了一个,还有一个是被王二王强的菜刀给劈死的。
剩下两个跑了,丢下了两条胳膊。
这响动就弄的有点大,易雨带着百十个庄户壮汉打着灯笼火把冲了进来,看见的是满地的尸体血肉。
“少爷!”
“我没事,大伙既然起来了,就帮个忙把这收拾一下吧。”
第79章 我怎么会有仇人呢
虞问筠和董书兰这时候才醒过神来。
然后便看见那一地的断肢惨臂和滚落各处的人头尸体,心里一紧,去了墙角翻江倒海的吐了出来。
她们何曾见过如此场面!
别说杀人,就连杀鸡她们都从未见过。
傅小官倒是屁事没有,他去看了看王二王强,这两人被吓的不轻,幸亏没有受伤。
然后他对苏墨和那女高手表示了感谢,两人都没鸟他,径直的走了,就像杀了几只阿猫阿狗一样。
傅小官耸了耸肩膀,这就是高手的样子,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院子很快收拾妥当,这些庄户汉子的内心其实也是恐惧的,他们种了一辈子庄稼,可从来没杀过人也没见过杀人啊!
少爷这院子里就这么短短时间便死了二十二个!我的妈呀,少爷这院子藏龙卧虎可真了不得!
站在这些庄户汉子的立场,这些强人当然该死!他们不死少爷可就没了,若少爷没了,老爷必然大怒,他们可还住在西山别院呢,若连少爷都保护不好,老爷肯定将他们驱逐了。
想想就可怕,这些该死的强人,真特么没事找事,于是有人甚至对那些尸体捅了几刀。
……
漆远明远远的看见西山别院里的灯火亮起,觉得有些诧异。
这杀人不是要乘着月黑风高么?
怎么还点上了灯笼?
傅小官的画像他早已给他们看过,而且那内院里除了傅小官和侍候他的丫环是不会有外人住的,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你们把里面的人都杀了不就万事大吉?
可你们点上灯笼是干啥?
难不成你们要杀人抢劫再放火?
漆远明笑了起来,干得漂亮!这样更好,把他那破酒坊也一并烧了,我的瑶香就又有了出头之日。
他取出了一瓶天醇,摆上了一包烧鹅,坐在地上吃着烧鹅喝着天醇,觉得原本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在这一刻便彻底粉碎。
他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这些日子长期压抑着他的阴霾一扫而空,想来明日天晴,当艳阳高照。
他也觉得自己感悟颇多。
如那傅小官,临江首富之子,才名传四方,可那又如何?
人一死,万事成空,那些数不尽的钱财与他再无关系,那些诗词和那红楼一梦想来还会传唱一段时间,但他却再也无法体会那些荣耀与赞赏。
所以这人啊,活着才最重要。
在这一刻,他被家族驱逐的耻辱似乎都淡了,都变得不重要了,他咬着鹅腿狠狠的撕了一大块肉下来,一边咀嚼,一边笑。
世间再无香泉和天醇,瑶香的秘方在我手上,漆府的那帮蠢材,我迟早要令他们刮目相看!我迟早要把我家主的位置拿回来!
他拿着瓶子喝了一口酒,忽然听见林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抬眼望去,便见两个强人互相搀扶着向他走来。
他有些愕然,揉了揉眼睛,其中一个强人忽然举起了刀,一声大吼:“我艹你、妈的个骗子!”
漆远明慌忙从地上爬起,转身就跑,距离远了,才惊恐的问道:“究竟怎么了?”
那强人提刀就追,“你特么还问我怎么了?老子还想问你怎么了!特么的里面两个高手,老子的一帮弟兄全特么交代在那了,你给老子站住!”
漆远明这次跑得很快,再没有回头。
身后有声音传来:“姓漆的,老子要杀了你全家!”
漆远明没命的狂奔,这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结局,这让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有防备?
难道这也是他布下的圈套?
不可能!
不可能!
傅小官,你特么就是个恶鬼!
……
傅小官在院子里喷洒了香水。
血腥气还未曾散尽,他当然无所谓,可虞问筠和董书兰两人却受不了。
他并没有觉得二人矫情,因为这两人本来就娇气。
一个是当今皇上的女儿,一个是户部尚书的女儿,若她们都不娇气了,这天下的女子也就能顶半边天了不是。
夜风中桂花飘香,冲洗了十数遍的地上,估计只有那些边角处还会有血迹存在。
那些强人的尸首傅小官派了人送去临江州府,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要报官的,至于官如何处理这就不关傅小官的事了。
此时已是寅时,二女也没了睡意,三人坐在了院子里,春秀去了厨房,着厨房煮一些荷包蛋和汤圆。
春秀起来的时候这院子都打扫干净了,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己睡的太沉,傅小官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苏墨去洗了一个澡,此刻站着傅小官的身后——有那两名姑娘在,他便没有和傅小官同坐过。
“你是不是有仇人?”苏墨问道。
傅小官仔细的想了想,这几个月来,如果真要说仇人的话,恐怕只有张沛儿才会想他死。可张沛儿死在了他前面,难道是张府想要报仇?
不是没这种可能,但这种可能很小。
张府是临江布商行首,真的会愿意因为女儿的死与傅府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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