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听我解释 第22章

作者:小小部长

  与影同行,记忆为伴,无所谓时间、无所谓快慢,就这样悠然而行也是种享受,即便走错路也……

  “哎,又走错路了……”

  顾运嘟哝了一声,茫然地抬眼四顾,发现前面是一个陌生小区的大门,而他右手边是一堵围墙,对面马路那也是围墙,显然这是一条断头路。

  其实他在滨海活了很多世,甚至有几世就出生在这附近,但是滨海每年都有新的变化,他记忆里的地图常常来不及更新。

  说到底路痴这玩意,好像也不会随着生存史的增加而有所减退,这就证明路痴是有些人身上不可抗的被动属性,并不应该受到指责。

  无奈之下,顾运只好拿出手机查导航。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操作时,忽然一道诡异的白影从天而降,吓得他差点一个白鹤亮翅。

  定睛一看,只见就离他跟前一米远的脚下,半坐半躺着一个穿白色吊带衫的女孩。

  女孩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有着一头瀑布般的乌黑长发,额前留着空气齐刘海,刘海下是一双碧波盈盈、清澈灵动的眼睛。

  而最引人注意的,是她那张粉嫩无瑕、略带着婴儿肥的脸蛋,这让她显得清纯至极,让人平生呵护之心,又恰到好处地冲淡了她高颜值所带来的距离感,看着让人无比舒适。

  而且这女孩看着有些眼熟。

  不过顾运活得太久,看着眼熟的女孩太多了,因而也不是太在意。

  他两手依然捧着手机,并没有要扶她的意思,反倒是瞥了瞥身边那座高达两米多的小区围墙。

  从这么高的围墙上跳下来,她是怎么想的呢?

  她应该不是女飞贼,一个是她不会飞,另一个是贼不会穿连衣裙作案。

  不过也只是觉得有趣罢了,并不打算进一步了解什么,于是低头继续查导航。

  女孩揉了揉脚踝,不久后站起来,看了眼这个略显冷漠的男人。

  继而,水晶般的眸子里流淌过一丝讶异。

  “你……是不是叫顾运?”

  顾运放下手机,抬头又打量了下这个女孩,不禁问道,“你认识我?”

  女孩白皙的婴儿脸上顿时浮起惊喜的笑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如此的让人赏心悦目。

  “真的是你啊!”她激动地上前一步,说,“我是林若茵啊!你不记得我了?”

  顾运皱了皱眉,心里微微一震。

  林若茵?

  那不是微博上那个持因果剑的女孩?

  自己跟她认识?

  或者说……她认识自己?

  在几十万年的漫长轮回中,顾运碰到过无数巧合的事情。

  比如出门忘带钥匙,却巧合地发现其实门并未落锁,或者就那么半个小时没关车窗,结果就下了那半个小时的大雨,再或者小时候拍照时不小心拍进的陌生女孩,最后成了女朋友。

  很多巧合无法用科学去解释,但谁都不会太较真,发生了就发生了,顶多把功劳或者罪责推到“运气”身上。

  但现在这个巧合,却让顾运有些质疑,甚至想较真。

  他确定不认识林若茵,但是林若茵却开口就能叫出他的名字。

  更重要的是,林若茵有和他梦中一模一样的剑。

  如果她永远只是一个微博上的陌生人,与他毫无交集,那么他可以勉强认为只是巧合。

  但是如今她却从天而降,就这么堂而皇之站到了他的跟前。

  这还只是巧合么?

  就在这时,却听女孩又说道,“啊不对,我是林梦娜,林若茵是后改的名字!现在你能记起来了吧?”

  “林梦娜……”

  顾运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熟悉但仿似很久远、很久远的画面。

  清澈的小溪里,一个黝黑的小男孩猛地从水里钻出来,手捧着一把河虾游向岸边。

  岸边蹲着一个白白胖胖的、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她努力地将一个小竹筐递向男孩,小裙子沾满了泥巴也不在乎。

  “噗通”一声,小女孩不小心掉进了小溪里。

  小女孩在溪中挣扎,惊恐地大喊,“哥!救命!虾要跑了”

  两只小手始终托着小竹筐,怎么也不肯松手,也不肯让它沉入水下。

  被小男孩救起后,小女孩一边吐着溪水,一边担心地问,“虾有跑掉吗?是不是没虾吃了?”

  微风抚动水面,溪水波光粼粼,在阳光下犹如繁星点点,就如散落在时光中的记忆。

  那个小女孩就叫林梦娜,也就是现在的林若茵——如果她没有说谎的话。

  那么,他们不但有交集,而且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了交集。

第32章 就想体验下

  顾运看着林若茵,却从她脸上怎么也找不到昔日那小女孩的痕迹。

  在他印象中,那小女孩分明是胖得跟球似的,五官也不漂亮,当初他可怎么都没看出来她还有成为美女的潜质。

  鉴于这姑娘出现得实在蹊跷,顾运忍不住多问一句,“你是林梦娜?那你记得小时候我们捉虾的事么?”

  林若茵笑了起来,“废话!每次我们捉完虾都去砖窑厂烤,砖窑厂烧砖时里面红通通的,有一次我还把手伸进去差点就烤焦了,你忘了?”

  顾运不由微微颔首,这些事倒确实发生过,那会儿的林梦娜,或者说林若茵,确实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说起来,现在好像也还是不太聪明的样子……从两米多的墙上跳下来?

  记忆一打开,很多细节他就回忆起来了。

  林若茵跟他同岁,小时候就住他家隔壁,林家和顾家一直都很要好,所以两人从小玩到大。

  林家有钱的时间比较早,林爸很早就开上了桑塔纳,那时候林若茵吃的、玩的都很多,不过她不肯给别人,只肯给顾运一个人。

  从出生到幼儿园,再从幼儿园到小学,林若茵就像顾运的跟屁虫,做什么都跟在他后面。

  说起来,顾运家开厂,也是得了林父的帮助——虽然后来厂子黄了,但是顾运也是当过一阵子富二代的。

  再后来,不知道为何,某天林若茵爸爸和顾运爸爸打了一架,那次打得很凶,全村人有一半来劝架,只是大家问原因时,他俩谁都不肯说。

  这件事也成了村民们至今都津津乐道的悬案,顾运也曾问过顾建新,但是顾建新每次提到这个话题都是瞪顾运一眼,告诉他大人的事小孩少参合。

  那次蹊跷的架打完后,林家就搬走了,据说在城里买了房子,大约那时他们都十岁左右的样子。

  顾运还记得搬家那天,林若茵哭得满地打滚,就是不愿意走,一个劲地喊他。

  自此之后两家人就彻底断了联系,顾运只隐约听到过林父后来找了个小三,别的就再无音信了。

  却不想会以这种从天而降的方式再见面。

  “对了,你得病了?”林若茵关切地问道,“我后来去老家找了你三次,你都不在!问邻居,他们说你得了精神病。”

  说到这里,林若茵又笑着打量了顾运一番,“可看上去你现在很正常嘛!”

  “额,差不多好了。”

  顾运顿了顿,然后指了指围墙,说,“你从墙上跳下来的?”

  “对啊”,林若茵点点头,若无其事地说道,“我突然想体验下跳墙的感觉。”

  “所以就跳了?”

  “所以就跳啦。”

  顾运突然又想起了李白。

  李诗仙同志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想去哪去哪,想喝酒就喝酒,有时手头紧卖马当衣服都在所不惜。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这都是小意思。

  而这位林若茵同学似乎也不遑多让,大晚上想跳墙就跳墙,这份豪放与不羁不输他这位大唐的李兄。

  这么一想,突然想跟她整点白的。

  “我就住这,你现在住哪?”林若茵又问。

  “我现在……”

  还没等顾运说完,却只见林若茵神色紧张地掏出手机,对顾运说道,“快点,加微信。”

  顾运一脸懵逼,心想这么急吗?

  但还是打开手机,点开微信。

  “哎呀!”林若茵嫌慢,一把抢过顾运的手机,快速地扫了下他的二维码,又急急地说道,“保安来了,回头微信联系。”

  说完转身就跑。

  “等下,你不是住这里吗?”顾运忙问。

  “我再体验下被人追的感觉!”林若茵一边跑一边喊。

  声音消失时,那白色的穿着连衣裙的身影,犹如一只翩翩蝴蝶,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两个一胖一瘦保安气喘吁吁地从顾运身边跑了过去。

  顾运站在夜风中凌乱了许久。

  ……

  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走了快一个小时,顾运终于到了小区楼下。

  此时已是十一点多,小区门口的饭馆冷清不少,不过摆在道边的烧烤摊倒是生意红火。

  在程微芸家没吃多少东西,顾运觉得有些饿了,便走向小区大门斜对角那家“阿勇烧烤”。

  “阿勇烧烤”没有门面,就是一辆带烧烤炉架的小车停在马路牙子上,然后放五六张小折叠桌、若干矮凳,不管什么季节都不搭棚,要是遇上下雨下雪大不了跟食客同归于尽。

  “阿勇烧烤”的老板阿勇年约三十出头,是个有六块腹肌的猛士,据说早年当兵,后来一只手因公报销,国家给了一笔钱退役后,就来这里摆摊了。

  阿勇有个老婆,身材有些敦厚,长得不漂亮,但是很勤快,也不嫌弃阿勇就一只手。

  阿勇每次看她脸上都会有一丝憨厚的笑——平常阿勇是不太笑的。

  两口子每天下午六点半准时出摊,凌晨一点左右回去,不过最近几个月生意越来越好,也常常拖到两三点。

  这不,现在六张小折叠桌,有五张都围着人。

  看到顾运走过来,光着膀子正热火朝天地烤着肉串的阿勇,冲他微微一笑。

  “顾子,来啦?”

  阿勇的老婆也冲顾运笑了笑,“来了老弟。”

  说起来,阿勇的摊子现在生意这么好,有顾运的一大半功劳。

  是他告诉阿勇,用茴香、八角、香叶、老抽、芝麻油、腥草……等十七种香料按某种比例调和到一起,腌制肉串三个小时以上,会让肉串更好吃。

  阿勇的摊子就是这么起来的,现在连城管都偶尔上他这来吃,生意极好。

  阿勇正在烤肉,不方便离开,但还是指了指桌子,示意顾运坐下。

  阿勇老婆过来,笑着问,“弟弟有些日子没来了,吃点啥?”

  “照旧吧。”顾运说道。

  阿勇老婆笑了笑,然后转身就弄了一叠毛豆花生,又从泡沫箱拿出一瓶冰镇啤酒,一块放顾运桌上。

  “先喝着,马上给你弄。”

  顾运冲她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给苏晓发了个微信。

  “下来,吃串。”

  没过多久,苏晓回,“不来。”

  大约过了十秒,苏晓又发来一条,“都几点了,你才回来?”

  又十秒,第三条,“程微芸没请你吃晚饭?”

  顾运喝了口冰镇啤酒,吃了两颗花生,回,“来不来?”

  “洗漱了,不来。”

  “我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