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五三幺
只是,现在是5月了啊!
隆县那么强烈的地震,集全国之力,在短短一个多月就恢复了。
可是,接下来的风暴……
“爸,我回来了!”
张和平回到7号院时,朝右边窗户下正在给人补鞋的老张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径直进了院。
“姥爷这个月来得这么早呀!”张和平朝坐在正房门口台阶上抽旱烟的马常明招呼了一声,还抬手摸了一下跳起来的来福狗头。
姥爷马常明愣了一下,喜道:“三娃子回来了!”
“嗯!”张和平应了一声,将药箱放到门口右边过道上,背包丢在药箱上,然后进屋找了一套短衣,就进卫生间冲冷水澡去了。
这两个月,让张和平最难受的,不是食物,而是洗澡问题。
最初那一个月,找不到多余的水洗澡,他感觉自己都馊了,还被传染了虱子,戴帽子都没防住,最后不得不剃了光头。
这不,他在卫生间洗完澡后,又拿了一套短衣服和几张毛票,跑去剪了个寸头,然后又跑到澡堂里泡了一个钟头,才回家。
然后,他就愕然发现,大舅和大舅娘也来了,周家老大周成文也在。
“大舅,你们堵在院子里干嘛?怎么不进屋里坐?”张和平疑惑问了一声,随手将换下来的衣服丢在左边洗衣槽里。
“小三!”
就在张和平跟院子里几人打招呼时,母亲马秀珍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拉着张和平左看看、右看看,嘴中还在嘀咕,“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能有什么事!”张和平笑呵呵道:“妈,你先帮我烧一锅水,烫一下我的衣服和背包,惹上虱子了。”
“丽莉,烧一锅水!”马秀珍这么久没看到儿子了,岂会松手,不像张兵那个玩深沉的家伙,这会还坐在门口守鞋摊。
张和平将背包丢到洗衣槽,从中拿出一朵大红花,还有一套白衬衣、蓝色长裤,对马秀珍笑道:
“出去辛苦一个多月,就给了我一朵大红花,还分了一套换洗衣服给我,奖状都没给我一张,嘿嘿……”
马秀珍刚想去接大红花,却不料儿子张和平将大红花拆成了一条红布,丢进了洗衣槽,打开水龙头,开始抹肥皂了。
“你怎么把红花拆了!”马秀珍见红布已泡水,无奈拿来另一块肥皂,在一旁帮着给衣服抹肥皂。
“留着又没用,还沾了虱子,不如洗出来做成红头饰,大表姐和二姐嫁人的时候好戴。”
张和平这话一出,原本想过来帮着洗衣服的大表姐马丽莉,尴尬地站在了张和平身后。
马秀珍看了身后的侄女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臭丫头都怀孕了,你还想着她嫁人。”
“啥?”张和平丢下肥皂,水龙头下洗了手,在身上擦了擦水,他就抓向了大表姐马丽莉的左手腕。
“没有怀孕呀!”张和平疑惑的看了母亲马秀珍一眼,又看了一眼脸蛋红彤彤的大表姐,然后又看向了院里的姥爷他们,
“医院检验单上写的有……”马秀珍疑惑地看向马丽莉。
马丽莉羞赧道:“那单子是成文找人开的,他让我不说……”
“好呀!”马秀珍生气了,一手肥皂泡指向马丽莉的脑门,“把你养这么大,你还学会跟外人串通骗自家人了!”
“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怀孕的事后,气得我整晚都没睡着觉,想着该怎么给伱爸妈交代。”
张和平拍了拍马秀珍的后背,问道:“什么时候的事,陈姨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马秀珍瞪了大侄女一眼,“200块彩礼钱都收了,三转一响嫁妆都放到那边东厢房去了,就等你回来吃席、发喜糖了!”
张和平皱眉问道:“结婚证呢?”
“我在街道办给周成文报了个虚岁,就把结婚证领回来了!”
“哦!”张和平看向坐在东厢房窗下台阶上的大表姐夫周成文,“他的工资呢?”
“不用替她操心了,你陈姨说,以后让这个臭丫头管他们两口子的钱。”
张和平去瞅了一眼厨房屋顶,只剩6条腊肉、1只兔干、1只风干鸡,其他的估计捐了。
张和平想着即将到来的风暴,决定尽快处理完大表姐的婚事,“那就今天中午在我们家简单办一桌,我下午还要赶回学校,之后怎么请客,你们看着办。”
“小三,你做一下菜,我去给你姐打电话,叫他们回来吃饭。”马秀珍说着,就风风火火出门了。
“表姐夫!去把陈姨和你二弟、三妹叫过来吃饭。”张和平戏谑的看着周成文,这小子可能还在得意他开的假怀孕单,却不知他早就成了大表姐的猎物。
周成文一走,马丽莉就默不作声地去洗衣服了。
张和平出门叫老张收鞋摊,回来帮他补药箱的绳带。
然后,他回屋找了个大盆,让大表姐把衣裤、背包丢进盆,接着就把锅里的开水倒进盆里,泡杀虱子!
大表姐和大舅娘进厨房帮忙的时候,张和平忽然说道:“陈姨应该知道你是假怀孕,只是顺水推舟促成了这桩婚事。”
“成文也说,他妈妈可能猜到那是假怀孕单了。”大表姐马丽莉依旧红着脸,“他说要赶在他爸回来前,生米煮成熟饭。”
“你回去的时候,自己去正房书架上拿一本红色语录,从今天开始,每天背一页。另外,缝补摊别摆在院外了,外面只挂缝补摊的牌子。以后受欺负了,就回来说一声,我拆了他的骨头!压箱底的东西,记得藏好……”
张和平絮絮叨叨地说着,却没有耽误他切菜的速度。
母亲马秀珍出去了一会,就赶了回来,一边帮忙,一边八卦灾区的事。
周家四口人来了后,陈姨也进了厨房帮忙,询问灾区的情况。
又等了四十多分钟,两个姐和大姐夫才赶回来。
几家人围着三张长桌拼接的大长桌旁,关起门吃了一顿饭,聊了一会天后,就都是亲戚了。
处理完家里的琐事,张和平带了几件衣服,就直奔学校了。
接下来,得组织团体活动,才能占据主动。
只是没想到,他在外忙碌一个多月,表扬、表彰什么的,全送到学校去了……
第180章 乌云堆积
“组织委员,灾区是不是很惨?”
“地震爆发后,那景况是挺惨的,大地上有许多大裂缝,还有很多地方冒泥浆出来,还下了几天雪,对救援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难度。尤其是3月22号的强烈余震,差点将我们医疗队也埋了。不过,全国各地的救援物资到了后,那边很快就恢复了建设、生产。”
“张和平,你救了多少人?”
“前线救援队把人从废墟中救出来,然后送到后方让我们医疗队治疗,是大家在一起救人,个人力量微乎其微。”
“那你在医疗队干什么呀?接骨吗?”
“我最初在急救组,主要是用银针止血,然后将送来的病人根据病情分到其他组去。需要接骨的病人不多,大部分是粉碎性骨折。后来,领导要求尽最大努力减少截肢手术,尤其是对小孩的;手术组因此缺人,就把我叫去打下手。我看了几次手术就会了,然后我也开始主刀做手术了。你们以后要是需要做阑尾炎手术什么的,找我就行,绝对是战地级的!”
“什么战帝级?”
“笨蛋,是战地医院级别的简陋手术!”
“我知道!就是抬进去两三分钟,然后叫下一个的那种!”
……
张和平在晚自习上给大家解释了一番后,又被班主任通知写报告。
第二天周一早上的全校大会,张和平上台讲了一次鼓舞人心的救援报告,号召大家勇于奉献!敢于奉献!
然后,他收到民政、医院、街道办、学校的表彰、表扬,得了一个奖章、四张奖状,把台下同学羡慕得不行!
在学校待了几天,张和平跟大部分同学的关系恢复到了从前,只有那十几个新生还比较陌生,感觉他们有些自卑……
5月6号,周五下午放假。
晚饭时分,二姐张盼娣跟张和平汇报定岗情况。
经过大姐张招娣、财务室代姨她们商量,张盼娣选择去人事科科长周月梅手下做行政工作。
张盼娣偷偷告诉张和平,她正在以权谋私,查看员工资料,物色入赘人选,emmm……
第二天,张和平专门去西山打了两只野猪,分割成一斤一斤的肉条,还撒了盐防腐,下午给首都站人事科、财务室各送了一麻袋肉条过去,让两个姐自己送。
第三天,8号早上。
张和平花了四百多块钱,买了两麻袋红本语录和伟人文集,给熟人一人一本,给马家屯寄了五本。
当天下午,张和平把剩余的大红书带到学校,晚自习的时候,他给班里每个同学发了一本。
“别问我为什么发这个,月底就知道了。到时候,谁要是丢了,拖了咱们班的后腿,就要小心我的分筋错骨手了!女生也一样,哼哼……”
张和平状似玩笑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出了教室。
接着,他去隔壁班,给王伟、谢天、谢地那几个喜欢打架的初中老同学每人分了一本。
末了,他带着剩余三本书找到校长,一番沟通后,张和平被允许进入广播站朗诵伟人文集,而校长开始重审老师档案。
5月9日凌晨。
起床铃声过后,张和平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传遍整个校园。
“大家好,我是高一2班的张和平,接下来由我朗诵《为人民服务》……”
张和平朗诵过后,旁边的老师按照校长昨晚的指示,放起了“团结就是力量”。
次日10号,张和平朗诵《纪念白求恩》;11号周三,朗诵《愚公移山》;周四、周五则朗诵伟人诗词。
周末,张和平回家检查了爸妈、3个姐的语录背诵情况,打了点猎物送街道办后,他就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学校,不知道他谋划的事能不能成!
1966年5月16日,周一。
凌晨起床铃声后,张和平再次朗诵《为人民服务》。
当天晚自习,校长、副校长、各年级主任齐聚一间小会议室,把张和平叫了过去。
这场沟通会议存在很大的分歧,张和平像是弱势一方,被副校长、年级主任各种质疑,只有校长显得忧心忡忡,张和平猜测她得到内部消息了。
第二天,17号周二。
凌晨起床铃声后,张和平再次朗诵《纪念白求恩》。
当天上午的报纸发表了“通知”,涉及学术界、教育界、新闻界等文化领域,大部分人看后没当回事。
上午第二节语文课,张和平被班主任杨老师叫出教室。
当张和平再次进入昨晚那间小会议室的时候,那几个副校长、年级主任的质疑没了,气氛显得很压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尤其是对着别有心思的学生张和平。
“你们如果想不出办法,就按照我之前说的来,免得陷于被动。”张和平撂下一句话,就回了教室。
当天下午,全校开师生大会,校长不再坐在高台上,也没有再坐到正中间。
校长按照张和平之前说的,在高台上挂了伟人像。
然后,校长他们这些领导的座位在左,张和平建议的新组织席位在右,中间放了一根高一米五的麦克风;他们正对面,则是带了板凳出来开会的全校师生……大家平起平坐,以前可没有这待遇!
会议第一项,校长拿着早上的报纸念诵通知。
对于这个通知,很多人想捂盖子,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企图用时间淡化一切。
十一学校的副校长、年级主任也是这个想法,但校长想到张和平送大红书的举动,不由担心他说的事会发生,便力排众议,公开念诵!
事实证明,校长的选择是对的,大部分师生还以为又是思想教育课,习以为常的听了,并没有想太深。
会议第二项,成立自查自纠小组。
emmm……这跟张和平说的成立联合纠察委员会,完全不一样。
校长与副校长、年级主任商量过后,竟然让学生会主席康才担任自查自纠小组组长,挑了几个老师当组员。
正在麦克风后讲话的康才,是高三1班的学生,背景很硬,从高一就开始当学生会主席了。
他关系那么硬,不知道他今年6月能否高中毕业。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校长、副校长他们以为,这样就能简单应付过去?
却不知,这次大不同了……
张和平没了开会的兴趣,他本来还想为学校老师做点什么的,既然他们不相信,那就没办法了。
从这一天开始,张和平带着班上同学在晚自习上学习文集和语录,介绍文章发表时的国内外情况。
他决定维护好现有的同学关系就行了,其他的不管了!
十一学校……应该说,是所有的学校,都没有重视那份“通知”。
所以,过了一周后,学校的那个自查自纠小组成了一个过去式,没有哪个老师傻不拉几的自曝问题,更不可能有人写检讨交过去。
平平淡淡来到5月27号周五,下午放假,张和平回家继续检查爸妈和二姐的背诵作业。
次日5月28号,张和平打猎后,用猎物在前山村供销社换了一把新枪和一堆子弹,然后将这把枪拆成零件,用麻袋偷偷带回了7号院,藏在了炕边大立柜的背板夹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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