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王国 第111章

　　劳伦斯说道：“我很理解你们，不过现在我这里有几个快要生孩子的女人，剩下的粮食并不富裕。”

　　道格家的舞女布尔直接提议道：“那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找点吃的吗？比如一些狗。”

　　其余女人似乎是早就达成了意见，附和道：“我们可以战斗！”

　　“光是我们还不够，渡姆村那里有很多狗，还有道格的十几个人。”

　　“道格肯定死在了外面，我们不能等死！”

　　“劳伦斯先生肯和我们一起下山的话，维普肯定愿意给我们吃的，我知道他家藏了不少麦子！”

　　劳伦斯沉默不语，他低估了艾玛等人的蛮族血统。

　　艾玛这些女人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懦弱女性，她们敢拿起农具找库尔人复仇，也一直都支持家里的男人出去抢劫赚钱。

　　事实上这边的造反起义事情数不胜数，不过都被各地的领主镇压了，这里的贵族也没有被上级收走武装权，每个领主贵族都有着私兵和精锐战力。

　　在混乱的时代里，良民的定义肯定和正常时代不同。

　　面对这群找自己一起去抢劫他们村人的女人，劳伦斯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这些蛮族对向他们征税的人报以恨意。

　　野兽被抢了食物都会记仇，更何况是这些女人。

　　劳伦斯感觉不是道格这个叛徒在压着，整个普米修镇都会产生一种刺杀阿瓦里男爵的极端思想。

　　现在感觉活不下去的女人们，在找道格家借粮被拒后，就想杀道格家的狗吃肉。

　　今天杀狗，明天不够吃了杀什么？

　　灾年的时候，不肯接济同村人的地主老爷，多半都没有好下场。

　　就算是趁着灾年吞并土地，那也是慢慢来，联合多数欺负少数，这样没被欺负的自然就事不关己了。

　　如今普米修镇的情况要严重很多，道格一家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和教训，也无法从历史里吸取教训，刚当上村霸就忘乎所以了。

　　“下山太麻烦了。”劳伦斯安静地说道：“万一道格明天回来了，这样做也不好。”

　　艾玛其实也有点担心道格回来，那样男人们都回来之后，做这些事情的女人肯定会被暴打一顿。

　　“那现在怎么办？”艾玛看着劳伦斯，“我们没有吃的，就真的撑不过去了。”

　　布尔说道：“劳伦斯，你可以带我们去海边抓海豹吗？雪洞人的地盘有海豹，光是我们女人过去的话，那些人肯定不允许我们在那里狩猎。”

　　艾玛也跟着说道：“去年的时候道格带着我们去海边抓了鱼，那里有很多大鱼，还有非常容易抓到的虾。”

　　劳伦斯发现了，普米修人需要一个头领。

　　维普的威严是建立普米修人安分守己的前提下，或者是有道格和铁匠这种男人支持的前提。

　　一旦道格失踪不回，光是维普这种老人根本镇压不住这些蛮族女人。

　　北境的女人比南方的女人更泼辣一些，也更容易挑衅权威。

　　就像是狼群一样，维普不能带领她们获取到食物，她们就会推翻这个头领

　　甚至是杀掉！

　　劳伦斯露出为难的神色，“我没抓过海豹。”

　　艾玛兴奋道：“这个很简单！熊和雪洞人都知道怎么做，我们只要让熊和雪洞人不敢靠近我们就行了！”

　　抓海豹的注意事项里没有海豹，只有防备那些同样抓海豹的人和动物。

　　大家都要吃饭，尤其是冬季猎物稀少的时期，很容易为了生存打起来。

　　劳伦斯提议道：“我家里有一头大猪，还是去年艾玛你送上来的，今天把猪杀了分给你们，你们带着肉下去，应该能撑过这次的永夜。”

　　四个女人互相看了一下，没有人会拒绝这种好事情，尤其是现在这种已经饿肚子的时候。

　　劳伦斯说道：“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我并不是白送给你们，明年你们需要还我粮食，也可以用蔬菜和肉还有盐和木材代替，具体需要多少，我会再告诉你们。”

　　艾玛迅速点头，“可以！”

　　其余人也没有意见。

　　劳伦斯又说道：“等永夜过后要是道格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去抓海豹。”

　　布尔说道：“雪洞人除了狗和人之外什么都没有，他们不种粮食，也没有家具，除了烧的油和一点吃的，别的什么都没有，我们不用怕他们。”

　　艾玛说道：“他们男人多，打起来我们可能打不过，要是萨丽尔和劳伦斯帮我们的话，肯定可以！”

　　劳伦斯点了点头，“好，先撑过永夜，之后的到时候再说。”

　　很快女仆们端来了没吃完的剩饭，豌豆水果粥和老鼠肉干，还有正在烤的灰面包。

　　四个女人很快吃的干干净净，等萨丽尔起床后，由萨丽尔带着几人一起烧水杀猪。

　　去年反击库尔人的战利品就这样分成了许多块。

　　猪血被收集起来做黑布丁，猪肠、猪心、猪肝都被装进筐里。

　　劳伦斯只要了碍事的猪骨和猪血，其余猪肉则是按照重量和部位分给了四个女人。

　　萨丽尔看着背着箩筐牵着羊下山的女人们，转头看向了劳伦斯。

　　“劳伦斯，让艾玛她们当我们的奴隶不好吗？”

　　劳伦斯很无语，但是也理解萨丽尔的想法。

　　不论是索菲亚还是赛拉文等人，过得都比那些普米修人好。

　　劳伦斯没有回答这个事情，而是看着萨丽尔的肚子。

　　“都两三个月了，还没有动静，是我们不够努力吗？”

　　萨丽尔现在也不是纯洁少女了，早就从艾玛和庄园里那些女人嘴巴里知道了很多事情。

　　面对劳伦斯的疑惑，萨丽尔一本正经的说道：“都怪你，不肯在床上，不在床上怎么能有孩子？”

　　劳伦斯直接说道：“回去吃饭，上床睡觉！”

第165章 暖冬

　　白天的时间越来越短，在这种大部分时间都暗无天日的环境下，庄园里陆续诞生了幼小的成员。

　　伊蒂、牧羊女，还有生了孩子后继续和两个男人在屋子里打牌，把孩子丢给伊蒂养的雷格洛。

　　劳伦斯在客厅里坐着，萨丽尔和索菲亚则是在牧羊女和伊蒂的房间里看着小孩子。

　　女裁缝结婚后被赶到了外面和丈夫居住，劳伦斯在伊蒂和牧羊女临产前几天让她们住进了木屋。

　　这些女人的身体素质非常好，按照这里人的描述，上午下地干活，感觉要生了回家就能把孩子生了，也不耽误做饭吃饭。

　　但是这样折腾的是寿命，劳伦斯很清楚普米修人普遍活不过四十岁。

　　听着不远处屋子里传来的哭声和逗趣声，劳伦斯想着自己的事情。

　　这个时候克哈兰从楼上下来，摸着乱糟糟的头发说道：“又到了这种时候，萨丽尔呢？一起打牌啊。”

　　克哈兰直接坐在了劳伦斯对面，完全没有寄人篱下的拘谨。

　　其实一开始是有的，一开始加入的时候克哈兰很担心被拒绝和嫌弃。

　　她的能力确实是强，但是换成普米修人和其余人，多半不会接受。

　　而且庄园里的待遇确实是好，很多地方都比得上外面的贵族了，就是穿的衣服和用的金属差很多，不过克哈兰不在乎这些。

　　孤独了很多年的克哈兰，不想孤独的腐烂老死，也不想哪天老的动不了了被野兽吃掉。

　　十几年过去了，几十年过去了，然后到了要死的时候，总之就是不想过那种仿佛是能够看到尽头的日子了。

　　因为有求于人，克哈兰一开始就做好了很低贱卑微的心理准备。

　　不过劳伦斯没把她当成奴隶看待，而是当成了信任的手下。

　　“萨丽尔和索菲亚在看小孩。”劳伦斯站起来说道：“去屋子里，我有事情和你说。”

　　“好，我喝口水。”克哈兰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直接将杯子里的水都喝完。

　　回到劳伦斯的卧室后，劳伦斯在克哈兰进入后关上了门。

　　“我和萨丽尔上床很多次了，但是她一直都没有怀孕，是不是因为女巫的体质问题？”

　　劳伦斯终于询问了一直想问，但是不敢问的问题。

　　如果不是萨丽尔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问题，劳伦斯很不想承认自己是一个身体有问题的男人。

　　“是这样。”克哈兰很自然的走到劳伦斯的床上躺下，翻身用鼻子在床上闻了闻。

　　劳伦斯站在一边看着，终于松了口气。

　　是女巫的体质问题就好解决，是我的问题就麻烦了。

　　“果然，如我所料。”劳伦斯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又看着穿着短裤趴在自己床上的克哈兰，“你在做什么？”

　　克哈兰坐在床上说道：“我闻了闻，萨丽尔还没有到时候。”

　　“什么意思？”劳伦斯感觉这毒女巫的鼻子敏锐的厉害，说是侦查术都不奇怪。

　　克哈兰解释道：“女巫会在身体能够孕育孩子的时候主动寻找男人，这个时候只要一次就行，通常是在二十岁或者三十岁，我们女巫的寿命比一般人类长五六十年。”

　　劳伦斯询问道：“这个时候会有什么特征表现？”

　　克哈兰想了想，“没什么吧，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就是和平常比起来，需求会明显强烈一些，没有心思去制作草药或者看书了。”

　　“我感觉萨丽尔现在的表现就挺强烈的……”劳伦斯仔细的说道，“都是萨丽尔主动，我没有主动。”

　　克哈兰露出微笑，“这没什么，她虽然是半血女巫，但也要遵守这个规则。”

　　“不用担心，你和她的孩子依旧会是纯血，男巫女巫的后代也是纯血。”

　　克哈兰相信了劳伦斯的那套说辞，认为劳伦斯是善于隐藏的男巫，自己的那套理论和知识不适用于劳伦斯。

　　劳伦斯表情郑重的微微低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咚咚咚～外面传来了上楼梯的声音。

　　很快房门被推开，萨丽尔进屋后看到坐在床上的克哈兰，又看着站在一边的劳伦斯。

　　“一起打牌吗？”萨丽尔高兴地询问。

　　劳伦斯说道：“好。”

　　索菲亚迅速跑去仓库，“我去搬桌子。”

　　劳伦斯说道：“我去拿点炸鱼块，克哈兰要喝酒吗？”

　　“喝！”克哈兰迅速回应。

　　劳伦斯和克哈兰之间没有多少距离感，身为这个庄园的庄园主，不需要保持什么绅士礼仪。

　　庄园的三个女巫，或者说是四个巫师。

　　他们之间本身就比其余人要更亲密，天生就是一类人。

　　外面是清冷黑暗，很久很久都不会亮起来的世界。

　　四个人在火光摇曳的壁炉外面坐着，吃着有点咸的炸鱼块，喝着鲜奶热茶，觉得冷的话就披上羊皮外套，觉得热的话就打开窗户透透气。

　　在楼层下面的位置，女仆们开始为晚餐忙碌。

　　多余的羊奶会给牧羊女喝，因为她要养两个孩子，所以吃的喝的都要比伊蒂更多一些。

　　三个女仆也能跟着吃三顿饭，每天要做的事情不多，自然也学会了喝酒打牌。

　　屋舍外面的地方也没有那么安静。

　　奴隶们每天的任务就是轮流派人去清洁牲畜圈，或者是去做饭，然后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五只多姆羊被关进了石屋，用木板将多姆羊、山羊绵羊和鸡群分隔开，然后定期喂些饲料。

　　因为永夜的关系，奴隶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里待着。

　　除了每天的两顿饭外，男人们总能在森林里抓到一些松鼠和野兔，自己给自己加餐。

　　如果抓到狐狸的话就要上交给劳伦斯了，虽然没有任何奖励，但如果私藏猎物的话会被毒打一顿。

　　车夫、农夫、赛拉文会一起在屋子里煮一锅肉汤，然后用蹩脚的通用语聊着各种事情。

　　三个人的沟通很顺利，有点莫名其妙的默契和顺利。

　　女人们也自己做了一副牌，虽然没有男人那种去森林里找食物的本事，但是热闹的庄园总会吸引活不下去的老鼠和乌鸦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