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会演戏啊 第65章

作者:小时光恋曲

第103章 徐长卿】

  柳蜜在这俩身上看不出什么马脚来,她又很急,只能直白的说,一边拿手指着远处的方沂,“他,我喜欢他。”

  诗施和糖糖都惊住了。

  下意识的,左右看有没有人可能偷听——因为三人都是剧里面的主演,地位超然,其他人自动给她们让出一片大空地。

  柳蜜说,“诗施,我喜欢他,你是知道的,以前把他介绍给你,让你把一下关……糖糖,你可能还没知道,但我想你肯定也看得出来,你不是他一样的木脑袋,是这样吧?”

  傻白甜吞了把口水,缓慢的点头。糖糖是真没看出来。现在既然柳蜜讲了,也只能按照新闺蜜的话顺着来。

  柳蜜看了一眼方沂,徐长卿同志,正在动作导演的指导下,练习套招,有点恋恋不舍的挪回来目光,说,“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有时候会想,假如他不是什么明星什么导演,我也不是明星,我们没这些功利心了……是不是反而要容易一些……”

  “但现在,既然都是做明星,又还没出头,实在不是坦白的时机,把我也害了,把他也更害了,他没有什么职业规划,经纪人也没有;我唯一能做得到的,就是快一些成长,赶快火起来,在新公司有话语权或者自己出来开工作室,我们都稍微有一些基础了,不至于飘来飘去的,以后才能维持下去……但是我比较小气,不喜欢被别人拿捏,就是父母也不行,方沂很有主见,我如果不比他强,他不会听我一点点。”

  诗施和糖糖,两人静静的听。

  很少见柳蜜吐露真心,她混圈子比诸位都要早,见识的多,一般呢,在镜头前,不会讲太真的话,慢慢地,在生活中,也不怎么分享自己的想法。

  柳蜜又说,“诗施,上次我去其他剧组拍戏,大晚上的要赶过去,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现在你明白了吧,当然有自己想红起来的因素,可现在呢,也是逐渐在证明,我会是一个好选择。方沂是个榆木脑袋,但他开窍的时候,肯定要注意到我。”

  说到这,柳蜜想起那张照片,打算补充一句,“你们能帮到他什么呢”,但是呢,还不确定是不是她俩拍的,而且,话已经说的这样明白,再补充下去,反而起负作用。

  诗施挺心疼柳蜜的,去拉柳蜜的手,“我不知道……蜜蜜也有这么动情的一面,我还以为,你永远也不会把男的当一回儿事。”

  糖糖呢,呆呆地看着柳蜜,说,“蜜蜜,你太厉害了,这简直不像你。”

  柳蜜觉得自己说清楚了,调整好心情,又恢复到原先的样子,抓了把诗施带来的零食,几个人在那聊天。

  观摩方沂的演戏。

  她们还不知道,这是方沂在剧组的最后一场戏。

  但是呢,她们听到剧组里传,方沂今天的“剑舞”,可能是最难的戏——以前的武侠剧,一般都有些动作名场面,仙侠剧作为武侠剧的变种,最好也来点名场面。

  柳蜜和糖糖两个,四肢不太协调,只能在特效棚里边儿挥来挥去站桩施法,诗施因为学过舞,稍微能打两下花架子,以至于糖人一度想把她往“打女”的方向发展,可是在这部戏呢,又没她发挥的余地。

  演了个弓兵嘛。

  整部片子,要来点硬桥硬马的,就必须得方沂出场才行。

  在剧本里,紫萱想看雪,但是南诏从来不下雪,于是可能已经晋级到散仙级别的徐长卿,便施法为她召来一场雪。

  南诏这地方,历史上的确存在,在今天的滇省,剧中的时间相当于唐朝,史学家考证,汉唐比今天更热(所以愿意往北方扩张),因此,南诏国没有徐长卿做法,是不可能下雪的。

  《仙剑》的编剧好像很喜欢这种意识流情节,不过众人看到方沂的样子,也不觉得奇怪了;假如是葛大爷,黄勃之类的上去舞剑,那就是另一种感受了。

  柳蜜忍不住又回头问自己的闺蜜,“方沂长得挺好看的,很能迷惑人,我估计一般女的都会对他有好感吧,你们说呢?”

  诗施听出来言外之意,摇头,“我还是喜欢吃零食啊。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和你们在一起。”

  “好姐妹~糖糖?怎么不说话呢。”

  “哦,我不是一般的女的啊。”

  柳蜜说,“看来还是我最肤浅,我就是那种一般的女的。”

  另一边,片场的李果立提醒方沂,“可能要拍好几次,你做好心理准备……一般这种戏的拍法,是多个镜头来剪辑,最后放到一块儿,看上去像模像样的,但业界的都知道怎么回事;你不一样,这次呢,要一镜到底,因为你有这个身体素质,我们也没有请武替……方沂,我就是港地来的,认识很多港地导演和投资人,你要是能演完这种戏,以后他们的片子,可能都会考虑到你,因为你有真功夫。”

  进入状态的方沂呢,没有回李导的话。

  也可能是不屑呢?

  李果立也不觉得被拂了面子,露出粗鄙的,但是理解的笑容。

  剧组众人,都在看方沂的演练。他要打完全部动作,而且呢,不能跑出镜头外了。

  这期间,又把造雪的机器,一种可以短时间喷发出大量塑料泡沫的工业设备,挪到场内,给徐长卿要经过的地方,全部铺上“雪景”。

  好一会儿,方沂停下了。

  他身上也沾了很多塑料泡沫。

  李果立问,“你ok?”

  方沂点头。

  顺便查看自己的系统,等会儿直接用上面具。

  之所以演练一番,因为他要是刚到陌生场地,也不探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不做任何演练的一镜到底一次过,违反了人类的基本常识。

  李果立于是示意场务去打板。

  “啪!”

  整个场地空出来,只有方沂一个人,以及跟随他的几个摄像机。

  “已装备徽章【身临其境】,目前有一次机会,是否立即使用。”

  【是】

  “【身临其境】LV1:你将体会到角色的喜怒哀乐。请训练升级,以解锁更多功能。”

  “当前等级1【85/100】。”

  ——徽章起效后,站那里的已经不是演员,而是活生生的徐长卿。

  他平静的睁开眼。

  望见漫天飞雪。

  他要把雪,送往到南诏国,完成紫萱姑娘的愿望。

  蜀山剑法有三大类十八小类一百零八式。

  最常使用的,御剑术,天师符法,万剑决,天剑,以及传说中的剑神。

  “剑神”与其说是一种招式,不如说是一种仙术,可以用来唤神,用来改变时节,违逆天象。

  徐长卿现在就要用它。

  离别时,紫萱曾说:

  “这次回去以后,我们就真的要永远分开了……我会坚守我的承诺。”

  徐长卿当时回答,“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你有什么愿望。”

  “我想看雪,可是,在南诏是没有雪的。”

  “我一定帮你做到。”

  负手而立,剑尖从徐长卿的肩膀旁越过,他伫立在雪中,松柏一样,忽的拔出剑,左手做诀,剑光如镜,映照出他自己的模样,这是一双不平静的眼睛。

第104章 方-运好-沂】

  剑身翻转,斜刺向地面,再往上轻挑。

  和紫萱三世的记忆在徐长卿的脑海中浮现。他的神情,也在这回忆中,不断的变换,全被录制到摄影机中。

  胡戈以前说,镜头常常录进去怪东西,发生的太频繁,以至于,大家都不去怀疑了。

  ——第一世曾经教过你,我们中原人的诗篇。

  “紫萱,你跟着我念,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不错。”

  “留芳,这在你们中原,是什么意思?”

  “你以后就懂了。”

  提剑后退,虚晃着一个探步,顺前一个轻挑动作,徐长卿把剑收回来又推出去。那是关于第一世顾留芳的残存记忆。

  他扭腰看向天空,纷飞的大雪落下,徐长卿捏道印的手,也放到眼前。

  手中好像出现一盏酒杯。

  一饮而下。

  想起第二世。

  “紫萱姑娘,我要娶你为妻,我要向全天下宣布,我要娶你为妻。”

  “你不做道士了?”

  “不做了。”

  道院的撞钟被自己砰砰的作响。

  “铛!”

  “铛!”

  “铛!”

  “你听到了没有,紫萱姑娘,我要娶你为妻。可你为什么要哭,不应该高兴吗?”

  徐长卿猛地跃起来,凌空挥剑,似乎雪也被他斩断了。

  林业平的记忆,也被他抛去了。

  他穿的宽大掌门袍在劲风中猎猎作响,是灰白色的,胸口披挂上的混元太极绶带,是上一代掌门人,也是他的师傅死之前,常常披挂的。

  终于到这一世。

  “长卿,今日是你收入我门下第一天,你可知,我们蜀山剑派是修仙的道教家门派,供奉的是三清尊神和三皇祖神。长卿,你可知。”

  “师傅,弟子知道了。”

  “蜀山派修炼不求得仙道,而是以扫除世间妖魔为己任。长卿,你可知。”

  “师傅,弟子知道了。”

  “为师还有句话,现在要告诉你,我派不要求戒除女色,男女弟子皆收,因此,常有下山弟子与人结为道侣,甚至就此隐退的……但是,一旦做了掌门,就不得不了断红尘之事,全心修道。长卿,你可知。”

  “师傅,弟子……不明白。”

  “嗯?”

  “弟子……”

  “你是这一代根骨最好的,也是最早入门的大师兄,众人都当你是下一代掌门人,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天下将有大灾难,只有你才能担当大任,因此,你要尤其记住我说的这句话。了断红尘之事,全心修道。你不是为你,也不是为蜀山,是为天下苍生。长卿,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

  掌门人绶带上的太极印,终于在数年后贴在徐长卿的胸口,他挥剑往天空上刺,捏出道印,长剑发出寒光,像是有剑气纵横,一小片雪花骤然停下,随即,竟然奇异的掉头而返。

  想必,在南诏国那边,已经开始下了一场独属于紫萱的雪。

  师傅说,“真正爱一个人,是永远不要闯入对方的生命里,让他自由自在,不为对方的痴念所困,而成就大业。”

  紫萱说,“长卿,这世上,有一种湖,称之为忘情湖,喝了忘情湖的湖水,就能从此相忘于天涯,再也不会有纠葛。”

  原来我们已经在一起三生三世。

  徐长卿回到先前的站姿。负手而立。

  可是,我没有喝忘情水,我已经忘记了前两世,这一世不要再忘了。

  他微笑着看眼前的雪。好像看到了另一边的紫萱。

  这眼神,也被完全录进镜头中。

  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尽白头。

  ——“咔!”

  李果立楞了很久,反复看监视器,说:“方沂,你学过剑法?现在有学这个的?”

  方沂踱步过来,开始的时候很慢,像是新任掌门徐长卿在走路,紧接着,才逐渐变成他自己的节奏。

  “没学过。”

  方沂身上的“雪”,还没有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