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会演戏啊 第95章

作者:小时光恋曲

  加之呢,听说方沂的运道好,所以要等他,不自觉的愿意听他的话。

  说来不可思议,但一块砖头砸进娱乐圈,十个男人有九个信,十个女人有九点九个信。

  方沂和刘天仙,恰好就是俩无神论者,刘天仙稍微信点基督,实际上啥礼拜都不做,她的信仰不够忠诚啊。

  比如说,眼下这会儿,在剧组拜关公的关键时刻,她上了一炷香下来了跟方沂开玩笑,“关二爷和上帝,谁能保佑我。”

  刘把自己胸口的十字架拿出来。

  “谁能保佑我,我就相信谁。可是,真的被保佑了,也不知道谁在起作用啊,要不我多拜几个?”

  她把这十字架给方沂,却忘记了是刚从胸口拿出来的,想起来的时候,方沂已经把东西翻来覆去的看。

  “方沂,你发现了什么?”

  “热的。”

  “还我!”

  虽然并没有邀请媒体,但因为有方沂,俞非虹和刘天仙,还是吸引了一些娱记。剑川毕竟是风景区,出这种地方的差,多少能心情愉悦点。

  “咔!”

  “咔!”

  他俩玩闹的照片被拍上去。

  刘天仙并不觉得糟糕,她这年纪的叛逆姗姗来迟,假如现在再有类似于《背后》这样的采访节目找她,并且问她的感情状况。

  她绝对能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前途?

  我管它呢。

  方沂则不是如此,已经被激发了事业心,他是完美主义者,一旦下了功夫,就必须得见效。

  拉了刘天仙,拉了二郎神进来,还只是第一步。本子本身的枯燥,也不单单是演员就能绝对力挽狂澜。

  要改的地方,还有很多。

  开机仪式后,拍摄第一场文戏。方沂得剃光头换袈裟,刘天仙并没有戏拍,还不是她的时候。她眼睁睁的看着方沂头发一点点变少,直到完全消失,但他却异常的平和,协调,以至于看上去就差给天灵盖点上几道香疤。

  化了妆,给他眉毛刻意的描低,显出苦相,再披上袈裟,“方沂?”

  化妆师提醒方沂。

  他于是站起来转了一圈,宽大的僧袍上端被他收住,几乎是贴合在身上的,灰白色的衣料,远远不如他的皮肤白净。现在再双手合十,用那种轻而快的步伐匀速的走,多多少少有点不像是人。

  “怎么样呢?”

  声音也平缓下去了。

  众人当然是叫好。

  但这样还不够,假如要达到效果,就需要光影的配合,需要银杏树,需要凉凉的晚风,以及正中的石桌,还要有前面的铺垫。

  只有在这样的氛围里,方和尚才能把他的颜值发挥到最大。是俞非虹说的,让全影院的心中一颤。

  俞非虹能拍出来吗?

  在片场,按照预定的线路,方沂从黑夜中走出来,光投射在他的膝盖往上,故意不去拍到脚,而一直到整张脸露出来。

  “咔!”

  俞非虹说,“方沂,你十倍的好过我心中想的,但我看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重新拍一遍怎么样?”

  “当然可以。”

  再次过了一遍。

  依旧是不行。

  第三遍还不行。

  俞非虹让他来监视器前看,“方沂。我说不来那些术语,但我觉得不是我想要的,你觉得问题出在哪。”

  方沂一看咋舌了。

  整个画面绿油油的,散发出一种廉价的滤镜感。他问,“你这的灯光师哪里请的?”

  俞非虹说,“是老师傅。”

  老师傅能这个水平吗?

  还不光是剧本的问题啊!怪不得能花那么多钱。

  但是方沂能一边引导俞非虹按照他想的拍,一边自己亲身上阵拍戏,一边还盯着老油条不要乱来?他实在是分身无术啊。

  总不能次次都跳出来看监视器吧?

  他脑中忽然想起早上刚拜的那关二爷。

第163章 莫名其妙的桥段】

  关二爷可不是泥塑的那关二爷啊,是正儿八经的活人,曾经在《新三国》中饰演关羽的演员于容光,滇省的地头蛇,父亲是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于鸣魁,他是艺术世家子弟。

  于容光做监制的时间很早,能追溯到97年的电视剧《平安事务所》,自己监制且主演的热剧有《狼毒花》,其他若干。

  他在这行十多年,是很有经验的监制,假如是他来了这剧组,几乎任何人都使不出把戏。唯一的遗憾就是,于容光没有尝试过电影监制,这也是方沂能吸引他的砝码。今年以来,好像演员都进入了转行的风潮,光是《新三国》里边儿,就有陈建彬,于容光,以及何润西。

  为什么,也许高木一通乱整还搞到了年度剧王,给了大家自信心,都打算攒个局自己来。最搞笑的是,他们可能都要成功。

  《泡沫之夏》可牛逼了,听说小明哥都打算认真开辟宝岛市场了。

  ——而现在,《爱有来生》是超过电视剧一个档次的电影。

  何况现在有了这一堆明星加盟了,这片子也有点儿星光熠熠的意思了,姑且能摆的上台面。

  方沂起了这念头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当天俞非虹让他来看监视器多次,一整天了,还在拍桌子上的二人转,进度严重滞后。

  他找了空问女文青:“俞导,这么拍会不会进度太慢。”

  俞导说,“怎么会慢呢?十年都过去了,还差这一会儿吗?”

  “不是,谋划了十年,和片子拍十年不一样的。”

  俞非虹脸上浮现出憧憬的笑容,说出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歪理,“我听说,电影就是要精打细磨,要找到那种感觉……这不是我这么想的,墨镜王也是这么想的,国外导演就更多了……”

  嗨!价值观不一致啊,这可没法儿劝。

  墨镜王用的是别人的钱啊,随便造。你用的是自己的啊,姐。

  方沂下去找那摄影师,手把手教他怎么拍,教了几次后,虽然效果变好了,摄影师也烦了,“方老师,这明明不是摄影的问题,这是打光的问题。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光本身就不是均匀分布的,你让我调整角度只是事倍功半。”

  废话啊,我要是能欺负灯爷,我他吗的还用来找你吗。

  方和尚出场的时候,最需要灯爷配合他,使出浑身解数烘托他,现在可不能得罪灯爷。

  那怎么办,总得有人唱白脸吧?

  晚上,俞非虹兴致勃勃的让剧组守在银杏树下,拍叶子飘落的黑影,众多主创也乐得陪她磨洋工,而方沂却给经纪人打电话,把找监制的事情坦白了。

  真姐奇道,“俞非虹不是圈里著名的才女吗,她的文化水平,不至于啊。”

  “古时候状元郎还有下乡被小吏蒙骗的呢,她一天光也没打过,摄像机也不像是能扛的样子,那机器可和拍立得不一样啊,她可能就是拍拍美食宠物什么的觉得很文艺,硬功夫那是真不行啊……哦,我不是说你……”

  方沂给旁边听得刘天仙道了声歉,然后继续说,“让于容光来,我实在是没时间找他,就算是有时间,假如是我亲自去了,那不是露馅了吗?你去给于容光说,就说他自个儿听说了想参与一把,而且不要说是想分一杯羹,而是说滇省的风光太好,他想去展示给观众……”

  “……总之,这一类的。于容光是人精,比我临时想的词儿可漂亮多了,总之得说虚的,不要说实的。”

  工作狂真姐,得了令立马去拜访于容光。

  挂了电话,刘天仙用惊异的眼神看他,整个人像是重新认识了一遍,但又带了些俏喜,“方沂,你原来工作起来是这样吗?”

  “怎么样?”

  “就是,就是和平时很不一样。”她一时间想不出词。

  方沂说,“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以前不需要,我跟的都是靠谱的导演;以后也不需要,我自己上。”

  刘天仙抿嘴笑,嘴角旋出了小酒窝,“方沂,你为了我……们的电影,真是费了好大心思。”

  说着呢,情不自禁的扯住方沂的袖子,又靠过去。

  他俩扮的是情侣,在剧组里可以公开的贴近,也不会有人多话。毕竟主演俩一天到晚相敬如宾的,也很难演出爱意——不是谁都能像《乱世佳人》一样,剧里边儿爱的死去活来,剧外都吵麻了。

  在他俩身前三四米处,刘母躺在女儿的折叠椅上,静静的看这对。

  时不时呢,咳嗽两下,刘天仙就很不舍得的退下。

  方沂自己也有事情做,他们只能在双方都有空的一小会儿聊着。

  当方沂看剧本入神,想着自己的戏如何演的时候,抬起头,在这个夜晚,却看到刘天仙托着腮看他,她两腿在高出一截的折叠椅上不停的来回踢,而且,刘不是会避开眼神的人,她反而会对他眨眼睛。

  要是演纯爱情片的话,这种都不需要再入戏了吧。方沂低头看本子,不敢频繁的抬头。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周。剧情推进极慢无比,方沂私下里也和于容光聊过,既说了片子的难处,也说了这片子具有的潜力。

  于容光渐渐答应了。

  某天晚上,要拍摄寺庙的重头戏,也是方沂避之不及的大毒点。

  女主和这一世的扑街丈夫的床戏。

  实际上共有两场床戏。这部戏的故事剧情按俞非虹的构想,是这样:

  女主和丈夫进了寺庙,上床,僧人在看;丈夫走了,某天僧人真的从银杏树下出来,而且一开始就被识破是鬼魂;两人对话,在这对话中,把前生的故事引出来,僧人是为了爱人才不转世的,有床戏;对话结束,女主发现自己就是故事里的那个人。

  结束。

  坦白讲,这片子是真撑不住90分钟啊,也许40分钟的微电影比较合适;这种对话讲述回忆的所谓悬疑题材也是烂大街——早一点的有《罗生门》,近一点儿的比如《名侦探柯南》,这动画片单元剧的故事剧情可比《爱有来生》充实。

  怎么改,方沂倒是有想法,然而他首先要解决的是这莫名其妙的绿帽桥段。

第164章 床边的方和尚】

  床戏一定要俞非虹本人亲自上吗?

  那倒不至于,可是,只要观众以为发生了,总归算方沂职业生涯的污点。搞不好十年后都拿出来嘲笑他。

  得把这污点洗白,要么没有这段戏,要么现任丈夫也是方沂扮演,但要是前生今世长得一模一样,就和片子要表达的意思南辕北辙了。

  虽然是叫《爱有来生》,要表达的实际是“爱无来生”。

  演丈夫的为某十八流演员,又是央戏的。

  央戏总有这种兢兢业业的十八流工具人,填充了各类型片子的血肉。

  俞非虹让这哥们自个儿上了床,对枕头做俯卧撑,又挂了个极亮的电灯,透过纱窗拍摄一上一下的人影,暗示发生了些敦伦之事。

  拍的是很清楚的。俞非虹在监视器里看录的这段,这是她自我发挥的产物。俞姐姐不信任其他人,长得太丑,不够艺术。她只让方沂来看,“怎么样?”

  方沂竟然说,“挺好的。”

  俞非虹觉得受到了肯定,心里狂乐,又听到方沂说,“有一个缺点,我才刚刚发现。”

  完美主义者俞非虹说,“什么缺点啊。”

  “书里边儿写主角用的是煤油灯,会有人把煤油灯挂自己床上吗?是嫌活的太久了吗?这不符合逻辑。”

  俞非虹恍然大悟,但又说,“可是没这灯,我们怎么表现出发生了这事儿呢?真要是摸着黑,就没有美感了啊,像是庄稼汉做的粗糙事。”

  方沂不说话了,仿佛陷入到了一种无上哲学的思考,他陷入到了一种茫然。

  然而,俞姐姐的小脑瓜一转,又起了主意,“我知道了,我拍他们影子怎么样?我不直接拍灯了,而是拍投射出的重叠起来的影子。”

  方沂,“最好是重叠的完全看不出来是两个人,这样最朦胧。”

  俞非虹竟然撒起了娇,“不,也不能太朦胧。”

  这是铁了心要来一段啊。

  说话间,那床上的哥们还在孤独的俯卧撑呢。

  于是煤油灯提在了外边儿,又让一做道具的瘦削师傅上去,体型像是女人。虽然和那演员实际上隔了好几米,然而在投射出的墙壁平面上,影子令人想入非非。

  还好,这两人的影子太长,不具美感。像两根面条撞一块儿。

  俞非虹无奈了,我就好这一口,世界却不由我想象的来。她不断的令人调整煤油灯位置,要找好角度,直到打完床戏拍摄攻坚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