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纪录片真的不想要高收视 第461章

作者:喜欢吃脆桃子

有肃穆的宫女,也有霸气的权贵。

琉璃的质地配上栩栩如生的画面,让整个柜子表面流光溢彩。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历经岁月,有许多人物的已经脱离。

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凹槽。

但即使是这样,查尔斯依旧是爱不释手。

足足暂停了好几分钟。

瞪大着眼睛看着画面中的顶箱柜。

对于历史系的学生来说,这是比金钱更具有诱惑力的东西。

......

镶嵌工艺是把珠宝玉石材料,同木器、漆器、金属器物相结合。

附着于器物表面的装饰工艺。

缺失的部分用什么材料,图案、色彩才能够达到修旧如旧的效果。

是镶嵌组这群年轻人遇到的最大困难。

作为屈峰在首都美术学院的师妹,孔菊却比屈峰更早来到首都博物馆。

大家更喜欢叫她孔姐或者孔孔。

“如果刻这么宽的话,那肯定是多了。”

孔菊手指比划着柜子表面一个拇指大小的缺口,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跟漆器组一样,镶嵌组的老师傅都已经退休。

全靠这群年轻人延续和发展着首都博物馆的百宝镶嵌修复工艺。

文物修复是一项精细的工作。

需要恒心以及细心。

不同的组室之间都有各自的难题。

要说整个首都博物馆唯一有特点的组室便是纺织品修复部门。

查尔斯一愣。

纺织品....修复?

纺织品都是丝线制造的,断了或者损坏了基本上就废了。

这种东西怎么修复啊?

查尔斯百思不得其解。

带着巨大的好奇心,查尔斯继续看下去。

......

纺织品修复部门成立的比较晚。

工作人员全部都是女性。

“不能化妆,不能喷香水,不能做指甲,不能摸粉底。”

“这个天气也不能开空调。”

几个女性嬉笑的面对镜头说道。

他们谈论的是女性从事文物修复工作会遇到的问题。

首都博物馆在继承传统修复工艺的同时。

也开始运用现代科学技术的运用。

纺织品修复过程中,需要现代仪器的分析。

正在吐槽不能开空调的是陈阳。

从首都戏曲学院戏曲服饰专业毕业之后便进入了首都博物馆工作。

“你看啊,这个水要斜着到下去。”

陈阳一边做一边执导着新来的职员。

此刻她手中操作的是。

清洗宫灯穗。

小心翼翼的手法,以及沾水的刷子反复轻柔的刷着灯穗表面。

让沉积的灰尘和污垢顺着水流流下来。

“这是长春宫上面的宫灯,到时候90周年庆典要展览的。”

陈阳面对镜头说道。

或许游览首都博物馆的游客也没有想到过。

悬挂在他们头顶上的灯穗也是这样被反复修复和清洗的。

查尔斯深吸了一口气。

文物的修复常常点化在细微之处。

一边配合这群文物修复工作者的同时。

一边也在心中犯嘀咕。

这么好的纪录片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

从来只看见过文物的介绍的纪录片。

想着要文物修补的类型。

是罕见中的罕见了。

摇了摇头,查尔斯继续看了下去。

画面一转又来到了“邦邦邦”的房间内。

谢杨帆已经把木雕佛像的手指修复好啦。

现在正在和自己的师父修复腰带的部分。

“这个东西叫做鱼鳔胶,我们在木器的粘合上面都用这种胶。”

谢杨帆面对着镜头。

指着自己面前一个正在熬煮的白色小锅子说道。

白色粘稠的质地,需要火焰的加工才能做成。

这是一种沿用千年的胶水。

用鱼鳔作为材料,通过特殊的熬制才能够获得。

在漆器室。

瑟的修补也进入到了关键的时刻。

荣俊峰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来到室外。

漆器室工作的人除了要忍受一些过敏的危险之外。

还要忍受难闻的味道。

容俊峰端着的这一碗是猪血。

猪血料是古建筑和漆器工艺中的传统材料。

它的强度比用大漆做的灰胎低一些。

但是便宜,可以大量使用。

做灰胎的时候,如果全刮漆的话成本太高。

鱼鳔胶、猪血料这些都是查尔斯这个西方人从未见过的修补材料。

鱼鳔能做胶?

猪血能做料?

查尔斯脑海中一个大大的问号。

当然当他看见用鱼鳔做的胶把木器沾合的不见一丝缝隙。

以及猪血料涂抹在那件乐器“瑟”上面与原来的颜色一模一样的时候。

查尔斯彻底瞪大了眼睛。

这种古老的东方智慧彻底震撼了它。

纺织品修复的同事们换了一个大一点宫殿工作。

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修复那扇“百寿图”。

“在这里工作就是要耐得住寂寞,像我们学艺术类的在学校学习的是创造性思维,但是在这里就一点都不能有。”

陈阳头也不抬的说道。

此时她正在仔细的擦拭着手中的一个寿字。

说到最后,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笑容。

不同专业不同性格的年轻人进入首都博物馆工作的原因各不相同。

但都会经历或长或短的适应过程。

首都博物馆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工作场所。

临近首都博物馆90周年的庆典。

各个组室之间所修复的文物都陆陆续续的运往了各自的展厅。

最近几年首都博物馆每年吸收应届毕业生四五十名。

未来几年这个数字还会增加。

五年后,随着老员工慢慢退休。

首都博物馆将会有三分之一的员工将会被替换为新鲜血液。

包括屈峰、孔菊、容俊峰、陈阳在内。

这个日益壮大的年轻人队伍,将真正决定着首都博物馆的未来。

修复好的文物被运送了出去。

木器组的屈峰有了难得的闲暇时光。

坐在窗台前,手中拿着一个小木头和一把小刻刀。

正在雕刻一个小的佛头。

在这诺达的宫墙之内,如何排遣寂寞也是一门学问。

从摆在窗台上的各种木制小雕刻作品来看。

屈峰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式。

面对着镜头,屈峰露出一张侧脸。

“每个人对佛的理解都不一样,这也跟人的性情有关,你看有的人刻佛要么奸笑要么愁眉苦脸的。”

“很难刻,佛像一刻就知道,这个味道很难把握,怎么能够刻出那种纯净的,神秘的微笑那是最难的。”

“文物其实跟人是一样的,我们从过去最早说玉有六德,已玉比君子,玉就是一块破石头,它有什么德行啊。”

“但是华国人就能够从上面看出德行来,所以华国人做一把椅子就跟在做一个人一样,他是用一个人的品格来要求。”

“华国古代人讲究格物,就是以自身来观物,又以物来观自己,所以古代首都博物馆的这些东西都是有生命的。”

“人在制物的过程中,总是要想办法把自身融入到里面去,人在这世上来了一趟,走了一趟,虽然都想在这世界上留点啥。”

“很多人认为文物修复者把文物修复好了,他就有价值,其实不是这个简单的一个方面,在修复的过程中,它跟文物的交流。”

“他已经把自己融入到里面了,文物是死的,但是文物修复者留在上面的东西是活的,带带传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