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好在王彦阳在这方面倒也开明,没有嫌弃魏崇勋的出身,将次女王雪芬许配给了魏崇勋,还给魏崇勋置备一座宅院。
王彦阳对魏崇勋的这份恩情,哪怕说成是再造父母都不为过。
可魏崇勋不争气,会试再度落第,又等三年,还是不中,心灰意冷之下,却也不想读书了,终日借酒浇愁,在昔日同窗的引荐之下,加入了龙怒社。
同窗告诉他,龙怒社都是天子门生,纵使考不上进士,也能入朝为官,而且前途无量。
除此之外,同窗还告诉他另一件事,他之所以屡考不中,是因王彦阳得罪了太多人,导致他也受了连累。
且不论此事真假,魏崇勋却信以为真,至此与王彦阳渐渐疏远,对王雪芬也动辄打骂。
前日,王彦阳在朝堂之上骂昭兴帝是昏君,昭兴帝对其恨之入骨。
公孙文要封住群臣的嘴,第一个目标自然是王彦阳。
孙继登肯定不会放过立功的机会,他命令魏崇勋在三日之内,将王雪芬的人头送来。
魏崇勋昨夜回家,打了王雪芬一顿,可终究下不了手杀人。
今天本想为王雪芬开脱几句,没想到惹恼了孙继登。
“崇勋,我知你忠厚老实,想必没胆量杀那恶妇,可要为师另遣一名弟子帮你?”
这是要派人监斩。
魏崇勋慌道:“恩师,弟子知错,弟子今夜便和那恶妇做个了断。”
孙继登喊一声道:“张德恭!”
一名儒生来到孙继登面前,此人有儒家八品修为。
“你送崇勋回家,且在门外等候片刻,待到寅时,若是看不见那恶妇的人头,你且替崇勋动手就是。”
魏崇勋一路战战兢兢走到家门,张德恭笑道:“崇勋,你若是害怕,就等在门口,我替你把人头拿来就是,这事情我做的多了,你只需等着回去收尸。”
魏崇勋笑道:“张兄莫急,且容我回去看看,那恶妇在家没。”
进了家门,王雪芬没睡,备了些酒菜等魏崇勋回来。
见了魏崇勋,王雪芬上前嘘寒问暖,魏崇勋不作理会,只顾低头吃喝。
旁边的小女儿看着嘴馋,想上前拿块肉吃,被王雪芬一把扯住:“不能没规矩!”
魏崇勋闻言,摔了酒壶道:“你知道什么是规矩?你还敢在我面前说规矩,自你进了我家门,什么时候守过规矩!你且仗着你爹的威风,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天我且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魏崇勋冲上前去,打了王雪芬两记耳光。
王雪芬低着头,默默挨着。
魏崇勋揪住王雪芬的头发,从袖口扯出一把匕首。
“今天让我好好教教你规矩!”
看见爹爹拿出刀来,小女儿吓得大哭。
魏崇勋恼火,用刀尖指着小女儿:“再敢嚎一句,我便送你和这恶妇一起走!”
魏崇勋一咬牙,举起了匕首,对准了王雪芬的咽喉。
他决定自己动手,这种事还要别人代劳,今后在龙怒社再也抬不起头来。
王雪芬一闭眼,脸上没有恐惧,只有绝望。
魏崇勋正要割了王雪芬的脖子,手腕突然被徐志穹攥住了。
“你是什么人?”魏崇勋惊呼一声,想要挣扎,徐志穹稍一发力,将他腕骨捏的粉碎。
魏崇勋满地打滚,哭爹喊娘。
“张兄,救我,救我!”他想起张德恭还在外面。
徐志穹从身后拿出一颗人头,放在魏崇勋面前:“是他么?你问他愿不愿意救你?”
看着张德恭的人头,魏崇勋张着嘴,满脸是泪,哭都不敢哭出声音。
徐志穹回头看着王雪芬道:“他想杀你,还带来个帮手一起杀你,你还护着他么?”
王雪芬摇了摇头,擦去泪痕,向徐志穹深深施了一礼,抱起女儿,离开了宅院。
“娘子,娘子你别走,别走呀,你不能走……”魏崇勋想去追王雪芬,他还幻想着妻子能救他一条命。
徐志穹一把揪住魏崇勋的头发,把他拖回了屋里。
“别追了,外面有提灯郎,都是手狠的人,”徐志穹笑道,“我比他们心软,你在这陪我好好聊聊。”
第204章 龙怒社与怒夫教是什么关系?
魏崇勋跪在地上,向徐志穹不停磕头;“这位爷爷,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来历,我们夫妻素来恩爱,今夜偶尔生了些口角,我这人脾气暴躁,一时管不住这手,就打了她两下,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你脾气暴躁?”徐志穹笑了,冲着魏崇勋的脸上踹了一脚。
魏崇勋鼻骨断折,血流不止。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魏崇勋跪在地上,还在不停磕头。
徐志穹笑道:“谁说你暴躁,你这脾气不是挺好的么?”
“我,我,我就是偶尔暴躁……”
徐志穹道:“是谁让你杀王雪芬,你如实说来。”
魏崇勋道:“是龙怒社北垣肆师孙继登,他是我授业恩师,他的话我不敢不听。”
“授业恩师?你何时认识的他?”
“今年三月,我是磕过头,行过拜师礼的。”
徐志穹嗤笑一声:“认识不到半年,就叫授业恩师,你这皮可真厚。”
魏崇勋想借孙继登的名号,吓一吓徐志穹,接着说道:“相识之日虽浅,但我与恩师投契,恩师很是看重我。”
“看重你又怎地?看重你便让你杀人?杀人不用偿命吗?”
魏崇勋端正神色道:“恩师说过,大宣律法是为草芥之人定的,我等天子门生,惩凶除恶,不在律法约束之内。”
这却不是魏崇勋信口胡柴,龙怒社最近杀了不少人,没有衙门敢管他们,他们已然成了法外之徒。
看徐志穹陷入了沉思,魏崇勋以为他被震慑住了,且压低声音,继续施压:“这次事成之后,恩师会将我举荐给师祖。”
师祖?
“孙继登的师父是周开荣,这么说来周开荣就是你师祖?”
魏崇勋连连点头:“师祖深得陛下赏识,这位好汉,这件事情是师祖吩咐的,明日北垣讲学,师祖也会到场,个中内情,你一问师祖便知。”
“看来明夜我得去北垣一趟,好好听听你师祖的学问。”
魏崇勋道:“我们社馆不好找,我明夜便给好汉带路。”
徐志穹摇头道:“不就是北垣的乞儿寨么?那地方我熟,不用我带路。”
魏崇勋急忙道:“没有我引荐,你进不了我们社馆。”
“规矩这么严么?”
“不成规矩,夫威之何在!”
徐志穹闻言一愣,这话听着好耳熟。
“你是怒夫教的人?”
魏崇勋摇头道:“怒夫教是乡野村夫的所在,我等乃天子门生,原属怒夫社,后由总社主更名为龙怒社,全心全意侍奉于陛下。”
“怒夫社?你们也学怒夫教规么?”
“怒夫社自有社规,和那些乡野之流的教规有云泥之别。”
“你把社规拿来我看。”
魏崇勋迟疑半响,不愿意拿。
不是不舍得拿,是以他当前的身份,只有一页社规,怕徐志穹看轻了他。
徐志穹摸了摸魏崇勋的脸:“却还要我多问你一次吗?”
魏崇勋一哆嗦,跑到书房里,拿出了一页社规。
徐志穹一看,一字一句都很熟悉:“夫无怒,家则无规,无规,则教化无存。
规从何来?规自血中立。
子在血中方知孝,妇在血中方知顺,仆在血中方知畏,夫于怒中饮血,方可立于天地。”
徐志穹在“廉吏孝子”吴自清家中见过这东西。
吴自清说这是怒夫教的教规,看来他没有完全说实话,以他的身份,应该不是怒夫教的成员,而是怒夫社的成员。
怒夫社和怒夫教又有什么关系?
武栩当初说过,京城之中原本没有怒夫教,
只有儒生成立的怒夫社,以此推断,怒夫社和怒夫教本质上是同一组织,怒夫社有可能是怒夫教的前身。
这个前身没有被取代,而是成了怒夫教中的高级组织。
这个高级组织,被公孙文更名为龙怒社,得到了昭兴帝的大力支持。
那么昭兴帝和怒夫教又有什么关系?
再往前联想一下,昭兴帝手上为什么会有《怒祖录》?
所谓怒祖,就是怒君天星,至少是一个星官级别的存在。
昭兴帝身边有两个三品死忠,已经够让徐志穹头疼了,如果再多一个星君站在背后,今后想要应付他只怕难比登天。
“好汉爷,时候不早了,要不您先回去歇息……”魏崇勋想把徐志穹送走。
徐志穹伸个懒腰道:“我也想歇息,可谁让咱是提灯郎,还得巡夜。”
“灯郎大人慢走,明日酉时您来找我,我带您去北垣。”
“那太麻烦了,你跟我一起走就是。”徐志穹拔出了佩刀。
“灯郎大人,您这是要作甚?没有我引荐,你进不了我们社馆!”魏崇勋又哭了出来,他还以为徐志穹能饶他一命。
“肯定得要你引荐,不过带着你人去太麻烦了,我还得来找你,你还得跑一趟,不如这样,我直接带着你人头去,你身子留在家里歇息就好,你看我这人是不是挺好的。”
“好汉,好汉,饶我!我是孙继登的弟子,我是周开荣的徒孙,我是天子的门生!你敢杀我,我师父、师祖都不饶你!”魏崇勋撒腿往门外跑。
徐志穹绕到魏崇勋身前,扯住了他头发:“公孙文是我的弟子,周开荣是我的徒孙,你是周开荣的徒孙,都成了我玄孙了,
不管你是谁的门生,杀人得偿命,这是大宣律法,更是天理公道,魏崇勋,王御史选错了日子出门,当初遇到了你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狗贼,就该把你的尸首扔在桥下喂蛆!”
魏崇勋还想再跑,徐志穹一刀砍了他脑袋,把人头丢给了门口的牛玉贤,牛玉贤把人头装进了布袋。
“二小姐呢?”
“让孟青灯和王青灯送家里去了。”
“最近有做过新兵刃么?”
牛玉贤笑道:“兵刃做了不少,就是没地方试验。”
徐志穹笑道:“兄弟,明晚就有机会试了,到时候你可别手软。”
……
戌时,龙怒社北垣社馆准时开始讲学。
魏崇勋昨晚没有音信,张德恭也没有音信,孙继登心里本就有些担心,第二天白天叫人去查看,只说院子里有血迹,却没见到人,估计是魏崇勋和张德恭去处置尸首了。
可社馆已经开学了,这两个人平时可从不迟到。
孙继登又让弟子蒋福祥去魏崇勋家里看看,蒋福祥从花子房里走了出来,沿着小巷来到乞儿寨寨子口,看见两个站哨的儒生站的笔直,蒋福祥想上前夸赞几句。
躲在暗处的牛玉贤皱了皱眉头:“这个讨死的鬼!”
这两个站哨的儒生刚死在牛玉贤手上,牛玉贤让他们的尸体站在了原地,还在尸体脚下布置了陷阱。
陷阱范围很大,也用了不少心思,等社馆大乱,儒生奔逃之时,一次至少能收七八个人头,如果蒋福祥过来,一个人就把陷阱给触发了。
这不严重浪费么?
牛玉贤一脸苦涩的看着徐志穹,他是真的心疼。
徐志穹看了看蒋福祥,头上的罪业有三寸,且趁着他还没走到陷阱上,徐志穹来到背后,双手拧断了他脖子,摘了罪业,把尸首藏到了另一座花子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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