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杀段士云的时候,道长曾告诉徐志穹一件事,判官作恶,死不认罪,诛之可得两倍功勋。
眼看徐志穹没有放过自己的可能,任颂德准备拼个鱼死网破。
他指甲在罚恶令上迅速移动,他要写下徐志穹的名字。
这三个字若是写下去了,罚恶令就等于发出去了,徐志穹就成了整个京城判官的公敌。
常德才发现任颂德手在动,上前削掉了任颂德的腕骨。
任颂德刚写出一个徐字,志字还没动笔,被常德才削掉了右腕,罚恶令当即落地。
任颂德忍着疼,左手把罚恶令捡了起来,转过脸,冲着常德才吐了一口阳气。
这就是他对付役人的方法。
役人是鬼魂,鬼魂最怕阳气,这一口纯阳之气喷吐过去,就算常德才修为极高,也得受重伤。
可纯阳之气刚一出口,忽见杨武跳了出来,对着任颂德喷出一口阴气。
任颂德一怔,这是个修阴阳的?
真是个不知死的。
阴阳修者阴气都不纯,用不纯的气机和纯阳之气相抗,会混合出成分不明的阴阳二气,导致引发术法变化,很可能直接要了施术者的命。
而且阴阳修者不能连续输出阴气,否则会因为阳气积聚,造成经脉炸裂。
任颂德神色狰狞,想看着杨武怎么死。
横竖今天逃不掉了,多个垫背的也好!
可奇怪的是,杨武的术法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阴气是纯的。
任颂德大惊,对方修为不低,他加了一股阳气:“小贼,我看你怎么死!”
杨武嘿嘿笑道:“老贼,你爷爷我偏不死!”
杨武一直在输出阴气,非常稳定。
任颂德慌了!
这怎么可能!
这是徐志穹布下的最后一道防线。
杨武只有八品修为,和任颂德正面交手等于白送。
但他道门特殊,只有阴,潜伏在暗中,应该能给常德才提供些照应。
没想到是这么大一份照应,纯阴之气不断中和纯阳之气,杨武帮常德才挡下了致命一击。
但凭杨武的气机储备,肯定不能任颂德长时间僵持。
但他也不需要僵持太久,徐志穹在身后一刀斩下了任颂德右腕,回手又是一刀,砍下了任颂德脑袋。
护国公,任颂德。
罚恶司少卿,冯静安。
死在了徐志穹的刀下。
头顶罪业浮现出来,两尺六寸多,徐志穹没杀错他!
常德才在旁边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奴家这是怎地了?怎还信了他这歪理?奴家为主子办事,怎们还能成了外人?”
她刚才应该是被任颂德的技能控制了,任颂德死后,常德才明显清醒了许多。
她越想越懊恼,又打了自己几个耳光,杨武上前拦住道:“别打了,我都心疼了,这厮可能对你用了术法!”
常德才怒道:“离我远些,不要摸我脸,再改在奴家身上找便宜,奴家便打断你胳膊!”
徐志穹把犄角拧下来,提在手里,感觉不到半点动静。
这和段士云的情况一样,判官死后,魂魄会留在犄角里,无法轻易召唤出来。
是非议郎能召唤判官的亡魂,可徐志穹当议郎的时间太短,这个手段还没学过。
无妨,且送到曹议郎那里,趁此机会,也跟他好好学学。
徐志穹正要离开判事阁,忽见一个矮胖男子推门走了进来:“夏推官,我这有生意……”
老熟人,朱骷髅茶坊掌柜的,陆延友。
陆延友看看徐志穹道:“马兄弟,你这是……”
“没什么大事,”徐志穹提着犄角道,“刚杀了个恶贼。”
“这是罪业?人还能长出这么长的罪业?”陆延友先看看犄角,又看看地上的尸首,差点坐在了地上。
“马兄弟,你好大口气,这还不是大事?你把冯少卿给杀了!”
徐志穹点点头道:“是呀,没杀错,这罪业就是他的!”
陆延友连连摇头道:“这可怎么是好!”
徐志穹笑道:“陆兄,你怕什么?这事和你无关,我正要去找曹议郎,把这厮的亡魂召出来,届时带去阴司领赏。”
“找曹议郎有什么用!”陆延友摇头道,“兄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说笑话逗我?七品议郎,能审五品判官么?”
徐志穹皱眉道:“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陆延友连连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先拿着罪业去长史府吧,把这件事跟罚恶司长史说清楚。”
徐志穹摇头道:“咱们长史也不在罚恶司,我去长史府也没用。”
“去碰碰运气吧,把罪业放在长史书案上,看长史能不能现身,兄弟,这事我当没看见,我可不敢在这久留,
兄弟,你闯祸了,能不能度过这一关,看你造化了!”
陆延友慌急离去。
徐志穹拿着任颂德的罪业,陷入了沉思。
陆延友说的有道理,曹议郎恐怕真没有给任颂德定罪的资格。
且按陆延友说的,去长史府碰碰运气。
徐志穹提着罪业到了长史府,府中有不少役人,一听说徐志穹杀了冯静安,全都多出老远。
徐志穹把任颂德的罪业摆在大堂的书案上,等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书案上身影闪现,一名判官坐在了长史的专座上。
这就是罚恶司长史?
徐志穹没想到会在今天见到他。
长史拿起了任颂德的罪业,摩挲两下道:“静安,是我,现身吧。”
声音好低沉,低沉到难以分辨,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
一阵黑烟从犄角里冒了出来,穿戴整齐的任颂德,站在了徐志穹身边。
他能召唤出任颂德的魂魄。
这是罚恶司长史,他回来了。
第281章 谁能给任颂德定罪?
罚恶司长史,端坐在正堂之上。
所有在罚恶司的判官都戴着面具,长史也不例外,但他的面具有些特别。
判官的面具都只遮住半张脸,鼻尖以下是露出来的。
他的面具把整张脸遮盖的严严实实,面具上黑白相间,勾出一张狰狞的脸谱,很像傩戏中的恶煞。
这是罚恶长史的面具?
怎么看着像从集市上刚买回来的?
“静安,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天。”长史的语气难以捉摸,徐志穹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一口一个“静安”称呼的亲热,这让徐志穹心头一凛,两人关系似乎非比寻常。
他该不会徇情枉法吧?
任颂德的魂魄直接坐在了地上,神情阴冷的看着长史,似乎没有对长史抱有太多希望。
“静安,你还有何话说?”长史又问了一句。
任颂德冷笑一声:“命数,这就是命数!也不知是我命里有此一劫,还是咱们道门有此一劫,我为咱们道门兢兢业业一辈子,竟死在了一个无耻小贼的手里。”
长史道:“如此说来,却是冤屈了你,马尚峰,这事你怎么说?”
徐志穹道:“不须我说,两尺六的罪业在这里。”
长史点点头:“静安,罪业两尺六,难不成还能不认?”
“罪业怎地?谁没罪业?谁头上没根犄角?”任颂德嗤笑一声,罪业在他眼里貌似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长史道:“犄角都有,但也得分个长短吧?”
任颂德道:“我这罪业从哪来的,你当真不明白?我帮你打理偌大一座罚恶司,这里边有多少难处,难道你自己不清楚?
我不像你,把罪过全推给部下,把功劳都留给自己,为了咱们道门的本分,有多少罪过都是我自己扛下了?我计较过么?你现在拿罪业来责难我?你良心何在?”
说话间,任颂德在眼睛上不停擦泪,还抽泣了两声,好像真受了莫大的委屈。
这种鬼话,徐志穹自然不信,但不知罚恶长史信是不信。
罚恶长史道:“你且说,你扛下了什么罪过?”
任颂德道:“别的不说,就说这议和的事情,这件事你也清楚,这应该是我最大的罪过吧?
都说我让宣国受了委屈,是!宣国是受了那么一点委屈!可咱们做判官的只为宣国着想么?图努就不是人?
两国打仗,每天有多少人死在战场上?我议和止战有什么错?我用宣国一点土地,一点银子和粮食,换来了两国几万性命我有什么错?凭什么算我的罪业!”
一阵阳气袭来,任颂德好像用了某种技能。
判官的魂魄在被彻底废掉修为之前,依然能使用技能。
任颂德这技能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徐志穹完全感受不到技能的效果?
罚恶长史拿起了任颂德的罪业,摸索着犄角上的每一道纹路。
他好像有一种能力,好像随身携带着一架孽镜台,能通过摸索直接看到罪业背后的罪行。
“议和之事,算了你一尺三的罪业。”罚恶长史给出了结果。
“听听,听听!”任颂德放声笑道,“一尺三!整整一尺三的罪业算在了我头上!你摸着良心说,这事情我做错了吗?”
罚恶长史缓缓说道:“算了你一尺三的罪业,是因为你割了半个涌州给图努人。”
任颂德道:“土地怎么了?土地难道比人命金贵?土地到了图努人手里,难道就不是土地了吗?”
长史道:“那半个涌州之间,有十几万宣人不肯迁走,你知道图努人的天性,他们一个活口都没留,十几万宣人都被他们杀了,这笔债,难道不该算在你头上?”
任颂德哼一声道:“人是图奴杀得,凭什么算在我头上?再说了,我提前十天发过告示,告诉那些宣人立刻迁走,他们不走,难道怪我?”
徐志穹笑了,这老狗真能狡辩,但狡辩的手法并不高明。
不止不高明,还非常令人作呕。
罚恶长史道:“图努人是你引进来的,你就给了十天时间让宣人迁走,那些没迁走的都是农人,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在十天之内走出故土,土地是农人的命根,你让他们十天之内舍却命根,这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分别?”
任颂德冷笑道:“这也能怨到我头上?我想救他们,他们不听劝又能怪谁?
再说了,我还保住了万千将士的性命,我没去赏善司讨赏,这份功劳就不作数了吗?”
长史看着徐志穹道:“这事,你觉得该怎说?”
徐志穹道:“守土卫国,是将士本分,将士于沙场厮杀流血,正是为保一方苍生无忧,
你一纸和书,不光葬送了十几万百姓,却还葬送了无数将士的鲜血,你还厚颜无耻在此喊冤?”
任颂德怒道:“黄口竖子,几时轮到你来教训我?我见过多少血?我经过多少事?你打过仗么,就在这大放厥词?”
徐志穹笑道:“仗打过,血流过,但有一件事,我还真没做过?”
任颂德冷笑道:“你没做过的事情多了!”
“别的事情不值一提,这件事情非同一般,我听说你在图奴面前,有一招尻高首低摇尾巴,尻子撅的比脑袋还高,摇的比图奴的猎犬还像样,京城当年流传一段歌谣,专门称赞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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