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梁玉瑶喝道:「不干预郁显内事,你还管人家谁当皇帝?」
洪祖昌瞪着眼睛道:「这是为了正礼法,这是为了明规矩。」
「打仗的时候你们不出手,别人家立皇帝的时候,你跑来扯淡了!」梁玉瑶一脸鄙夷道,「一个蛋,你横着扯,竖着扯,还是那一个蛋,说了恁多没用的废话,打了自家的脸,你还有心思在这胡扯乱侃,当真不知羞臊么?」
洪祖昌愤然起身道:「贵邦屡屡恶语相向,我千乘使臣岂能受辱!」
严安清象征性的起身,劝了一句:「洪大夫,留步,莫要意气用事。」
洪祖昌看有个台阶能下,高声喊了一句:「事关我千乘荣辱,此事绝无商量,我非走不可!」….
说是非走不可,其实他脚步停下来了。
他想等着众人劝一劝,回来接着说事。
徐志穹见状赶紧上前劝了一句:「洪大夫,内史令有些话确实说重了,我听着都受不了,
事关千乘国荣辱,你可千万不能走,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洪大夫是个有血性的人,理应当着我等面前,一头撞死在大殿上!」
洪祖昌闻言,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大殿。
对使臣而言,千乘的荣辱十分重要,但终究比不过自家性命。
出了皇宫,洪祖昌赶紧让录事记下一笔:宣国运侯无礼,光禄大夫愤然离去,宣国群臣苦苦相留,光禄大夫未予理会。
有了这段记录,洪祖昌认为颜面已经找回来了。
但是光找回颜面不行,实际问题还没得到解决。
回到驿馆,洪祖昌斥退旁人,虔诚祷告:「圣祖,今若成其大事,必当先除徐志穹,再杀长乐帝。」
耳畔传来一声叹息:「而今确须些雷霆手段。」
折威星宫之中,梁孝恩听到一声命令:「诛杀徐志穹,汝可得星宿廊。」
梁孝恩一笑,转而又露出些许难色:「若在凡间杀戮,只怕触犯了规矩。」
「只要你一击得手,此事有我担待!」
第593章 谁主裁决
徐志穹、梁玉瑶、严安清回到了秘阁,把和使臣洪祖昌交涉之事,告诉给了长乐帝。
长乐帝叹道:「志穹,这就是你不对了,那洪祖昌一看就是有血性的人,你就该帮他一把,让他撞死在大殿上。」
徐志穹和梁玉瑶闻言皆笑,但严安清没笑。
「陛下,千乘之国的军力不可小觑,倘若逼之过甚,动起刀兵,却非上策。」
长乐帝耸耸眉毛道;「严首辅,你觉得千乘国的军力如何?」
严安清自然不会轻易表达自己的意见,他只是客观转述千乘国的论断:「按照洪祖昌所着《兵务机要》记载,千乘国战力天下第二,仅次于西域梵霄国。」
长乐帝一怔:「我记得以前,千乘国一直自诩战力天下第三,怎么突然变成第二了?」
严安清解释道:「以前,千乘国认为天下战力第一是梵霄国,第二是图努国,第三是他们千乘国,
去年,图努国被我大宣击败,千乘国认为排在图努之后,有失体面,因而将自家战力排名,改到了第二。」
徐志穹道:「反正都是他自家定的,为什么不直接改到第一?」
严安清解释道:「洪祖昌曾说过,若论真正战力,千乘国确实天下第一,但位居榜首,易成众失之的,不符合中庸之道。」
众人闻言倍感诧异,总觉得这个国家的思路实在太过于清奇。
徐志穹问道:「近些年来,千乘之国打过仗么?」
严安清摇头道:「近几年未曾有过战事,早年间打过几仗,胜负倒也难说分明。」
【讲真,最近一直用@
「我问你话,你是不是予夺的弟子?」
徐志穹看了看周围的地势,这条深巷他十分熟悉。
他立刻化身无形,奋力狂奔,试图用最短的时间逃出阴间的范围。
哞!
一声牛叫,徐志穹在一座民舍旁边突然显露了身形。
牛金牛,这是星宿牛金牛!
这一声牛叫,让徐志穹整个身体如刀割斧剁般剧痛,满身的意象之力不受控制,被阴冷的威压驱使,不停侵蚀全身的各处经脉。
牛金牛平静问道:「钟剑雪在何处?把他交给我,我便饶过你!」
徐志穹不作理会,重新整理意象之力,和身体之中的威压对抗。
这威压的确很强烈,就像星元殿时时刻刻萦绕在身边的杂念一样。
徐志穹在星元殿锤炼了这多时日,他知道如何克服杂念的干扰,把意念重新集中起来。
具象,将意象之力具象成实物,集中成自己的模样,一脚把杂念踢出来!
徐志穹狠狠咬牙,阴冷的威压从冲脉被逼出了百会。
摆脱了威压,徐志穹再度隐身。
牛金牛一惊,暗自称奇。
他竟然能扛下这一击,恐怕连太卜都做不到。
「不愧是予夺的弟子。」牛金牛一笑,又叫了一声。
徐志穹再度显形,浑身抖战,缩在了地上。
这一下杀伤力太大了。
意象之力迅速膨胀,仿佛要炸裂全身经脉。
不怕!
还有天赋技!
徐志穹调动移花接木之技,自己吸取自己的意象之力,然后再均匀的分散到全身各处。
躲在暗处的梁孝恩,用霸气守住经脉,挡住了牛金牛的威压。
这老牛也太狠了,居然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凡人。
这徐志穹也真是命硬,连扛了两次了。
他若是死在牛金牛的手上,也算我完成了任务。
他若是侥幸不死,等我再杀他不迟。
无论如何不能让牛金牛看到我。
梁孝恩极力掩盖着气机,牛金牛也确实没有发现他。
他的注意力都在徐志穹身上。
「年轻人,我很欣赏你,欣赏你这份心志,也欣赏你这份天资,身为凡人,能撑过两声长啸,你当真了不起,」
说到此,牛金牛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我不想伤了你,我不想犯了规矩,更不想冒犯了予夺星宿,你且把钟剑雪交给我,此事到此为止。」….
徐志穹把身体的意象之力转匀,重新分布在经脉之中。
他还想化身无形,哪怕有一丝机会,徐志穹也要拼命逃走。
「好个狂徒!」牛金牛一伸手,画地为牢,把徐志穹困在了当场。
「你不肯说,却休怪我无情,我杀了你,把你带到阴间,一样能问出结果,
你是判官,在阴间,要受多少苦,你心里明白。」
威压慢慢笼罩住了徐志穹,四面压迫之下,徐志穹的身体开始慢慢扭曲。
他靠在巷子里一棵柳树下,紧紧咬着牙,拼命用意象之力对抗,依旧没有屈服。
「何必呢?一只蝼蚁在脚下,不管如何挣扎,终究难免粉身碎骨,」牛金牛神色冰冷的看着徐志穹,
「凡夫终究是凡夫,杀你如同杀一蝼蚁,蝼蚁当知蝼蚁的宿命,你若想活,且匍匐在地上,听我吩咐,你若不想活,我便成全……」
话没说完,牛金牛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坨烂泥打在了他嘴里。
打的非常准,没沾到嘴唇,全都打进了嘴里,一部分还钻进了喉咙。
牛金牛把烂泥吐了出来。
他以为是剧毒之物,又或是某种法器。
可他吐出来之后看了片刻,确实只是烂泥,阴沟里,极臭的烂泥。
谁?
谁出手偷袭?
难道是予夺来了?
牛金牛四散气机,感受着予夺星宿的位置。
感受片刻,他发现此举有些多余。
扔烂泥的不是予夺星宿,是个年轻男子,那男子就在柳树上。
此刻,他已经跳下了柳树,来到了徐志穹身边。
「怎么了兄弟,」郎仲学走到徐志穹身边道,「你这是受伤了?」
他碰了一下徐志穹的身体,满身的威压连同画地为牢之技一并解除,原本连气都喘不上来的徐志穹,瞬间得到了解脱。
「到底出什么事了?」郎仲学又问了一遍。
徐志穹喘息半响,指着对面的牛金牛道:「他打我!」
很淳朴的三个字,准确的说明了当前的情况。
郎仲学眉毛一竖,从墙边捡起一截三尺多长的木棍。
「你刚才打我兄弟了?」郎仲学杀气腾腾走向了牛金牛。
牛金牛半响无语。
这是个什么人?
像街头的痞子,又像市井的泼赖。
梁孝恩也很是诧异。
这人好像修为不高。
谁给他的勇气,敢在星宿面前放肆?
貌似是因为修为太低,他当真不知道对面是什么身份。
牛金牛嗤笑一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八品判官,郎仲学。」
「八品?」牛金牛实在觉得费解。
可看他修为,的确只有八品。
牛金牛摇摇头道:「你走吧,今天算你好运气,我不想多杀生。」
郎仲学啐口唾沫道:「打了我兄弟,还说什么好运气?你运气再好也躲不过这一劫了!」….
牛金牛不笑了:「我再劝你一句,趁我还不想杀你,你立刻给我滚远些!」
郎仲学笑道:「嘴硬没用,挨打的时候可别哭!」
牛金牛猛然施展一股威压,压在了郎仲学身上。
他想把郎仲学的骨头碾碎。
反正今天要坏了规矩,多杀一个也无妨。
可没想道郎仲学毫无反应,提着木棍继续往前走。
怎么可能!
牛金牛一惊,躲在暗处的梁孝恩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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