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拉古斯
这男子的身高大概在七尺二寸(一米六多些),头上戴着一定一尺多高的帽子,凑一凑,也算个八尺男儿。
那男子看了武栩一眼,面无表情道:“武千户,一向少见。”
这人好大架子,见了千户不行礼不说,说话却还这么生硬。
武栩道:“我来拜访友人。”
那男子只做了个请的手势,连句话都没说。
难怪童青秋和屈金山都不喜欢这地方,阴阳司的人还真是傲慢。
武栩带着徐志穹进了阁楼,楼里漆黑一片,判官的视力异于常人,可徐志穹连自己的脚尖都看不见。
徐志穹想用罪业之瞳看一看屋子里的状况,忽听武栩说道:“不要东张西望,跟我走。”
凭着感觉,徐志穹一步一步跟在武栩身后,从门口走到楼梯,徐志穹粗略算了一下,走了三百多步。
这不科学。
从门外看上去,这阁楼没有这么大。
这其中有法阵,到底是法阵让内部空间变大了,还是从外观上让阁楼变小了,暂且不得而知。
接下来,徐志穹跟着武栩上楼。
这座阁楼只有两层,可徐志穹跟着武栩上了整整七层,还没到顶。
到了第七层,武栩左转,进了走廊,推开房门,只见房中有一盏青灯,灯下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
这老者看着有点像院长。
武栩迈步,来到老者面前,抱拳施礼道:“武栩见过太卜。”
太卜!
这人就是太卜!
大宣帝国阴阳家的巅峰,阴阳三品修者,最近接于神的男人,阴阳司太卜!
徐志穹赶紧跟着施礼。
太卜抬起头,看着武栩道:“恕老朽失迎,千户请坐。”
地上突然多出两个蒲团,武栩和徐志穹相继坐下。
“千户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武栩道:“还是此前之事而来,恳请太卜,救万千苍生于水火。”
万千苍生?
不是一百多个女子么?
徐志穹不敢插话,只敢静静听着。
太卜沉吟半响,长叹一声道:“苍生有此劫难,乃天数所定,老朽何德何能,敢逆天数而为?”
武栩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有恶徒引邪魔作乱,以至生灵涂炭,太卜挽救苍生,乃顺应天意之举,岂能说是逆天而为?”
太卜笑道:“千户却要与我争执天数?”
武栩摇头:“武某无意争执,只求太卜相助。”
太卜长叹一声:“千户非凡俗之人,几番相求,老朽却一再推脱,说起来却是老朽不知分寸了,今我有一九品弟子,年方十七,精于数算,天资非凡,今愿与千户切磋三合,不知千户可否答允?”
武栩苦笑一声:“若是比试数算,却是难为我等武人了。”
太卜道:“若不愿切磋,千户请便。”
早知道是这个套路,就是绑,也得把屈金山绑来!
可如果屈金山来了,估计也不是这个套路了。
武栩无奈点头:“也罢,请高徒指教。”
太卜一挥手,一年轻女子从黑暗中缓缓走来。
徐志穹心生疑问,这房间到底有多大?
青灯之下,徐志穹看了看女子的容貌,这女子长得俊俏,和武音阁的乐师颜凤茹不相上下。
她穿一身白衫,也像门口那位男子一样,带着一顶一尺多高的帽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女子先向太卜施礼:“弟子弦月,见过师尊。”
原来她叫弦月。
行过礼,弦月只当武栩和徐志穹是透明的,坐在太卜身边,一语不发。
她不是来切磋的么?
不说话是怎么个意思?
武栩倒也客气,抱拳道:“请姑娘指教。”
弦月还是不说话,太卜开口了:“弦月,你且出三题数算,武千户若是都能答上,就算他赢了。”
武栩捏着下巴,面露难色:“三题,有些太难了。”
弦月看着太卜,终于开口了:“师尊,数算乃天地间之至理,说与愚钝粗鄙之人,岂不污我修为。”
她的声音很好听。
她说话太难听了!
武栩干笑一声:“这姑娘好直率。”
太卜轻描淡写一句:“不得对千户无礼。”
弦月转眼看着武栩:“武千户,你也算有些身份的人,何必自取其辱?”
武栩笑而不语,徐志穹在旁道:“让,让,让你出题,你就出题,说恁多话作甚?”
弦月盯着徐志穹看了片刻,转脸对太卜道:“这等愚痴不化之人,也能进阴阳司么?师尊,请将此愚人逐出门外。”
我套你……
徐志穹强吞怒火,没说话。
太卜叹道:“弦月,只管出题吧。”
“师尊何必为难他们?”
“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难而退!”
弦月转过脸,看着武栩道:“既是师尊有令,弟子遵命就是,我今出三题,若是让你全答上来,却算我欺侮你了,只要能答上一题,就算你胜。”
说完,弦月信手一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水池。
徐志穹一怔,这什么技术,全息成像么?
这是幻术,阴阳术的一种。
弦月一挥手,一排竹龙出现在池边,往池中注水:“竹龙注水于空池,五个时辰可注满。”
弦月又一挥手,池子开始漏水:“池底有缝隙,满池之水,七个时辰会漏干。”
弦月看着武栩道:“竹龙向这漏水之池注水,却问几个时辰能注满?”
武栩听过这题,可他不知道怎么算。
“这题,似乎难了些。”
“确是为难千户了,”弦月一笑,“可这是数算基础,于我阴阳学子,但凡过了十三岁,没有人不会算这等题目,我也实在想不出更容易的了。”
武栩捏捏脸颊道:“且容我思索片刻。”
弦月又一挥手,前方多出一个香炉:“一炷香的时间,够么?”
说完,弦月用手指搓出一团火,正要点香,徐志穹却摇头道:“不必点香了。”
弦月冷笑道:“愚痴之人话却多,纵使要认输,也得你家千户开口。”
徐志穹抬起头道:“需要十七个半时辰,就这题,还点什么香?”
弦月一惊,手中火苗熄灭。
太卜看着徐志穹道:“你做过此题?”
徐志穹摇了摇头。
太卜又问:“你学过数算?”
徐志穹憨憨一笑:“也不算学过,儿时门前有一卖菜老妪,菜钱算得精准,我跟她学过几天算法,买菜,卖菜,进进出出,和这个差不多,只是这类题目,六岁以后就不再做了,委实无趣。”
弦月脸色煞白,武栩开怀大笑:“答对了么?太卜,你输了!”
弦月连连摇头道:“师尊,这人做过此题,不能算!”
太卜点点头道:“老朽说是三题,你只答了一题,怎能算老朽输了?”
武栩怒道:“你却出尔反尔!”
杀气蒸腾,弦月打了个哆嗦。
太卜神色如常,并不惧怕武栩。
徐志穹在旁憨笑道:“千户,息怒,且看这位姑娘,心高气傲,天资平庸,苦学数算,实属不易,咱们就让她一回,再让她出第二题吧。”
第69章 静涵师父
心高气傲,天资平庸,这是徐志穹给弦月的评价。
虽说灯光昏暗,但徐志穹看得见,弦月姑娘把嘴唇咬破了。
“愚痴不化,却还牙尖嘴利!”弦月怒道,“你若不是提前做了这道题,你能答得上来么?”
徐志穹叹口气道:“你,你这人,不光没天资,却,却还没气量,既是输不起,却还来切磋作甚?
数算,乃天地之至理,似你这等胸襟,这么小,如何容得下天地?如何学得会至理!”
“你……”弦月气得说不出话来,太卜在旁道:“莫再斗口,快些出题吧,这位少年数算技艺颇深,汝不可轻敌!”
弦月一挥手,眼前出现了一片草地,草地上有羊在吃草。
“这片地,让十只羊来吃草,二十二天便能吃完。”
弦月再挥手,羊又多了一些。
“还是这片地,让十六只羊来吃,只够吃十天。”
弦月再挥手,羊又多了。
“今天叫来二十七只羊,几天能吃完这些草!”
徐志穹向太卜要了纸笔,用来演算,武栩却对这道题有疑问。
“你且等一下,这题有诈!”武栩道,“且算一只羊一天能吃一捆草,十只羊能吃二十二天,是说这块地上有二百二十捆草,十六只羊吃了十天,却说只有一百六十捆草,这分明不是一块地!”
弦月嗤笑一声:“难得千户大人用心了。”
说完,弦月又对太卜道:“师尊,愚痴之人便是如此,与之说数算之理实属枉然,却连天地间之常理都想不清楚。”
武栩皱眉道:“小泵娘,别恁地刻薄,你且说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弦月冷笑道:“说与你,又能怎地?你又能听得明白么?”
徐志穹在旁道:“有甚听不明白,不就是草会长么?”
弦月一愣,武栩也是一愣。
武栩问太卜:“这草还会长?”
太卜笑道:“小徒展示的清楚,这是生草,自然会生长,否则天下的草,却不被羊吃尽了?”
弦月看着徐志穹,挖苦了一句:“你还不错,知道这草会长,看你这模样就像个会放羊的,合该去放一辈子羊,羊却不会嫌你愚痴。”
她搓出火团,点起香来:“我十四岁时做这题,用了两炷香时间,你们说我天资平庸,给你们三炷香时间,若是能答得上来……”
“把香灭了吧,”徐志穹抬头道,“二十七只羊能吃五天。”
弦月脸绿了,手里的火团跟着火一起哆嗦:“你,你,你这题也做过?”
徐志穹憨憨笑道:“我,我,我没做过。”
弦月看着眼泪汪汪道:“这愚人扯谎,便是智贤师兄也算不了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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