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鱼粥
陆遥遥站在江游身侧不远。
身后是无尽黑暗构成的幽冥国度。
这些黑暗此刻又与苍白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江游轻轻抚过手中裁星。
恍惚间,再度看到了一道伟岸身影。
那是【星】曾经的主人。
他曾手握此刃,将位面划开一角,为人族分割出现世,令神明流放于虚空。
这位无数纪元之前的先辈,是人族,乃至虚空万族最顶尖的强者之一。
“宸先生抱歉,我大概在技法一道终究悟性稍差,关于您传授那一剑,时至今日我都没有完全领悟。”
“不过,我已经领悟出了自己的路。”
“神明于规则中降世,死亡一尊,还会有另外一尊。”
“即便杀尽一切神明,只要规则存在,总会有新神诞生。”
“杀不尽,永远都杀不尽。”
“我想,应该寻找一条其他的路。”
光影中的宸先生似乎说了些什么。
可惜那终究是段很遥远很遥远的故事了,远到历史都难以承载。
江游听不清。
对方也意识到了听不清。
于是双方忽而一笑。
一切异象,彻底消散。
…
“准备好了吗。”
一缕缕席卷在身侧的风,细腻柔软,江游牵起身侧人手掌。
“带我走吧。”陆遥遥的回答依旧温柔且坚定。
“好。”江游深深吸气。
于是下一秒。
苍白火焰将无尽天空渲染!
偌大公正领域发出轰鸣爆响!
“规则诞生,神明降世。”
“这世间便是神明的世间。”
“信仰、掠夺、侵占、战争、不公……”
“不是这样的。这世间,不该这样。”
他向前一步,身侧之人跟着向前。
虚空当中,仿佛出现了某种看不见的阶梯。
二人一同向上!
“昔日历史已成隐秘,无数生灵都在为自由呐喊。”
“我听到了一声声哀鸣,自万族愿力中,感受到了无尽悲痛。”
“我想,这世间应该要有改变了。”
江游握住陆遥遥的手。
光明与黑暗在二人身侧流转。
死亡与生命凝聚成衣。
“我说这世间,应是——”
“自由的,而非禁锢的;”
“多元的,而非单一的;”
“鲜活的,而非死寂的。”
他一步步向上,大风将衣角吹起,整个人披上了层虚幻光泽。
“我欲听到生灵放声欢唱;”
“我欲见证生命昂扬盛放;”
“我将度过日与夜,穿梭星与月。”
他侧过脸,片片光景飞速闪耀,目光再次跨越时空桎梏——
他看到了来自海底国度,正轻声歌唱的海妖;
他看到蔚蓝色星球上,拥有兽化特征的亚人,正与体表遍布黑纹的异化者载歌载舞;
他看到了神圣屏障,暗影古树化作的神圣屏障庇护大周。拥有极情法的年轻一代正茁壮成长,江传奇的故事一代代传递下去,很远很远;
文明火种从未熄灭,也永不会熄灭。
“历史残响伴于我身;”
“公正历史由我谱写。”
时至今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莫老没令他将传承留下,也未曾进行留名。
身为同级,何需留名?
“我随众生愿力而存在,当众生不需要时,我自会消亡。”
“属于江游的故事已经随风消散,但属于你我之间的故事现在才刚刚开始。”
“那么。”
“无论位于何处,若遇不公时,请呼唤我的名。”
二人终于走完长阶,身影一点点归于虚幻。
寂静。
数秒钟的短暂寂静。
随后,由苍白线条突然延展开来!
在星空中交汇,构造巨殿横亘星空!
最为悠长的亘古鸣响在此刻绽放,喝彩!
生命与死亡进行雕刻。
公正铺就白玉阶梯。
灯火浮现,手持巨刃的玉站立一旁。
身披黑暗的陆遥遥位于对岸。
水银色气流自由环绕,穿梭在殿堂之内,仿佛能照映出世间一切信息,它向里飞去,停留下来——
全身被苍白战甲覆盖,瞳孔中散发出两道幽幽光泽的身影,立于大殿之内,身前裁星竖立,水银色泽环绕流动,愈加增添神圣气息。
“抱歉,忘了说我是谁。”
祂缓缓开口。
“你可以称呼我为裁决者,又或者这里的另外一个名号。”
“我愿将我,将我们,称之为——”
“至高法庭。”
——
(正文,完)
后记1 制衡的世界
“江游死了,来了个裁决者。”
“殿堂崩了,出现了个法庭。”
“人族是不是真有点邪门的说法在身上?”
“裁决者,掌公正,至高法庭……至高法庭……”
“神明因规则诞生,而规则是杀不尽的。”
“不论神明经过几次削弱,祂们终归是站在世界顶点的种族,再怎么杀,也都是无用。我此刻觉得他这一手至高法庭当真是绝妙,完全达成了对神明的制衡。”
“公正永远无法真正做到,永远会有人渴望公正存在。在生与死的交叠中,晋升为执掌公正的存在,愿力作用下,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近乎不死不灭……”
“不,我反而觉得他比不上至高殿堂,殿堂曾经诞生过多少强者,斩杀过多少神明。而他如今代表公正,也就意味着没有办法随意出手,否则就是【不公】,随时会崩塌。”
“我说克皇,你总不能因为之前有些矛盾,评价就这么主观吧?人家晋升之时那一声声鸣响,可谓贯彻古今,纵观整个神圣时间线,有几尊存在达成了这一效果?”
羽皇怪笑一声,声音中不由得透出几分艳羡。
能不艳羡么。
大家一般都是死后留名,直到时间推移,再无人能够记住自己。
而经历几次大纪元变更,能被记住之人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中。
眼下至高法庭创立,直接就是响彻古今,今后无论发生任何事,它怕是都不会被遗忘。
“羽,你还笑得出来?”
克皇声音疯狂,“自法庭创立以来,对我们深渊进行了多少制裁,若非有他限制,我等明明能够更进一步!”
“行了,他又不是只制裁深渊,神明一方明显更为艰难。从古至今,祂们要么覆灭敌人,要么是被敌人覆灭,死后重生寻找机会,何曾受过这种压制?”
骨皇冷笑一声,“实在太有趣了,我近些日听闻那暴怒之主被压的实在受不了,想要连同其他至高,想办法找出至高法庭,然后将之彻底轰碎。”
其他几尊皇者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它们还真没听说这件事。
“后来呢?”
克皇问道。
从它期待目光中不难看出是真没盼着法庭能好。
毕竟当初就是它牵头,背刺的江游。
克皇能不慌嘛。
它现在只要一沉睡,就老感觉背后刺挠,好似有某种锐利视线死死盯着自己。
连休息都不让休息???
“当然是没能成功。”
骨皇大笑,“且不说法庭性质已然位于殿堂之上,你就算把它弄崩解了,迟早也能在众生愿力呼唤下卷土重来。”
“其次就单说法庭战力……那江游先处刑,再裁决,后又凝聚公正领域,这种强横战力,祂们想动手都得掂量掂量。”
“最后至高们不欢而散,暴怒之主捶打胸膛,骂几句过过嘴瘾。”
众皇眼前顿时浮现出一个赤红身影,捶打胸膛无能狂怒的模样。
“法庭一日不除,我等永无宁日,你们最好清楚点自己的身份。”
克皇冷声开口,而后道,“魅皇呢,还在深渊之眼附近?这么喜欢遵从江游命令,她当初怎不跟随他一同去死,现在说不定法庭里还能有她一席之位!”
“魅皇能有什么办法,她也算是被江游摆了一道。”
最近在想办法追求魅皇的炎皇辩解道,“谁能料到先前约定,此刻竟变成了【公正之约】,她不得不在规则要求下镇压混乱之源。”
“行了吧炎皇,你就别为自己开脱了,什么公正之约不公正之约的,魅皇自己心甘情愿罢了,而且单凭她自己也没办法镇压啊,还不是因为江游给她提供了一些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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