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庭数蚂蚁
这还不算她吃下去的2个发糕、2个馒头,和3个剔骨肉大包子……
像发糕、馒头这些,还容易消化。
但那个炸的豌豆粑,吃到肚子里之后,它会慢慢的开始发胀。
以至于现在的她,已经实在是干不下去大馒头了。
可不就着馒头吃的话,叶晚真要是强行把香肠,给吃到肚子里,她铁定得因此而咳嗽好几天……
香肠来之不易。
就连不差钱儿的罗旋,要想吃到香肠,还只能去餐饮服务社点上一份,才能有的吃。
现在小黄狗、和叶晚嘴里的香肠。
其实还是罗旋到红星小学里面,去清理自己的宿舍的时候。
舍友彭勇和王兵,他们各自送了一小节香肠给自己。
现在是困难时期。
99.9%的社员家中,都见不到一丝荤腥。
但彭勇的老爹,是大老君生产队的大队长。而王兵的爸,则在红星食品站里上班。
人家专管杀猪卖肉的!
彭勇和王兵知道,罗旋以后可能不会来学校寄宿了。
所以这才会将宿舍里的东西,都统统搬走。
彭勇他们也猜得出来,罗旋之所以要这样做的用意:其实主要还是为了预防余贵军这家伙,暗地里使坏。
以前,
既然罗旋都能够、在自家的大米里面下巴豆。
那也保不齐余贵军那厮,也会在罗旋那个装粮食的竹桶里,下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与其时常提心吊胆的防备着他,那还不如干干脆脆的搬走算了。
世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在罗旋将东西,全部搬出宿舍的时候,王兵和彭勇二人,就各自拿出一节煮熟了的香肠,送给了罗旋。
这个节点上,送啥都是虚的。
唯有一节香肠,最为珍贵。
如果觉得诚意不够的话,那就送两节好了。
于是,
叶晚和小黄狗,便各自得到了一节香肠……
“喂!你让我脖子上挂着这东西,算个啥?”
叶晚实在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
开口问罗旋:“我说馆子里的这个馒头,实在是太好吃了!就想捎几个馒头回去慢慢吃。可你干嘛,非得要挂在我脖子上呢?”
罗旋头也不回地丢了一句,“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叶晚把嘴一撅,“就你们这些读书、读得多的人,肚子里的坏水水最多!”
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
但叶晚终究还是乖乖的,把那一大串儿馒头,用白白的麻线给串起来。
然后老老实实按照罗旋的吩咐,戴在自家的脖子上赶路。
没办法。
叶晚才跟着罗旋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已经盖上了她这一辈子、有史以来最好的一床棉被。
吃到了叶晚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吃到过的好饭好菜。
而且还破天荒的。
第一次进了一回馆子,堂堂正正的进去去吃饭。
简直就和城里人一样!
前一天还饿的个半死、准备孤身一人往外逃荒的叶晚,她哪敢不听罗旋的话啊?
人家罗旋甚至还花了30元的巨资,将那条和叶晚有眼缘的小黄狗,给买了回来……
所以,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叶晚都没有去忤逆罗旋意志的道理。
由于今天出来的时候。
在学校的宿舍里,耽搁了一点时间。
然后又去陈晓端家里,向她讨要了2套,陈晓端淘汰下来的旧衣服,准备送给叶晚穿。
接下来。
罗旋又带着叶晚去餐饮服务社,慢慢悠悠地、敞开肚皮,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饭。
所以这一次罗旋,带着叶晚往小老君生产队出发的时候,时间其实已经不早了。
等到两人走到黄昏时分。
这时距离小老君生产队,还足足有一半的距离。
昏鸦呱噪,倦鸟归林。
此时,
在通往小老君生产队的路上,沿途的生产队民兵们,已经荷枪实弹的开始出来巡逻,以保护生产队里宝贵庄稼……
小麦已经上浆。
这在众人眼中,可是难得的美食。
实在不行的话,地里的红薯藤也是比山上的野菜来得更容易,而且味道也会更好一些的食物了。
至少,
红薯藤,它没有野菜那种苦涩味道,要是将红薯藤掺杂进观音土里,做成一种土菜饼。
倒是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所以在这个时间点,各个生产队的民兵们,就会加强巡逻力度。
尤其是对于那些过路的人,更是严加防范,以防止这些人顺手牵红薯藤、薅小麦穗……
一旦到了这种人烟稍微密集一点的地方,罗旋就会放缓脚步。
转而让一身土豪装备的叶晚姑娘,请她走在前面开路。
守护庄稼的民兵们,远远的看见有路人过来,就会赶紧站到路边的制高点上,仔细盯着来人的一举一动。
可当他们看清楚了,走过来的那位姑娘之时……
大伙儿都不由齐齐呆立在原地!
然后猛吞口水……
白面馒头,就是是姑娘的通行证。
看看!
人家脖子上,都能挂得起馒头的人,像是那种想逃离的人?
这么豪横的富裕户,还会去偷生产队里那点红薯藤?
没道理嘛!
大白馒头,成了大姑娘的通行证。
而香肠,就差点儿成了小那条小黄狗的墓志铭!
已经从队伍最后面、跑到最前面,去替叶晚姑娘开路的小黄狗。
它的身影刚刚从山崖处,拐过弯的时候,那些负责守护村口的民兵们的眼睛里,顿时发出一道道充满了花椒、大料味道的目光。
“哗啦啦——”
一阵阵枪栓拉动的声音响起。
还没等到民兵们瞄准呢。
“日落西山红霞飞,
嘿,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
胸前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米萨啦米索拉米撒,咖嚓!”
往往在这个时候,罗旋那声调怪异、荒腔走板,已经被磨改的面目全非的一曲《打靶归来》。
就会响彻在整个山谷之中。
这首歌,其实在今年还没有谱写出来。
真正要等到这首歌,唱响大江南北的时候,还得等到六,零年。
从红星公社,通往小老君生产队的路沿途上,几乎所有的社员们都认识罗旋。
没办法。
一来是罗旋的名气大。
第二个是罗旋在去年的时候,帮助小老君生产队,顺利交完公粮的事情。
这个事情,尤其对沿途的所有生产队,带来的影响很大,社员们平时就喜欢谈论这件事。
大伙儿心里隐隐约约,都希望能够得到罗旋的帮助,期盼着能够在今年交公粮的时候。
社员们也不敢指望,自己生产队里的粮食能够卖个好价钱。
但大伙儿至少希望,在罗旋的帮助下,轮到自己生产队交公粮的时候,能够顺顺利利通过粮站那一关……
除此之外。
和罗旋有关的,还有一支装备精良、但气质却很中二的狩猎队。
所以,
现在只要是和罗旋这个人,有关联的大事小情,都成为了沿途生产队社员们嘴里津津乐道的、最为焦点的话题。
罗旋会在进出小老君生产队的沿途上,时不时的就吼上几句、这种怪异的歌谣。
唱歌不着调的罗旋,爱乱哼唧。
这件事情,
沿途生产队的人,可以算得上是家喻户晓了。
那些正准备开枪,好给自己弄点狗肉来改善一下伙食的民兵们。
一听见罗旋的声音,便齐齐收起手中的步枪。
不敢再造次!
一条嘴里叼着香肠的小黄狗,再加上罗旋远远传来的歌声。
再傻的人也能知道,这条狗恐怕和罗旋那家伙,是脱不了干系的!
要是别人家的狗。
偷偷摸摸的打了,倒也罢了,反正现在大家伙儿,都在干这着这种相同的事情。
但罗旋家的狗,肯定是打不得滴。
惹毛了他。
估计罗旋敢把狩猎队给拉出来,跑到大队去讨要说法。
谁要是敢打罗旋家的狗,轻则受处分。
重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