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庭数蚂蚁
只见如今的拓石展,为了掩饰他那双已经凹陷下去的眼睛,戴上了一副深色玳瑁眼镜。
三绺白须飘飘,满头白发。
乍一眼看上去,犹如天桥下摆摊算命的先生。
但老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一旦大家伙,看着谁很顺眼的时候,怎么看,他都是一副仙风道骨、一身修为高深莫测的样子。
如今的拓石展,
人家已经是附近几个县里,大名鼎鼎的老中医了。
他尤其擅长治疗的,是男女不孕不育、以及各种疑难杂症。
中医里面,讲究一个望闻诊切。但双目失明的拓石展,他只负责后面的“诊和切”。
至于前面那两项嘛……他孙女拓海丽,就是拓石展的双眼!
几年不见,
现在的拓海丽,出落的愈发的楚楚动人了。
在她的身上,有着一股成熟女人、和青葱少女的混合味道。
既有刚刚为人妻的少妇,那种迷人风情和韵味。又有青春少女的活力和清纯。
简直就是老男人、老娘们儿看见了拓海丽,立马就会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就年轻了20岁。
他们心中会感叹一声:年轻……真好!
中年男人看到她,便会想起自己的梦中情人。砸吧砸吧嘴:西湖边上的夏雨荷,是你吗?
小伙子见了拓海丽,立马就会兴致勃发,吞下口水:娶妻当如是!!
半大小子仰望拓海丽,我……我得快快长大!海丽姐姐,等等我……
这一天,
中心医院的“主治专家室”,依旧还是像往常那样人头攒动。
从十里八乡、甚至是别的县市。
专程跑来,请拓时展替他看病的人们。
从专家室的门口,一直排到了中心医院大门外面。
“喂喂喂,这个同志,你怎么能插队呢?”
“就是!还讲不讲点组织纪律性了?到后面排队去!”
“喂喂,这位同志!你好不讲道理哦。你要晓得,老子从昨天开始就过来排队了。
你咋这么好意思插队?
别以为你戴个口罩,就能掩饰你的脸红!你的狗良心……能掩饰的住?”
“喂,说你呢,后面排队去!”
罗旋越过长长的队伍,径直挤进“专家室”。
看见有人理直气壮的插队,众人不满。
纷纷开口指责罗旋,“哎,这个家伙,你为啥要插队?你是大妈生的、还是咋的?”
罗旋瓮声瓮气回道,“卫生局,来检查工作的。”
众人一听,
顿时个个偃旗息鼓,人人都不再言语。
人家是公家人,来检查工作的。肯定没有排队的道理嘛,对不对?
“这位同志,请问您哪里不舒服……你是?好眼熟哦。”
站在拓石展身边,替她爷爷充当双眼的拓海丽,一见到戴着口罩的罗旋。
便开口问。
罗旋回道,“我身上不舒服。”
拓海丽柔柔一笑,“到我们这里来的人,身上都不舒服。那你说说,你究竟有些什么样的症状?”
“我心里面憋屈的慌。”
罗旋开口道,“肚皮一饿,就不舒服。让我干活,就浑身没力。
而且啊,我看见那些在街上横冲直撞的家伙,我的拳头……就有点痒痒。”
坐在椅子上的拓石展皱眉:“我天天很忙的。这位同志,你是来消遣我们的吗?”
拓海丽“噗嗤”一笑,“爷爷,这个人确实有病。”
拓石展偏着头问,“啥病?皮痒痒的难受?那打一顿就好了。病情实在严重的话,那就打两顿吧。
若是他已经病入膏肓,那就隔三差五的打一回,保管药到病除。”
拓海丽长的迷人。
这是整个红星公社的人,大家都知道的。
久而久之,
有一些对托海丽,生了爱慕之心的家伙。
他们就会经常性的、不惜掏上1毛2的挂号费。专门装作病人,来让拓海丽给他们治病。
其实,
这些家伙也就是想看上拓海丽一眼、想和拓海丽说上几句话罢了……
往往遇到这种人,拓石展都会开出这样的处方来。
听了拓石展的药方,拓海丽缓缓摇头,“爷爷,这个家伙用你开的处方,已经治不好了。”
拓石展一怔,“那你说,该怎么办?”
拓海丽浑身微微颤抖,“这位患者……请跟我来。让我亲自给你好好检查检查,然后好好治治你的毛病!”
这下子,
该轮到罗旋懵圈了:“在这里?不……不太好吧?”
“没,没事。”
此时的拓海丽,激动的不仅娇躯微颤。
甚至连她的嘴唇,都在不停的哆嗦:“后面有一间、专门用的检查的屋子。只不过,你的忍着点啊。别乱喊乱叫就成……”
“呃……”
第605章 再回正兴生产队
这一次检查,
拓海丽检查的很用心、也很彻底。
绝对够全面;也很有深度和温度。
“你变黑了,瘦了。但也变得更健壮了。”
拓海丽依偎在怀里,
柔柔道,“你去了那么久,总共才给我写回了三封信。我天天都拿出来,反反复复的看。
现在连信签纸,都已经折烂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写的这么少?”
罗旋拍拍她的肩,“我去的那个地方,交通极其的落后。要想写上一封信给你,我差不多得走上两天,才能到达勐肋公社邮电所。”
“再加上路途遥远,普通的邮件走的又慢。
我给你写封信,你再给我回信。咱们一来一去,就得小半年。”
罗旋柔声道,“平时,有些时候刘富贵,他会给我发个电报。
公社的廖主任,偶尔也会给我写了一封信。
从他们给我的信息当中,我知道你现在……过得挺好的。所以就没怎么担心这边。”
“还有陈晓端的信吧?”
拓海丽抬起头来,“老实交代,你给她写过多少封信?”
罗旋想了想,“不是记得太清楚了,大概有个六,七封信吧。
毕竟陈晓端那边,还有小草妹妹……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能忽视了她的学习、和生活状况呢。”
拓海丽噘嘴。
但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陈晓端和罗旋,人家认识的早,而且她和罗旋之间的纠葛,也比较复杂一些。
“余贵军,那家伙有没有来纠缠你?”
罗旋开口问,“还有,黄院长据说也要倒霉了……现在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拓海丽微微叹口气,“就目前来说,还好吧。余贵军那家伙,在忙着争权夺利,现在还没怎么来祸害医院。
黄医生的儿子,也就是那个黄华德,据说要去塞北下乡插队。
而黄院长本人,现在正在接受余贵军的调查……可能情况有点不妙。”
“你会帮他吗?”
拓海丽凝视着罗旋,“黄院长……他挺好的。一门心思就是钻研医疗技术,改进治疗方法。他这样的好人,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罗旋点点头,“放心吧,都会好起来的。好了,起来吧!
我得回正兴大队去看看张大孃、丁大叔,还有彭志坤表叔他们了。”
拓海丽抱着不放,“晚上回来吗?以前租的那一套房子,我们一直没有退。”
罗旋想了想,“今天晚上,恐怕是回不来了。离家多少年了,好不容易回到家乡。
那还不得陪丁大爷,张大叔他们,好好喝上两杯?”
“那……我就再给你检查检查!”
拓海丽板起脸,“你的病……很重!我得给你彻底治疗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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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兴大队的经济建设事业,如今在整个荣威县,都是发展的非常好的。
除了那几个,能够进水楼台先得月的城关生产队之外。
正兴大队的人均收入、大家伙吃肉食禽蛋数量,在整个荣威县,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富裕大队了。
人还是那些人,事儿却不是以前那么狗屁倒灶了……
仓廪足而知礼仪。
生产队里社员们的生活条件,已经好起来了。
大家对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利益,就没以前那么斤斤计较了。
罗旋回到自己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砖瓦小院。
“张大孃……”
“罗、罗旋?”
“是我。张大孃,几年不见,你怎么越活越年轻,越来越漂亮了呢?”
“啊?‘噗嗤’……来来来,大孃知道你是逗我玩。可我爱听啊,哈哈哈……来来来,大孃给你一颗糖。这可是荣威县糖果厂,新出来的橘子糖,可好吃了!”
罗旋嘿嘿一笑,“我说的是实话呀!我的‘耙耙病’早就好了,现在又不需要吃糖。”
“吃!这颗糖你必须吃。”
现在的张大孃,显然比起以前更加的开朗,也更加的泼辣了。
毕竟张大孃,她也是做生意做久了的人。
怎么可能还像以前的、那种居家农村妇女,那么老老实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