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庭数蚂蚁
自家的小舅子遭贼了?
李会计虽说非常看不起这个小舅子,但打断骨头连着筋。
生产队里的亲戚之间,虽然说内部经常都不和睦,可要是对付外人的时候。
那还是相当团结的。
李会计听见小舅子喊,便想也不想的举起手中的网兜,就准备冲着那个黑影砸过去!
可就在这紧要关头,李会计呼的响起:自己手中这可是红烧肉啊!
要拿这金贵的红烧肉去砸人……
那岂不是杀敌一千,自损两千?
电光火石之间,反应不慢的李会计赶紧放下网兜,冲着那道黑影便扑了上去!
自打上一次在粪坑边上,李会计暴揍了对方一顿之后,他便总有一种自己的身手,非常厉害的感觉。
李会计扑的迅猛。
那道人影,人家躲闪的也不慢!
只听见“啪”的一声,李会计想拦腰抱住那道人影的幻想破灭。
但却也在慌乱之中,抓住了对方的后腿。
那人急于逃命,李会计却扯住人家的棉裤不放,“快来人呀,我抓住他啦,我抓住这个坏份子了……”
等到李会计‘坏分子’三个字一出口。
那家伙于是就更急眼了,顺手抄起院子旁边、一个废弃石磨上的板砖。
“噗”的一下子,就送给了李会计满天的星斗、和一大群围绕着他脑壳转的麻雀……
于是李会计很干脆的,就昏了过去。
但也因为他这么一阻拦,那道人影逃跑的速度,顿时也停滞下来。
随后便被急急追赶而来的、李会计的小舅子,给扑倒在地。
至此,
新年上演的第一场,你追我赶的好戏便到此结束……
至于那个人为什么要逃?
李会计的小舅子,他又为什么要玩命的追?
更诡异的是:李会计小舅子的婆姨,为什么穿着一身大红色子腈纶的秋衣秋裤,急的在后面直跳脚。
她却为什么说:“别闹!好说好商量,咱们回家关起门来说……”
对于这种种反常的现象。
无论随后赶来的窦建德、妇女组长汪春花、民兵班长等人,怎么问。
当事人却口风严的出奇,对于其中的原因个个都绝口不说。
无奈之下,
窦建德和汪春花,就只能打发小荣荣去饭店里面,把罗旋给叫回来。
现在十里铺生产队里的、所有干部群众们,遇到任何大事小情,都喜欢让罗旋来出主意、拍板。
这已经是他们的习惯了。
罗旋进了李会计小舅子家,请窦建德、汪春花他们暂时回避一下。
然后关起门来,看看那个忐忑不安的后生。
再看看又羞又恼的、李会计的舅子高鹏,再看看身上前凸后翘腿子长的高鹏婆姨王瑞瑞。
“都不想不说是吧?”
罗旋撕了一颗“大虾酥”丢进自己嘴里,“既然你们不想说,那我也不问……都丢到公社去,让公社干部们处理吧。”
“啊?!”
乖乖站在窑洞里面、一动也不敢动的三个当事人,齐齐大惊:“可不敢!
公社里的干部都放假了。现在我们可不能,去给人家添麻烦……”
“哦?”
罗旋皮笑肉不笑的,“公社里的干部是干部,我们这些生产队里的干部,都是炸黄米糕……算不上是干粮,对吧?”
“那行,咱这级别太低,管不了你们偷人、串门子的狗屁事情。”
罗旋站起身来,“放心吧,公社的干部们都是兢兢业业的好干部……他们不嫌麻烦。”
“尤其是对于审问,谁穿了破了的鞋,这种事情。”
罗旋笑道:“我相信他们会非常的有兴趣。在办理这种案子的过程当中,可以吃这么这么大……”
比划着,罗旋把双臂大张,“这么、这么大一个瓜!那可比听村里面的闲言碎语……过瘾多了。”
“啊?”
李会计的小舅子高鹏,满脸不可置信的问,“罗保管员同志,你咋解知道,是男女作风问题?”
罗旋指指高鹏婆姨,那浑身凹凸。
再指指那个看起来,模样还很栓正的年轻后生。
没吭声。
高鹏脸一红,咬牙道:“就是这个家伙,他擅自闯入我家,来欺负我的婆姨……”
那个年轻后生急眼了,“母狗不撅腚,公狗弄不成。你咋解胡求说呢?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婆姨主动让我来的?”
“额让你来,是想让你给我揉揉脖子,我说睡觉落了枕。”
这一下子该轮到高鹏的婆姨、王瑞瑞急眼了,“谁晓得你一来,就一阵的乱捅?!我一个女人家家的力气小,能犟的过你?”
一个独自在家的年轻婆娘,半夜三更会叫另一个年轻男子,来给她揉脖子?
智商啊!
罗旋伸手拍自己的额头……生产队的这些家伙的智商,实在是堪忧!!
【接下来的故事,真不是虚构,发生在2021年的塞北某县:米脂的婆姨,接下来那句里面那个县城。】
看着眼前这三个智商低下、但搞出来的事情,让人又好气又好笑的家伙。
罗旋实在是没那个精力,和他们周旋:这会拉低大家智商的平均值……
“自己说吧,把事情再详细经过,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罗旋在窑洞之中,闻到了很浓烈的酒气。
而且在高鹏家,里面这孔窑洞之中,还看到了他们吃剩的面条、大蒜,空酒瓶、花生壳之类的东西……
“把你们家的酒,再拿出来一瓶。”
罗旋开口道,“别跟我说家里没酒。你们预备下的肉,我也不吃你们的。那个谁……你去炒两把花生米过来。”
高鹏的婆姨王瑞瑞一听说,眼前的这三个男人又要喝酒。
便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哎,用带壳的花生行不行?家里有现成的。”
罗旋点点头,“这些炒花生,你是预备用来在正月里,招待亲戚用。顺带也招待一下,这个后生吧?”
王瑞瑞想也不想的回道,“是啊难怪村里面的人,都说罗旋您同志非常的厉害……这也你也能猜得到?”
呼——
罗旋常常的吁了一口气,心中暗想:这个傻婆娘啊!
她就不知道眼前这个事儿,如果捅出去了。
以后注定会身败名裂的她,后半辈子究竟会有多惨??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居然还顾得上和我扯这些……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傻逼?
最终这三个家伙,除了王瑞瑞没有喝酒,脑子不满的她照样也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之外。
另外的高鹏、还有那个后生,被罗旋两瓶酒给灌下去。
屋子里的氛围顿时融洽无比……呃,除了别谈钱之外。
高鹏和那个后生之间,其实相处的还是蛮愉快的,甚至两个人喝酒之前,还会互相举杯。
经过罗旋旁敲侧击、连哄带吓的追问之下。
最后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高鹏是煤矿里的电工,在矿井下管弱电。
由于菠萝煤矿,距离十里铺生产队特别的远。
来来回回不但很不方便不说,而且车费也不便宜。再加上这个时期,又没有什么双休这一说法。
因此在煤矿上急着挣钱的高鹏,平时会很少回家。
前一阵子高鹏也曾稍话回来,说今年煤矿上的生产任务重,即便是过年,领导也安排他必须在矿里值班。
因此今年只有过了正月十五,高鹏才能回家来休息几天……
而那个后生,
其实他以前曾经和高鹏的婆姨王瑞瑞,处过对象。
既然高鹏不能回家浇花,那后生便时不时的充当好人,经常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溜到高鹏家里来帮忙……
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基本上都窝在家里面守年夜。
最是适合居家猫冬,干些营营苟且、浇花种草、揉面下饺子的勾当……
于是,那个后生便一如既往地,跑来高鹏家送温暖……事后证明,当时这个后生来的时候,确实不是空手来的。
——人家提来了,整整2斤饸烙面粉呢!
结果也活该这个后生倒霉。
在大年三十那天中午,高鹏所在的煤矿上团年,领导喝的高兴之后。
居然趁着酒兴,领导答应了让高鹏回家去团年!
乐不可支、也憋着发慌的高鹏,拦了一辆煤矿里面的拉煤车,便兴致勃勃的赶回了家。
由于他所在的煤矿,距离十里铺生产对很远。
因此等到高鹏赶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想给自家婆姨一个惊喜的他,翻过自家低矮的围墙,蹑手蹑脚的钻到窑门口。
却听见里面传了噼里啪啦的、不可描述的声音……
勃然大怒的高鹏,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挑开门栓,悄无声息的摸进了房里。
等到点亮煤油灯一看……其实也没看见啥。
人家盖的被子,可厚实着呢!
“你们在干甚?起来!”
高鹏大怒,“干甚了?!”
那个后生,自然是被吓得不轻,“别!哥,别掀被子……怪羞人的。光溜溜的,大家脸上也不好看。”
要说这个高鹏的素质,确实也可以……至少比他的智商,要高出很多个成绩。
见状,
他竟然举着煤油灯,转身又到外屋去,意思是好让他们穿好衣服出来说话。
“别走啊哥。”
没成想,那个后生居然还有要求:“少也得把煤油灯,给我们留下吧?黑灯瞎火的,衣服也扔的乱,看不清呐。”
放下煤油灯,
高鹏气鼓鼓的一屁股坐下,“欢欢给我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