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条腿的小白兔
蛔蒿糖其实就是后世宝塔糖的原型。
这年代卫生条件比较差,很多人的肚子里都有蛔虫。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52年的时候,从苏国引进了一种名为蛔蒿的植物。
蛔蒿碾成碎末,兑点古巴糖,做成黑药丸,就是蛔蒿糖。
吃了蛔蒿糖,肚子会一阵巨疼,然后冲进茅房内,蛔虫会顺着屁眼子钻出来,着实有些恐怖。
国内目前尚且不能大规模种植。
蛔蒿数量有限,只能紧着孩子们用。
有很多得了蛔虫病的成年人,需要蛔蒿糖的话,需要到医院花钱购买。
1块钱1粒。
阎埠贵这把直接挣2块钱。
赚大发了。
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家家户户飘来浓郁的饭菜香味。
李爱国正想着是不是该邀请这位小医生回到家,给她做一碗二合面面条。
倒不是李爱国小气,关键是家里确实没有富强粉。
粮票和菜票需要到晚上,才能到从大奎家拿回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呦,爱国借书呢,知道学习了,好事儿啊!我上次给你说的介绍对象的事情,你考虑的咋样了?”
只见阎埠贵拎着洋铁桶,扛着手抄网,从远处走过来。
看他走路带风的样子,收获肯定不小。
三大爷也看到了跟着他身后的丁秋楠。
他脸色一变,洋铁桶差点掉在地上。
一会指着李爱国,一会指着丁秋楠:“你们怎么待在一块.原来你们认识啊?”
“对啊,三大爷,你是不是很意外,很惊喜?”李爱国笑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阎埠贵要给他介绍的那个对象,并不是冉秋叶,而是眼前这位小医生。
“三大爷,我跟李爱国同志是昨天才认识的,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丁秋楠面带羞涩。
她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劲,还想解释什么。
阎埠贵觑着她那副娇羞的神色,猛地一拍大腿。
“哎呀,你们怎么能认识呢!”
然后拎起洋铁桶,一溜烟的跑了。
“他这是怎么了?”
丁秋楠望着阎埠贵比兔子还快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爱国双手抱怀,呵呵笑:“没啥,三大爷觉得自个吃亏了。”
吃亏?这都啥跟啥啊,丁秋楠更加茫然。
“吃亏了,吃大亏了!”
阎埠贵提着洋铁桶,着急忙慌的回到家。
“吆,三条大的,两条小的,老阎,行啊,你这次赚大发了。”
三大妈见阎埠贵回来,忙丢下手头活计,走过来清理小鱼。
“赚啥赚啊,我被人算计了!”
“谁能算计得了你啊,是不是还赚到了别的什么?”
三大妈看着一进屋就耷拉着脸的阎埠贵,没好气的说道。
“这次真是被算计了。”
阎埠贵端起搪瓷缸子,痛饮两口:“你猜我刚在在街上看到谁了?”
“我不猜。”三大妈翻白眼。
阎埠贵深吸一口气,不跟三大妈一般见识:“我瞅见李爱国和丁医生了!他们那亲密劲,哎呀,没法说。”
“丁医生?社区医院的小丁大夫?”
三大妈脸色凝重起来:“她怎么能这么早就认识李爱国呢!”
“谁说不是呢!我还指望给他们说媒,挣半斤肥膘,现在全完了。”
阎埠贵觉得心窝子有点疼,捂着心窝子说道:“还有,咱要是给小丁大夫介绍了对象,以后咱们去社区医院看病,小丁大夫不得多送咱们一些药?”
“李爱国那小子不讲究,竟然绕过我这个媒人,直接跟人姑娘谈上了。”
“可怜了我的双赢大计,全泡汤了。”
阎埠贵就像是丢了钱似的,晃悠着进到屋里,扯起被子蒙着头哭泣起来。
“我滴肥膘啊我滴打虫药啊”
阎埠贵并没有郁闷很久,便乐开了怀。
三大妈兴奋的推开门,冲着包裹得跟粽子似的阎埠贵喊道:“老头子,来生意了,李爱国来借自行车了。”
哭泣声戛然而止,阎埠贵掀开被子跳下来,狂奔到李爱国跟前。
看到阎埠贵眼角还挂着泪珠,李爱国呵呵笑:“三大爷,你这是被三大妈家暴了?”
“你小子少挑拨离间!”
阎埠贵双手背在后面,仰着脑袋:“爱国,你也是老住户,应该知道”
“知道您的规矩,不白借。”李爱国从兜里摸出两毛钱。
阎埠贵眼睛一眯,到嘴边的话立即咽回去,递过来钢丝锁的钥匙:“咱们两家关系好,我就不跟你要押金了,要是磕了碰了,你得照价赔我。”
“得嘞,三大爷,您放心,要是真摔了,我就到刘海柱那里,给你换一辆新的。”李爱国接过钥匙:“我记得你这车,好像就是在那里攒的吧?”
“咳,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商店货。”
阎埠贵刚要跺脚,李爱国已经推着自行车蹿出了四合院。
夏天的太阳是死得晚一点。
下午七点多,天边的火烧云红得正美。
李爱国从王大奎那里拿到票券后,拐到了朝阳菜市场。
在菜市场里转了一圈,晃悠到肉摊前,挂在肉架子上的肉条已经屈指可数,还都是瘦肉。
卖肉的是一位中年人,正坐在马扎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大哥,还有肥膘吗?”李爱国走上前问。
“一大早就没了,就剩下瘦肉,五毛钱一斤。”中年人头也没有抬。
“需要肉票吗?”
“不要,这种没人买的玩意,要啥肉票啊。”
“那行,给我来两斤。”
李爱国取出一块钱递过去,中年人在鞋底上按灭烟头,抄起挂在墙上的砍刀。
也不细看,直接挥刀砍去。
一道白光闪过,随手接住。
然后中年人用砍刀在猪肉上囊出一个小洞,用稻草绳子串住,挂在秤钩上。
“两斤,高高的。”
第17章 做客
“大哥,你手头可真够准的。”李爱国凑近瞅瞅准星,竖起大拇指。
“那当然,我祖上辈辈都在净身房当阉役,一丁点的玩意儿,不留根底的割下来,还得保住人的性命,那才叫做手头准!”
中年人提起祖上的光荣事迹,浑浊的双眼中充满向往,脸上的褶子抻平了不少。
“.”
李爱国看着那两斤鲜红猪肉,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中年人。
“你没当过阉役?”
“嗨,都怪咱时运不济,好不容易年纪到了能够进宫当差,皇帝没了。”
“呼我觉得你的运气其实挺不错的。”
听到这话,中年人愣一下,旋即哈哈大笑两声:“也是啊,要是我真当过阉役,现在这份卖肉的活计,就轮不到我了。”
在这个年代,卖肉可是一个好活计,要求出身好,技术好。
李爱国知道很多卖肉的,家里从来不需要买油。
每次回家之前,卖肉的会用手在肥肉上揉搓几下。
这一路上,那双手就不能再碰别的东西,更不能上茅房。
等回到家,让婆娘取来水盆子,在里面洗一遍,水里漂上来的油花花,足够一家人吃一整天了。
更关键的是,这种行为就算是被上面领导知道了,也没有办法指责。
毕竟他一个卖肉的,用手拿肉块,是工作需要。
告别卖肉大哥,李爱国在市场里转了一圈,等出了市场,手里又多了两斤苹果,三斤大红枣。
这还不算完,李爱国还拐到隔壁百货商店买了两瓶老汾酒,两斤鸡蛋。
汾酒是送给周铁虎的,鸡蛋是留给自个的。
周铁虎家居住在机务段附近的铁道大院里,距离四合院足有七八里。
李爱国把自行车蹬成了风火轮,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铁道大院前。
李爱国不知道周铁虎家具体住在哪,索性直接来到门岗室跟前。
还没等走近,里面的保卫就大步走出来,瞅着李爱国眼生,立刻警惕起来。
“同志,您好!”
李爱国停下脚步,笑道:“我找周铁虎,您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他是我父亲的同事。”
这大院住的都是铁道上的职工,保卫干事本身也是铁道上的人,对大院里的住户比较熟悉。
再加上周铁虎是火车司机,在机务段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保卫干事当然认识他。
又仔细打量李爱国,见他穿一身旧铁道制服,浓眉大眼的,模样周正,也很体面,不像是坏分子。
即便如此,李爱国还是在登记本上,写上姓名,家庭住址。
又被询问了几句周铁虎家的情况,跟保卫干事了解的情况相符,李爱国这才得以进入大院。
大院内,全部是苏式的筒子楼,一共有七八栋之多,是铁道部门为了安置铁道职工而修建的。
李父身为火车司机,本来也有资格分到一套房子,当时他发扬风格,让给了准备结婚的年轻人。
周铁虎家位于第三栋楼的三楼。
走到楼下,李爱国把礼物从帆布包中取出来,提溜在手里。
沿着阶梯来到三楼,在蜡黄色的木门上敲了敲。
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多岁,身穿铁道工装的中年妇女。
见李爱国站在外面,中年妇女稍稍愣一下,上下打量一番李爱国,惊喜道:“伱是.李爱国,哎吆,一眨眼都长这么高了,差点没认出来,赶紧进来。”
这女人是周铁虎的媳妇儿,名叫王翠娥,在乘务段工作,跟前身母亲关系很好,小的时候没少照顾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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