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条腿的小白兔
锅碗瓢勺的叮当声,揍孩子的巴掌声,还有发自内心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在大院的上空回响,交织成一首动听的乐章。
张钢柱跟往常一样蹲在门口吃猪大肠,看到李爱国,站起身招呼道:“爱国兄弟,整一口?”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苦大仇深,取而代之的是完成了重大事情后的如释重负。
“没那种爱好!”李爱国一如既往的拒绝。
开玩笑。
一大早生吃猪大肠,多臊气。
搭了衣服,将褶皱的地方抻平,正准备回屋做饭,张钢柱端着碗凑了过来:“爱国兄弟,今天我准备请一天假,回老家给爹娘烧纸。”
“是吗?”李爱国笑道。
“我昨天晚上得知了一个好消息,娄”
张钢柱咬断一根猪大肠,抬起袖子擦了擦鼻子,左右看看,见有住户路过,连忙改口道:“得赶紧将好消息,告诉地下的爹娘。”
“你等等。”
李爱国进到屋里,拿出一挂鞭炮交给张钢柱:“张叔以前待我不薄,这挂鞭炮你帮我在坟山燃放了。”
“好嘞!”张钢柱接过鞭炮揣进兜里。
这时候,张家屋内响起张钢柱媳妇儿的河东狮吼:“张钢柱你跑哪里了,娃子屙在床上了!”
“爱国兄弟.”张钢柱想说句感谢的话,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觉得无视说什么都是对李爱国的蔑视。
看着张钢柱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爱国拍拍他的肩膀,“快去,等会嫂子该收拾你了。”
“是是是”张钢柱重重的点点头,端着碗转身跑进了屋内。
张家的屋内随即响起一阵唠叨声和孩子的哭泣声。
只是通过声音,就能够想到鸡飞狗跳的画面。
也许这就是生活.
李爱国笑着转过身,进到了屋里。
今天的心情很好。
早晨要吃一顿好吃的。
炕两个馒头,又炒了五个鸡蛋。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牛奶。
要是再搭配两升牛奶,简单的早餐才算是合格。
吃饱喝足,收拾了碗筷。
李爱国推着自行车准备去上班。
还没走到月牙门,就看到刘海中慌里慌张的从屋内跑出来。
一直跑到水龙头旁,对着那些住户大声喊道。
“同志们,你们听说了吗?娄振华死了!”
“什么?”
正蹲在水龙头旁吃早饭的住户们都惊得站起了身。
四合院的住户有很多是轧钢厂的工人。
即使不了解,也听说过娄振华的名字。
还有,前阵子许大茂跟娄家的事情,闹得纷纷扬扬的,大家伙都拿来就饭,自然知道娄振华。
住户们的诧异,让刘海中更加兴奋了。
脸上的肥肉颤颤,双手上下挥舞。
“昨天晚上,娄振华带着姨太太,趁着昨晚上的大雨,准备离开过程有些复杂,反正就是死了。”
这话就像是一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面中,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这怎么可能?娄振华是轧钢厂的董事,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是啊,前阵子,娄振华还出席了工商联合的会议。”
“二大爷,你这消息准不准确啊?”
刘海中面对质疑,挺起大肚子,得意洋洋的说道:“这是广播里面播报的,你们说呢?”
在这年头,广播和报纸一样,都是权威的消息发布来源。
四合院里,只有刘海中家和阎埠贵家有收音机。
住户们听到这话,都确信了消息的真实性。
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看出一丝惊疑。
娄振华可是京城内有名的大人物,解放前就拥有轧钢厂、医院、当铺等多处产业。
当时,全中国坐过汽车的人寥寥无几,甚至见过汽车的人也很有限。
而娄振华不仅能有汽车,据说还是劳死赖似的外国名牌货。
这么一位大人物,就这么没了。
同时。
住户们也都暗自赞叹许大茂的运气好。
要是许大茂真跟娄晓娥结婚的话,那许家这次肯定也会被牵连。
何雨水正在水池边刷牙,也被这消息,惊得七荤八素的。
顾不得擦去嘴角的牙膏,举起手问道:“二大爷,广播上只提到了娄振华和他的姨太太吗?娄晓娥呢?”
“娄晓娥?广播里没有提到。”刘海中皱皱眉头,感觉何雨水有些多事。
何雨水这才松了口气。
只要广播里没有提到,那就说明娄晓娥没有出事。
何雨水不清楚娄振华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可是她跟娄晓娥打过几次交道。
那个大小姐心地很善良,肯定不会干坏事的。
娄振华死亡的消息,在四合院里持续发酵。
易中海是在秦淮茹来家里借盐的时候,得知了这件事。
“淮茹,你家里缺什么,尽管来拿。”
“易师傅,我们家多亏了你,要不然真过不下去了。”
送走了秦淮茹。
易中海忧心忡忡的,连棒子面粥都喝不下去了。
一大妈看到易中海这样子。
有些不理解:“老易,娄振华跟咱家没有关系,就算是他死了,你还要去为他哭坟去啊?”
“胡说什么呢!“
易中海叹口气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在以前的时候,我经过聋老太太牵线,跟娄振华认识后,后来”
易中海想起以前干的那些破事,心中一阵烦闷,摆摆手说道:“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一大妈前阵子跟易中海一块‘接待’过娄振华。
从两人的亲热劲中,觉察到两人以前肯定关系不错。
指不定还一块做过什么事情。
现在娄振华栽跟头了,说不定也会牵连到易中海。
人死了,可是还有活着的人。
那是事情要是被翻出来,易中海就麻烦了。
一大妈想责备易中海两句,也清楚现在为时已晚。
叹口气道:“老易,你还不如找到聋老太太,商量一下,该怎么应对。”
“你要是不拉着我说话,我早去了。”
易中海这会也吃不下饭了,转身就出了屋子,来到了聋老太太家。
聋老太太还是老样子。
斜躺在床上,眼睛微微眯起,就跟死了一般。
再搭配上屋内昏暗阴沉的气氛,让人感觉到有点毛骨悚然。
易中海即使来过很多次,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看到桌上的棒子面粥已经凉了,小声说道:“老太太,你总是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中海啊,傻柱不出来,我心中憋得慌,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聋老太太睁开眼,双眼无力的盯着屋顶。
“估计下个月,傻柱就要判了,我托人打听过,由于性子恶劣,还有李爱国的朋友,在里面作梗,估计得严判.至少得.”
易中海怕聋老太太受不了。
停顿一下,见聋老太太神情没有变化,才接着说道:“至少得五年。”
“五年!”
聋老太太脸色一变,咬着牙说道:“李爱国那小子还真是一点都不看邻里之间的情面,也就是解放了,要是在解放前,我.”
听到这话,易中海脸色一变,连忙走到门口探出脑袋左右看看。
见没有人注意这边,这才关上门,快步走到聋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以后解放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你可能还能不知道,娄振华死了。”
“娄振华死了?”
聋老太太浑身一震,猛地坐起身,瞪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易中海。
直到易中海点点头。
她才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重新躺回到床上。
干瘪的嘴唇微微蠕动,传出一道冰冷的声音:“以前我提醒过娄振华,现在不一样了,让他夹着尾巴做人,他偏偏不听,自认为自个本事大,别人离不开他,他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死了也好,以前的那些人,死得越多,咱们越安全。”
这冰冷的话音,再搭配上屋内阴暗的气氛,让易中海忍不住打个寒颤。
他感觉有些冷,紧了紧衣领子,弯着腰小声说道:“娄振华是死了.只是咱们以前的那些事情,说不定还有别人知道.”
“不能。”聋老太太很有自信:“娄振华是个老狐狸,不会留下手尾的。”
易中海松了口气。
聋老太太可谓是老谋深算了,既然她这么说,肯定没问题。
“那我回去了,等会还得去上工。”
“等等。”
就在易中海转身的时候,聋老太太喊住他:“我老婆子现在是孤家寡人倒没什么,你跟娄振华以前有来往,这瞒不住别人,为了堵住别人的嘴巴,你还是应该表现得积极一点。”
“表现积极.”
易中海瞬间明白聋老太太的意思,冲着聋老太太点点头:“老太太,这次多亏你提醒,我今天上工,就去同杨厂长汇报思想工作。”
娄振华是工厂的董事,在轧钢厂里颇具势力。
现在他死了,轧钢厂的势力均衡势,必得打破。
率先站队的人,必然能得到领导的赏识。
“杨厂长那人太正了,你想巴结,恐怕也巴结不上。”
聋老太太的话,就像一盆凉水,浇在易中海的脑门上,将他浇了一个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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