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付九十九元:为你缔造神秘葬礼 第18章

作者:火锅加香菜

  李宏正声音低沉道:

  “无论你是何身份,既是要吹奏百鸟朝凤,我敬着你!”

  见状,

  苏辰微微颔首,随后径直朝着灵堂的方向走去!

  一步踏出,

  代表着李宏正的认可!

  两步踏出,

  灵堂前所有李家班的人全部起身!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还未反应过来。

  三步走出,

  终于,灵堂中的那些老者率先反应了过来,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白家老者连忙拖着颤巍巍的身姿,走到灵堂中,面色红涨地朝着灵堂外大喊一声:

  “孝子孝女,大执!

  行接师礼!!”

  嘶哑的声音,混着难以遏止的激动之色!

  沧劲的烟嗓配着那嘶哑的声音,带着一股庄严的仪式感!

  众人面色皆是一变!

  李宏正也是紧握着拳头,凝视着一步步地朝着灵堂方向走去的苏辰!

  上一次见识此等场面,听奏百鸟朝凤,已经是几十年前了!

  这一曲失传许久的百鸟朝凤,

  一直是他心中的遗憾!

  八台唢呐开道,吹奏一曲百鸟朝凤,当为最高的迎师礼!

  四台为作揖行礼,

  八台为亲人跪拜,

  百鸟朝凤,所有宾客行三叩跪礼!

  听到行师礼喊出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年轻人,要吹奏那曲失传已久的百鸟朝凤!

  很多老人激动地站立,目光紧紧地盯着苏辰,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首曲子已经失传了太久,亲眼目睹过百鸟朝凤场面的,也就只有像白家老者那样头发见白的老一辈人。

  年轻人们更是面色激动和期待了起来,连忙瞪大了眼睛,也怕错过了,这个老一辈人念叨了一辈子的曲子!

  今天,终于要见到了!

  ......

  灵堂上,几个乡亲不知从何处搬来一个太师椅。

  这尊太师椅体态宽大,古朴的靠背与两侧扶手,形成围屏!

  也算是一个老古董了,当年就放在学校里,一直都没搬走。

  眼下,

  就摆在棺材一旁,等待着苏辰入座!

  苏辰缓步走上前,接过几根香,深深地朝着唐瑛的遗照一拜!

  随后,上香!

  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稳稳地坐在了太师椅上!

  这是古家具中唯一带有官职为名的家具,其中象征的意义非凡,更是自带着霸道的气场。

  但苏辰坐上去之后,完全没有任何突兀,反而给人一种太师椅本该就是他坐的地方!

  气场浑然散发,配上太师椅,赫然一副宗师形象!

  这时,

  站在灵堂之中,白家老者的面色更加激动的通红,憋足了足够的气力,几乎嘶吼一般朝着灵堂外喊道:

  “拜!!~”

  扑通!

  灵堂门口一直都还有些发愣的娟儿,听到这声气势横秋的拜声,顿时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眼泪不知怎的,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百鸟朝凤!

  来迎宾客齐跪拜!

  所有人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灵堂外,不远处的山坡上,

  近千名唐校长曾经的学生,意识到了什么,一个接着一个,朝着灵堂的方向跪了下来!

  一片片白色的身影开始迅速跪下,一排接着一排,上一刻看过去白茫茫的人潮,此刻竟然接连如同波浪般地跪伏而下!

  有不明所以的年轻人和小孩,站在人群中,很快就被周围同样披麻戴孝的大人,拽着跪了下来。

  近千人的白色孝衣,孝帽,依次跪下,竟然是铺就了半边山头!

  整个山头之上这堪称恢宏的场面,令那些灵堂中的老人面色激动,老泪纵横!

  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开始流淌!

  几十年了!

  孝子贤孙跪满山的场面,再次重现!

  当年的场景,似乎开始与今时今日的场景,完美契合。

  粗糙的老手擦去泪水,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什么都一样...

  唯独,已经是不同的唢呐匠!

  但,

  无论如何,都是同样的曲子,同样的匠心。

  一样的,百鸟朝凤!

  ......

  眼前这一幕,更是深深地冲击着苏辰。

  手中的唢呐,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沉重了几分。

  灵堂外,站在一侧的李宏正,目光紧紧地盯着苏辰。

  不同于其他人对于百鸟朝凤蕴含意义的动容!

  他更多的是激动和欣慰。

  激动还有唢呐匠会吹百鸟朝凤;

  欣慰桦义镇上还有能配上百鸟朝凤的人!

  以及

  对这首曲子本身的期待!

  唢呐前七后一,共八孔;

  百鸟朝凤共八段,与其变换对应。

  几十种鸟叫声,八段小曲组成的一个叙事的大曲!

  ......

  忽的,灵堂中再次传来那道嘶哑而又悲怆的声音:

  “

  百鸟朝凤,

  敬送亡人!

  ”

  话音落下,整个葬礼之上,归于一片死寂!

  所有跪在地上的人,屏息以待!

  李宏正更是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负手而立。

  看着苏辰的目光中,似乎回忆起了当年的瞎子师傅。

  “唢呐一响,百鸟为王....”

  轻声自喃了一句。

  话音刚落,

  一声哀婉而又低沉的声音,从灵堂太师椅上,苏辰的唢呐碗口中吹响!

  不同于以往唢呐的高昂和嘹亮,这次的声调格外低沉和稳重!

  微妙的声音,细若游丝,却最是入得人心!

  所有人都静下心来,聆听着这股细若游丝的声响。

  整个天地之间似乎都为之寂静了下来。

  灵堂之外。

  一片片跪在地上的人群,此刻犹如是积雪一般连绵覆盖了整座山头!

  那细微的声音,就像是在人们心尖之上的旋律,勾起每个人脑海中唐校长的过往,哀婉的声音从心中不断流淌而出。

  山风吹拂而来,掀动着学校中的灵幡,哗哗作响。

  跪在灵堂门口的娟儿,此刻泪崩如雨,不断砸落。

  她的心底有着哀婉的旋律,不断流淌!

  似乎是十八年坚持的孤独,似乎是未完成心中期愿的叹息,又似是那生前对亲人的愧疚....

  被众人视为德高望重的唐校长,这位因为相隔万里,没见过几面而生疏十分的姨妈...

  此刻听着这个曲子,

  她却仿佛有种与其亲近无比的感觉,已然相伴多年。

  她的眼泪忍不住滑落,膝盖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如鲠在喉,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身旁,跪在她身旁的两个孩子,看着妈妈痛哭流涕的模样,一时间也是悲从心来,随之哭泣~

  远处,

  所有跪在地上的人,皆是缓缓挺直了腰板,朝着灵堂的方向看去。

  他们目光的尽头,不知是那柄黑柄乌金口的唢呐,还是那个面容严肃的年轻人。

  又或是,长眠于棺材之中的唐校长

  ......

  时隔数十年,

  百鸟朝凤再次在桦义镇上响起!

  李宏正的眼眶红了,

  先前镇上流传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