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麻竹
卢安手艺好,换后闸很快,没多久就弄好了。
中年男人试了试,感觉很不错,从兜里找出5元钱给他:
得来一阵夸,大妈立即眉开眼笑,刚才的羡慕之情消散不少。
卢安心想有可能要换,看来得跟大堂叔打个电话过去才行,要他给自己送一些常用钢圈等零部件过来。
中年人打量一番他的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旧衣服,一双地摊上最廉价的休闲鞋,稍后问:
中年人瞟一眼书本,问:“你还是学生?”
卢安站边上:“好嘞,叔你慢走。”
维修算是技术活,但也算服务行业,嘴甜会说话生意才能好,这真是难为他这个教书匠了,为了几个钱,不得不让自己做出一些改变。
“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车技术,了不得,回头我把我爱人那辆自行车扛过来,你帮我看看。”
这也是堂叔敢夸海口说一天摆摊两小时,却能每月挣400以上的缘由所在,因为很多零部件不需要本钱嘛。
大妈摊位跟前又来了一对母子,没空理他了,卢安抬头瞄了眼后继续看书,根据记忆理解“分封制”,并默默背诵。
中年人临走前问:“你是周末摆摊,明天在的,对吧?”
当他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课本上的“三公九卿中央官制”时,旁边突兀地传出了一声音。
骤然听到这记忆中的久违声音,卢安快速转过头,果然看到了一张熟面孔,廖诗琪,张寡妇的独生女,今年15岁。
有生意来了,卢安露笑,“你好,会的。”
中年人点了点头:“那我明天过来。”
卢安把书本放小凳上,开始察看,一会得出结论:“这是后闸坏了,要换新的。”
得咧,刚才这一番交流没白费,很显然人家起了同情心。
不论是钢笔字,还是毛笔字,一生的积累,不敢说是书法大家,但见了它的人,总要忍不住夸几句。
卢安把钱揣兜里,问:“什么牌子的车?是哪里坏了?”
卢安说:“今天刚开张,给您优惠点,5块。”
按计划,他晚自习后也想出摊一会,不过那时候挺晚了,时间也不确定,他就没说出来。
“好咧。”
儒雅中年点头:“行,小师傅你抓紧时间帮我换一下,我赶时间。”
不过眼瞅着到手的5元现钞,他心里又没由一阵欢喜,这是村里人打一天普工才能挣到的半天工资呢,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从小一路吃苦出来的他,性格中拒绝了眼高手低,拒绝好高骛远,什么位置挣什么钱,他看得明明白白。
中年男人说:“飞鸽牌女式自行车,前轮钢圈歪了,变形了。”
之所以要麻烦大堂叔,是因为其在城西混迹30多年,跟自行车厂熟悉,经常能走后门弄到一些好东西,有些是成本价,有些是友情价,有些人家干脆送他。
卢安笑着坐回小凳上:“我可不比过阿姨你,转眼功夫就卖了3把玩具枪,这比国企坐办公室还强。”
应一声,卢安又开启了忙碌模式。
卢安笑着回应:“还算好,承蒙你们的照顾,能勉强糊弄下去。”
卢安把书拿开放一边:“你先坐一会儿,很快就好。”
卢安手忙脚忙,头也未抬:“是呢。”
儒雅中年问:“换新的多少钱?”
要是记忆没出错的话,这时段她应该在贵妃酒店后厨拜师学艺,当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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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把菜刀一把剔骨刀
目光在这张熟悉的脸上停留两秒,卢安不可抑制地低头看向了她手里的刀。左手一把切菜刀,右手一把剔骨刀,两刀摩擦交迭,发出了咬牙彻齿的声音。
望着那白花花刺得眼睛不舒服的刀芒,卢安在小凳上本能地退怯了半步,试探问:
“光天化日之下拿两把刀行走街头,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说,是谁?我帮你报仇去。”
廖诗琪手里的刀继续摩擦,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只见她怏怏不乐地问:“你知道这两刀是拿来干什么的吗?”
卢安再退却半步,说出了她的梦想:“切菜,做菜,练一手好厨艺,将来成为宝庆最瞩目的厨师。”
“不。”
卢学友的亲弟弟卢学平未婚未育,就过世的堂弟有一个儿子,他立马就晓得是卢安找自己了。
卢安问:“就因一句话让你整夜失眠?”
大妈又卖了一把冲锋玩具枪,血赚一块五,转头八卦问:“小伙子,刚才这妮子是你女朋友?”
见状,卢安叹息道:“让你这样痛苦,我很抱歉,我活该死无全尸。我今年17,报应为时未晚。
要不这样吧,我们打个商量,一刀剁了我只能消解你心头的一时之恨,你以后会陷入无尽空虚中,还不如让我一直活在你的恐惧阴影下,直到我90岁那年被你千刀万剐。”
这、看来这姑娘来之前是磨了刀的。
挂完电话,卢安看向杂货店老板。
“喂!找哪葛?”电话是一大爷接的。
卢安回:“一妹妹。”
“卢学友!卢学友!卢学友嗯个搞卵包个在嗯在?”大爷站在门口大声吆喝。
老板在这开店好几年了,认识他,知道他是北面山里来的市一中学生,每学期会到这里打一个电话:
“打了2分14秒,算2分钟好了,你给2块吧。”
卢学友拍拍他肩膀,老欣慰地说:“成就好,叔我离大洋马又进了一步叻。”
“你侄子找你。”大爷叉腰。
骑着三蹦子回到贵妃巷,卢安迎面碰到了张寡妇,后者手里拎一个热水瓶,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过,就出了巷子口。
卢学友说:“我上班卵弹琴,你还嗯晓得个?有事徒弟做,还轮不到我。”
卢安惋惜地说:“原本以为,我们的友情能天长地久。
大妈跟打了鸡血似的,顿时来了兴致:“妹妹啊,身材还蛮高挑的,可以嫁人了。
大爷把听筒放桌上,就进了钳工组。
随后他去旁边的杂货店给城西打了个电话。
卢安本想安慰几句,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寒光一闪,菜刀砍掉了小凳一角。
下午四点过,卢学友骑个三蹦子过来了,上面堆满了各种自行车零件,一车就问:“你第一天开张,生意怎么样?”
离开钳工组,卢学友抓起电话问:“小安,你找我什么事?”
卢学友嘿然:“骚的很,大家都爱看。”
卢安问:“堂叔,没打扰你上班吧?”
卢安帮着卸东西,“你在厂里也是这么看你们厂长夫人的?”
无声无息哭了会,廖诗琪问:“巷子里有很多男人对我妈垂涎三尺,卢安,我问你,你对我妈有过幻想吗?”
卢安怕对方年纪大听不到,大声道:“是化工厂吗?帮我叫下钳工组的卢学友,我是他侄子,找他有点事。”
唉,我死后,此生我们之间,就只剩一刀情谊罢了。”
说完,廖诗琪走了,一手一把刀提着走在路上,行人纷纷侧身让开,比打虎英雄武松还威武。
卢安问:“你这有点极端,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卢安脸色一僵,随即陪笑道:“不至于不至于,以咱们的关系走不到这一步。”
廖诗琪伸手拔出劈在小凳上的菜刀,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她说你发育了。”
廖诗琪死死盯着他面孔:“昨天晚上我在床上熬了一夜,才想到了这个让你永远记得我的办法。”
廖诗琪仍旧盯着他,咬着下嘴唇不说话。
哎,年轻就是好诶,卢安收回目光。
廖诗琪说:“菜刀钝,为你准备的;剔骨刀锋利,张寡妇会死得没有痛苦。”
“嗯等着!”
为了节省话费,卢安长话短说,用最简单的话把来意说明,“叔,明天我可能要用到钢圈。”
卢学友的视线一直跟在人家背后,直到看不见了才说:“嘿!这水准都超过厂长新娶的小老婆了。”
这是一个不会有人嫌弃你幼稚的年份,可以把青春刻在两把刀上的好时光。
卢学友拍胸脯保证:“反正我没事做,等会就给你送过来,钢圈、车轴、链子一起,先给你送4套齐的过来。”
这个20多块不掺水,是抛开了卢学平那10块“租金”后的收入。
“秃噜子,你找你爹干么个?”卢学友正在拿架子训斥新收的徒弟,闻声转身问。
廖诗琪怔了怔,随后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你知道我妈昨晚说了句什么话吗?”
卢安高兴说:“还成,挣了20多块。”
卢安说:“可以啊,不过你外甥能镇住两把刀吗?”
两把刀刚因激动站起来的大妈又慢慢坐了回去,看着躺在地上的凳子一脚,闭口不再提刚才的事。
卢安摇头说:“你我认识有些年了,我们的谈话不应该这样。”
卢安弯腰捡起木料一脚,丢到工具箱里,心想着以后用木胶把它粘回去。
卢安肉疼地掏出两块钱摆桌上,“谢谢老板。”
廖诗琪忽然哭了,泪流满面。
我姐姐家的小儿子也到了结婚年纪,他在农药厂保安科上班,你们两家要不认识一下?”
廖诗琪脸上阴晴未定,这笨拙的厨子好久才憋出一句:
“卢安,你不仅长相好,嘴也花,还不如让我现在把你了结了,以后少死几个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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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晚上出鬼咧
晚上10点过,城西上夜班的国企工人陆陆续续下班了。
卢安也随着收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每晚这个点一到,街面上的人就会骤然变少,关店的关店,收摊的收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好似变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现象。
见他依依不舍,旁边卖玩具的大妈替他解惑:“你个嫩牙子经历的少哟,还不懂。
咱们脚底下这宝庆啊,白天是人在管,晚上街面上出现的都是鬼叻。”
这时邵芬,也即堂叔的前女友,卖衣服的女摊主关心说:
位置摆的贼正的卢安拿过数学课本,开启了看书做题模式。
不过这次他学乖了,瞄一眼张寡妇二楼那黑漆漆的窗口后,提了两桶水到厨房洗,反正也是油毡布搭起来的,空间宽敞,地面是水泥,不怕弄湿。
“不知道怎么回事,路过建筑工地旁边时,又被钉子扎了,小师傅,你赶紧帮我补胎吧,我赶时间。”说着,年轻女人麻利地掏出3块钱给他。
这是他跨越30年艺术生涯不同的创作特色与风格,他给自己的画作起名为“永恒”,意思就是这一刹那永久存在。
卢安反应过来:“你们这是.?”
前后花费将近半年的时间,直到某一天有所悟,想到把中国水墨的渲染方式和空间观念融入油画时,他才结束了学艺的旅程,连最后一站美国都没去就急不可耐地回国了。
回国后,他就开始根据灵感作画,这个过程有些漫长,在否定了几十幅画稿后,他才无比精准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灵魂:光线地描写与空间的形塑成为自己画笔下的核心。
“卢安,到了10点以后,不管生意有多好,你都要及时收摊,不然你一天有可能就白干了,说不得还要赔钱进去。”
补胎很快,前后不到10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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