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有钱
办公室沉默了一会。
最后还是郑阳咳嗽了一声。
郑阳:“顾队,你看呢?”
顾瑾之:“陈荞信得过吗?”
秦以川:“她是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
言外之意,就是信得过信不过,还得看具体的情况。只要利益没有严重冲突,陈荞甚至她背后的妖族,都更愿意和异控局东洲仓库保持密切友好的合作关系。
顾瑾之:“那就暂时封锁水塘的消息,对异控局的报告里,她的身份暂时定性成妖族,审查之后交给陈荞。但是她的危险级别不低,要确定好她真的对任何人,包括妖族没有攻击性行为。”
秦以川:“我知道了。”
顾瑾之:“景良那边,你想怎么处理?”
秦以川:“云狰的手里,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大概率还有一截龙骨。龙骨对风吾而言很重要,一定要拿回来。另外,跟着我们回来的另一个人,名叫江夜,我怀疑他和荻花洲有关。”
郑阳:“荻花洲?是那个与蓬莱仙境并称的世外桃源?我记得那地方早就覆灭了。”
秦以川:“是覆灭了没错,但不代表那里不存在了。东洲仓库里养着的那个鬼和尚,他的来历,异控局里有相关记录吗?”
郑阳:“只知道他是个和尚,法号叫善哉,但是生前在哪个寺院挂单,俗家来历如何,因为何事而死,这些信息通通都是空白的。”
秦以川:“这些空白信息并非刻意隐瞒,而是我们,甚至鬼和尚自己都不知道。我查了他很多年,最后掌握的信息也是模棱两可,只知道他来自一个叫荻花洲的地方。
那里很可能是上古时期遗留的一个独立小世界,原住民都是上古遗族,然而荻花洲曾经历过一场大型灾难,可能是天灾也可能是人祸,导致整个小世界灭绝。鬼和尚自己被挖了心,但因念力加持魂魄不散,被收留在东洲。我一直在查荻花洲灭亡的原因,直到现在,才发现江夜这个线索。”
顾瑾之:“你打算用他去和景良的云狰谈条件?只怕这点筹码还不够。”
秦以川:“的确不够,所以我还需要局里帮忙,去查云狰的身体藏在哪。”
郑阳:“身体?你是说他死了?但是你不是说他和景良的意识融合了吗?”
秦以川:“融合不假,但是我在景良的时候,和他的接触,总能感觉到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他与景良的融合只是魂魄,只是利用意识的加持,才能凝聚出属于人类的身体。但是这具身体是属于人的,而非属于远古时代的狰。”
郑阳:“万一他就是早就没了身体呢?你现在的身体和上古时期是不是也不一样?”
秦以川:“因为我有黑玉书,但是他没有,这世界上除了黑玉书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能只以魂魄活过几千年,就连鬼族都不行。”
顾瑾之:“这件事我会安排人去办,但是什么时候能够找到,目前还不敢保证。”
秦以川:“无妨,这事本就不能急于一时。”
顾瑾之:“无论是意识,还是荻花洲,都需要徐徐图谋。但是我们今天来,还有另一件事,我觉得你需要知道。”
秦以川:“南湾湖的海市蜃楼?”
顾瑾之:“是,我怀疑蜃妖其实还没有死。”
第316章 水母庙鱼妖事件|河妖的传说
南湾河是一个地名,位于东洲南部,是一个行政面积足有400多平方公里的镇,但是这个行政面积包括其下辖的14个行政村,这个镇的本身的面积并不大,成年人的步速,从东西走到南北,都用不了半个小时。
但就是这么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镇,在整个东洲的经济发展中占有不可或缺的关键地位,原因就是,南湾河这条河,是东洲少有的水路,哪怕承载的船只量级相当一般,但足够让整个村子都因码头而变得富庶起来。
只不过因为最近发生的海市蜃楼事件,码头显得冷清了些,除了十几个往来卸货的工人,匆匆地来之后又匆匆地走之外,秦以川和荀言在附近看了两个多小时,没有再见到其他的村民或者工人。
海市蜃楼这件事影响很大,但是官方的媒体报道,都将渔民的失踪归因于大雾天气行船困难,虽然有点避重就轻语焉不详,不过骗过普通人其实已经足够了。
毕竟事发当天,南湾河整个镇上真的出现了大雾红色预警,雾气像无处不在的帘子一样,完完全全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十厘米之外几乎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像这种级别的大雾,渔民本不该行船,但是这场雾出现的突兀,事先根本不曾被气象部门监测到,等预警发出的时候,其实已经迟了。
这场雾持续了二十多个小时,这也是异控局针对失踪渔民救援耗时耗力的最大原因。
而隐藏在浓雾之中的海市蜃楼,反而并未被很多普通人关注到,就算是那些失踪后被救回来的渔民,也不记得自己见过海市蜃楼。
这次的海市蜃楼和龙湖二中几乎处处都是真假难辨的杀局全然不同,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危险的信号,可是顾瑾之在参与救援的时候,却有一种非常奇怪的直觉,几乎是本能地感知到蜃妖就藏在茫茫大雾之中,哪怕它本早就该死在龙湖二中的天雷之下。
只是这种直觉除了顾瑾之之外,任何人都不曾感觉到。救援行动结束之后,他也曾和郑阳第一时间就重新进行地毯式搜索,但此时已经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关于鬼门以及蜃妖,没有人比秦以川和荀言对他们更了解,所以后续的搜查确认工作,只能让他们两个人负责。
前两天的这场大雾没有在镇上留下太多痕迹,码头上虽然暂时没有人工作,但是镇里一切如常,甚至因为码头放假,而变得更热闹了一些。
通常来说港口城市在发展过程中都会迎来人口激增的过程,但也可能是南湾河的那头规模太小了,商业价值只够养得起镇上的百姓,而没有额外开发的潜力,所以这个镇上的人本身都家境殷实,却并没有太多的外来务工人员。
秦以川和荀言在街上转了转,发现往来的几乎都是互相熟络的人,像他们两个倒成了生面孔。
他们今天来得挺巧,正赶上南湾河一个月一次的集市。这地方虽说经济发展得相当好,但是整个镇里除了两个超市之外,连一个大型商超都没有,从基础设施看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小康型村镇,仅此而已。为了应对居民的购物需求,这里每隔一个月会有一次盛大的集市,集市只持续两天,方圆百里之内的摊贩都会汇聚而来,卖家电的卖服装的各种小吃零食,以及套圈打枪猜谜语等哄小孩的游戏,应有尽有。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集市的第二天下午,有些摊子已经撤了,但人流量还是不少。用东洲逛遍了高级商场的眼光来看,这种集市多少有点粗糙,不过这里与城市中心最不一样的,就是人间烟火气更多,更像传统意义上属于人类的世外桃源。
集市上摆摊卖的各种网红小吃秦以川敬谢不敏,但是在郑阳的推荐下选了一家宫廷菜馆,店面不大,满客的时候最多也就只能招待三二十人,但是老板的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宫廷菜做得非常好,而且价格公道,秦以川和荀言两个人把店里的招牌菜点了个遍,一共不超过三百块钱。
他们去的时候不算是客流高峰,所以吃饭的人不多,开店的老板姓赵,是个满身横肉的光头大汉,手背上还能看见一直延伸到胳膊上的青龙白虎花臂纹身。看外表是个社会气十足的男人,可说起话来条理清晰,温和有礼,反而更像一个教书的知识分子,这种反差让秦以川对他的兴趣大增,这位赵掌柜的也是个非常自来熟的,三言两语交流过来,非常顺利就熟稔起来。
赵掌柜的说自己叫赵光头,虽然从小在这长大,但是十六七的时候年轻气盛,非嫌弃这地方小,要去大城市闯荡闯荡,被他爹狠揍一顿,到底没拦住,去了东南沿海,打了两年工,赚的钱都不够家里这店半年开销。赵光头那个时候还不是赵光头,而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半大孩子,算起来和江夜岁数大概差不多。他读书不好,只靠在底层打工很难赚到钱,所以阴差阳错地认识了一个船头,跟着他偷偷去了港澳那边,待了十来年,将自己从一个小马仔变成了在江湖上有点名气的赵光头。
可是他还没等风光多久,偶然一次机会,偷偷发现自己当时跟着的“大哥”开始沾手毒品生意,吓得赵光头满身横肉抖了三抖,连夜打点行装逃也似的回了内地。
他这个人道德底线不算多高,但是胆子一等一的小,在那地方混社会,有安保公司的名头罩着,做的也只是替别人讨债、虚张声势吓唬吓唬人的买卖,但是一旦沾染了毒品这个生意,百分百一定会完蛋。且不说禁毒力度那么大,一旦被抓就得进局子,就说阴暗的,毒品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早就被当地龙头瓜分干净,并且当初狠话不许别人碰。他跟着的那个小头目想富贵险中求,可是到最后,赵光头离开后不到一个月,就因为刹车失灵一头扎进了海湾里,捞出来的时候尸体都泡得没人样了。
第317章 供奉水草
混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出人头地,赵光头自然而然只能回来接老爹的班。
别看他五大三粗,但是学东西快,他爹的手艺,不到三五年他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继承了这家饭馆。
回到南湾河的第三年,赵光头就遇上了一个外地姑娘,两人很快就谈到了一起,可是赵光头带这个姑娘回去见自家老爹,一向待人温文儒雅的赵老爹却对这个姑娘不假辞色,赵光头兴冲冲地带人来,满肚子火地送人家走,等他把姑娘送回租的房子之后,回家就和赵老爹吵了一架。
结果赵老爹却说这个姑娘不像是个人。
赵光头乍一听这话以为是骂人的,刚要不乐意,赵老爹就说让他拿上他娘留下了镯子,给那个姑娘戴上,如果那个姑娘三天之内一切如常,赵老爹就拿出毕生积蓄给他们办个体面的婚礼。
赵光头半信半疑地去了。
结果前两天没什么变化,到第三天就找不到人了。赵光头把左邻右舍都问遍了,就是谁都没看见这一个大活人去哪了,随身物品什么都在,可就是人没了。
如果那个镯子但凡是个金的,他都能怀疑是姑娘把镯子偷偷拿走了,可是它就是个黄铜的,压根不值钱。
赵光头把这事告诉赵老爹,问赵老爹到底怎么回事,赵老爹却没直接回他,只说在他们小时候,周边一直流传着水鬼河妖的传说,传说的版本很多,并且很多老人对这种传言深信不疑,始终觉得本地有数量不少的妖怪,变成人类的模样,等人类对他放下戒心之后,要么咬断人的脖子,要么吸食人类的精气,反正终归是不会做什么好事。
赵光头对这种传说一向不太信,但是女朋友不见了是事实。他最开始还觉得她很可能是遭遇了什么意外,到派出所报了警,可是警察稍微一调查,就发现这个女人的所有信息都是伪造的,她要么是逃窜的通缉犯,要么就真如自己的老爹所说,不一定是人类。
知道这消息之后,赵光头就有点心灰意冷,之后虽然也断断续续谈过两个女孩,但是都无疾而终,一直到现在,仍旧是个独身的。
这段故事是被赵光头用奇闻异事的姿态讲出来的,秦以川和荀言对赵光头的为人不够了解,很难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从这家馆子离开之后,秦以川又在镇上另一侧的小卖部,和店主闲聊的时候打探过,出乎意料的是,赵光头曾经谈过一个“妖怪”对象的事情在镇里不是秘密,老一辈的人坚信那女人就是水里的妖物变成的,而年轻一点的则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他们不信怪力乱神,更愿意相信赵光头是被一个身上有案底的女人骗了。
但是当秦以川问到关于镇上有没有妖怪的时候,就算是这位年轻人也有点说不准。小卖部外面是几个象棋桌,很多下象棋的乡亲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自己或者家人曾经遇到的很多坏事,都能证实,这镇上的水里,不仅存在成精的妖物,而且数量还不少,一直到最近十多年,码头逐渐修起来了,水里不管白天黑夜都有人来往,这些东西才逐渐消失了。
他们谈起这些妖族的时候,不约而同都是讲故事一般的口吻,那些遇到的怪事也只是怪事,而从来不曾涉及伤亡,所谓的咬断人的脖子、吸干人的精气,也是传说的色彩浓厚,没有任何实证。
如果这个镇上的人没有集体说谎,那就说明这里的确有妖族盘踞,只不过这些妖族还比较有职业操守,从来没有伤人性命。
不过越是这种性情相对柔和的妖族,越很难与人类共同相处。在码头建起来之后,他们的栖息地有可能被逐渐破坏,见无法阻止人类对南湾河的开发,那就只能自己搬走。所以最近十几秒,也渐渐没了关于这些妖族的传说。
如果放在以前,这种摆明了和人类井水不犯河水的妖族,秦以川也不会过多调查打扰,但是现在不太一样,蜃妖东不去西不去,偏偏冒着被异控局发现的风险,也要在这个地方制造一起海市蜃楼,就说明这里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所以秦以川又多买了两包烟,和下棋的大爷们三言两句拉近关系,听他们讲了整整一晚真真假假的传奇故事,中午缕出来一条稍微有点用的线索。
这个镇在大概七八十年前,因为河流时不时就要泛滥,所以本地人也不知道在谁的主导下,修了一个水母娘娘庙。
一般来说,靠近大江大河的村镇,都有供奉水神的习俗,只不过绝大多数人供奉的都是龙王、妈祖等传闻中知名的水神,再不济也得是个有本事的妖怪,比如东北地区比较流行的“五大仙儿”,但是南湾河这边,供奉的是一棵水草。
关于为什么把一棵水草尊为“水母”,众说纷纭。主流的看法是,这棵水草不是普通的草,而是像林黛玉那样的天上神草,有灵性,镇上有谁谁家的祖先曾经掉进河里,别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结果被水草拖着送到浅滩得救。还有说这棵水草不仅救人,更重要的是克制着河里对人心怀不轨的鱼妖蟹怪,因为有这水草在,才不会上岸祸害人类。
植物成精一点都不罕见,但是水草成精,秦以川还从来没见过。水草这种东西,和柳树槐树等都不一样,它的寿命一共就那么点,但是妖族修炼成气候的一个基础就是能活得足够长,对于植物来说,三五百年才开灵智都是天赋异禀,但是水草再长寿,绝大多数都只能活几年。虽说水草这种东西看似生生不息,但是那是因为老的死了就有新的长大了补上,而很难是那一根水草永远生长。
如果水草成精的是真的,它一定遇到了某些万年难遇的机遇。
这条南湾河,还真值得他们来这一趟。
黄昏傍晚,码头上本来就寥寥无几的工人,现在也已经下班回家了,岸边停靠着大大小小的几艘货船,附近有一家渔具店,卖一些叫不上来牌子的钓鱼竿。秦以川买了俩钓鱼竿和鱼饵小马扎,在店老板的建议下,到了一片相对平静的水域,这里水相对更浅,船过不来,但是对鱼来说是一处很好的栖息地,很多人都喜欢在这钓鱼,一钓就一整天。
第318章 奇怪的黑二叔
现在是晚上的饭点,钓鱼人只有寥寥两三个,而且为了不惊扰鱼,钓鱼人之间也都很有默契地不远不近地隔开,几乎没有人相互攀谈。
秦以川这好几辈子,和钓鱼这两个字关系最密切的行为大概就是钓鱼执法。他对一切特别需要凝神静心的活动都没有兴趣,最初的半个小时好歹还能坚持,觉得自己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钓上来,但是四十分钟过去了,荀言的水桶里已经有了两尾小鱼,可他这边连个咬钩的都没有,他仅剩不多的耐心就彻底没了。将鱼竿随手一放,到水边四处转悠。
水边生长着比人都高的芦苇,有不少叫不上来名字的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有几个胆子大的还上蹿下跳,刻意凑到他身边,像是故意要瞧清楚他是什么人。
芦苇根部有很多干草,秦以川眼尖,看见了被芦苇叶子遮起来的地方是一个窝,里面有三颗野鸭子的蛋。
一只小孩的手从另一个方向伸过来,目的正是窝里的那几个野鸭子蛋。
秦以川折了一小节芦苇,在小孩的手上轻轻敲了一下,那只小手立刻钻回去,不大一会儿,一个小孩脑袋钻过来。
小孩:“这是我先看到的!”
秦以川:“你怎么证明是你先看到的?”
小孩:“就是我先看到的,我都盯了好几天了。”
秦以川:“你知道这是什么的蛋吗?”
小孩:“知道啊,绿头鸭。”
秦以川:“你知道绿头鸭是保护动物吗?”
小孩:“啥叫保护动物?”
秦以川:“就是不许人祸害的动物呗,你偷它一个鸭蛋,就会被警察抓起来,关一年。”
小孩:“你骗人呢。”
秦以川:“你怎么知道我在骗你?”
小孩:“我妈说,警察不会随便抓人。”
秦以川:“是不会随便,到你偷了别人的蛋,这就不是随便了,而且按照法律法规办事。你还小,警察就算不会抓你,万一你把蛋打碎了,可是要赔钱的。”
小孩:“那别人怎么没事?”
秦以川:“现在没事,不代表之后没事。有句俗话不是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小孩:“你怎么说话和我奶奶似的?我奶奶最近也天天说一样的话。”
秦以川:“什么话?”
小孩:“什么不报不报,时候未到。我奶奶最近又犯病了,老说家里来了妖怪,我二叔家就是被妖怪缠上了。”
秦以川:“你二叔家怎么了?”
小孩:“我不告诉你。”
秦以川:“小孩,你过来。”
小孩:“干嘛?你要打我吗?”
秦以川:“怎么会呢,我们都是社会主义好青年,这样,我这有几块糖,作为交换,你给我讲讲你二叔的故事?”
小孩:“我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的糖。”
秦以川:“那你讲故事,我可以带你去小卖部里买,小卖部的人都是你们镇上的,你应该信得过他吧?”
小孩:“那可以。”
小孩说这话,手脚并用地从芦苇丛里钻出来,全身除了泥土就是干树叶的碎渣,一只脚上的鞋沾满泥土,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秦以川:“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就不怕回家挨批评?”
小孩:“会,我妈肯定会打我,”
秦以川:“你不怕?”
小孩:“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怕被女人打?大不了我多哭两声,我奶奶就会心疼我,不让她打我了。”
秦以川笑了:“你这小孩鬼心思真多。”
小孩:“你不是说讲故事换糖吗?糖呢?”
秦以川:“行,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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