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里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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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祥之晶丢了?合金仓库没了?腐蚀流水被抢了?审判者全都战死了?
这已经不是能用失败能形容的了,这是惨败!
宋实敲着键盘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他虽然不知道不祥之晶、合金仓库和腐蚀流水是什么,但是从他多年的情报工作经验来看,肯定都是极其重要的东西,或者说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
全丢了,一个不剩!
而且除了这些坏消息外,根本没有任何好消息!
皇室在南洋市的布局,遭到了彻头彻尾的惨败!
想到这里,宋实不禁悄悄地看了眼杜原,眼前的杜原虽然是皇室十二位将军之一,但是这份报告送到皇室,就算杜原全家都是皇室的将军,都保不住杜原。
杜原不仅可能丢掉头衔,甚至连头都很可能丢掉。
宋实看清了这点,杜原自然也想到了,他回忆着刚才自己的这份报告,报告上的内容除了柯龙伟一行是被自己杀了外,其他的基本都是真的。
要是真的实话实说,杜原大概率会被盛怒的皇室给砍了。
不行,得改一改。
杜原沉吟片刻,说道:“上一份不要了,重新写一份,我说,你写。
臣杜原身负皇室重任,不顾生死,竭尽全力,来南洋市已有一星期有余,发现了众多重要情报。
臣以腐蚀流水为诱饵,发现了重大情报,探明安权涛背后另有幕后主使,幕后主使名为江佐,臣对他展开了秘密调查,发现江佐很可能与小丑有关,具体情况还请陛下定夺。
今早不祥之晶出现,在争夺过程中,柯龙伟一行审判者战死,臣身负重伤。奈何江佐太过无耻,趁臣身负重伤之际,从臣这里夺走了不祥之晶,臣拼死阻挡,却未能如愿。
臣杜原罪该万死,辜负了皇室的信任,请陛下责罚。”
杜原在心里又斟酌了一遍,他在南洋市做的太糟糕了,再粉饰这也就是最好的说辞了。
发现江佐,猜测江佐和小丑的关系,这可能是杜原来南洋市为数不多的功绩了,先把这个功绩写在前面,把丢失腐蚀流水的原因归结于做诱饵探明江佐。
这样一来,腐蚀流水丢了就不会显示出杜原的无能。
然后合金仓库的事,杜原想了想还是不提了,反正给合金仓库的密码是皇室确定的,皇室就应该考虑到这一后果,杜原也没必要主动把锅往自己身上背。
最后一个丢了不祥之晶,这个锅确实没得甩,就自己背了吧,丢头衔是肯定的,但是小命应该不至于丢。
只要杜原留着这条命,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宋实一听杜原的说辞,心想不愧是混迹已久的老手,这么一写的话,乍一看像是功过对半开,比第一份要好多了。
按照杜原的指令,宋实将这份简短的报告发给了南洋市外的皇室军队。
报告发出去后,杜原就准备离开了,他在医院据点待下去已经没意义了,他现在需要赶回通古西都,等待皇室的处罚。
见到杜原要走,宋实问道:“杜原将军,您要去哪里?”
杜原头也不回的说:“回通古西都。”
一听这话,在场的情报分析官都不镇定了,他们身处医院据点,这里是江佐的地盘,全凭着杜原在这,这些人才能有恃无恐。
现在杜原拍拍屁股走了,把他们都留在这里,这不是把他们给丢到敌人的大本营了么!
还是在皇室命令将安权涛视为敌人的时候,这不是让他们送死么。
宋实不干了,慌忙走上前,拦在了杜原身前,笑容勉强的说道:“杜原将军,您是我们的主心骨,不能把兄弟们都丢在这啊。要不您带我们一起走?”
杜原没心情去管这破事,他现在心情跌落谷底,哪有心思去管宋实他们。
更何况杜原现在有把柄在江佐手里,带走宋实的话江佐同不同意还不好说,没必要这时候节外生枝。
但是宋实挡在自己面前,杜原不给个交代又说不过去,杜原说道:“你们对江佐还有用,只要你们别犯傻,江佐是不会杀了你们的。”
宋实顿时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可是杜原将军,皇室给我们的命令,是让我们把江佐视为敌人。您说的那个江佐,要是让我们帮他做什么事,或者皇室让我们攻击江佐,那我们又该怎么办啊。”
杜原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皇室在通古西都,皇室的军队进不了南洋市。你们现在是在南洋市,在医院据点,在江佐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做难道还要我教你吗?我说了,只要别犯傻,你们就死不掉。让开!我要走了!”
杜原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很明显了,想要活下去的话,就别和江佐作对,至于皇室的命令,该无视的时候就无视。
宋实见杜原极为不耐,不得不让开了位置。
杜原快步走了出去,留下了一屋子面面相觑的情报分析官。
第五百五十四章 权力的核心
南洋市边界线。
此刻,南洋市边界线附近,皇室的装甲部队已经集结完毕。
罗云功作为这支装甲部队的首领,他正身处指挥部中,盯着模拟南洋市的沙盘,一遍遍的推演着作战计划,思考是否出现纰漏。
十架直升机作为先头部队,在十分钟前就出发了,现在应该已经到达防空洞附近,很快就会传来防空洞的消息;
至于杜原那边,应该也没问题,现在就等着大军压境了。
罗云功暗暗点头,觉得计划已再无纰漏,他正准备让副官倒杯茶过来,忽然间,他的副官匆忙忙的走了过来,面色紧张的说道:
“将军,雷达失去了直升机的信号。”
罗云功眉头一皱,马上就要进军南洋市了,这时候又整什么幺蛾子?
还没等罗云功去了解情况,又一名副官匆忙赶来,将一份打印的纸交给了罗云功。
“这是什么?”罗云功接过来,看到纸上写了几行小子。
“杜原将军的消息,南洋市那边情况似乎不妙。”副官小声说道。
罗云功皱起眉头,低头扫了眼手里的纸张。
仅仅是扫了一眼,罗云功顿时瞪大了眼睛,纸上的内容让他再也镇定不下去了。
不祥之晶丢了!
怎么可能!
罗云功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杜原又不是废物,有杜原一个高等级审判者在场,不祥之晶怎么可能丢的了!
退一万步来说,要是丢到了死侍手里,那似乎还能解释的通,毕竟死侍那么多,围攻之下还是有那么一点可能的。
但是按照杜原的说法,不祥之晶居然丢到了江佐手里!
“你确定这是杜原发来的?”罗云功啪的一下将纸拍在桌子上,厉声问道。
副官说道:
“我们刚才向对方求证了,那一头是皇室情报小队的宋实,他说这是杜原将军口述,让他写下来发给我们的。
而且宋实还说,杜原将军刚刚离开了,听杜原将军说,他要回通古西都。”
听到宋实的名字,罗云功知道这份报告八成是真的了。
罗云功不禁皱眉沉思片刻,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好的一手牌,是怎么被杜原打的这么稀烂。
事实要真是如此,那么原定的计划就需要更改了,对安权涛,不,按照杜原的情报,安权涛背后还有幕后主使,对安权涛背后的江佐,也要进行重新的评估。
如此一来,罗云功的军队就不能像计划中那样,直接开进南洋市,万一把江佐逼急了,打碎了不祥之晶,那么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罗云功一拳锤在桌子上,他是杜原的下属,跟随杜原也有不少时间了,一直在帮助杜原进行通古西都的防卫工作,他知道杜原的能力,杜原不会蠢到这种程度的!
如此愚蠢的将事情办砸,无疑会给皇室和审判教派带来巨大的麻烦。
眼下罗云功决定,先让军队在南洋市外等候,杜原要想回通古西都,肯定得先经过罗云功这里,等到杜原来了,再当面问清楚情况。
原本已经准备进攻南洋市的军队,在罗云功的命令下,全部停了下来,在原地等待指令。
罗云功并没有等待太久,很快杜原便孤身一人来到了罗云功的军营,两名士兵将杜原带到了罗云功面前。
一见到杜原,罗云功就忍不住开口问道:“杜原将军,你报告上说的都是真的?”
此时的杜原已不复往日的气势,杜原心不在焉的摆摆手,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真的,转交给皇室吧,我在这等待皇室的处罚。”
听到杜原亲口证实这一消息,罗云功知道事情确实如此。
当下,罗云功也没再多说,对杜原点了点头,让手下的军官将信息传到通古西都。
其实杜原将事情办砸了,对于罗云功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在任务分配上,罗云功的任务是杜原拿到不祥之晶后,带领军队进攻南洋市支援杜原。
现在杜原连不祥之晶都没拿到,罗云功的任务还没开始,罗云功只能算无功,但没有过失,罗云功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杜原受到什么处罚,根本就无关罗云功的事。
罗云功之前的反复确认,只是这件事太出乎他的预料了,让他感到震惊,并不是不愿意面对这一结果。
甚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个结果对罗云功还是有利的。
罗云功现在的官职,已经到头了,守卫通古西都的主将只有一个名额,只要杜原一天不退下来,罗云功就只能一天给杜原当副手。
要是杜原成功拿到了不祥之晶,杜原绝对大功一件,罗云功带军队支援也有功劳,但绝对比不上杜原的功劳,根本不可能撼动杜原通古西都守将的地位。
既然比功劳比不过杜原,那就比烂吧。
现在杜原事情办砸了,杜原的过失极大,而他罗云功又没犯下任何过错,比烂的话杜原比罗云功烂太多了,如此一来,杜原绝对地位不保,守将的位置就空下来了。
罗云功又在心里盘算了一番,现在整个通古西都,有实力有资格接手杜原的职位的,也只有他罗云功一个人。
通古西都守将的位置,稳了!
想到这里,罗云功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
罗云功的表情虽然凝重,表现得像是在为丢失了不祥之晶而担忧,实际上他的心里却是大喜过望,只要自己的位置稳了就行了,丢了不祥之晶,那是杜原倒霉,皇室该操心的事。
杜原看上去很疲惫:“我去士兵的营房那边,我想睡一会儿。”
罗云功却说道:“杜原将军,不必跑那么远。我这里就有一张床,在我这睡一样的。”
杜原深深的看了罗云功一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罗云功的这句话看上去是在关心杜原,让杜原睡自己的床,其实是在传达另一个意思:杜原你现在犯了大错,跑那么远去睡觉,万一偷偷跑了怎么办,就在我旁边睡吧,我看着你,保证你跑不掉。
这其实是已经将杜原当成了罪犯,罗云功也是混迹皇室已久的老狐狸,落井下石的嘲讽也伪装成关心一样,杜原看出了这一点,但他没有说什么,也没必要说什么。
不久之后,远在通古西都的皇室,便收到了这一令人震惊的情报。
丢失了不祥之晶,其实皇室也提前进行了应对措施。
不过皇室的应对措施,是针对不祥之晶丢在了死侍手里,皇室根本没想到,不祥之晶怎么会丢到了安权涛手里,当真是匪夷所思!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肯定得想办法应对,皇室立刻找到了审判教派,紧急进行一场朝会。
情况紧急,事关重大,来不及进行大型朝会,只能由帝国核心权力层的几人开一个小朝会,进行决定。
皇宫的秘密地堡里,有一个不算大的方形密室,这里是进行小朝会的地方,也是帝国权力最为集中的核心。
方形密室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宽大的镀金方桌。
帝国的权力集中于通古西都,通古西都的权力又集中于皇宫的朝堂,而皇宫朝堂的最终权力,又聚集于坐在这张方桌四周的权力者。
能坐在这张方桌边的,是当今帝国最有权势的四位权力者。
方桌的上方和左方,印有代表皇室的徽记,象征着帝国的皇权;
右方印有代表审判教派的徽记,象征着审判教派的权威;
在下方则印有一个黑色迷雾状的印记。
此刻,这张方桌周围坐着三个人。
在方桌的上方,坐着当今帝国的皇帝;
在方桌的左方,坐着帝国的皇子秋高寒。
这两人代表着皇室的权力。
而在方桌的右侧——这个审判教派的席位上,则坐着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这是审判教派的教主公鹏海。
唯独下方的席位空缺,黑色迷雾状印记代表的势力,并没有参加这场紧急的会议,或者说并没有受邀参加这场紧急的小朝会。
有关南洋市传来的情报,三人都已经看过了,眼下这三位帝国的顶级权力者,将决定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对江佐的态度。
早期确定的策略肯定不能再用了,此时的江佐拿到了不祥之晶,拿到了合金仓库,拿到了腐蚀流水,甚至控制了小半个南洋市。
江佐的审判者组织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特别是江佐手握不祥之晶,让皇室和审判教派对此颇为忌惮,已经没有底气和江佐翻脸。
“关于如何应对江佐,你们有什么看法?”
坐在上方的皇帝开口了,这位帝国皇权的执掌者已近中年,大约四十多岁的模样,浑身上下散发出人间帝王的威严。
皇子秋高寒首先开口:
“根据情报中心的资料,江佐是南洋市的平民,本身没有任何能了解不祥之晶的背景。江佐手下的人,也都是南洋市的平民,本身也不了解不祥之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