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卖凶宅那几年 第36章

作者:娄十三

  我喝了口水,漱了漱口,看着三叔跟没事人似的。

  我冲三叔挑起大拇指:“三叔,我服了。我知道你口味重,没想到重到这种程度。但你别带上我啊,尼玛这刀还能切水果吗?”

  三叔这时有点明白了,他看着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最后他从包里又摸出一把刀来,说道:“我知道了,你以为我是用这把刀切的苹果吧?哈哈哈……”

  我一瞪眼:“你有两把刀?”

  “废话。老子再糊涂,也不能把这水果刀混用啊,切水果的刀是我放在车上的,至于那个猫尸……”

  我一捂嘴:“卧槽你别提猫尸。你有两把刀你不早说。”

  三叔一脸无辜:“你也没问啊。”

  我气哼哼地上了车,指着三叔说道:“三叔,跟着你我能赚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早晚得死你手里……”

  三叔一咧嘴:“大侄子,你这话怎么说的?可不敢乱说啊……”

  本来从那古街的阁楼回来,我感觉我们俩的心思都有点沉重,毕竟距离时限也越来越近,而这件事论起来,毫无头绪,破那凶宅更是遥遥无期。

  经过了这么个插曲之后,竟然让我们的精神都轻松了不少。一路插诨打科地赶到了医院,见到了徐若西。

  徐若西躺在病床上,旁边还挂着点滴。

  我把水果和鲜花放到一边,徐若西有些意外,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

  看徐若西的这个样子,我和三叔也不好见面就说正事。还是徐若西率先问起那栋房子的进展。

  这样的话,我们也就没什么顾忌了。三叔拿出那个木俑,递给徐若西看。

  徐若西看到那木俑,神情一怔,看了我们一眼,疑问道:“这……你们刻这个干什么?”

  三叔问道:“这人你认识?”

  “我当然认识啦,这不是费姐吗?”

  “费……费姐?费瑶?”我惊问道。

  “对啊。这不是你们刻的?那是哪来的?”

  “这怎么可能?费瑶才回国多长时间,这东西……”后面的话我没说出来,我不想让徐若西知道这木俑的来历。但是这事有点太蹊跷了,费瑶的木俑居然就埋在院子的丁香树下。这又该怎么解释才能解释得通呢?

  三叔拿过那木俑,再次问徐若西:“徐助理,你再看清楚一些,这刻得再好,毕竟只是个木佣,你一眼就能确定就是费瑶?”

  徐若西又端详了一番那木俑,坚定地点了点头:“费姐虽然喜欢旗袍,但是她从来都没有穿过。这木俑却是穿着旗袍的。除了这点不同之外,这刻得活脱就是费姐啊。”

  三叔点点头,说道:“徐助理,费瑶现在在哪,我想见她。”

  徐若西眼珠转了转,笑了笑说道:“李总,费姐把事情交给我来办,你有什么事,还是跟我说吧,我去转告费姐。”

  我看着徐若西,心说这女人真是不禁可怜。我基本能猜透她的心思,就像三叔说的,他曾经几次跟徐若西提出,想见一见费瑶,毕竟和房主直接谈要更直接一些。谁知道徐若西一直以全权代理这栋阁楼的事宜为由,拒绝三叔的要求。三叔说她无非是想从中为自己谋些私利。

  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坚持不让我们见到费瑶。

  三叔冷笑了一声:“徐助理,不是我吓唬你。你再不让我们见到费瑶女士,恐怕她会有危险。那晚的事,你也亲身经历过了。厉害程度不用我多说,现在我们又发现了新的线索,直接关系到费瑶的安危。如果处理不好,恐怕你也会跟着遭殃。现在你这个样子,估计也和这件事有关。”

  三叔一番话,又把徐若西吓得够呛。想了想点点头说:“好吧,我帮你们联系费姐。”

  在徐若西的沟通下,我们约定好在我们入住的酒店大堂见面。

  告别了徐若西,我们直接回到入住的酒店,等待费瑶到访。

  路上我问三叔费瑶有危险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三叔说得模棱两可:处理好就是假的,处理不好,就是真的。

  我们在酒店的大堂刚坐定不久,一个女人就走进了大厅,进入了我们的视线。

  她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而后看到了我们,便朝我们款款走来。

第70章 噩梦

  这女人中等身材,穿着十分洋气,留着干练的短发,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薄风衣,脖子上围着一条淡黄色的纱巾,走起路来落落大方,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人。

  只是她脸上戴着一个大太阳镜,几乎遮住了半边脸,我们也看不清她的容貌。

  见她走了过来,我们也站起来相迎。

  女人很直接地自报了家门,正是我们约的那个海外女作家,费瑶。

  双方落座之后,我给费瑶倒了杯水,费瑶点头致谢。

  三叔开门见山,直接问道:“费瑶女士,我们的来历,想必徐助理已经跟您说了。我冒昧问一句,您最近遇到什么糟糕的事没有?”

  费瑶看了三叔一眼,显得有些兴奋,她坐直了身子,迫不及待地问道:“我听若西说,你们是道士,我在国外听说中国的道教文化博大精深,高深莫测。道教历史更是源远流长,修道的人更是能长生不老,未卜先知,那……你们是不是会算命?”

  我一听,刚喝到嘴里的水差点没喷了。这个费瑶应该是刚刚接触中国文化,有很多东西都处在听说阶段。她先是把道教的文化和历史捧得贼高,听起来高大上的存在。但是却又提出个算命这个听起来这么接地气的词儿来。不过她说的还真准,三叔在没出来之前,的确在我们那里的镇上给人摆摊算卦来着。

  三叔的脸一红一白,也许在他看来,他是个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自是不屑被人看成只会算命的江湖术士的。

  三叔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费瑶女士,我纠正你一下。您说的都对,我们国家的道教文化,的确是博大精深,我本人也的确是修行多年的道士,但可不仅仅是个算命先生。至于算命,在我们这里,也不叫算命,而叫做命理推测。”

  费瑶点点头:“哦,那请先生给我推测推测,您说的对,我最近过得的确很糟糕。”

  “那您不妨把您遇到的糟糕事,给我们说说。看我能不能帮到您。”

  费瑶进来以后,也是一直戴着那副太阳镜。我以为她和徐若西一样,是个高傲的人。戴着墨镜对话,最起码是对我和三叔的不尊敬。

  没想到听了三叔的话,费瑶叹了口气,就把眼镜给摘掉了。

  这时我和三叔看到了费瑶的脸,同时吃了一惊,有些目瞪口呆。

  因为那张脸,活脱像是从那个木佣上面扒下来的是的。那真是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差别。尽管一个是活人,一个是木头人,一个穿着现代服装,现代的装饰,一个是旗袍古装,古代的装扮。但是依然能够一眼认出来绝对是同一个人。怪不得徐若西在医院里十分确定,那木俑就是费瑶。

  同时让我们吃惊的,还有费瑶看起来十分憔悴,有了明显的黑眼圈,乍看跟熊猫似的。眼袋也下来了,两只眼睛看着也是没有神采。

  这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能把一个如此干练精致的女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三叔并没有提那木俑的事,而是问道:“听徐助理说,您经常做噩梦,难道是被噩梦所扰?”

  费瑶点了点头:“没错。从我那个阁楼搬出来之后,我每天都要做噩梦。我经常在梦中惊醒,就不敢再入睡,往往孤坐坐到天亮。我已经要受不了了,我什么事都集中不了精力。您知道,我是个作家,这样的话,我根本就没办法工作。”

  听了费瑶的介绍,我心里暗想,就这么个折腾法,她还能打起精神来跟我们见面,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放到别人身上,别说工作了,能活着就不错了。

  三叔接着问道:“那……梦的内容……”

  费瑶连续摇头,失魂落魄地说道:“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总之那梦太可怕了,每次醒来,我都吓得通身是汗,但是我却不记得那梦的内容了……”

  “您做了这么多的梦,就一点都记不得了?”

  费瑶还是摇头:“记不得了,记不得了……我每次都在努力去想那梦的内容,可是每次醒来,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不过,我依稀记得……”

  “记得什么?这对我们帮你很重要。”

  费瑶伸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接着说道:“我依稀记得,我在梦里好像回到了古代……那里的场景和人物的穿戴,都和现代不同……”

  “就这些?”

  费瑶点了点头:“就这些了。”

  三叔沉思了一会,对费瑶说道:“情况我都了解了,我这边想想解决的办法,但是可能需要您全力配合我们。”

  费瑶猛地站了起来,抓住三叔的手,说道:“先生如果能帮到我,我万分感谢。让我做什么都行,哦……如果能尽快解决,至于酬金,我愿意再多付五万,给您六十万……”

  说完这些,费瑶自己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松开了手,有些尴尬。不过听到这里,我和三叔对视了一眼。

  三叔摆摆手,止住了费瑶:“打住,您等会……”

  费瑶一愣:“怎么?如果嫌少,我们……”

  “您说我们原来定下的酬金是多少?”

  “原来的酬金,不是五十五万吗?”费瑶一副茫然的表情。

  我苦笑了一下,问道:“您不是亲自在合同上签的字?”

  费瑶说道:“是我签的。只不过当时我被噩梦困扰,精神很不好,合同也没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吗?”

  三叔刚要说什么,我直接说道:“没什么问题。只是,等这件事了结了,您最好还是换个助理吧。”

  费瑶不解其意,我也不想说破。最后费瑶一头雾水地离开了酒店。

  等她走后,三叔愤愤然道:“看到了吧?怪不得徐若西一直不肯让我们直接见面,这一转手,她就赚了五万块啊。你刚刚怎么不让我直接跟费瑶挑明了?”

  我摆摆手:“算了吧三叔。我们也把徐若西折腾得住院了,那五万块钱,就当是给她的医药费了。”

  三叔瞪了我一眼,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我们九死一生,你倒是大方,一张嘴五万块就没了。不过你这心善的毛病,随我。咱们爷俩,都得改改。”

第71章 木人杨

  我一笑:“我觉得心善不算毛病吧?没必要改的。”

  三叔撇撇嘴:“心善自然不是毛病,可是也要分对谁?徐若西那样唯利是图的女人,没必要对她那样。”

  我摇摇头:“我觉得经过了这件事,她也应该知道我们做这个不容易,她也应该吸取教训了,这钱真的是我们拿命赚来的。”

  三叔冷笑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愿她能改吧。”

  我点点头:“还是研究正事吧。不然我们的钱还不知道能不能赚到手呢,通过费瑶这件事,您想到什么办法了没有?”

  三叔摇头道:“费瑶记不清梦的内容,这不行。给我的直觉,这个费瑶的梦,很可能跟那栋房子的故事有关。所以要解开这个结,就必须了解这个故事。”

  我摊了摊手:“可费瑶记不得了啊?我们总不能趁着费瑶做梦的时候,钻到她的梦里面去吧?”

  三叔一笑,指着我说道:“大侄子,这次你算是说对了。我们就是要到费瑶的梦里面去。”

  我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嘛?”

  三叔没说话,找前台要了纸笔,趴在桌子上写起字来。

  我凑过去看,三叔指着纸上的字,说道:“转世黑猫、木俑、梳妆台、照片、丁香树、阁楼,我们来了之后,出现了这么几样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好像都是独立存在的,现在还缺少一条线,能把这些线索串到一起。我想如果这些线索连到了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而费瑶的梦,就是这条线。”

  说着,三叔一笔画出一条线来,把纸上的几个词组连在了一起。

  我点点头,发现这破解凶局跟破案差不多,发现了线索,还需要进一步的梳理。我也越来越对这个感兴趣了。

  我看着那张纸,好奇地问道:“这说来容易,要怎么才能到费瑶的梦里去呢?”

  三叔说他自有办法,不过今晚什么都做不了了,先好好休息。

  我有些着急,三叔却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到什么时候也不能把自己身体搞垮了。这时天色已经又黑下来了,我们一整天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既然三叔胸有成竹,我也懒得去管。于是我们到餐厅美美地吃了一顿。

  回到房间,我身上被猫咬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也不能洗澡,只能先躺在床上。

  也许是太过劳累,躺到床上不久我就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三叔在打电话。迷迷糊糊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三叔把那个木俑摆在桌子上,他正盯着那木俑出神。看那架势,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了。

  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我趿拉着拖鞋过去开了门,发现竟然是徐若西站在外面。

  见我发楞,徐若西在我面前摆了摆手:“客人来了,也不招呼一下?”

  “徐助理吗?请进。”三叔的声音在里面喊道。

  我把徐若西让到房间里,三叔直接就问道:“怎么样?我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到了吗?”

  徐若西点点头:“昨晚接到你的电话,我就在给朋友打电话核实这件事。早上又去市档案馆和图书馆查了相关的资料,总算有点眉目了。”

  我这才知道三叔昨晚是给徐若西打了电话。

  听徐若西说完,三叔赞道:“徐助理办事能力果然很强,怪不得费瑶请您当助理。只是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就如此奔波,我们很过意不去啊。”

  三叔很少这么一本正经,他这一正经起来,我还不太适应。就连徐若西也很意外,她赶忙说道:“李总,您可千万别这么客气。客气得我心里都没底了。”

  三叔一笑:“那就说正事。”

  徐若西看到桌子上的木俑,伸手拿过去把玩了一下,说道:“这种木俑工艺,还真是一门古老的手艺。民国年间,这种木俑在民间广为流传,特别是在我们临江周边,很是流行。这种手艺历史悠久,需要极为高超的雕刻手法。那时候没有摄影技术,民间的画工又很少,想要留下自己的影像,就只有这木俑。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古代战事很频,一旦上了沙场九死一生。一般在家里有男丁入伍的时候,就会找刻工给自己雕一个木俑。然后将木俑留给自己的亲人。一旦自己战死沙场,找不到尸首的时候,亲人就会将这木俑下葬来代替自己的肉身。”

  “这木俑还有这个作用?”我才弄明白,三叔是让徐若西去打探关于这木俑的来历了。

  徐若西接着说道:“这种木俑的制作,不单要雕刻手法高超,还要传神,要将本人的情感融入进去。而木俑艺人的水平高低不同,参差不齐。普通手法的艺人在民间经常能见到,而手法高超的艺人,少之又少,为数不多的高手则被请进宫中。我查阅了一下我们临江的档案,民国时期的临江民间还真有一个木俑的手艺人,远近闻名。这个人姓杨,因为技艺高超被人称为“木人杨”。”

  “木人杨?我只听过泥人张。”我说道。

  徐若西瞥了我一眼,点点头说道:“你说对了。相传木人杨的一把刻刀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只需和人对面坐谈,抄刀于手,木屑纷飞,不动声色,木俑瞬息而成。在当时,木人杨和泥人张的确是齐名的。只是泥人张的彩塑技术,多流行于北方。而我们南方则流行木塑。当时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北有泥人张,南有木人杨,北张南杨名四方。只不过泥人张的名号一直流传下来,而木人杨本人却突然失踪,他也没有弟子和后代,于是木人杨的手艺也因此而没落,至今很少有人提及。关于木俑的书面资料也很少,只有几张不太清晰的照片,我比对了一下,和这个木俑差不多。只是我也不敢肯定,这木俑是不是出自木人杨之手。”

  三叔点了点头:“这些就够了。辛苦徐助理了。”

  送走了徐助理,三叔又在那张写了线索的纸上,重重地写了三个字:木人杨。

第72章 五行催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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