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予作
哗啦啦的水滴声,在厅内清晰地响起,此刻的阿乐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具浮肿的尸体,面部肿胀的看不清模样,像是被吹鼓的皮球,随时炸开。
“难怪这么重了,怎么在搬运的过程中突然尸化了?”秦诺心想着,目光放在厅内的四周。
厅内的家具似乎许久没动过了,布满了尘土和蜘蛛网,一张桌子上,放着早上被秦诺踩过的玩具,那断掉的胳膊被接上了。
“老爷爷,阿乐我给你带来了,饭菜做好了吧?”秦诺朝一处黑暗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只有后面浮肿的尸体滴滴答答流淌井水的声音。
嘎吱。
一声座椅被晃动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尸体动了,秦诺扭头看着那具尸体,昏暗的光线下,那浮肿的皮肤,似乎在细微的抽搐。
秦诺神色微动,正要走过去,一个声音突然传来:“你很准时,刚好到了六点钟。”
秦诺突地扭头,就看见阿乐爷爷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身前,他抬头看着秦诺,眼眶内是一片漆黑。
“铛!铛!铛!”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话,墙上的老式摆钟刚巧敲响了六下,钟声冗长,在大厅回响数息才消失。
“是吧,毕竟肚子挺饿的,第一次蹭饭,怪不好意思的,当然要准点了。”
秦诺自认为的半幽默开口,可老人一张面皮就像是瘫痪了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动。
“饭菜做好了,洗一下手,过来坐下吧。”
说完这句话,老人转身走了,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阿乐,你也是,爷爷教过你的,饭前一定要洗手。”
说完,老人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秦诺面色微微一怔,一转头,发现那椅子上的浮肿尸体不翼而飞,地上只留下一滩反光的水泽。
秦诺微微皱眉,在一处的黑暗里,听到了一些声响。
沉吟一下,秦诺到到了那洗手间内,洗了一下手,然后朝一处昏暗走去。
一扇窗户下,透着一些亮光进来,刚好照映在餐桌上。
一张椅子上,阿乐得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那里,浮肿的一双手放在餐桌上。
餐桌上的菜肴算不上很丰盛,都是一些简单的常见菜,老人又端了一碟菜上来,拉开一张椅子,示意秦诺坐下。
“我给你盛饭,手洗了吗?”老人问道。
“干干净净的。”秦诺微微一笑,还抬了一下自己的手。
老人没有回应,盛了一碗满满的米饭,放在面前。
秦诺看了眼四周的漆黑,忍不住说道:“老爷爷,灯泡是坏了吗?开灯是不是好点?”
老鹰老人依旧没有回答秦诺的话,只是道:“吃吧,试试手艺怎么样。”
秦诺看了眼坐在对面,纹丝不动的阿乐,迟疑着动了筷子,夹了一块麻婆豆腐放进嘴里。
眼睛微微亮起,带着一丝意外,确实是现实世界里熟悉的味道。
“怎么样?”老人盯着秦诺问道,他没有拿起筷子。
“入口即化,十分美味。”秦诺由衷地称赞道。
这话不是假的,能在惊悚世界吃到这样的饭菜确实难得,刚何况现在扮演的是一个经常饿肚子,得自力求生的角色。
早就饿坏的秦诺,又连续试了好几道菜,都是熟悉的味道。
“你就不怕有毒?”血眼鬼忍不住开口。
“真饿坏了,这么美味的饭菜,真下毒我也认栽,一个替命稻草人换一顿难得饱餐,不算亏。”秦诺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心道。
连续尝了个遍桌上的菜,秦诺才注意到老人坐在一旁,始终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心说不会是真下毒了吧,问道:“老爷爷,你怎么不吃?”
老人这才拿起筷子,缓慢地夹起一块茄子,放进嘴里。
同时说道:“你知道吗,这都是我那孙子阿乐最爱吃的饭菜。”
“是吗,那阿乐真幸福,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
秦诺笑了笑,瞥了眼那昏暗中浮肿的尸体,心里隐隐猜测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将筷子放到左手。
“是啊,他以前确实很开心,也很亲昵我这个爷爷。”
“同样,他也很喜欢粘着你,虽然你们差了几岁,但你是唯一肯跟他玩的朋友。”
秦诺点点头,又下意识看了眼对面,微微笑道:“现在阿乐不也挺开心的?”
老人漆黑的眼眶里闪烁了两下,问道:“你哪里看的出,他现在这副模样是开心的?”
“……”
秦诺突然有些哑然,他发现阿乐爷爷并不是沉浸在自我的念想中,他似乎完全知道自己的孙子阿乐怎么了。
诡谲的气息,忽然在餐桌上悄然地蔓延。
那浮肿的尸体,又顺着椅子腿,流淌着水泽。
老人又夹起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片刻后,放下筷子说道。
“你可能不太记得了,我来给你讲讲,我的好孙子阿乐,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第214章父债子偿,如影随形!===
昏暗的餐桌上,一具浮肿的尸体,一个佝偻的老人,将恐怖的气氛营造到了极致。
秦诺停止了用餐,目光投向那双眼漆黑的老人,神色自若地说道:“老爷爷,我可能是忘记了,你说就是。”
老人盯着秦诺,似乎想看穿什么,少顷才说道:“阿乐的爸妈很早就不在家了,同龄的孩子嫌弃他不会说话,你是他唯一的玩伴,到了周末放假,你们常在一起玩。”
“那一天,我不在家,你来找阿乐玩,阿乐嚷嚷着捉迷藏,游戏到了你找,阿乐藏起来的环节,他跑出门,在巷子里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然后,他到了那口井那里。”
老人说到这里,那漆黑的眼眶又有异芒闪烁。
秦诺神色不变,他知道这里面没他想的这么简单。
“当时你那个父亲回来了,正好碰见了我的孙子阿乐,你父亲该是什么人,我不用说了,他喝了一点酒,对我孙子有些印象,问我孙子是不是在跟你玩游戏。”
“我的阿乐心思很单纯,点头说是,你父亲就笑着说有个地方藏起来,你一定找不到,游戏结束后,肯定刮目相看,然后你父亲就指向了那口井……”
“那一天,我和邻居们都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阿乐,你找了一半,就被你母亲拉走了。”
“应该几天后,我们找到了小乐,他漂浮在井里水面上,全身浮肿,就像现在这个样子……”
老人看向里那窗户下浮肿的尸体,秦诺眼角抽了抽,微笑说道:“爷爷,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某一天,你父亲喝醉了酒,跟几个人聊起了这件事,他笑我家阿乐是个白痴,随便忽悠几句,就自己跳到井里淹死了,他笑的声音很大,也不怕别人听见,更没有半点后悔。”
“怎么,你在替你父亲说话,觉得他不是这的人?”
老人看着秦诺,一些细小的尸斑攀爬在脸上,散发着浓烈的鬼气。
那眼眶内,看不见眼球,秦诺却能感受到那强烈的恶意。
秦诺摇了摇头:“我从来没觉得我父亲是什么好人,相反的,我也曾好几次想要亲手杀了他,十恶不赦,罪不可恶这些我不清楚,至少他不配做个父亲。”
“我最大的耻辱,就是做他的儿子!”
一说到父亲,秦诺面目冰冷,因为强烈的憎恨,声音也变得颤抖。
眼中的杀意,在眼球覆盖,丝毫没有掩盖。
他看向老人,说道:“老爷爷,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你想报仇,就去找他吧,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老人盯着秦诺表情的变化,忽略了他的话,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菜心放在碗里,慢慢地吃起来。
秦诺面色细微的变化,注意着老人的动静。
吃完了一根菜心,老人抬起头,说道:“你说话的方式,不像是这个年龄的。”
秦诺面色保持着从容:“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父母都是赌徒,放着儿子生死不管,相对于同龄的孩子来说,可能我说话的方式,表达情感的方式,确实成熟了点吧。”
“没有温室呵护的花朵,遭受风吹雨打,成长的速度自然要快些,因为脆弱都已经被淘汰了。”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爷爷?”
秦诺歪着头问道,语气依旧保持稚嫩。
“嘴遁我就服你。”血眼鬼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老人似乎是冷哼一声,缓缓地道:“你比我想的要油嘴滑舌。”
“你那父亲,把我孙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几次想要偿债,可惜都无果。”
“仔细想想,直接让他偿命,似乎是便宜了他一些,让他也试试失去亲儿的感受,不是很好吗?”
老人将筷子放在碗上,脸上的尸斑愈发明显,眼睛之中的黑暗,跳动诡异的火焰,那尸气以及杀意,弥漫了整个餐厅上。
秦诺不着痕迹挪了挪屁股,说道:“老实说,你希望的一幕可能要破灭。”
“我那个父亲,甚至说不知道什么是悲伤,我虽然是他的亲生儿子,却甚至连他手里的一瓶酒不如!”
“他会为我的死感到悲痛?这是个笑话还差不多。”
“孩子,花言巧语也改变不了今晚的结果。”
“从你脚踏进门,坐上这张餐桌,就已经回头不了。”
老人沙哑的声音,回响在客厅里。
秦诺神经紧绷之际,耳边忽地听到一道空气撕裂的声音,正扭头,一只浮肿无血色的手,朝着面部抓来!
手急眼快,秦诺整个身子往后倾倒,顺势在地上滚来一周。
刚爬起身,就见面目恐怖的阿乐,张开满是涎水的嘴巴,扑了过来!
“我的好孙子阿乐,你不是说你一直在那口井里面很孤独吗,把哥哥带进去后,他就能一直在那里陪着你了,不用再孤独了。”
老人慢悠悠地开口。
“嚇嚇!!”
浮肿的尸体沉重无比,压在身上,喘气都变得困难无比。
那一口口黏糊糊的涎水,不断从嘴里低落,秦诺顿感一阵反胃,费力地腾出一只手,五指扣在阿乐的喉咙上。
密密麻麻的黑色经脉攀爬,爆发可怕的鬼力,将阿乐得身体震飞出去。
秦诺爬起身来,转身就往门口奔去,碍于现在扮演的角色,他并不想跟这些角色身边的npc纠缠过多。
结果刚走两步,那阿乐再次扑来,跟一颗肉弹,蛮横的力量将卫生间的门撞的粉碎,两人都栽倒进了里面。
餐桌上,老人不紧不慢依旧用着餐,说了一句:“阿乐,对待哥哥温柔一些。”
说到这里时,老人皱褶的面皮突然抽动一下,像是察觉到什么。
他往那门口看去,那里空无一人,夜色吞没了那里。
老人眼皮垂了垂收回了目光,继续低头用餐。
而在他低头时,一个流着长发的女人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
……
卫生间内,秦诺被扑倒在地上,后背的疼痛,让他疼的倒吸一口气,这小身板,还是太脆了。
阿乐双手狠狠地掐在秦诺的脖子上,突出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哥哥……陪陪阿乐可以吗……阿乐自己在那里好孤独……”
苍白干裂的嘴里,吐出含糊不清的话语。
无血浮肿的双手上,一点点遍布的青筋,秦诺脸色有些充血涨红,一字一顿地出声:“哥哥知道,可是很抱歉,爱莫能助!”
腾出一只手,翻开手掌,秦诺开口说道:“阿乐,你看看我手里有什么,是给你的礼物!”
阿乐扭头看向了秦诺的右手掌,就见那指缝间,夹着两枚森白的钉子。
肿胀的脸上,歪了歪,凸出的眼球仿佛带着一丝疑惑和好奇。
下一瞬间,两枚人骨钉犹如子弹般打出,瞬间没入了阿乐的额头内。
阿乐全身颤抖一下,水中的力量消减,栽倒在一边。
大量的井水从他全身表皮的毛孔渗透出来,蔓延在地板上。
那浮肿的尸体,这次终于是脱水了,鼓胀的体表一点点收缩。
顷刻之间,那尸体便从肿胀变成了干尸,浸泡在水泽中,那收缩的血肉就像是干裂的地面,一点点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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