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烟雨十三啊
抚摸起旁边悬挂的人皮,开口道:“跑长途的收入不错,加上春梅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女人。
日子不再那么清苦,我们慢慢有了积蓄。
那时候的星海,房价并不算夸张。
努力几年,在市郊买下一栋房子并不是痴人说梦。
不过在买房之前,我们两人决定先举办婚礼。
就在租住的棚户区,办一场规模很小的婚礼。”
第254章 危墙之下(29),过往
秦诺与白微互望一眼。
原来。
纸扎屋的一切是真实记忆重演。
并非虚构捏造。
吴国强沙哑道:“很简陋的一场婚礼,从筹办到结束前后不过短短几天。
但为了能多攒点钱,我们两人并没有在意。
接下来的日子,与往常一样。
我早出晚归的跑货。
有时候接到长途单,连续几天都不在家。
春梅公司、出租屋,两点一线。
直到那天...”
说到这儿,吴国强的情绪变得激动,“毛三伟、华文林那几个家伙,趁我出去跑长途不在家,将春梅约出去聚餐。
然后,然后他们竟然在酒里下药。”
哦?!
秦诺眉梢一挑。
顿时来了兴致。
好朋友NTR(牛头人)自己妻子的情节,要上演了么?
只听吴国强咬牙切齿继续道:“他们将昏迷的春梅,带去了隔壁包厢。
让早就等着的房地产经理,强行侵!犯了她。
后来我才得知。
早在入职的时候,这个经理就看上春梅。
明里暗里,一直在说服做他的情人。
直到最后发现春梅软硬不吃,恼羞成怒。
方才动用关系,买通我们夫妻俩的老同学。
合力演出这么一场...
霸王硬上弓的戏码。”
白微望着情绪有点失控的吴国强,眸子中露出怜悯。
被强行戴绿帽这种事。
确实触及到了一个男人的底限。
兀自想着,白微耳边响起秦诺的声音。
“小白,我觉得你不会有这种烦恼。”
转头望去。
就见这家伙用一种意味深长,可怎么瞧都很欠揍的表情看着自己。
“你什么意思?”
白微怒了。
秦诺干笑两声,没有回答。
扬手示意对面的吴国强,你继续。
后者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接到春梅的电话后,我发疯似地赶了回来。
愤怒让我失去理智。
直接冲到公司,要找那个经理麻烦。
却被一帮混混堵在巷子里狠狠揍了一顿。
他们下手很重。
等我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里。
旁边是哭成泪人的春梅。”
“没去报警吗?”
抚平心绪的白微,反问一句。
“报警?
那房地产公司经理,关系很广。
不仅收买了华文林等人,在警局那边都有很硬的背景。
警察不敢管也不想管。
非但没受理案件,甚至以诽谤罪威胁我,不要生事。”
白微立即反驳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那人的手段再大,也大不过法律。
星海不行,那就常宁,平江,帝都。
偌大的国家,就没有一个敢去管的吗?”
“天!子犯法,何时与庶民同罪?”
吴国强回答的声音不大。
却如尖刀一般,直插腹地。
白微的嘴唇嗫嚅。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
良久,才听一声叹息打破平静。
吴国强哑着嗓子,缓缓说道:“你这小娃娃,没经历过那个年代吧。
那时候的社会治安可没现在这般稳定。
地方势力猖獗,各种恶性案件频繁。
混混敢拿着器械,在法院门口堵人。
疯狂、动乱。
人和人之间没有非黑即白。
打比方你去一家饭店吃饭,店老板又是打招呼又是敬酒,表现得非常和善。
在几天之后,或许就会见到他领着一帮地痞流氓,在街头中与人械斗,争抢地盘。
那房地产公司的经理,便是这种人。
我一个在星海讨生活的底层,拿什么跟他斗?
有几条命跟他斗?
况且十几年前,舆论媒体不像现在这般发达。
报案无果后,我找记者、找报社。
可得到的是一个又一个闭门羹。
就好像春梅遭遇侵!犯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你的那些老同学呢?”
秦诺问道。
“他们?
戴兵、刘嘉莉跑去外地。
华文林和毛三伟换了地址。
星海市这么大,我上哪找他们去。”
吴国强阴恻恻地讲道:“一帮见钱眼开,昧了良心的东西。
当时我就发誓,以后有能力一定要将这些人千刀万剐。”
怪不得这四人会死在诅咒之下。
原来是这样。
一个谜底弄清楚。
但还有一个更大的疑惑。
吴国强怎么变成现在这副德行?
面对秦诺投来的视线,他惨笑了一下:“在我用尽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求告无门后。
便准备带着春梅离开星海,去其他城市生活。
可惜,老天爷不公。
恶人吃香喝辣,纸醉金迷。
像我们这种底层老百姓,却连遭厄运。
自从那次事情之后,春梅的精神便出了问题,以至于正常行走都很困难。
当时只有星海的人民医院可以治疗。
于是我便忍气吞声,辞去跑长途的工作。
一边带着春梅求医,一边接点零散活计,维持生活。
治疗的费用很吓人,准备买房的积蓄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所以我们缩衣节食,租最便宜的棚户区,去菜市场捡菜叶,买超市快要过期的便宜大米。
就为了能用省下钱多买一盒药。
那段时间,真的很苦。
苦到买一点荤腥,都是奢望。
春梅精神正常时,最喜欢叫我带着她去小吃街买炒粉。
她吃着,我看着。
每次她只会吃一半,然后笑着说吃不下了,将剩下的一半让给我。
我还记得,她当时说,以后要是能开一家炒粉摊该多好。
她负责吆喝,我负责做饭...”
说到这儿,吴国强的语气微颤。
原本按捺下去的情绪,不由自主地再度悸动。
“苦命鸳鸯的故事,搁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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