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天南
年轻男子是额头受创,同样是睁着一双眼,怎么抚都闭不上。
死尸睁眼属于典型的变异,不能入土,只能焚烧,所以送来了焚尸所。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三个死者是一家人,都送来了焚尸所,还被同一个焚尸匠给包了,实属“罕见”。
秦河披麻戴孝,清理血迹,整理衣衫,又拿来针线,小心翼翼的将三具尸体的眼睛给缝上。
睁眼尸体不能入土,也同样不能进炉,既然闭不上,那就只能强行缝上了。
毫无疑问,这是凶尸。
还是扎堆儿的凶尸,极易起尸扑人。
反派三人组虽然还没领悟终极奥义,但眼光依旧毒辣。
不过在秦河这,甭管什么尸,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几十年道行外加镇尸钉,专治各种不服。
清理好尸体后,照例念了一通对尸语,男子称爷,女子称姑,抬尸上炉。
本来焚尸炉一次只能烧两具,但中毒的两具尸体蜷缩成一团,占的位置就小了,加上女尸本就娇小,秦河干脆三具尸体一起烧。
引火燃煤,鼓风焚尸。
好家伙,三具尸体一齐睁眼,线都被崩断了,怨气冲天是不肯就范。
没办法。
这么不体面。
那秦河只好帮他们体面了。
二十根镇尸钉下去,闹的跟泥鳅下油锅似的焚尸炉总算安静下来。
三勺火油浇进去,给焚尸进度条加个BUFF。
三个时辰后,秦河看完了三人的皮影戏。
两个字,贼刺激,没有带T的硬盘装不下。
三人确实是一家人。
老头叫熊九,儿子叫熊文朗,女子叫柳四娘。
自古以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无后”是天大的一件事。
员外郎老熊家就面临无后的烦恼,熊文朗和柳四娘结婚好些年,一直怀不上孩子。
一年两年还能忍一忍等一等,可四五年过去还没动静,老熊家难免就着急了,熊文朗本就是单传,到了这一代眼看着老熊家万贯家财就要后继无人。
怎么办,先找找原因呗,看看问题是出在熊文朗还是柳四娘身上。
高价寻一名医。
熊家财大不差钱。
名医来了,给熊文朗和柳四娘搭了脉,啥也没说,拍了拍桌子上的灰,走了。
啥意思?
我知道,但我不能说。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实在不明白你问度娘去。
这事没法儿说。
而且这事还有一个典故。
典故……也不能说。
反正就是,隔代传呗。
名医的建议虽然难堪,但也是唯一的办法。
跳过中间的各种争吵各种别扭,熊文朗各种找小找郎中折腾,最后还是只有名医指的路能走。
于是,就那啥了。
那一啥,就坏事。
熊九年纪虽大,但早年丧偶,没事就习武养生,养精蓄锐十好几年,熊文朗虽然年轻,但做什么事都快。
柳四娘呢,反正就是发现了新世界。
刚开始熊文朗还能忍,一切为了传宗接代,可等两人生完一胎还想生二胎,熊文朗表示不能忍了。
几番争吵是鸡飞狗跳,熊文朗就把熊九和柳四娘狠狠的打了一顿,还威胁要宰了这对狗男女。
柳四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便在熊九耳边吹风,要弄死熊文朗,家产以后让幼子继承。
这俗话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本来这事确实是熊九和柳四娘过分了,熊文朗说的也是气话,可经不住柳四娘添油加醋耳旁风吹的厉害,熊九一害怕就同意了,要骨肉相残。
可天算不如人算,柳四娘和熊九的算计被管家听了去,管家又偷偷的告诉了熊文朗。
熊文朗一听,好哇,狗男女来狠的,竟打算取自己性命。
好,那就别怪老子先下手为强, 当晚就下毒把两人给药翻了。
悲剧就此发生。
这还不是最后,可能是冥冥之中的报应,熊文朗在处理二人尸体的时候,一脚滑从楼梯摔了下去,撞梁身亡。
一家三人,全送来了焚尸所。
审判称重,黑袍人张金口:“石榴裙下难逃命,色字当头一把刀。”
水纹散去,奖励三连。
一本开锁术,一本房中术,外加内劲十年。
第23章 铜钱烫手
秦河顿时咧歪了嘴。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那一巴掌打的值。
开锁术:学习此术,天下再无难开的锁。
房中术:学习此术,您将成为银枪小霸王,一夜佳丽三千又何妨。
果断学习,顿时一百六十八种开锁技术和两百三十种房中技巧秦河烂熟于心,后者还不光是技术,还是功法,能修炼的那种。
一根面条可以捅开大黎朝所有的锁,一杆银枪能龙生九子来者不拒。
秦河直呼厉害,这也太厉害了。
技多不压身,天下万般技能迟早有用上的那一天,秦河非常期待,尤其是后面那项。
话说老巷口只需要五十文钱呢。
这么多天了李瘸子应该是去过了吧?
赶明儿去问问?
让李瘸子带个路?
他不会要自己请客吧?
胡乱想着,秦河给焚尸炉下加了最后一铲煤,躺在铺盖上,渐渐的睡着了。
内劲虽然强了很多,但几天不睡觉,脑海里面还是会有倦意。
焚尸台上,老熊家一家三口在余火的热力下,寸寸化为灰烬。
秦河不知道是,在他睡的正沉的时候,一黑一白两个头戴尖帽的黑影在焚尸炉上方一闪而现,铁钩往焚尸炉这么一钩,便从灰烬中勾出三个虚影,再一闪又消失不见。
多少人间善恶事,谁是谁非,无人能断。
那是阎王的活儿。
……
“喔喔喔……”
天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又是一个大晴天。
鸡鸣唤醒了沉睡中的运河码头。
焚尸所一声锣响。
“当!”
“时辰已到,开房门!”
焚尸房的大铁门次第打开,无人报丧,又是一个平安夜。
秦河翻身起床,拉了拉筋骨,将带着余热的骨灰铲进桶里。
反派三人组照例门口“恭迎”,见秦河依旧活着,表情有些怀疑人生。
众焚尸匠看见秦河,个个竖起大拇指,打着“秦哥儿吉祥”的招呼。
等秦河走远又叹息一声:“就是可惜脑子不好使,怕是撑不了几天。”
秦河自然毫无觉悟,人这一生么,不就是笑笑别人,也被别人笑笑。
交了骨灰又进账四十五文钱,这方面焚尸所从来不拖欠不克扣,铜钱黄澄澄的,成色比市面上的钱还要好。
熊家三口的骨灰有人认领,是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也就是扒灰儿生下来的那个,披麻戴孝由管家抱着代为领取。
管家高高瘦瘦,脸上没什么生气,但眼睛有神,就是他给熊文朗报信说熊九和柳四娘要合谋害他。
秦河忽然想起,熊文朗一脚滑的时候,好像是踩到了油还是蜡。
楼梯口怎么会有那个东西?
管家,幼子,万贯家财?
“啧。”
秦河歪了歪头,不太敢肯定,也想不太通。
但他有个好习惯,想不通就不去想。
这世界有两个终极哲学问题可以解决百分之九十的烦恼。
一个是关你屁事。
一个是关我屁事。
没错,关我屁事。
爱咋地咋地。
秦河只是个焚尸匠,啥也不是。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啥,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不好意思,说这句话的人还得一千年后才会出生。
没有、不存在、别瞎说。
……
颠了颠手里有点小沉的四十五枚铜板,秦河又添了五枚,走向李瘸子的十七号房。
正想着怎么开口呢,结果发现老梁头、刘三斤好些个人都在里面,正围着李瘸子。
看门的老官差杨白头正在给李瘸子的眼睛上药。
焚尸所除了晚上值班的四个官差,还有一个白天看大门的官差,就是这个杨白头。
杨白头头发花白,年过六旬,看门、文书、郎中一肩挑,平时没啥存在感,秦河来这焚尸所已经快一个月了,从来没和他说过话,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
“梁叔,李叔这是咋了?”秦河问挤在最外围的老梁头。
“活该,让他别攒钱别攒钱,这回好喽,遭了秧,再攒钱迟早是个死。”老梁头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遭殃?”
秦河微微一愣,殃气这玩意他见过一次,就是烧马屠子的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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