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君清风远
文县现在的发展势头虽然很好，但始终只是一方小小的浅水洼。
跟上海滩那种风云激荡的广阔天地，根本没法儿比。
赵忠国并没有想把许言当做跳板，趁此机会留在上海滩的打算。
他是打算用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着，用心去体会在瞬息万变的情况下，应该如何应对。
等到他再回到武县的时候，才能更好地发挥所长，为许言贡献自己全部的忠诚和力量。
那晚跟许言一直会面到了后半夜，赵忠国又回到武县，为他离开后的诸多事宜一一做出安排。
他在明面上，是与许言“平起平坐”的赵大帅。
暗地里，却是向许言宣誓效忠，完全臣服的属下。
文武二县，就是唇齿相依，守望护住的关系。
这里，也是许言现在的基本盘。
在接到出发的通知后，赵忠国立刻将最后一点扫尾的事情处理完毕。
然后连夜赶到了文县。
他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连的兵力。
将其分成火力和辎重两个混编部分。
剩下的，则还是留守武县，防止他和许言都不在的时候，会被人偷家。
这一晚，文县城外的码头上灯火通明。
早已定好的货船，在码头上静静地停靠着。
一直有兵士在源源不断地往上搬货。
除了全部的桐油外，许言也是从库存的明器中，精心挑选了几件。
他并没有打算用这些明器去打通外国人的关系。
从霍家手里处理掉的明器，最终流向哪里这他管不了。
但是从他自己手里，哪怕是一个小的玉石摆件儿，也不能流入外国人手中。
那几样明器，是他准备拿来贿赂果党高层的。
许言心中个有个野望。
就是争取在这次前往上海滩后，能弄到跟陈司令平起平坐的身份。
算算时间线，张启山坐上城防官位置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他在常沙经营得比自己久得多，算是已经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自己必须要弯道超车，才能把这个目前暂时的最大劲敌，给远远甩在身后。
许言一身笔挺的制服，身后的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站在不远处的一处高地上，看着下面忙碌的景象，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如今，距离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尚且连一年的时间都不到。
然而，他已经凭着绑定的最强军阀系统，以及自己的努力，挣下了一片不算小的基业。
如今，他就要拓展自己的版图，向着上海滩进发。
一切，恍如一梦，却是这么真实得让人心悸。
“言爷，夜晚风大，您要注意身体啊。”
许言身边站着的，是赵忠国。
他同样心情激荡，却还是随时注意着许言的情况。
“我没事，等装船完毕，就即刻登船吧。”
许言已经等不及想要启程了。
为了这一天，他感觉自己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岳绮罗还在闭关中，只要她出关，自己就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他特意把孙鹰调过来，准备在岳绮罗出关后，让他带着那小丫头南下魔都。
赵忠国点点头。
按照现在的速度来看，不到天明时分，所有人就能启程了。
反正所有的东西都已准备妥当，倒也不必非要等到天明再出发。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许言转头，看到是小启灵和黄狼一前一后，从文县的城门中走出，向着这边走过来。
二者之间，却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显然，黄狼对还是奶娃的小启灵，始终心存忌惮。
“言爷，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跟您一起登船。”
黄狼现在可老实多了。
他自从摆正了自己的身份，对许言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
许言从副掌柜那里得知，这货居然还开始虚心跟着副掌柜求教学习，准备把他不通账目，不会谈生意的这块短板给补上。
“很好，辛苦黄掌柜了。”
许言从不吝啬给予鼓励和奖励。
他又瞥了一眼小启灵。
从他回到文县跟小启灵谈过一次后，二人之间就没有进行过谈话。
就连通知他准备启程，都是由仆人去传达的。
现在看来，这小奶娃看上去倒没有什么不满，一脸的安之若素。
许言在心里暗暗点头。
这就对了。
这种处惊不变的气度，才是后世张启灵最迷人的魅力所在。
就在许言四下环顾的时候，李双从码头迅速跑过来，对着他就是一记标准的军礼。
“报告团长，一切准备完毕，可以登船了。”
第96章 少不得也分杯羹
货船很快扬帆起航，向着上海滩的方向驶去。
许言在第二条船上坐镇，整个船队一共有八艘之多。
其中六艘装满了搜集来的桐油，头尾两艘则是护卫队，外加一些文县本地的土特产。
南方水路畅通，各种湖泊河流串联起来。
一个个城镇，就像是散落在河道两旁的明珠。
水路风光，与陆路又大有不同。
许言大半时间，都在甲板上看着周围的湖光山色。
如果不是身处乱世，这样的美景该多让人心旷神怡。
从常沙走水路到上海，全长约一千多公里。
以当时的货船速度，往返一次仅需十日。
许言除了要在上海滩做生意，更重要的是结识果党的高层。
需要盘桓的时间就更长。
所以为了防止他离开太久，老巢空虚，被人趁机抄了后路。
他特意留下了绝大部分的兵力，只带了极少部分的护卫力量。
但是身边带上的人， 却都是能以一当十的猛将。
哪怕就是小启灵，现在身手寻常四五个男子也拿不住他。
更别说许言自己，已经超越了凡人的范畴，说是超人也不为过了。
船队行驶在宽阔的江面上，不时也能看到各种客轮和货轮穿梭往来。
清末，常沙就已经是江南的重要商埠。
在《常沙经贸史记》中，常沙成立的“鄂湘善后轮船局”更是湖南近代水运业发端的标志。
湖南水运，无湍流礁石之险，沿途又多秀丽多变的水乡风光。
可以说，水运的条件简直是得天独厚。
许言看着繁荣兴盛的水道，忍不住也动了想要在水运业里分一杯羹的念头。
不过他现在手中的资本还不算雄厚。
很容易被官方招商局，以及常沙本地的民营轮船业挤兑吞并。
“当我从上海滩回来，这条水运航路上，早晚也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许言在心中暗自思忖着。
他虽然走得是以陆上的门路为主，但身负的水魈“六艺”，也不是白白得来当摆设的。
总要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他正在畅想未来，就看到黄狼带着几个仆人匆匆走来。
“言爷，这是刚才停靠在码头时，我亲自带人下去搜集的本地特产。”
“您之前说要广开商路，我想着，咱们文县也在江边上，应该也能沾沾水运的光。”
“在这儿置办些当地的特产，回程时一并捎上，说不定就能开辟新的市场呢？”
黄狼一挥手，仆人们就鱼贯而来。
纷纷把手上的托盘，放在许言身边的桌子上。
他大概看了一眼。
无非是些美食、布匹，器具等物，都很有当地的代表特色。
黄狼选择的，是更亲民的物美价廉的物品。
文武两县现在大力鼓励发展商业，文武商行的存在，也是为了在两县播下民营商业萌芽的种子。
这些物美价廉的小商品，能够让两县的百姓，在种地之外多一种谋生的手段。
加上他也想涉足湘江水运，到时候拥有自己的船队，也更方便两县百姓的营生发展。
“不错嘛，黄掌柜。你现在已经能举一反三，主动为商行的发展添砖加瓦了。”
许言不吝赞美地夸了一番。
黄狼脸上露出喜色，昂首挺胸地带着仆人们下去了。
江上微风拂面，水光倒映着蓝天白云，湖光山色，格外令人心旷神怡。
许言起身走到船舷边，低头看着滚滚后逝的江水。
忽然就有种想要跳进去，畅游一番的冲动。
“我要是现在跳下去的话，恐怕会引起一阵恐慌吧。”
他对自己那股莫名的冲动，不禁哑然失笑。
自从一周前，他在回龙山的深潭中，来了一次深潜后。
也不知是打开了身体上的哪个开关，对水忽然莫名亲近起来。
或许是他学会了“水魈六艺”，在水中可以自由呼吸，恣意来去，完全没有任何隔阂感。
所以一看到水，就有种重回母体的亲近和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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