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含光大圣
说得更直白一些,那就是他们的【业位】,是不能被带出他们的神域的。
就如同此时这武夷山中凝聚的武夷山山神——只有在武夷山的时候,他才是武夷山山神,一旦离开了武夷山,这山神的业位,自然也就随之散去。
而没有了业位的支撑,仙神臻至上限的实力,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丝毫的寸进。
可敖丙眼前这水神的业位,明明是地祇的业位,但在离开了权柄所在之地以后,这业位,却依旧是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这样的情况,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
这三位太乙天仙,可不是龙族,也不是什么天生异种,更不是什么天地精灵,天生神圣,怎么可能带着那水神业位满天地的乱跑?
敖丙的心神落到这【水神】的业位上,他甚至是能通过这业位的存在,察觉到那业位源头处,水脉的哀嚎一般。
“这件事,得查个分明!”
“三太子,他们是不是不该杀?”见敖丙拿着那水神业位沉吟,萧升也不由得忐忑起来,想着自己用斩仙飞刀的时候,是不是用得太过于的痛快了。
“你们对这一伙仙神的来历,知道多少?”敖丙问道。
听着敖丙的话,萧升越发的羞愧——虽然都已经纠缠了千余年,但他们的确是不曾追究过这一伙仙神的来历。
实际上,若是在纠缠的过程当中,这一伙仙神直接舍了这武夷山而走,然后再过个数百年,萧升和曹宝,估计都要将这一段冲突给忘掉了。
“算了,将那些仙神和凡人都带过来。”敖丙招了招手。
片刻,这些和三位太乙天仙一起来的仙神,以及那些凡人,便都被带到了敖丙的面前。
一行几十个仙人,其修为,都是以天仙,以真仙为主。
全新的业位体系之下,修行这件事,变难了,也变得轻松了——变难,是因为想要跨过关口,越发的艰难,需要有业位作为支撑,再强的天资,都难以跨越业位的界限。
变轻松,是因为那些修行者们,在得到了业位过后,他们的功体,便会在业位的支撑之下而突飞猛进——到了业位支撑的上限过后,就再难有所寸进。
而这便是意味着,业位的体系之下,修行者们修行的速度,会越来越快,而他们倾注在修行上的精力,则会越来越少——和过往的修行者们不同。
过去的仙神,都是以闭关清修为主。
但而今的仙神们,却会将更多的精力,都落到天地之间的各种事上,会以一种更加积极,更加主动的姿态去参与天地之间的变化。
甚至于试图主导某处地方的局势。
而这,就是纷乱的源头。
“小仙王柯,拜见三位神真。”一群仙人们,都诚惶诚恐的在敖丙面前拜倒下来,各自的神色,都还是恍恍惚惚。
显然是先前的时候,萧升宰鸡杀狗一般斩杀了三位太乙的事,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来之前,他们只晓得是来‘协助’破阵的,其中甚至有些仙人还想着,攻破了这武夷山过后,或许是能从薛式旗他们的手指缝里面,谋取一些机缘……
谁曾想,孔振西他们口中的小泥鳅,顷刻间就化作了翻江倒海的巨鲸。
三位丝毫不将武夷山放在眼里的太乙,刹那间就丢了性命。
是以此时,几个仙人都在暗地里对萧升曹宝腹诽——你们有这样的实力,倒是早些用出来啊。
早晓得你们有这样的实力,他们又哪里会半推半就的,被几位太乙天仙裹挟着,来这武夷山破阵?
而萧升和曹宝,都有如此的实力,山中明显是地位要更加高一些的敖丙,他又是怎样的存在?
想着这些,一行仙人们,各自的姿态,都越发的谦卑起来。
只能说业位体系之下,后来的修行者们,他们的心性,都已经是受到了这业位的极大影响。
“孔振西他们是什么来历,尔等可曾知晓?”敖丙直接出声问道。
然后,便是不出预料的一无所得。
这些被裹挟来的仙人,只是奉了人间诸侯王的命令,前来协助孔振西他们破阵而已。
对于孔振西他们的来历,却是一无所知。
只晓得古冠霆和薛式旗,分别是在三百年前,被两个名为‘林’和‘武’的诸侯国,分别封做国师,依靠着国师的业位,成就了太乙。
至于说那些野人奴隶,也是林国和武国的诸侯王所捉来的奴隶,专门用来血祭的。
“土地何在?”打发了这些仙人在这武夷山中修补地脉,又将那些凡人奴隶也打发下山过后,敖丙便是直接催动了驱神之法,将附近的土地给叫了出来。
土地神虽然只是毛神,但土地们数量繁多,几乎是遍布天地之间的各个角落——而且那些土地们,都有着自己的沟通渠道,无数的土地相互沟通之下,整个天地在他们面前,可以说都是少有秘密。
不过土地们虽然都是不入流的毛神,但行动却很是隐秘,性子也颇为的‘倨傲’,等闲的仙神,根本就叫不出那些土地来。
甚至于根本就察觉不到那些土地的存在。
不过据敖丙现在的消息,这些不起眼儿的土地们,其实也不是倨傲,只是因为他们的职责,和幽冥地府有着相当深入的联系。
寻常的生灵死亡过后,他们的魂魄,便是被这些土地们接引至于幽冥的。
是以,那些土地们平日里,都是有意识的躲避着天地之间其他的仙神。
但此时,敖丙的驱神法之下,周遭的这土地,纵然想躲,又哪里能躲得开。
“小老儿拜见三太子,不知三太子相召,有何吩咐?”
驱神法之下,一个身形佝偻,须发皆白的小老头儿,顿时就愁眉苦脸的在敖丙的面前显现出来。
“坏了坏了!”愁眉苦脸的小老头儿显现出身形来的时候,也是在心里面哀嚎。
怎么就忘了博通万法的这一位,也精通于驱神之法呢?
“土地,那孔振西,是什么来历?”敖丙问道。
“果然!”小老头儿越发的愁眉苦脸——他就知晓,敖丙将他摄来是为了这件事。
“三太子高抬贵手。”小老头儿可怜兮兮的道。“这真不能说啊!”
(本章完)
第439章 宁川河
知道得多,本来就很容易死掉了——若是再不把嘴巴管严了的话,搞不好所有的土地神,都要莫名横死。
“我说土地爷,倒也不是我为难你。”
“不过这件事着实不小。”
敖丙直接就将手中的水神业位递了过去。
土地神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天地精灵之一。
敖丙面前这土地,从敖丙这里接过了水神业位过后,立刻就察觉到了业位背后,那起于水流源头的哀嚎。
“此事,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查到底的。”
“还望土地,行个方便。”敖丙对这土地神道。
水眼和地脉,便是一处大天地当中,天地本源的外显——触动水眼,触动地脉,便等同于是触动天地本身。
而祸及水眼和地脉,在如今的盘古大天地当中,更是真正的死罪。
而此时,就敖丙所感应到的情况来看,那水神背后的水眼,已经不只是被祸及那么简单了——之前的时候,就算是九回湾的妖祸,九回湾的水眼被妖气侵染,那水眼的变化,也只是一种相对平静的变化。
而不是如同此时一般,给人一种哀嚎挣扎的感觉。
“这水神的业位,来自于宁川河。”驱神法的束缚之下,这土地神,也只好是无奈的说出了敖丙手中这水神业位的来历。
宁川河。
这是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流域万里左右。
宁川河的边上,还有一座人族的城池,就叫做宁城——乃是宁国的都城。
敖丙到这宁川河的时候,河边上,宁国的诸侯王,正在河边主持对宁川河的祭祀。
河边的祭坛,分前后两段——祭祀,也是分为上下两个部分。
祭祀的第一段,是为宁川河的河神奉上三牲,以彰人族的敬意。
如果河神收下了三牲,便代表他接受了宁国的供奉,接下来的一年,都会庇护这宁川河左右不被水患所侵扰。
如果河神拒绝接受那三牲,祭祀便会随之进入第二阶段。
这个时候奉上的,就不是三牲。
而是斧钺。
盘古大天地的传说当中,天地便是大斧所劈开——所以,这斧钺,便是天地之间最高的礼器。
当然,除了是礼器之外,斧钺,也是征伐之器。
如果这斧钺,那河神依旧不受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就是来自于人族的征伐。
这就是人族而今的祭祀,先礼后兵。
礼敬,是真的礼敬,但该动手的时候,也丝毫不会含糊。
当那三牲入水,被漩涡所吞没过后,这祭奠上的凡人们,也都是欢呼起来。
水神收下了祭品,那这一年,自然也就是平安无事。
“有问题。”在这宁川河上,从早上呆到了日落,祭奠上的凡人,也都是散去,敖丙这才踏上了那祭奠水神的河口处。
此间的环境,天地元气等等,都没有什么问题。
可对于敖丙而言,他此时所见到的这一场由诸侯王亲自所主持的祭祀,就是有问题的。
盘古大天地,虽然是人神混居之地,可实际上,在这盘古大天地当中,人与神之间的界限,是非常分明的。
人有人道,神有神道——一般情况下,神祇的存在,都不会干扰到凡人的生活,也不会理会凡人的诉求。
正所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神祇们所奉行的,都是天数,和凡人无关。
就比如说敖丙面前的宁川河——当天数没有水灾的时候,宁川河的河神,自然也不会卷起水灾来。
当天数定了,会有水灾宣泄至此的时候,宁川河的河神,也不会因为怜悯周遭的凡人而将水灾转移到别处。
在这样的情况下,盘古大天地的仙凡之间,自然也都有着独特的生态。
除非是有意要铸就自己的传说,否则的话,仙神便少有干涉凡间的事。
而凡人,也少有祭祀仙神的时候——对凡人而言,能在祭祀祖先的时候,顺带着祭拜一下某些有关联的仙神,就算是有心。
更不要提是这种诸侯王所主持的祭祀了。
在盘古大天地当中,有一个很简单的辨别正神和邪神的法子:向凡人要求香火祭祀的,基本都是邪神。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外的一個原因。
祭祀过后,这河口处的香火之气,变得异常的稀薄。
显然是这香火之气,已经被某个神祇所收取。
可宁川河的水神孔振西,都已经死在了武夷山。
宁川河神的业位,都在敖丙的手中。
那么这宁川河中的祭祀,又是指向的谁?
那香火,又是被谁所收取的呢?
敖丙沉下心思,将手指放入河水当中——而今的他,距离天龙只差一步,他对水元之气的亲和,也早就超过了寻常的太乙道君。
而龙族,又是天生的水域主宰。
敖丙手中,更是有着宁川河的水神业位。
可就算如此,敖丙都察觉不到这宁川河中水眼的所在。
对于常人而言,感知不到水眼的存在,算是正常的一件事——毕竟,任何一个水神,都会将水眼给遮掩起来。
但还是那句话。
宁川河的水神业位,现在就在敖丙的手中!
更何况,以敖丙对水元之气的契合,就算这宁川河中有着水神的遮掩,那水眼的存在,也不可能瞒得过敖丙。
但偏偏,敖丙都到了河口,手指都已经接触到了这宁川河的河水,也依旧是察觉不到那水眼的所在。
就似乎,是这宁川河的水眼,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有趣。”敖丙将注意力落到面前的水流上。
水流温润如常,但细细感知之下,这水流当中的温润,却是已经一分为二的冷与热在其间交织所成。
念头转动之间,敖丙便已经是施展出了禁水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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