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糯香芋艿
第287章 仿佛被缓慢侵蚀(k)
客卧的面积确实很小,只放的下一张一米五的床,和一个不大的斗柜。
连衣橱、床头柜这种基本配置都没有,更别提电视机和梳妆台了。
不过赵浔也不需要这些,能睡觉就行。
他把窗户和卧室门都关上,窗帘拉好,然后召唤出了猩猩和狒狒。
“帮我守着,我睡会。”他嘱咐完,就躺在了床上。
虽然目前看起来风平浪静的,但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些什么。
反正现在没有什么事情,他就该多睡觉。
万一之后没机会睡,他还能多抗一段时间。
猩猩和狒狒各自站在床的两边,一个守着门,一个守着窗户。
赵浔则在床上斜躺着,微蜷着膝盖,勉强没让双腿挂在床外面。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平静地度过了。
傍晚五点,约翰果然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准时回到了家。
几乎是在开门声响起的那一瞬间,赵浔就睁开了眼睛。
他迅速起身,把猩猩和狒狒收回【灵长类的祝福】之中,然后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约翰见到赵浔头发有些蓬乱,一脸意外:“你在家里睡觉?”
“是啊。”赵浔打了个呵欠,面不改色地给自己编了个理由,“我长途跋涉才来到这里,一直都没有足够的睡眠,实在太累了。你说今天下午没事,我就索性睡了一觉。”
“原来如此,那你是该好好休息。”约翰点了点头,又说,“不过老是待在屋子里多没意思,明天下午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赵浔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转移了话题:“你今天出门,约会成功了吗?”
“当然。”约翰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他露出得意的笑容,“可是个大美人呢,有机会我带她见见你。”
随后,他又说:“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五点半得准时到教堂参加晚会。”
说完他就往外走去,并示意赵浔跟上。
“晚会?”赵浔一边跟着约翰出门,一边问,“和早会一样的吗?”
“对,”约翰回答,“流程都一样,每天都得参加一次早会和晚会,这是身为信徒的日常活动。”
此时,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公寓楼外。
赵浔停下脚步,问:“那如果不去,会怎么样?”
约翰也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向赵浔,眉头皱起:“你不愿意去?”
还不等赵浔回答,约翰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阴沉:“作为信徒,怎么能不愿意侍奉主?”
他的眼里弥散出缕缕黑气,眼白都被完全遮挡住:“凡是不愿意侍奉主的信徒,对主都不忠心。不忠心的叛徒,就该被铲除!”
他的话音刚落,周身都隐隐有了黑气缭绕。
“我没说不愿意去。”赵浔语调平静地说着这句话,同时双眼微微亮起光芒。
约翰的神色微微松动了一下,但周身的黑气依旧没有消减。
催眠的效果甚微。
似乎赵浔的那句话变成了触动某个开关的咒语,哪怕只是一句询问,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幸好,赵浔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眼中的光芒更盛,再次强调:“我愿意去。”
黑气终于缓缓退去,约翰的阴沉脸色也逐渐缓和,但他的眼白依旧没有恢复。
那双纯黑色的眼珠子,就这么直直地盯着赵浔,让赵浔产生了明显的不适感。
似乎有什么东西,透过那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和教堂里的雕塑注视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赵浔再次加强的了催眠的效果,洗掉了约翰关于之前那段对话的记忆。
约翰终于彻底恢复了正常。
他眨了一下眼睛,神色有些茫然:“刚刚怎么了?我不是在往教堂走吗?怎么突然转身了?”
赵浔没有回答约翰,而是重新使用了催眠,并问道:“杀死信徒,会有什么后果?”
按照平时,约翰露出敌意的那一刻,赵浔就会动手。
可这次,他得先确定后果的严重程度,再决定是否要立刻杀死约翰。
约翰的眼神空茫了一瞬,黑气再次从眼白弥散出来。
这次,赵浔已经有心理准备,看到约翰出现异动的瞬间,立刻加深了催眠程度。
约翰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扭曲起来,仿佛受到了两种力量的拉扯,让他的嘴唇开开合合,想要说话,却又发声困难。
就这么僵持了一分多钟,约翰才终于发出了声音:“主会保佑所有的虔诚信徒,胆敢杀害信徒的恶人,都将被主抹杀。”
赵浔解除了催眠,在约翰询问之前,主动说:“赶紧走吧,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可别迟到。”
约翰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尖锐地刺痛着,他下意识地捂住脑袋,想要尖叫。
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听到了赵浔的话。
他顾不上其他,立刻加快脚步往教堂走。
一旁的赵浔一边大步走路,一边陷入沉思。
这次和约翰对话,他确定了三条隐形规则。
首先,不能拒绝参与任何的教派活动,否则会死。
哪怕只是询问、随意一提,也会被判定为“有不参与教派活动的意图”,激发信徒的凶性。
其次,杀死信徒会被“主”抹杀。
具体的抹杀方式未知,但以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来推断,应该不是非常规非自然的一些方式。
如果能够完全毁灭肉体,那么赵浔的【复活狂暴】恐怕不一定能够到效果。
所以,在不确定抹杀方式是什么的前提下,不能轻举妄动。
难对付的并不是那些爆发凶性的信徒,而是他们背后的“主”。
最后,询问信徒任何日常相关的问题,赵浔的催眠效果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可一旦想问的问题和“主”有关,信徒就会排斥他的催眠。
越是跟“主”有关的重要事件,赵浔的催眠就越费劲。
应该是水液在作祟。
水液的精神操控能力赵浔是亲自尝试过的,很强,他抵抗得都很吃力。
如果不是主线任务完成,他使用特殊能力强行把水液逼了出来,任由水液在脑袋里待着的话,他被控制也是早晚的事情。
其他玩家面对这种情况都会觉得棘手,普通人更难抵抗。
一旦水液在人脑驻扎,第三方精神力想再介入,就变得十分困难。
还有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赵浔觉得,这水液或许是“主”的一部分,又或者说可以视作是“主”的一部分精神力。
“主”可以通过水液操控所有的信徒,也能够经由所有信徒的眼睛,来观察外界的一切。
催眠问关于“主”的问题都这么困难,不催眠只怕什么有用的信息都问不出来。
所以,接下来但凡他想知道的事情和“主”沾边,却又不符合他“信徒”的身份,任何旁敲侧击的方式都无效,只能使用催眠。
赵浔念头转完的时候,正好和约翰及时赶到了教堂。
晚会顺利进行。
晚会和早会没有区别,祷告、赞歌、念诵圣经,持续了两个小时才结束。
在这期间,赵浔一直感觉到祭台上的雕塑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种很不舒服的,仿佛被缓慢侵蚀的感觉。
在这种感觉的影响下,每一声祷告,每一曲赞歌、每一句圣经,都会让赵浔不受控制地产生隐约的恍惚感。
不过,和之前被水液侵蚀的感觉比起来,轻微太多太多,赵浔轻轻松松就能够抵抗住。
赵浔由此猜测,这应该是“主”在通过早会和晚会,加深对信徒的催眠。
晚会结束,赵浔跟着约翰回家。
约翰的心情很好,步伐也十分轻松:“我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松泛了。”
他看向赵浔,十分认真地说:“今天傍晚赶往教堂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有种憋闷感,头也剧痛,很不舒服。但进行了两个小时的祷告之后,那种憋闷感和头痛感都消失了。”
说到这里,他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的额头上画了个圈:“感谢主保佑我。”
赵浔笑了笑,没有对这个话题发表任何的看法。
他直接转移了话题:“接下来几天还有什么其他的活动吗?除了早会和晚会之外。”
约翰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赵浔,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是了,你刚加入,很多东西都还不知道。我应该多给你讲解一下的,是我疏忽了。”
赵浔点了点头,示意约翰继续说。
“明天中午12点到下午2点之间,有一场表演,在小镇的广场上。”约翰对赵浔说,“你没有参加过这次活动的排练,就不用上台表演了,在下面负责发传单就行。”
“发传单?”赵浔顺势问了一句,“是为了吸引别人加入我们的教派吗?”
“当然了,我们肯定不能白白给那些非教徒表演节目。”约翰理所当然地说,“一方面是为了宣传我们的主,另一方面是为了展现主的伟大和仁慈。”
赵浔不对“伟大”和“仁慈”这两个形容发表任何的看法,只是继续问约翰:“那还有其他什么活动吗?明天到24号之间。”
约翰不疑有他,如实回答:“后天上午,镇子上最有钱的那家富户的儿子娶妻,在教堂举办婚礼,我们所有信徒都会参加,为那对新婚夫妇送上最高尚的祝福和祷告。”
“富户也是信徒吗?”赵浔问道。
“当然。”约翰点点头,还有些骄傲地扬起了下巴,“如果不是信徒,是没有资格让主庇佑婚姻的。”
“在主的见证下步入婚姻的殿堂,真的太荣幸太幸福了。”他忍不住露出羡慕的神色,“真希望我也有那么一天。”
赵浔对约翰的盲目崇拜不感兴趣,又追问:“还有其他的什么活动吗?”
“当然,”约翰露出神秘的表情,他凑近了赵浔一些,压低声音说,“后天的晚上,会有一场十分重要的祭祀仪式,你可千万要参加。运气好的,被主选中,就可以参与牧师选拔赛。一旦通关,就能够成为牧师啦!”
赵浔的反应淡淡,只是问:“还有其他活动吗?”
“没有了,最近几天就这些活动。”约翰回答完,有些不满地质问赵浔,“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期待?牧师选拔是我们教派最重要的一个活动了,每个信徒都想成为牧师。”
“我很期待,但我是个新人,应该没有资格成为牧师。”赵浔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而且我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不会像你那样喜怒都在脸上。”
“这样啊。”约翰被说服了,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两个人回公寓的路上买了两个汉堡当晚餐,等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吃完了。
赵浔走进有些脏乱的卫生间,勉强冲了个澡。
他走出卫生间,就看到约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样子暂时不打算睡觉。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兄弟,帮我开个门。”约翰懒得动弹,头也不抬地对路过的赵浔说。
赵浔正准备回房间,听到这话,也没说什么,走过去打开了门。
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门外,脸上画着精致妖艳的妆容,一头酒红色的大波浪披散在肩头,看起来妩媚又性感。
门刚一打开,女人就作势扑了过来。
赵浔灵活地闪开,同时开口:“你是谁?”
女人扑进了屋子里,有些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她仰头怒视着赵浔。
她扑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赵浔不是她要找的人,可当时已经来不及收回自己的动作。
看在赵浔长得不错的份儿上,她觉得自己也不亏,便做好了被接住的准备。
谁知道赵浔完全不接她,居然就这么闪身避开。
她这么漂亮的美女,怎么忍心看她摔在地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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