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菜某单
但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拨开人群，他走到那件衣服面前蹲了下来，将队长衣领上的对讲机取下，按下了通话按钮，“入侵者已击毙，重复，入侵者已击毙——”
“……收到，允许撤离。”对讲机那头的机械音似乎是沉默了片刻，随后在一阵嘈杂声后，下达了撤离的命令。
“撤退。”男人转过脑袋，对着电梯内的一群人说道。
“……等等，我们击毙了入侵者？”人群中突然有人提出了质疑。
“你觉得，格里森队长刚刚的表现还不是入侵者吗？”男人转身站回队伍，“我怀疑他被寄生类型的流窜AI寄生了，那么我们击毙了他，自然也就是击毙了入侵者。”
男人的逻辑无比清晰，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辩驳的地方。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这时，站在男人身边的队友问道。
“……什么怎么办？”男人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地问道。
“队长死了，我们现在没有离开这里的权限……”队友有些奇怪的盯了男人一眼，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解释道。
“……在这等着我呢？”李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如果那个队长没有回头数一遍人数，他真的就打算这样跟在队伍后面好好地“参观”一下这栋大楼。
如果能找到最后的杰克碎片就更是皆大欢喜了，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似乎还有些任重道远？
“什么等……”队友下意识地问道，但下一刻，一只红黑色的巨爪直接握住了他的身体，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却发现一只红黑色的“怪物”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十秒后。
李察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电梯内，他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脑海里开始思考从现在的46层一直爬到顶部的可行性。
“叮——”
就在李察思考的间隙，电梯门缓缓合上，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开始慢慢地向上行驶。
137.再见，赛博空间（4600字）
香港，康陶大厦，顶楼。
这是一间巨大的办公室，同样是一整块玻璃拼成的落地窗占据了整面墙壁，站在窗边向下望去，视线几乎被整座城市中的霓虹彻底塞满。
穿着白色西装的金发女人靠坐在窗边的躺椅上，目光却并没有盯着手中的书籍，而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风景，表情平静。
“叮——”
再岁月静好的一幕也有被打破的那一刻，正对着落地窗的电梯门缓缓打开，伴随着一声略显娇纵的猫叫声，李察从电梯中走了出来。
“你来了。”窗边的女人没有起身，她甚至没有回头的打算。
“我来了。”李察点点头，他并没有看到给自己准备的椅子，但他却并没有什么不爽，只是无所谓地向后一靠，一张红黑色的躺椅出现在他的屁股底下。
“你本不该来的。”女人摇了摇头。
“但我已经来了。”李察翘起二郎腿，颇有一种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无赖气质。
“……”在一串典之又典的对话后，女人终于沉默着转过了脑袋，蓬松的金色长发在李察的视线中微微晃动，“你好像对自己能说服我——很有自信？”
【奥特·坎宁安，无从属组织】
“当然，毕竟我已经坐在这里了，不是吗？”李察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我不会把他的灵魂交给你的，这件事情本来不应该由你完成。”女人顿了顿，“他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赛博空间——”
“为什么？所以杰克·威尔斯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人物吗？”李察的眉头微微皱起，“难不成他还是未来赛博空间的救世主？”
“……”奥特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看李察。
“……等等，这只是我随便猜的。”李察看着奥特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略微有点懵逼。
“回答我已经告诉你了，或许你可以选择离开了。”奥特摇了摇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李察身后刚刚合上的电梯再次缓缓打开。
“或许伱应该听听我的条件——”李察摇了摇头，似乎是还想挣扎一下。
“没有必要，我是不会——”奥特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她刚准备直接送客算了，但李察的下一步举动却让她愣在了原地。
【义体：黑墙网关已激活】
【黑墙协议激活中】
【黑墙协议激活完毕】
【正在入侵——】
【检测到军用级防火墙】
【已破解】
似乎是这段时间一直挂着脑机超频的缘故，李察在黑客和赛博空间这一方面的能力不能说是日新月异，也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一下了。
又或许是因为系统和黑墙网关接入仓的互相影响，李察慢慢发现，自己原本并不多的“技能条”上，又多出了不少和黑墙相关的能力。
其中可以让李察真正的与黑墙建立联系的那个，被他称呼为“黑墙协议”，顾名思义，就是和黑墙上的流窜AI签订“协议”，而在这个过程中，这些流窜AI自然而然地就会聚集到李察的身边。
所以现在在奥特看来，原本只是脑子里有一个黑墙AI的李察，瞬间变成了一个全身上下都挂满了黑墙流窜AI的“核武器”。
奥特或许可以轻松地解决李察和他的“小伙伴们”，但她却不能，或者说根本就没人可以做到，在清理掉这些AI的同时，还要让它们带来的污染彻底消失。
毕竟每一只黑墙AI身上所携带的数据流都超乎正常人的想象，而且这种杂乱无章的数据流只会给现代化的都市和初网再度带来极致的混乱。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李察在这里选择直接和奥特爆了，那么奥特绝对不会输，甚至连受伤的可能性都没有，但她后面几年就别想着干其他的了，就在这里专心收拾残局吧。
不然整個初网都别想好过。
这也是李察的计划，他曾自己尝试过一次，确定那个系统能在这时候把自己保护下来，那么这就等于是一个对李察完全无伤的“核弹”。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奥特终于第一次真正将视线放在了李察身上，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但却也只是小声地提了一嘴。
“不，我现在很清楚。”李察笑着摇了摇头，黑墙协议开启后，他现在就像是赛博空间内的一枚“核弹”，无论如何面前的女人都不敢对他轻举妄动，“现在，我们能好好谈一谈了吗？”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你现在不能把杰克·威尔斯带走。”奥特依旧还是简短地摇了摇头，但这次她的解释明显变得详细了不少，“他在未来会扮演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这中间本不该有如此之大的差池。”
“差池？所以他本来的命运是什么，明明已经裂成五块一模一样的英雄碎片，却还能在这座城市里安然无恙、互不干涉的生活下去？”李察皱起眉头，显然对奥特这个依旧笼统的表述并不满意。
“……在没有任何变量的情况下，确实如此，这也是一种命运的安排。”奥特点点头，为自己的计划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呵，但是请你，奥特·坎宁安女士，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现在的诉求，我唯一的目的就只有把杰克从五块英雄碎片拼成一个完整的人。”李察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你不同意，那么你就需要好好做一下计划被‘变量’彻底打乱的心理准备。”
“就算你这么做，杰克·威尔斯也不会再次复活，被灵魂杀手数据化的人类，如果想要重新回到现实世界，所需要付出的努力……”
“你他妈哪来那么多废话，现在把杰克给我，我转身走。你要不给我就他妈把这里炸了——”
“……如果炸了你也会死，黑墙AI不是你说能就能控制住的。”
“真的吗？”李察眨了眨眼，“你当然可以这么觉得，但这不是你现在需要关心的问题，你现在只需要思考，给还是不给？”
“……我有一个条件。”奥特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晴不定，她死死地盯着面前嚣张无比李察，淡淡地说道。
“不，你没有。”李察摇了摇头。
“那你炸吧……”
“请说。”李察重新坐回了躺椅上。
“……杰克·威尔斯的最后一块我可以给你，但在最近的两年半之内，他们还不能被拼在一起。”奥特也同样坐下，两人之间的交谈也首次变得“心平气和”了起来。
“那我要他干嘛，换一个。”李察没好气地回怼了一句，显然对于奥特的要求并不感冒。
“……你不要得寸进尺。”
“考虑一下后果，亲爱的女士。”
“……他不能离开赛博空间。”
“好，一言为定。”
李察没有任何犹疑地果断答应，但他却并没有任何表示，毕竟是去是留完全取决于他和杰克的想法，大不了去现实世界中搞个机器身体，也比在赛博空间里任人摆布要好得多。
“呼——你可以走了，电梯会带你到你想要去的地方。”
“等等——”李察摆了摆手，打断了奥特的送客程序。
“你还想要什么？”奥特皱起眉头，显然李察的得寸进尺让她微微有些厌烦。
“关于杰克的事情聊完了，或许我们应该谈点其他的。”李察顿了顿，“比如你对香港这座城市的安排……”
“……”奥特的眼神有些复杂。
“或者说，你对于现实世界的想法。”李察笑了笑，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表情。
“……你想说什么？”
…………
香港，东区。
“……真他妈牛逼啊，李察。”强尼看着被李察放在屋子中央的“冰箱”，微微有些愣神，“我之前还以为你失败了，毕竟奥特不是那么好……”
“是吗？我倒是觉得她挺好说话的。”李察摇了摇头，表示这些都是基础操作。
但奥特的合作也确实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李察对自己开启黑墙协议后的威胁程度认知还是非常明确的。
“这就是最后的那个我？”杰克走到了李察身边，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着另外三个杰克。昨天刚刚被他们“绑架”的杰克四号此时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他看着面前那躺在休眠仓中的杰克五号，微微有些发怔。
“嗯，你的社交名流版本。”李察点点头，同样看着躺在休眠仓中的杰克，那浓妆艳抹的样子让李察想起了一个人……
“克里·欧罗迪恩，他俩的装扮简直一模一样啊……”站在一旁的强尼突然吐槽了一句。
李察眨了眨眼，他环视了一圈，社交名流杰克，公司员工杰克，帮派杰克，普通市民杰克……现在就差了一个流浪者杰克·威尔斯，这位老哥就能把所有的身份直接凑齐了。
但又或许如果没有李察的干涉，relic里的杰克也会在机缘巧合下进入初网，他或许会加入什么类似于流浪者的部族，这样他就能凑齐真正的五种身份。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李察看向了杰克，开始征求当事人意见，“……要不就赶紧把他们都吞了？”
“呸，想都别想！”没等杰克回答，依旧被五花大绑的公司狗杰克突然呸了一声，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杰克，又看了看同样陷入沉默的杰克三号和四号，“去你妈的，你别想就这么杀死我……”
“……或许我应该民主一点？”杰克抬起头，他冲李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看向了沉默中的帮派杰克和市民杰克，“或许你们也可以参与一下投票？”
“蠢……”强尼·银手毫不避讳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在这位摇滚小子看来，杰克的做法显然有些太过于优柔寡断了。
“闭嘴，强尼。”李察摇了摇头，他似乎是猜到了杰克的想法，对方真的打算听一听帮派版自己和市民版自己的意见，并且真正的劝说他们。
至于那只公司狗，已经被他们彻底放弃了，毕竟他倔的就像一头驴一样。
“……我同意。”几乎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原本环抱着手臂闭目养神的帮派杰克反而是第一个做出决定的，他摸着自己粉色的莫西干头，淡淡地说道。
“你可要考虑好，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杰克现在反而成为了劝解的那个人。
“哪来的他妈的那么多废话？”帮派杰克没好气地呛了一句，他顿了顿，“老子这辈子都是他妈浑浑噩噩的过着，但我他妈总感觉这不是我的人生，我的人生绝对不是这样……”
“……我和他一样。”注意到杰克看过来的目光，微微有些愣神的杰克四号也同样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三十年日子的他，似乎也对自己的曾经充满了好奇。
“你们他妈的真是……”公司狗杰克有些咬牙切齿地嘟囔了一句，但很快就在塞进嘴里的枪管子的威胁下闭上了嘴。
……
两天后。
“嗡——”
休眠仓室的盖子缓缓打开，身形魁梧的男人从里面坐了起来。
“醒了？”坐在一旁的李察连忙起身，他上前拍了拍杰克的脸，“现在什么感觉？”
“……我都想起来了。”下一刻，杰克的表情似乎有些崩碎，泪水开始涌出，“米丝蒂，老维，mamá（妈妈）……我居然曾经忘记了他们。”
“这又不是你的错。”李察顿了顿，“或许你可以把荒坂列入头号仇敌？”
“……我觉得他们本来就是。”杰克沉默了半晌，最后他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接过了李察递过来的衣物。
“他们的人生经历呢？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吗？”李察眨了眨眼，他说的是那几个杰克的英雄碎片。
“就像是……看了几场电影？”杰克抓了抓头，“他们的经历似乎对我的影响不大。”
“是吗……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李察点点头，既然杰克现在已经恢复，那么他们也该思考下一步的计划了。
“你打算走了？”杰克愣了愣。
“嗯哼，在赛博空间拖了这么久，我连夜之城的情况都不知道，也许瓦伦蒂诺帮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我暂时不打算回去。”
“不回去看看老维他们？”
听到李察的建议，原本还挺坚定的杰克瞬间变得有些犹豫，但是在思量了再三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那好吧。”李察点点头，他并没有强求杰克跟自己回去，毕竟他多少也能猜到对方的想法，“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泽塔科技就有还算成熟的仿生人技术……”
“……谢谢你，李察。”杰克发自真心地道了个谢，不止为了李察刚刚所说的，还有这段时间李察为了把他救回来时所做出的努力。
“算了吧，别婆婆妈妈的。”李察摆了摆手，“强尼那边我早就打过招呼了，既然你醒了，那我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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