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菜某单
“还好吧，最起码我现在不像之前那样要死要活的……”V清楚地看到了宋昭美眼中的慌乱，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想到那些被李察黑了的那些人最后的样子，她好像也能稍微理解一下。
“……你的意思是，是他把强尼赶走了？”宋昭美愣了愣，因为自从上了月球之后就呆在这个已经被掐断了大部分信号的地方，所以她对V的印象还停留在两人分别的那一晚，毕竟后面单刷荒坂塔，砍爆亚当·重锤，引AI捣毁神舆的操作……
这些听起来和电影剧本也没什么区别的剧情，只要是个正常人，脑回路怎么可能往那上面拐。
“并不是，但是这中间有些复杂，我一时也说不清楚——”
V突然感觉有些头痒，她抓了抓脑袋，大概是想理个头绪出来，“总而言之，强尼是被奥特带走的，和李察没什么关系，但relic带给我的后遗症，却让我最多只能再活半年……”
“半年——”宋昭美的呼吸微微一滞，她的眼神有些波动。
“现在还不错，自从把李察出现在我脑袋里之后，原本还在一直恶身体突然就好了起来……”
顺便还带来了一个……外挂。V并没有说出后半句，毕竟那种“刷新”说出来的话，着实有些耸人听闻了，除了李察保证过那对身体无害之外，V对为什么会这样是完全想不明白的，她总感觉这是不是有点违背能量守恒定律了？
“怎么听起来还像件好事……”宋昭美有些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但她很快就摇了摇头，“但他的目的绝对不单纯，还记得我之前有进过你的意识……”
“当时可挺痛的，我当然还记得——”V点了点头，“为什么突然提这個？”
“那时候你的脑袋，就像是狗镇里废弃的烂尾楼，四处透风，进去简直就像是逛公园一样，但现在不一样了……”
百灵鸟的瞳孔中再次亮起蓝光，她注视着V的脑袋，看见的却只有一片红黑色的虚无，“现在它坚固的就像一座堡垒，哪怕我想进去，但根本就——无从下手。”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V顿了顿，脸上的表情还算轻松，“最起码我不会被黑客攻击，之前打进荒坂塔的时候，荒坂的黑客可是让我难受了挺长一阵子……”
“什么荒坂……我想说的是，这代表的并不都是好事，和强尼那个二逼不一样，这个AI如果想要继承你的身体根本就不需要慢慢同化，你能明白吗？”宋昭美的语气有些急促，虽然她意识到现在说什么都可能会被李察听见，但是她还是必要要让V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你的意思是……”V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字面意思，他如果想要你的身体，那绝对也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发现V并不着急，宋昭美反而先变得着急，她的语气变得愈发急促，“他已经结束了同化伱身体的那一步，如果他想……”
“但是他还没有……”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或许他还有什么顾虑，或者他只是单纯的心情还不错，难道你要让自己的性命与否都是看别人的心情吗？”打断了V的辩解，宋昭美的脸上挂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V，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难道我之前带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
“哦，所以你还知道是你骗了她？”
李察的声音在两人的头顶响起，而此时的竹村也是刚刚走到几人不远处，他看着已经出现在人群中的李察，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自己来时的方向。
卧槽，这只猫开挂？
快速回城然后再次从V脖子里钻出来的李察没有去管其他人，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这个暗蓝色短发的女人。
“我只是……”
想说自己有苦衷的宋昭美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瘪了瘪嘴，因为她不得不承认，她那次坑V坑的很厉害，在最后坐上那辆机场巴士时，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被V放弃的准备——
但V却没有那么做。
如果李察知道宋昭美的想法，绝对会告诉她，如果不是因为有任务的限制，他很大可能会选择直接把她撂进发射井，然后让V坐上那艘“救命”的飞船。
但当他静静地坐在电脑前，看到火焰燃烧，火箭升起的那一刻，强尼·银手最后的那句话，却是无比贴切——
“说一千道一万——她自由了。”
是啊，那只被束缚的鸟儿在V的帮助下挣脱了牢笼，或许等待她的是另一个危险重重的天罗地网，但至少在那一刻，鸟儿终于看见了属于自由的天空。
和李察后来读档补充的那几个结局对比，这反而是最浪漫的那一个，脱离了和新美国之间的狗屎交易，字里行间充满了反叛与朋克的色彩。
V就像是这场事件中最重要的那个“过客”，见证了那些依旧沉浸在“往日之影”里没走出来的人们最后的故事。
这个故事没有绝对的反派，每个人都有独属于他们自己的个人色彩。
甚至包括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新美利坚总统。
不得不承认，李察当时能遵照着感觉走上钱币国王的结局，也有不想让那个罗莎琳德·迈尔斯得到百灵鸟这个实验“成果”的原因在内，敢他妈坑老子，我就是死也得让你们那些狗屁计划失败，想要黑墙后面的信息就他妈自己想办法搞去——
“……嘿，醒醒，喂？”V伸手在李察的眼前晃了晃，从刚刚和宋昭美对视后，李察就再次陷入了发呆的状态，哪怕V把他从车顶上抱下来都没什么反应。
“别他妈晃了，我还活着。”一巴掌将V的右手按住，回过神的李察没有再去管宋昭美的反应，他照例往V的怀里缩了缩，嘟囔道，“下次商量着怎么对付我的时候，记得稍微背着我一点，都让我听到了难不成让我演戏配合吗？”
“……你就呆在V的脑袋里，背着你？怎么可能？”宋昭美显然对李察的这段话有不同的意见。
“就像你对强尼做的那样，给我戴个嚼子？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李察一脸无所谓地晃了晃尾巴。
“……你到底告诉了他多少？”宋昭美有些不可置信地扭头看了眼V。
我说我啥也没说你信吗？
V反而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正常来说这些事情本来不该有第四个人知道，但李察他就是很清楚这一切，她现在猜测是对方有看过她的记忆——不然剩下的解释好像也就是他其实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成精变出来的……
但宋昭美自然不可能从V那有些尴尬的苦笑中解读出这么复杂的信息，她脸色微沉，从她的视角看，V就像是被黑墙AI诓骗的无知少女——就和她以前一样。
于是宋昭美开始在心底盘算起了自己的计划，那位先生所说的果然没错，这个办法真的可以用上——
但事情其实没宋昭美想的那么复杂，在听到她所说的时候，V没有那么惊讶的原因只有一个，早在“大卫”酒吧的吧台，李察就已经将大部分的信息共享给了V，宋昭美所说的也基本都是V知道的，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其他情绪。
其实原本V都打算告诉宋昭美这个情况，但李察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这一下让她也忘记了打算交代的事。
“所以，谁来开门——”V后退了一步，她看着面前舱室的大门，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竹村和宋昭美，理查德这个一直在打酱油的角色被她下意识地选择了忽略。
“好像是耽误了有点久。”宋昭美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摄像头，里面的那位大概就在透过这个来“窥视”着门口的几人。
她顿了顿，然后走上前像模像样地敲了敲门，“我把他们带过来了——”
“进。”低沉的嗓音响起。
“这声音听着就像什么幕后黑手，要不进去直接给他杀了吧——”听到动静的李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这他妈是什么理由？”其余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李察。
“看什么，我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李察拍了拍爪子，一脸无辜。
“你下次还是先别活跃了。”宋昭美微微松了口气，伸手将面前的舱门拉开。
一片暗灰的色调让V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前面传说中的阴曹地府，她注意到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对方的表情简直就和这间舱室的视觉效果一模一样。
【莫利斯·胡佛，所属组织：荒坂特别行动小组】
“你们来了。”男人的目光从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挪开，他对着人群扫视了一圈，最后还是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竹村。
“你就是……亚当·重锤？”男人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平等的看待着房间内的每一个人。
竹村没有回话，他点了点头，随后就微微阖眼，一旁的V连忙顶上——
“他就是重锤，我们是接了华子小姐的任务才——”V下意识地摆出了自己混公司狗时候的气势，声音冷厉且条理性充足。
“你又是谁？”男人顿了顿，似乎静静地等待着V的回答。
“荒坂反情报部门，副部长，V。”V下意识地开口解释了一句。
“反情报部的人为什么会和安保部部长混到一起？”男人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他盯着V的双眼，似乎是想从那对湖蓝色的瞳孔中找出答案。
“废话，因为这个华子小姐的外勤，这只是一次工作的公司安排——”V的表情和平时比起来简直嚣张的不成样子，她抬手上前撑住桌子，“放了这么多屁，说话，你他妈又是谁？”
“莫利斯·胡佛，云海城荒坂特殊行动小组组长——”
“特殊行动小组？我他妈怎么不记得云海还有这个编制？”
“临时组建的草台班子而已，最后，你们已经来晚了，现在离开可能也许还来得及——”男人没有任何遮掩，他将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关闭，身体微微后靠。
“……晚了，什么意思？”竹村的眼睛微微睁开，抢了V的下一句台词。
“很简单的字面意思，欧空局在半个小时之前派出了‘天使’，他们还有最多半天就会直接进入云海。”男人摇了摇头，选择“耐心”地开始解释，“除非你告诉我华子小姐让你们带的是一颗核弹——”
说这句话时，男人的目光则是投向了竹村后背的巨大“棺材”，仿佛他真的认为那里可以藏下一颗核弹。
“很可惜，并不是。”竹村摇了摇头，他的眉头皱起，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李察，面前的情况确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按理说他们应该遇到一个正常的或者跋扈的荒坂员工，然后被他用准备好的华子小姐的信件压住，然后开始为他和李察杜撰出来的计划提供资源，而他则要用这个资源完成自己的计划——
设想非常完美，但好像第一步就出了问题，哪怕这位只是宋昭美口中的特殊分子，也得到了“天使”即将降临的悲观消息。
“……所以，你是觉得亚当·重锤解决不了你们口中的那几位鸟人？”V“声情并茂”地念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弹窗。
“——呃。”男人原本低垂的脑袋抬起，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竹村，原本已经半步去世的大脑再次开始了思考。
“我可以解决那些天使。”竹村点点头，顺着V的说法说下去，“但我需要一些资……”
“不不不，重锤先生，您要解决的不是那些天使——”
脑子终于开始慢慢转过来的男人脸色变得潮红，他语气开始急促，“那群荒坂士兵已经没救了，我们完全可以答应欧空局的要求——那绝对比死守这座狗屁城市要好……”
184.给你机会你也把握不住啊？（6000）
“……我刚刚真的只是随口说说。”
李察看着其他几人投过来的目光，有些无奈地抖了抖胡子，“谁他妈能想到这真有个二五仔啊——”
“……他的身份很重要吗？”竹村转头看向宋昭美，低声问道。
“还……好？他爹和董事会有点关系，勉强能算是实权领——”宋昭美先是犹豫着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那就是没用了……”竹村端起右手，一把不知何时出现的手炮对准了男人的额头，他再次转头看向李察，“能杀吧？”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失去了那股忧郁的气质后，男人脸上掩不住的慌乱神色迅速暴露了他是个草包的事实，他下意识转头看向一旁没有动作的宋昭美，“百灵鸟？你他妈的早就认识他们？”
“别急……实权是多大的权？”李察阻止了竹村的下一步动作，三两步跳到了办公桌上蹲下。
“有实权是他爹，他本人也就能坐在这里管管后勤之类的，其实些荒坂士兵他连根毛都调不动。”宋昭美想了想，“大概是前线因为那些‘天使’的到来迅速溃败，他想拉拢我们背刺友军——”
“但他显然是个傻逼，连我们底细都不知道就敢把背刺队友的想法说出来……”V摇了摇头，补充道。
“对对对，我就是傻逼，你……您就当没听到，我把去前线的路给您们打开，我们就当没见过——好不好？”男人都快哭出来了，虽然他爹也说他脑子拎不清，但怼在脑门上的黑洞洞的枪口很好的激发了他的求生欲望，在看清局势后果断求饶。
“没事，能管管后勤，有个身份就够了——”李察抬爪将竹村的枪口按下，转过头，“V。”
“我靠，猫猫猫……猫会说话？”
男人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刚刚那是面前这只黑猫发出的声音。
“……”李察瞥了他一眼，想了想，“你知道猫怎么叫吗？回答对了留你一命。”
男人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犹豫，他宕机的大脑已经让他来不及思考情况为什么会发展到一只猫在威胁他的身家性命，但还是机械式的将右手摆到了脸侧，“……喵喵喵？”
“欸，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李察摆了摆尾巴，示意V赶紧动手。
“啊？哪里错了……”男人看着走到近前的白发女人，他有些惊恐地试图起身抬手反抗一下，然后在竹村的枪口威胁下果断再次坐回了位置，只不过嘴里还在嘟囔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咳咳，听好了，猫是这么叫的——”李察清了清嗓子，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下叫出了声，“我勒個烧肛啊——”
【正在侵入——】
在李察话音落下的瞬间，V已经将个人连接塞进了男人的脑侧，下一刻，她的瞳孔中开始亮起诡异的红黑色光芒，男人的瞳孔也在片刻的呆滞后瞬间放大。
红黑色的线条开始在男人眼中交织，很快就连接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桌子上的黑猫也同时化作了一坨红黑色的数据彻底消失不见。
“咳咳……可以拔了。”男人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的眼白已经彻底变成了黑色，深红色的瞳孔看起来有些邪异。
在V将接口收回后，李察下意识地抬起右手，并同时低头看去，大约一秒之后，他看到了一只陌生的手掌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延迟这么高吗？”李察眨了眨眼，有些纳闷。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上线】
【义体：歧路司义眼3型已激活】
【义体：自我ICE已上线】
【义体：生物监测已上线】
【义体：智能连接已上线】
【义体：猞猁爪已上线】
【义体：……】
“他这一身……还他妈挺高级。”看着比自己当时的新手大礼包明显高端不少档次的义体列表，李察不免咂了咂嘴，果然混个好爹就是有不少好处。
“李察？”竹村将手中的枪口抬起，稍显不确定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怎么样，最先进的绑架方式，绝对看不出破绽——”李察稍微适应了那略微有些诡异的延迟，张开双手站起身，顺便转了一圈。
“但是你的眼睛就是破绽——”理查德看着李察的双眼，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
“歧路司什么义眼搞不出来？大不了说我最近粉刚烈乐队就是了。”李察没好气地白……不对，黑了他一眼，选择不跟这种没见识的纯肉人一般见识。
“那你们下一步干嘛……其实如果只是要去前线的话，我也能帮伱们开门的。”
宋昭美打断了李察的用来活跃队内气氛的交流，她看了看面前的四人，愣是找不到应该让谁回答，因为她根本看不出这几个人到底打算干嘛。
“不，你说了他能管后勤资源——这就够了。”李察摇了摇头，将袖口的个人连接拔出，怼在了面前办公桌的电脑接口上。
【正在侵入——】
庞大的数据流在李察面前流过，长时间未曾连接网络，再加上为数不多的网络工程师大部分都被拉上前线当黑客了，仅仅百灵鸟根本就来不及清理那每天都如山一样的垃圾数据，更何况宋昭美也根本没打算帮荒坂清理，她的任务只是帮忙架构内部通讯而已，连脑袋上挂的名头都是荒坂强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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