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细胞琼脂
不仅器械药剂齐全,疗伤手术的技法也娴熟得可怕。
这手上得是经过多少人命。
相比之下,在沙克王国中有这种技术的,非得是最终要塞随军的医生不可。
沙克医生心说。
路领队你能干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干了啊。
既能打还能带队,业余还兼职个军医。
商队是安心了,沙克医生却感觉自己失业了。
这问题很严重。
说不定什么时候大家粮食不够了,第一个抛下的就是自己。
路梦倒没多想。
在知道队伍里还有个医生后,他也是招呼来打下手,工作效率提高不少,只是最关键的工序还是自己来做。
路梦也不是要大包大揽。
而是能蹭技能经验的机会,有就不能放过。
况且,有些技能他不是也从没去肝嘛。
比如挖矿。
还是要留给更有前途的人。
不过,等到路梦做完工作,他最先急救的两位沼泽民,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他们原本就被寄生吸血,身体虚弱,又被血蜘蛛接连攻击,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都算是路梦急救及时了。
“他们怎么办?”瑞恩问道。
现在这种情况,把阿烈和阿胜丢在这里,和杀了他们也没什么两样。
“唔……”路梦思量片刻,“把他们带上,到时候放在村子外显眼的地方,等村人来捞。”
他猜到沼泽民不往回跑,可能是怕连累他们;反倒是自己这边,突然出现才解释不清。
不过救了几人一命,也算两相抵消。
对路梦来说,他大可以坦荡荡的,但毕竟商队还承担着为沙克王国打通粮路的任务,不好让沼泽民凭空多加戒备。
而如果由自己送回两人,即便事出有因,村人事后也可能会怪罪两位年轻人,觉得他们处事不周,把外人给引来了。
他把阿烈和阿胜推上一只加驼的背上,用皮带固定好。
为防止两人中途醒来,路梦还给他们一人来了一记助眠拳。
良好的睡眠也有助于恢复伤势。
而刚捕获的虫母此刻已经醒来,这般生命力简直令人赞叹。
它惊恐地四顾,肢体奋力挣扎,把麻绳拉得绷响。
只是路梦绑得异常紧实,又拿捏住了关节要害,虫母怎么也无力挣开束缚。
“吱吱吱吱!”
不过这如同蝉鸣一般的威胁声,还是怪渗人的。
路梦不胜其扰,对着虫母打开模组。
“闭嘴。”
顿时一股凶煞的气息冲入虫母的脑内神经,让它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刚出生时,与各种饥饿残暴的同类相处,竞争生存机会的情境。
稍有不慎,就会被兄弟姐妹们撕扯吞食。
这声音警告威胁的意味甚浓,与之比起来,自己的叫声还不如撒娇。
虫母顿时收起了尖牙,大嘴紧闭。
它用黑色复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只见一片柴火熏天、蒸汽升腾,当下又瑟缩了起来。
却是商队众人在烧水煮布,也能利用烟熏驱一驱身上可能的寄生物。
路梦看着老实下来的虫母,满意点点头。
对于血蜘蛛,他在记忆里的认识也不算太多,这不是当初没用心,而是背景资料的介绍本身就很有限。
比如虫母能繁衍后代,靠的是孤雌繁殖,还是体内有储精囊,一发就能用一辈子?
如果它需要雄虫的话,那路梦还得另外再找几只体育生大猛蛛,又是一件麻烦事。
不过这些都还不急切,可以慢慢了解。
他把静静装死的虫母挂在铁牛背上,惹得铁牛不满地哞了一声,抖了抖背脊。
路梦笑笑,招呼商队继续前进。
……
密林深处,湿热的沼泽上腾起层层水汽。
配合上诡谲生长的树干枝丫,整片区域就像是被迷雾笼罩了一般。
静谧的空气间,忽得传来一阵窸窣。
一丛低矮的芦苇蕨叶从中分开,显出一道人影。
那是一个头戴藤帽、身披黄皮衣的沼泽民,脚踏竹筏,一手撑着长杆,在水面缓缓滑过。
竹筏的间隙里渗出河水,打湿了沼泽民的草鞋,也打湿了一个女娃的裤脚。
沼泽民皱了皱眉,摘下帽子戴在女儿的头上。
下一刻,微微的细雨从林间飘落,润湿了沼泽民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
“下雨了!”小女孩看着水面的波纹晃动,这才意识到,“老头子,我们快回去!”
“盈儿!没大没小,叫谁老头子呢。”沼泽民笑骂道,“只是小雨而已,而且村子里交待我们做的事还没做到呢。”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沼泽地的人总是老得快,自己不过刚到中年,脸上的褶皱就已经与村老们差不多了。
在石鼠镇,那些帮派的大人物戏言。
沼泽民们一辈子只有两个年纪,一是没长大的毛小子,二是已经成家的老杆子。
女儿只有五六岁,此前一直跟着妻子,直到妻子去世,沼泽民才从石鼠团的驻地赶回来,方便照顾,其实真正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不长,被嫌弃老也是正常。
不过小女孩看起来并没有多想,只是急道:“老头……爸爸,那我们快点过去,别淋雨生病了。”
“前几日的烈哥、胜哥,村老们就说他们是淋了雨才变成那样的。”
“好好,我们快些走。”沼泽民一撑长杆,竹筏又向前蹿出一大截,留下一道浪白的水花。
不过他心里清楚,阿烈和阿胜这两个人的遭遇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是血蜘蛛造成的伤势。
村老们不过是为了安抚大家的人心,才谎言两个年轻人是得病虚脱成那样的。
说来也奇怪。
阿烈和阿胜虽然算是村子里年轻一辈的好手,但也不至于能够从血蜘蛛的口下逃脱出来。
他们醒来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记得被血蜘蛛们围攻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难道是奋战之下,激发了潜能,一路杀回村子口……最后还是力竭倒地。
具体的情况,沼泽民也是不知。
两个年轻人也被村老们带去祠堂,既是养伤,也是隔离观察,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身上会不会还残留有寄生幼体。
估计十天半个月都不能与人接触,直到确认没事为止。
而关于他们这次去给外人引路的经历,也是会报告给村老们。
都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情。
沼泽民要干的活,是去与石鼠团派来的头目交接。
他摸了摸腰间的袋子,里面装满的都是开币,沉甸甸的——就像他的心情一样。
沼泽民名为‘林实’,以前是黄水村派往石鼠团负责联络的专人。
黄水村受石鼠团管辖,林实能有这个身份,在村子里的地位也是很高,丝毫不亚于长辈村老和负责带队外出贸易的华永。
只有林实自己才知道。
他说是专员,可到了石鼠镇,那就是那些人的徭役和农奴。
日子比在村里苦耕艰难多了。
村老们也知道他的难处,极力供养着他的家人,不需要劳作,旱涝保收。
林实这才放心下来,甚至趁着回村的间隙,又和妻子添了一个女娃。
原本他还有个十来岁的大儿子,可惜在跟着华永出村的时候死在外面,没多久,妻子也过去了。
家里只剩下这个小女儿,林实说什么也得回村亲自照看,才辞去了驻石鼠团专人的工作。
村子里体谅他,很快就换人过去。
倒是石鼠团那边有些麻烦,因得林实干得时间久,又勤恳机灵,有一个头目不愿意放人。
为此,林实只得上门跪求,还把家里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头目答应是答应了。
只是那人在听说林实家里还剩下一个女儿时,眼里冒出的那丝淫邪让他不寒而栗。
对方的条件也很简单,他们会在下次收租税时上门,让林实带着女儿亲自来迎接,看看是不是真的就如他所说,只是个干瘦没长成的几岁女娃。
林实可以想见,如果小盈儿真是个妙龄少女,后果不堪设想。
他也向村老们求助过,可大家都没有办法,既然是石鼠团中人要求的,那只能照做。
好在林实并没有撒谎,小盈儿瘦瘦小小的,皮肤也干涩发黑,即便以后长大能够像她妈一样算是个美人,起码现在的样子,就是放在男娃堆里都认不出来。
林实只能硬着头皮带上女儿,期望着石鼠团的人看到后打消心思。
也不用担心几年后对方还记得。
林实明白,那个头目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是享受着欺压自己的快感罢了。
目的达到了,兴致自然消散了。
不过……
要是对方真敢动心思……
林实也不介意拼了这条残命。
伴随着小盈儿的一声惊呼,竹筏冲过重重蕨叶,面前豁然开朗。
若是外人,绝对想不到黄水村竟是隐藏在沼泽水泊的环绕之下,除了几条陆上小道外,就只有涉水来往。
林实四处张望,在岸边瞥到一个人影。
他心头一紧,不自觉握上腰刀,同时高喊:“是石鼠团的大人吗?”
来人并不做声,只是转过身来。
随着竹筏的靠近,林实也看清了对方的面貌,大吃一惊。
只见这人面颊凹陷,形销骨立,好似快要饿死一般。
如果不是他站得笔直,眼里发亮,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林实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哪家跑出来的难民。
而这个‘饿死鬼’的身后还背着一个织得极密的大竹篓,足有一人来高。
林实好似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咔哒咔哒声。
像是在咀嚼什么。
但就在两人一照面的时候,声音又消失了。
林实觉得大概是自己的幻觉,因为那么高的竹篓,若真装满了东西,不是眼前这个瘦削的人能够背得动的。
沼泽民停下竹筏,隔着水又喊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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