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送君海棠
也当然了,以慕容白的炼器手段,他所炼制出来的法宝,就算再怎样厉害,也不可能挡得住观音菩萨这样一位早在封神之战时就已有金仙修为的佛门巨擘。
但慕容白身上所积累的底蕴,又绝不止是这单单一个世界。
他手里有许多此世修者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独门妙法,而号称大乘佛法总纲的般若心经,也早就被慕容白练到了一个极为高声的地步当中。
所以,有慕容白依托心经所凝出的法篆在,以有心算无心,观音那里就算想做些什么,该当也是无法如原本的故事里那样,轻易的就左右白素贞的思维想法。
毕竟,观音也是需得注意些影响,很难用出太过强力的招法来的,不是吗?
若她做得太过火,一个不慎将黎山老母给热了出来,只要如来不出面,仅凭观音自己,却是很难在黎山老母手上讨到什么好处。
这样一个轻重,作为一位已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古仙人,观音应当还是能够看得明白。
第1234章 滴泪
第1234章
慕容白今日过来,有许多嘱咐的话要对白素贞说。
而后等他回了云溪山,也好有针对性的去提前做一些布置。
但此次佛道相争的关键,毕竟在白素贞、法海、许仙这三个人的身上。
慕容白就算做的再多,他那些布置能够起到作用的前提,却仍在白素贞这里,需得她莫要受了观世音的蛊惑,一门心思的要用以身相许的法子来报恩才好。
所以,慕容白此时开口,虽是在言语间换了种说法,但想要表达出来的大致意思,却并没有太多的改变。
然则,对于慕容白的这声嘱咐,白素贞却是有些会错了意。
听到慕容白的话后,她的面色先是一怔,随即,在双颊间倏然便掠起了一片绯红。
白素贞抬起右手,将鬓角的碎发拢至耳后,随即顺势摸上了插在发间的那只白玉发钗。
事实上,白素贞今日戴在头上的,其实并不是这只钗子。
只是在小青小跑着去迎接慕容白以后,白素贞也不知是怎样想的,鬼使神差般的,就将这只发钗取了出来,并换在了脑上。
此时,白素贞轻触着插在脑后的发钗,感受着自钗上传来的冰凉触感。
在略微抿了抿唇后,也不知是下定了怎样的决心,忽然抬起了头,静静的盯住了慕容白的眼睛,沉声答道,“这只钗子是师弟你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我自是从未有摘下来过。”
这起头的一句虽是谎言,但随后再说的一句言语,却是白素贞发自内心做出的保证。
认认真真,断无半点虚假。
“而且自今日往后,我也会一直将它戴在头上。”
“只要我还活着。”
白素贞这番认真至极的表态,让慕容白一时间竟生出了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师姐你……”
本想要冲着白素贞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已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来了。
等到后来,更是再不敢去看白素贞眼中的灼热。
直等沉默了好一阵子以后,才干巴巴的从口中说了一句,“师姐莫要误会。”
“师弟的意思是,近些时日里,怕是有人会以惑心之法,来诱导师姐做出一些本不该做出的决断。”
说到此时,慕容白已大致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虽说他的目光里仍带着几许飘忽,但到底已抬起了头,对上了白素贞的眼光。
慕容白看着白素贞,沉声说道,“时常带着这枚钗子,也好提早以防万一。”
眼见慕容白即是不愿意正面回应什么,白素贞便也没有再去追究。
她从来都不善于逼迫别人。
而且,此时因着慕容白后续的解说,白素贞的心思,已有大半都被吸引到了慕容白所说的麻烦上面。
尽管慕容白说得并不详细,但只从这些叙说言辞,再加上慕容白略显凝肃的面色,已然让白素贞感觉到了几分山雨欲来的沉重。
她咬着唇看向慕容白,口中凝声问道,“你……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慕容白轻轻点头,应了声,“嗯。”
而后,见白素贞还在盯着自己,慕容白苦笑一声,便又紧接着继续说道,“师弟只能告诉师姐,当年曾救过师姐性命的那个小牧童,已快要投胎转世了,师姐需得早做准备才好……”
慕容白当然想与白素贞讲说更多的内情,但问题的关键却是,那些连赵公明与黎山老母都很难知晓的隐秘,他一个只在天庭挂了个闲职的小小蟾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况且,时至今日为止,那许仙毕竟依旧仍未降生。
如果佛门那里拼着受天道反噬,决心再等个几百年,便是让许娘子现在就早产,生个死胎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慕容白眼下便只能有限度的讲这么些内容出来,也因着他讲说的太少,自然也很难让白素贞心里真正满意。
所以,当慕容白的言语停歇以后,她便凝视向慕容白的眼睛,沉声问道,“再没有了?”
慕容白轻轻点头,“没有了。”
也就是这一句没有了,此时的压抑,方才的委屈,还有慕容白明明是主动来与她亲近,却偏偏又保持了一种若即若离的姿态,让白素贞心中有种,不知什么时候,眼前的人就要凭空消失的慌张。
种种情绪糅杂在一起,让白素贞的眼眶瞬间就有些发红了起来。
她盯紧了就坐在自己面前的慕容白,眼中是白素贞身上从来难得一见的倔强。
“你们……”
她的话里满是委屈,“你是这样,师父也是这样。”
“说起来,一切麻烦的根源都在我身上,可偏偏是我,对许多的事情,如今依然是一无所知,摸不着头脑,只能被动的去等待所谓劫难的到来。”
“这种感觉很不好。”
白素贞的眼眶发红,但到底没有真正哭出来。
但听着白素贞口中的言语,慕容白却恨不得她并没有这样的坚强心态,对此时的白素贞来说,大哭一场,或许才能将她心里的情绪完全发泄干净。
“我虽不常下山走动,但青城山上到底也有些山民猎户在活动,所以我当然也知道凡间百姓口中,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规矩。”
白素贞道,“本就是我自己的恩仇,我自己的因果。”
“可为何稀里糊涂的,这场恩仇,这段因果,就成了攸关道佛两家气运兴衰的关键?”
说到激动处,白素贞甚至已有些口不择言了起来。
她红着眼眶,紧攥着双拳,冲慕容白急声说道,“为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