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送君海棠
我那无忌孩儿,有救了!
张真人心头立时便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口中更是已忍不住惊叫出了声。
“九阳神功?!”
好在他们二人此时谈话的地方位于船舱一角,无论张无忌又或是周芷若离他们都有段距离,是以尽管张真人忍不住喊出了声,却也并未引起这两个正忙碌于清洗绷带的孩子的注意。
至于常遇春,他早就睡熟了过去啦。
深吸口气,多年的养气功夫一朝失效,实在是自慕容白口中说出的这个消息实在令人心惊。
将面上的惊容敛去,张真人郑重的盯住了慕容白的眼睛,再次出言问过一句,想要从慕容白这里得到个肯定的回答。
万一……万一这昆仑赵昊所学只是某种被冠以了九阳真经之名的某种纯阳武功,但其实与自己武当九阳功的来历并无多少差别。
那么,自己和自己那可怜的无忌孩儿,岂非要又一回的空欢喜一场?
瞧见了张真人眼里带出的忐忑,更瞧见了张真人已在不知何时紧紧攥起的拳头。
慕容白深知张真人此刻的心情必定是紧张非常,生怕自己不过是随口诳他。
心下暗暗失笑,慕容白努力在面上装出几分懵懂神色,故作不解的冲张真人反问一句,“晚辈所学确是九阳真经无疑,莫非张真人也知道此门功法?”
得到慕容白的肯定,张真人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又听到慕容白的这声发问,更是引起了张真人对昔年往事的追忆,他冲着慕容白轻轻点了下头,怅然道,“我确实是知晓此门功法的……”
这九阳神功本藏在少林寺的一本楞伽经内,后被觉远大师意外学到,成就了一身高强内力。
作为觉远大师的弟子,又从觉远大师那里得到了部分九阳真经的传承,张真人自然对这部经文的来历知之甚详。
只是九阳真经早已在近百年前便已失窃,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杳无音讯。
张真人实在好奇,慕容白手上这九阳神功,究竟是从哪里寻得。
待心有想法之后,他随即也瞧着慕容白问出了声,“昊儿,不知你可否方便,能告诉我你是怎样学得这门神功的吗?”
张真人轻叹一声,道,“据我所知,这门九阳神功,却早就已在江湖上失传了将近百年了。”
觉远大师至死都仍记挂着九阳神功的去向,在他看来,全都是因着自己的疏漏才使得如此神功落入了奸人之手。
张真人觉着,自己很有义务替自己亡故的师父寻得这个问题的真相,以告慰觉远大师的在天之灵。
至于张无忌身上所中寒毒,如今已习得九阳神功在身的慕容白就在旁边,张真人随时都可开口请他相助,倒也并不急于一时。
张真人的问题虽是问的突兀,但慕容白心中却也一样早有准备。
他咧开嘴冲着张真人笑笑,露出满嘴的白牙,尽显少年天真姿态,“这却是三圣祖师隔代显圣,照拂于我了。”
慕容白笑道,“若没有三圣祖师的一本手记指引,我也难以得到如此天大机缘。”
张真人闻言,眉头不由一凝,疑问道,“你说的,可是你昆仑派的何足道前辈么?这却是从何说起?”
昔年昆仑三圣何足道往少林传话,说出“经在油中”四个字时,时为觉远大师座下一名小小沙弥的张真人也一样在场。
他当然知晓昆仑派何足道与九阳真经之间的纠葛关联,可若说仅凭何足道所说的“经在油中”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能将九阳神功的踪迹找出,张真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的。
于是,随着张真人的开口发问,慕容白准备已久的这个得经的故事,也便开始一字一句的缓缓道了出来。
慕容白先做沉思状,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言语,随即开口说道,“我幼时蒙师尊恩典,得意时常出入三圣楼中,哦,也就是我昆仑派的藏书楼。”
张真人却也知道昆仑派对门内楼阁命名多喜冠以“三圣”二字,此时听慕容白说起,便轻轻点了下头表示了解。
而一旁慕容白的故事还在继续,他笑着说道,“有一回,我在书堆里翻出一本三圣祖师晚年的手记,多是些祖师少年时行走中原的奇闻趣事,但其中最后几页上面却零零乱乱写着一些话,虽是没头没脑的,但我瞧着有趣,也便就记了下来。”
说到这里,慕容白的话音却不由顿了一顿。
却是他在整理后续的言语说辞,想着该用何等语气讲出才能令张真人深信不疑。
即便慕容白的这个故事里真真假假全都融杂其中,就算以张真人的江湖经验,也很难听出他这故事里竟藏了许多虚妄的地方。
张真人只当慕容白是心有疑虑,他方才听得慕容白提起何足道的手记,知晓何足道乃是昆仑派声名最响的祖师。
或许,是因为手记中记载的内容还关乎到昆仑派的一些秘闻,是以昊儿这孩子才会心生犹疑,不敢再继续往后头说下去?
第127章 我是演技派
第127章
以己度人,张真人暗忖,如果将自己放在慕容白此刻的身份上,却也一样要心生疑虑,不敢言说。
张真人心性素来豁达,他不想只为满足自己多年的心愿便去强逼慕容白说话,遂朝着慕容白和蔼一笑,劝道,“若是有关你门派隐秘,却也不必与老道细说。”
“这部九阳真经如今能重现于世,家师泉下有知,却也能够瞑目了。”
面对张真人的如此好意,慕容白却故意惊叫一声,瞧着张真人奇道,“张真人也有师父?”
问过之后又赶忙变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态,冲着张真人吐了吐舌头。
他的如此做派,与他现今十几岁少年的模样极为相称。
便连张真人心下也不禁微微一笑,暗道即便行为举止瞧来再怎样老成,但此刻坐于自己眼前的却终究仍只是个孩子。
却不知慕容白为了做出如此一副姿态来,不知使上了多大的力气。
至少在慕容白心里想来,比起某些抠图怪瞪眼怪来说,自己的这般演技已足够被划到及格线之上了。
慕容白在这边故作姿态,引得张真人忍不住摇头失笑起来,“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怎么会没有师父?”
“我师父是昔年少林寺的觉远大师,他也曾学过这部九阳神功里的功夫。”
向慕容白略微解释过一句,只说觉远大师也曾学过九阳神功里的功夫,却是不想慕容白心有压力,以为自己是要逼他交出神功,如此反是不妥。
慕容白自也乐得接下张真人送来的这份好意,他重重点下头,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样,道,“原来如此。”
而后,他笑着冲张真人说道,“其实三圣祖师手记上所载,也不算是什么隐秘。”
“在三圣祖师的手记上,先大大的写着波斯汉话几个字。”
慕容白眼中现出几分追忆神光,缓声道,“然后有一整页,写得全都是像什么经在油中,经在牖中,经在院中,经在猿中一类的话。”
“我幼时只是瞧着好玩,虽将这些内容都记了下来,却也并没有多少用处。”
他似是忽的想到了什么极有趣的过往,笑着说道,“却不想半年前有一回我在昆仑山中玩耍,因着追赶一只抢了我手上干粮的小猴儿,却不想来到一处山坳,竟看到一只奇大无比,但腹部却生有脓疮的白猿。”
听到这里,张真人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白猿?”
以张真人的智慧,听到这里,其实他已经猜出了部分真相。
又或者说,是慕容白想要让他知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