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送君海棠
毕竟,刀兵过境所造成的危害,可比单单一两个大妖大魔什么的,要恐怖许多。
许仙是个读书人。
读书人学孔孟,讲道德,心忧天下。
此时的许仙便已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做些什么出来,好能替杭州的百姓们免了这场即将到来的灾劫。
再加上如今自己的老师也被牵连进了此局当中,以自家老师“顽疾缠身”的虚弱体格,如果不能赶紧将老师救出,许仙想着,怕是老师的性命也会有些危机。
白素贞其实一直在暗暗关注许仙的神态变化,此刻瞧着许仙焦虑不安的模样,大略已能猜出他的一些心思,心中不由暗暗点起了头。
但白素贞可并没有要帮着许仙去胡乱想什么主意的打算,她只是慢悠悠的朝着许仙讲了这样一句,“梁王反或不反,说实在话,同你我并没有什么干系。”
“至少,凭你我怕是很难能做什么出来。”
将视线盯在许仙的面上,摇摇头,阻住了许仙口中想说的言语。
白素贞猛然将话锋一转,忽的开口问道,“汉文,师母再问你一次,采因的事,你可是真的已下定了决心,即便她是妖身,也纵死不悔?”
许仙虽不解白素贞为何会忽的有此一问,但他仍然老老实实的对此做出了回答。
只斩钉截铁的一个字,“是。”
第1429章 卖命
第1429章
得了许仙的肯定回答以后,白素贞便没有再继续同他讲更多的言语。
只静静坐在原处,并无动作。
许仙心里疑惑,可到底长幼尊卑有别,面对师母,他这里却也不好过多问话。
还是白素贞瞧见了他眼里显露的纠结,遂笑着朝他解释了一句,说是自己在等小青那里的后续动作,许仙这里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如此静默之间,很快就是好一阵子时间过去。
却在突然间,白素贞猛地感应到于城门方向,忽有一道熟悉至极的法力波动传了过来。
白素贞如今虽未得到天庭认可,自身也未受过周天仙光的洗礼蜕变,仍只算是个太乙散数。
可仔细说,却到底也已化去了妖身,算是个从内往外,正正经经的天仙。
是以,只如此短的距离,只在慕容白选择显露仙神法相,要同弘光法师硬碰硬的做过一场的刹那,心中立时就已有了察觉。
而事实上,在这段时间里,她之所以一直保持了沉默不语,没有同许仙再讲说其他的什么内容,其实也正是在等待这个最有可能,可事实,无论是她又或者慕容白,早前却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发生。
“嗯?这是……”
只在慕容白放出自身气息的瞬间,白素贞心有感应,一对秀眉立时便紧紧的锁了起来。
她抬眸往城门方向看去,目光好似穿破了空间,直接瞧在了此刻位于城楼之上的慕容白与弘光法师等人一样,心中沉吟起来,“师弟竟选在此时亮明身份,要同佛门来一场最终的决战了么?”
“即是如此的话……”
眼前的全新变局,使得白素贞的心念急转起来。
但只在短短片刻过后,白素贞的心里就已然有了决断。
她扭转视线,看向了坐在一旁,对于城门处全新变化仍然不为所知的许仙,沉声唤了一句,“汉文。”
等许仙抬起头来,将带有疑问的视线投在自己这里以后,白素贞又再继续说道,“接下来,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同感到害怕,师母这里,会全力护住你的平安。”
“啊?”
白素贞的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的很,许仙当然很难能理解白素贞话里的深意。
当然了,白素贞却也没有要在此时便对许仙做一个详细解释的打算。
她与慕容白之间早有商议。
既然慕容白决定要在今日当着众多杭州百姓的面显出他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白素贞这里自然也就没有了再继续瞒着许仙的必要。
而且,在白素贞已经开启了家中法阵,并让小青传话,命家中众人都做好应敌准备的当下,一旦佛门那里真的如他们两人早前预料,要趁着将慕容白牵制在外的情况下,以留在家中的许仙与白素贞两人作为目标,发起突袭。
那么,在那个时候,许仙却也一样能凭着他自己的眼睛,瞧见所有的事实真相,不是么?
在许仙发出一声满带茫然的轻咦以后,白素贞先笑着朝他点了下头,随即便沉心朝着城门方向感知了起来。
却在随后,忽而又有了一道并不弱慕容白太多的强大气机也散发了出来,好似煌煌大日,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了白素贞的神识感应当中。
她面色一凝,随即忍不住惊疑出声,道,“咦?这股气息……”
尽管对慕容白的实力本领信任至极,但终究也是关心则乱。
对白素贞来说,她在此生最最重要的人,除去师父黎山老母以外,就已是慕容白了,便连小青,也要稍稍往后排上一位。
所以,当察觉到弘光法师的非凡实力以后,白素贞立时便看向许仙,也不管许仙听不听得明白,只凝声问道,“这股气息,就是你所说的那个老和尚?”
随着慕容白与弘光法师两人先后施展法力,腾空离地,准备要在九天之上,大战一场,定个输赢,以之来了却因果。
使得无论是居于城中王宅里的白素贞,城外密林里的清源禅师,又或是留在西湖湖畔那座金山寺里的法海和尚,全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场大战的胜负上。
当然,此刻幻化了身形,收敛了妖气,正坐在距离慕容白那座府宅不远的一处酒楼里饮酒的金钹法王,也一样在关注着城楼上空的这场战斗。
但不同于之前提及的那几人,金钹法王却并没有要等候这场大战分出个最后结果的打算。
他将捏在手里的最后半杯残酒倒入口中,一饮而下,随即,却扯起嘴角,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没想到,那位神君竟有着如此可怖的修为?”
金钹法王凝视着手上已没有了半滴酒液在内的酒盅,嘴角的苦意更显浓重。
他轻叹着自语道,“也不知我这一次如此去做,到底是对是错了。”
“事到如今,老吴我却也已没有了退路,只盼着我那孩儿,能有个好前程吧!”
感叹过后,金钹法王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就像他自己所说,事到此时,他又哪里还有其他的什么退路?
慕容白虽已显露出了他那足以叫金钹法王绝望的强大修为,但佛门那边的力量,却也并不会比慕容白弱上多少。
而且,就金钹法王所知,佛门的本事,怕要比慕容白这样一个名不高,位不显的孤家寡人,不知要强过了多少倍。
是的,金钹法王并不知晓,慕容白其实也是大教子弟,圣人门下。
但即便金钹法王知晓了这一点,作为棋子的他,其实自打当年决心投入到金山寺门下,任之驱策的时候,就已没有了任何反悔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