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送君海棠
但不说玄同太子其人素来光明磊落,乃是个爱剑近痴的性情中人,绝不可能做出暗中偷袭的行为来。
只说紫色余分的剑术本领,或许在普通高手看来已算是不错,但在慕容白又或者倦收天这等顶峰剑者眼中,其所谓山川剑意,却处处都是破绽,要想胜之,简直是轻而易举。
所以,慕容白甚至连剑也未出,只凭空手出了三招而已,三招过后,紫色余分手中的紫剑不止已落入了慕容白掌中,慕容白指尖喷薄待发的剑气,距他喉间更只剩下了仅仅半寸而已。
慕容白也不将架于紫色余分喉间的剑指收起,只笑着对他说道,“朋友,罢战吧,你已败了。”
紫色余分闻听,面上却透出了满满的不服。
这个年轻人就好似所有才初出茅庐的青年侠士一般,自视甚高,在心中傲气的支持下如何能愿意服输?
听到慕容白的话后,只梗着脖子说道,“我还没败,有能耐将剑还我,咱们再来打过!”
显然,紫色余分是觉着他自己尚未使用出山川剑意中的最强之招,所以败得并不甘心。
但慕容白又不是他家中的长辈,也没有如玄同太子那般愿意去对他进行教导的闲情逸致,故而便只是发出一声冷笑,“呵!”
随即,直接出手封了紫色余分的脉门。
如此之后,尽管慕容白将已夺来的紫剑也丢回到了紫色余分手上,但拿了剑的紫色余分因着没法调动自身真元,持着剑恨眼盯住慕容白,却颇有了些进退无措的味道。
退,自是有些放不下脸面,但进,被封了脉门的他,面对剑道修为明显不弱于自家主人的慕容白,可以想见自己会迎来怎样的一个结局。
在这样的场面下,即便玄同那里被倦收天的气机牢牢锁定着,却也不得不主动从林间走出,现出身形来。
他先是向着紫色余分轻叱一声,解开了紫色余分此时所面临的尴尬处境,“退下吧,你确实败了。”
等紫色余分退到自己身后,玄同也不急着替紫色余分将被封的脉门解开,他觉着让紫色余分受此一番磨砺,于他的性格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玄同便故意的将紫色余分无视,只笑着向慕容白赞了一句,道,“道长好剑术。”
而后,冲着慕容白与倦收天郑重其事的做起自我介绍,道出了他行走苦境所用的假名,“在下秋风暮霞惋红曲,见过二位。”
强压下想要立时出手向慕容白又或者倦收天邀战的冲动,想起自己方才自远处所见的论剑海剑评会的报名盛况,玄同凝起眉头,冲着慕容白与倦收天沉声问道,“观二位道长一身剑骨剑风,本就是天下罕有,似没有将剑谱送去让人随意品评的必要?”
虽说并不介意与这位森狱四太子之间拉些关系,但眼下却并非与其说话的最好时机。
所以慕容白便只摇头笑了一笑,简单答道,“既入时局,自有缘由。”
说罢,也不等玄同回应,直接冲他说出告辞言语,“二位朋友若无旁事,我等便先告辞了。”
面对慕容白与倦收天二人毫不拖沓的处理方式,玄同心下虽有遗憾,但最终也只能点点头,道一声,“请。”
反正,不管怎么说,今日终究是已同这两位顶尖剑者有了点儿交情,不是吗?
待到往后,总能有交手问剑的机会。
想到此节,玄同收起了心中的怅惘,转而看向身后依然有些愤愤不平的紫色余分,在出手替他解开了脉门封锁之后,开口向他指教起来……
与玄同主仆分开,慕容白与倦收天两人便再没有继续早前的话题,只闷头往元宗六象行去。
但在走了一段路途以后,慕容白这里却突然开口,向倦收天问起了玄同之前才刚刚问过的问题,“一直都未问过,北芳秀往论剑海参评,是为了何事?”
第696章 道真
第696章
慕容白当然知道倦收天参加论剑海剑评是为了什么,此时之所以有此一问,其实只是因为慕容白心里在纠结着,是否要将魄如霜重伤的真相就此直接说给倦收天听。
因为这男女二人在处理自身感情时全都不怎么干脆,慕容白觉着,自己有必要帮他们一帮。
听到慕容白的发问,自然而然的便勾起了倦收天心里对魄如霜的愧疚与感恩之情,再想起自己与她之间很难能有结果的那份情感,不免轻叹出声,摇头道,“为一位我实在欠了她太多的朋友。”
但很显然,倦收天并不愿在这个问题上深谈。
至少,不愿意在慕容白面前深谈此事,毕竟慕容白是慕容白,而并非原无乡。
在面上强带出几分笑意,倦收天笑着转头,向慕容白反问道,“不说我了,道友此次,又是为何要参加剑评呢?”
既然倦收天不愿多谈,慕容白也就不再继续追问,对于倦收天的发问,只笑着应道,“我也是为了一位朋友。”
见慕容白竟做出了与自己相仿的答案,在倦收天面上不由带出几分异样与古怪,“嗯?”
不过,没等倦收天这里发问,慕容白就已自顾着解释了下去,冲着倦收天笑言道,“我有一位酒肉朋友,曾经蝉联了论剑海三届剑评冠座,我之剑法虽已胜过了他,可他每次都拿这件事来打趣我,着实可恨。”
“所以,我便只能也来论剑海试试,看能不能拿一个名次回去,好与他分说。”
倦收天听到慕容白言及他与他的朋友之间的趣事,不禁便想到自己与原无乡平日里的相处,莞尔道,“道友那位朋友,倒是有趣。”
慕容白道,“有趣是有趣,可惜是个酒鬼,不像北芳秀,能有那样一位绝代丽人为友,着实令人艳羡。”
“丽人”二字入耳,倦收天已知道慕容白所言所指为何。
“哈!”他轻笑一声,随即苦笑着对慕容白说道,“道友原来早已知道了?”
慕容白道,“北芳秀莫非忘了,弦首与我,可是多年的老朋友啊。”
倦收天苦声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他与魄如霜之间的恩怨情仇牵扯太多,其中关节自不足为外人道。
即便慕容白已开口点破了他与魄如霜之间的关系,倦收天也不想多言。
但经过与慕容白之间的这些谈话,却让倦收天不得不再一次去正视自己的内心,逃避,是不是一个处理自己与魄如霜之间关系的正确法子?
又或者说,自己是否应该去接纳这份情感,免得辜负了佳人付出,更免得昔日的悲剧再次于自己面前上演。
——慈郎已去过了道真驻地,并看过了原无乡手上银骠玄解的情况,更何况还有弦首早前带回的消息。
所以倦收天当然已经知晓,原无乡是为了什么才会招致此等无妄灾祸。
终究,是自己昔年所欠的感情债啊……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因此而变得有些凝滞,所以再剩下的路程里,慕容白与倦收天也就没有了其他的什么闲话。
他们二人全力施展,很快就赶回了道真南宗总部所在的元宗六象。
见到了式洞机、央千澈、以及原无乡等道真一脉的重量级人物。
不过因着南北武决中倦收天的失常发挥,使得道真南北双宗之间的矛盾其实并没有真正解决,所以无论是道真六扉中除央千澈外的其他五人,又或者北宗尘世神游二仙,全都没有身处此地。
慕容白虽然久不履江湖,但因着曾经在道界闯出的名号,所以如式洞机、央千澈这样的道脉主事之人也都或多或少听说过他,再有弦首与倦收天从旁介绍,场中气氛倒也算融洽的很。
毕竟,他与弦首都算是道玄一脉,能来此元宗六象主动提供帮助,本就给足了道真一脉面子,所以有所礼遇也自是应该。
直等经过了好一阵子没营养的废话以后,现今已取得了南北双宗话权的式洞机,便开始了针对森狱发起新一轮攻势的战役布局。
果然未出慕容白预料,式洞机的布计中,由倦收天与原无乡这南北双秀负责森狱玄嚣太子自是不必多提,只说战事必定最为激烈的葬天关正面战场,当真就交给了央千澈与北宗众人,而他则带着南宗门人,以堵住森狱在外方面大将的回援道路为由,负责葬天关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