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宣纸
“无量天尊。”念安闭上了眼,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什么意思?”张铭皱了皱眉,心中更是疑惑了。
这里面难不成还有别的事情?
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这个怪和尚,念安和尚不想回答,这里面可能还要其他的事情没有说,甚至,不止牵扯到十六年前。
“多谢招待,贫道改日再来喝酒。”
念安起身,身披青袍道衣,一步步朝着酒馆门口走去。
张铭跟在念安的身后,这和尚话都还未说完就走了,桌上的酒也还剩下半杯。
“和尚。”张铭喊了一声。
官道上的念安回过头来,看向了张铭。
“你觉得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张铭开口道。
“讲不得对错。”念安微微一笑,转过身离去。
张铭站在酒馆的门口,望着这个怪和尚。
不对也不错?
他可不信这和尚十多年前脑子有问题才杀了苏狂,这里面绝对是有别的事情。
或许,念安和尚也与胡言、白媚一般,身上也背负着什么东西?
事与愿违,这个江湖还真是讲不得对错。
要是真有对错,江湖也不是江湖了。
“与我何干?”张铭摇了摇头,转身回了酒馆里。
自己不过是个看客而已。
酒馆里静了下来,张铭收起了桌上的酒壶,转身回了柜台上。
一下午时间,小七和灰兔子也闹腾累了,双双趴在柜台上小憩着。
灰兔子挨着小七,一白一灰,互相取暖。
“这不对。”张铭想了又想,起身跑到了楼上。
翻箱倒柜,他找出了一叠自己从前写的东西,有一大叠,皆是无聊的时候写的。
他从里面找出了一张,这上面写的是当初记录了四方使与苏狂的往事,其中也写到过念安和尚。
这张纸只写了一半,还有一大半留白,本就是一个不完全的故事,张铭也是想着有机会的话能够补齐。
张铭看了看这纸是的内容,将剩下的纸章规整了放了回去。
他拿着这张纸下了楼,走到酒馆后方。
张铭拿起一旁的硝石,刚下过雨还有些潮湿,打了许久才打出火星。
“啪…啪……”
枯木树枝被杂草引燃。
林间的雨后稍稍有些冷,这一团火被燃起才稍稍有了些温热。
“哗。”
火苗越烧越大,张铭看着那摇曳的火苗,手中拿着那张宣纸。
“此事到底如何还未知,回头再来重写,至于这个……”张铭看向了手中的纸章,说道:“那便烧了吧。”
微薄的纸章送入那团烈火之中。
字迹被火苗逐一吞噬,白纸黑字化作飞灰,朝着九天散去。
张铭看着最后一点消失于天地之间,转身回了酒馆里。
这倒不是他做作。
他曾说过,这江湖事是对是错与自己无关,将平时听到的事情记录下来,也是因为他平时闲的无趣,但终归是由他所写,他得为故事中所有的人负责。
苏檀、四方使、檀月儿、苏狂……
这件事还未完,有机会再写吧。
………
………
街道上人来人往,小贩吆喝不断,江南不止是白日里热闹,晚上更是热闹。
青楼酒馆时常彻夜不眠,河畔边更是车水马龙,行人不断。
湖中的船上盘坐着一位金衣公子,他怀里抱着酒坛,一旁还散了着一个个空坛子。
徐子涵看着那平静的湖面,今晚只有他一人在这湖上飘荡。
湖边行人不断,而是湖面上,却只有他一人,除了那撑船的人,他也只能一人对月长叹。
仰头灌下手中的那坛酒,徐子涵撑着身子,缓缓的站了起来,有些头晕目眩。
他明白,自己这是有些醉了。
“这湖上,什么都没有……”徐子涵觉得没意思,他是来这里找自在的,却找了个寂寞。
“船家!”徐子涵一手抱着酒坛,喊了一声。
船尾上撑船的船夫应了一声,答道:“诶,公子有何事。”
徐子涵叹了口气,坐了下来,轻声说道:“回去吧。”
“好嘞。”船夫答了一声,掉了头朝着岸边划去。
船夫看了一眼那船板上散落的酒坛,心中有些惶恐,生怕这人喝醉了掉到湖里去,这下能回岸上,倒是松了口气。
回了岸边,徐子涵晃晃悠悠的下了船,抱着酒坛朝着街上走去。
他有些醉了,但却没有失去意识。
晃晃悠悠的到了琼花楼,他记得昨日说过有,今日还要来的。
老鸨见了这金衣公子,眼前一亮,立马就迎了上去,“公子快请!”
徐子涵一身酒气,对那老鸨说道:“昨,昨日的兰,兰玉姑娘。”
“这就来,公子请上楼,兰儿,兰儿快来。”老鸨满脸笑容,拉着徐子涵就上了楼。
与上次一般,四五个歌姬进了房里,詹兰玉仍旧手持琵琶,坐在中央。
詹兰玉见舒子涵浑浑噩噩,一身酒气,便有些担心道:“公子,你醉了……”
“没,我没醉。”舒子涵一挥手。
之前确实还有意识,但此刻酒劲一上来,舒子涵便有些迷糊了。
第134章 :想不摸鱼都难
其实,舒子涵只是想醉一场,好好醉一场,忘却这些天的事情。
他已有些醉了,想着应该快了。
“公子?”詹兰玉走上前来,扶住了舒子涵。
醉酒的舒子涵甩开了她的手,呵斥道:“别碰我!”
詹兰玉缩回了手,有些不知所措,她虽对舒子涵的印象不差,但又怕出事情。
“本公子是……”舒子涵坐在地上,目光灼灼,盯着前方,抬头指天,口中说道:“天上地下!”
“第一风流!”
詹兰玉叹了口气,她心中知晓此人是醉了,如若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天上地下…第一风流……”
“风流……”
“砰,轱辘。”
手中酒坛落在地上,舒子涵平静了下来,前一刻傲视无双,此刻却又面露苦笑。
“本公子…也想啊…可惜……我不是,呵呵……”
舒子涵自嘲般的笑着,他笑这世间没人懂他,没人懂他的风流。
詹兰玉抿了抿唇,上前柔声道:“公子,玉兰扶你去歇息吧。”
“别砰我,你根本不懂我,你,你,你,你们都不懂…不懂我……”
“你口口声声喊我公子,你敬我,不过是因为本公子的金子,我没说错吧。”
“呵呵,给你,都给你……”
舒子涵此刻有些疯癫,摸出了腰间的钱袋,在詹兰玉的面前打开。
“哗啦……”
一锭锭金闪闪的金锭落在了地板上,散落四周,发出砰啪的声音。
“这……”歌姬们停了下来,看到那地上的金子都吓了一跳,心中震惊,互相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詹兰玉叹了口气。
她俯下身,将地上的金锭捡了起来。
一枚又一枚。
醉酒的舒子涵就这么看着她,苦笑道:“哈,果然……”
这天底下的人女人都爱的是他的钱财,而不是他的风流。
徐州第一风流公子舒子涵,也不过是别人话玩下罢了,或许也只有他自己这么认为。
詹兰玉捡起了最后一枚金锭,起身走回了舒子涵身旁,将那手中的金锭放在了舒子涵面前。
舒子涵扭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要作何。
詹兰玉看着舒子涵,轻声说道:“兰玉只是个歌姬,比不得公子,还望公子赎罪。”
詹兰玉起身,拿起桌旁的琵琶。
她本以为是烛火,没想到只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舒子涵扭头看向了那个歌姬的背影。
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化作一片漆黑,舒子涵彻底失去了意识。
詹兰玉坐在床榻上,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自从她被卖进这琼花楼以来,每一天她都想着离开,她是歌姬,自然要比那些娼妓要好太多,可她却不想再留在这里。
她每一天都在算着自己存到的钱,想着哪一天能为自己赎身。
老鸨推门而入。
“妈妈。”詹兰玉抬头看向老鸨。
老鸨应了一声,坐在了詹兰玉身旁,问道:“兰儿你这是怎么了?那个人是不是对你动手动脚了?快让妈妈看看,老娘就知道那臭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有点臭钱就了不起了,唉,都怪妈妈不好。”
老鸨自责着,她昨日也是见了那锭金子鬼迷心窍,再加上她又见那公子对兰儿有些意思,便想着撮合,好让詹兰玉能嫁个好人家。
詹兰玉强挤出笑容,说道:“没,没有妈妈,兰儿只是不想待在那了而已。”
妈妈虽然有时爱钱,但对她却很好,只要是她不愿意的事情,老鸨从来不会压着她去陪客人。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咱再也不让你去陪客人了,这些臭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鸨拍着詹兰玉的肩膀絮叨着。
“妈妈。”詹兰玉打断了老鸨。
老鸨见詹兰玉有些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詹兰玉低下头,轻声说道:“……兰儿想为自己赎身。”
老鸨听到这话愣住了,房间里沉默了数秒。
老鸨看着眼前兰玉,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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