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欢吃橙纸
“惊讶什么！我也是年轻过的，又怎么会不明白你看那张小凡的眼神……”水月头也不抬，低声道，“那孩子不错，郑健也调教的好，唉……”
陆雪琪被水月点破心事，眼泪顿时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而下。
……
如此，又过了几个月。
青云山下，草鞋村，迎来了一位身着绿衣的女子，脸上蒙着轻纱。
细看其眼眸中，还含着几分疑惑。
“这……幽姨真的住这儿吗？”
原来，她竟是万人往的女儿碧瑶。
她走进草鞋村，转了一圈，直到村尾处，方才看到了一个院子。
相比其他早已倒塌的不像样的民居，这座院子倒收拾的挺干净的，仿佛经常有人来打扫一般。
碧瑶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有人吗？”
“谁啊？”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屋内响起，旋即走出来一名年轻少女。
这年轻少女正是万静儿。
正是她定期来此清扫，才保持着这座院子的干净。
万静儿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绿衣女子，“你找谁？”
碧瑶看着这个女子，脑海中回忆起朱雀的画像，有着八分相似，忍不住道：“你是……幽姨吗？”
万静儿一愣，“什么幽姨？”
旋即，她反应了过来，脆声道：“你找我娘？你是谁呀？”
碧瑶轻声道：“我叫碧瑶，我爹逝世前让我来找幽姨。”
万静儿：“？？？”什么情况？
她心中顿时泛起狂澜，“难道娘和这姑娘的爹是旧识？还有余情未了？不然怎么会让她女儿来找我娘？”
碧瑶看着万静儿的神情便知道其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我爹说，我娘当年和你娘关系很好的，说是幽姨看到我肯定会收留我的！她不在这吗？”
万静儿顿时松了口气，拍了拍平平的胸口，笑道：“她和我爹出去游历了，都好几年没回来了！这样，你不是没地方去吗？你干脆现在这住下吧……我反正不在这住，只是偶尔回来打扫一下而已。”
“不用，我可以在这儿再建一个小院子住下就行了！”
“当然可以！只是这村子没别人，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我不怕！比这更可怕更绝望的地方我都待过……”碧瑶看了一眼远处连绵的青云山，含笑道。
……
百里外的草庙村，张小凡和林惊羽恭恭敬敬的给村民上香，烧纸钱。
“爹，娘，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姨姨婶婶们，你们安息吧……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看着纸钱化成灰烬，微风吹过，一张纸钱被风卷上天空，渐渐飞远。
张小凡出神的看着，脸上有着一抹释然。
“惊羽，我们过段时间去天音寺一趟吧？”张小凡忽然道。
林惊羽身躯一震，转头正好对上张小凡的脸庞，看着小伙伴平静的面孔，林惊羽点点头，“好！一起去！”
拜祭完村民后，两人架起剑光，向着青云山飞去。
草鞋村，万静儿正在帮碧瑶建房子，碧瑶忽有所感，抬头看了看天上掠过的剑光，有些希冀，有些哀伤，眼神变得复杂不已。
万静儿看到碧瑶发呆，忍不住道：“碧瑶姐姐，你想什么呢？”
碧瑶一愣，笑道：“没什么……”
夜里，碧瑶一个人坐在院子中，看着影影绰绰的青云山，喃喃道：“张小凡，你应该就在这座山里吧……你师父害死了我爹，我恨你！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爱与恨，在碧瑶的心中交织不断，让她难以抉择……
她没看到，一张纸钱落在了院子外的废墟中。
……
转眼之间，便是半年过去。
这一日，碧瑶正躺在屋顶上想着心事，忽然，她眼睛里出现了两道光芒，越来越近。
碧瑶一惊，急忙起身，看着逐渐接近的光芒。
光芒落在了隔壁的院子里，一男一女。
“咦？咱们家什么时候有邻居了？”那女子浑身黑衣，惊异的看了过来。
碧瑶站在原地，弱弱道：“你……你是幽姨吗？我是碧瑶，我娘是小痴，我爹是万人往！”
黑衣女子一震，看着这个有着七分相似的绿衣身影，眼里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你……你真是小痴妹妹的女儿？”
“幽姨……”碧瑶顿时再无怀疑，如同乳燕投林一般飞身下来，冲进了黑衣女子怀中。
这黑衣女子自然就是朱雀。
她看着扑入怀中哭泣的绿衣女子，不住的抚慰着，“好了好了，乖，别哭了啊……”
碧瑶哭了半天，发泄了这么久以来憋在心里的痛苦，这才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庞，“幽姨，我爹娘都死了……”
朱雀叹了口气，低声道：“没事的，没事的，以后你就跟着幽姨！”
万剑一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说什么好。
仿佛察觉到了万剑一的尴尬，朱雀连忙互相介绍。
万剑一听说了碧瑶的身份后，颇为震惊，他们虽然在游历，但也听说了东海正魔双方交锋的事情。
如今知道眼前这少女便是万人往的遗孤，亦是不由得感叹。
离开青云门多年，万剑一如今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况且这女孩又不是万人往，看上去也不像嗜杀嗜血的魔头，他也不愿难为碧瑶。
……
通天峰。
玉清殿中，道玄与郑健相对而立。
“道玄师兄，我想要感悟一番诛仙剑！”郑健在青云门这么多年，立下无数功劳不求赏赐不要奖励，为的就是现在。
对于郑健的请求，道玄竟不知如何应对，诛仙剑作为青云门立派之本，一直存放于幻月洞府之中，非掌门不得动用。
但道玄又清楚的知道，这些年来，郑健为青云门不知立下了多少功劳，曾经出生入死，深入蛮荒；从蛮荒回来没多久，天成子入魔事件，又是郑健请来了真雩和郑通，否则后果难料；再后来，献《天书》总纲，闯天音寺查真相，寻水麒麟，杀鬼王，夺宝鼎……
终于，道玄下定了决心，“你可以进幻月洞府感悟诛仙剑，但不能将诛仙剑带出来！更不能占为己有……还有，诛仙剑上煞气极重，望你好自为之！若一旦你有入魔迹象，我会毫不留情痛下杀手！”
“多谢道玄师兄！”
……
第484章 十年
通天峰后山，岔路口。
其中一条通向祖师祠堂，而另一条，则通向青云门重地幻月洞府。
道玄走在前面，为郑健解开了禁制。
两人并行到了小径尽头，入目便是一座朴实无华的石洞。
“师弟，你有太清境界，只要有所顾忌，等闲不会被诛仙剑反噬！但切记，不要沉迷力量追逐之中，否则必遭反噬！切记，切记！”道玄站在石洞门口，沉声道。
郑健微笑点头，“谢师兄，我会记住的。”
“进去吧。”道玄叹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违背宗门规矩。
郑健行了一礼，缓步踏入了幻月洞府之中。
走到深处，迎面是一面石墙，墙上挂着一个太极图案。
郑健将右手放在太极图案上，体内《太极玄清道》缓缓流转，透出一股灵气。
很快，太极图亮了起来，而面前的山壁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水波一般的白雾之门。
看着这面光门，郑健隐隐能感觉到其中传来的一股侵蚀之力。
他定了定神，旋即一步迈了进去。
入目是一片黑暗，不分上下左右前后，部分过去现在未来，如同虚无。
郑健闭上眼睛，以神念感应，旋即缓缓迈步，几步踏出之后，虚无的感觉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火热，其热度比起玄火坛更犹有过之。
他的眼睛依旧闭着，继续向前走，片刻后，火热退去，袭来的则是冰寒，恍若之身水世界一般，神念之中，有着漫天的水墙向他卷来，同时伴随着真正的极寒。
郑健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幻觉，根本不为所动，继续向前。
冰寒消失，又传来了呼唤之声，“贱人、贱人！你回头啊……你说过再见到你，你就让我得到你的！”
郑健的脚步一顿，纵然他知道这是投射心灵深处的幻觉，却依旧忍不住想要回头看一眼，只因为在他一路走来，唯有这个声音让他会停留一下。
可很快，郑健又开始缓步前行，那道声音渐渐远去，随后又有更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有老岳，有小师妹，有邪王，有师妃暄，有破碎虚空里的兄弟部下等等。
但郑健的脚步再不停留，继续向前。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声音消失，一切又归于寂静。
郑健知道自己已经走完了“幻月古道”，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荒凉的世界。
如同蛮荒行中所见的荒漠一般，只是比蛮荒更荒凉，没有任何的花草树木，只有光秃秃的荒漠，头顶的天空有着身后的云层，其中又有巨大的霹雳跳跃。
这是一个奇异的世界。
眼前不远处是一个祭坛，上下七层，周围均有台阶，上面有七根石柱，高数十丈。
在祭坛中央，有一座古朴的鼎，鼎中斜插着一把石剑，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剑柄露在鼎外。
“古剑诛仙……”郑健眼里古井无波，心神归于空寂状态，抛开所有的杂念，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好，这才缓步朝着祭坛上走去。
很快，他站在了大鼎旁边，缓缓伸出右手，握住了诛仙古剑的剑柄，将其拔了出来。
一刹那之间，郑健只感觉到一股难以想象的煞气朝他的识海中冲来。
他一声冷哼，元神高踞识海无穷高处，俯视诸我，将诛仙古剑的无穷煞气排斥在外。
这仅仅是第一步，接下来，郑健就盘坐在这祭坛上，将诛仙古剑放在了他的身前。
诛仙古剑，道玄是绝不会让他带走的，这是青云门立派根本，除非郑健将青云门上下杀个干干净净，否则不可能带走诛仙剑。
但郑健也不需要带走，诛仙再强，也只是这个世界的诛仙剑而已，只比神贱强了一筹，而他的神贱和断情刀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若非诛仙古剑便是传说中的第五卷天书，郑健都不会来。
原时空中，张小凡身负四卷天书，很顺利的掌控了诛仙古剑。
郑健如今缺第三卷，但他却将《太极玄清道》修至太清六的境界，青云门立派以来，仅在青叶之下。
因此，郑健相信自己可以从诛仙剑中领悟第五卷《天书》。
就这么盘坐着，郑健进入了坐忘之境，不饮不食，不断的用心神尝试着沟通诛仙古剑。
诛仙古剑根本没有反应，但郑健根本不着急……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一转眼，便是三年。
三年里，道玄来了一次又一次，却都看到郑健一动不动的模样，其周身没有丝毫的黑气，神情平静安宁，没有入魔的迹象，便悄然出洞。
只是如此一来，道玄心中也腹诽不已，说感悟一次，这家伙还真的就住幻月洞府里不出来了……
对此，道玄也无可奈何。
三年后的某一天，郑健身前的诛仙剑忽然亮了起来，一抹七彩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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