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作勇者 第192章

怒江公接着说道：“夜之女帝什么模样你也是见过的，你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夜之公主长什么样。但这根本不用怀疑，历代夜之女帝就没有不好看的，这个夜之公主是下任女帝，最差最差也是人上之姿，最好最好就是超越夜之国母。总而言之，你现在需要担心的是——夜之国打算给你的封赏，究竟是不是极上三宫。”

“嗯……”

不得不说，袁歌觉得非常刺激。

内心甚至涌现出了小小的期待。

正在此时，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啊呀啊呀，你们让我听到了什么？袁歌，极上三宫虽然好，但也要注意身体呀。你有了我的两个弟子，难道还不知足么？”

有点熟悉的声音。

不。

音色如此悦耳的女声，除了最古魔王不做他想！

袁歌面目瞬间变得严肃，他看到房间中心无端出现一道裂缝，一个闪着萤光的传送门洞开，最古魔王穿着白色的裙子，出现在袁歌和怒江公的面前。

怒江公眉头一皱。

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忽然出现的女人异常强大，她脸上的笑容固然十分温柔，可她的身体似乎蕴藏着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

最古魔王看向怒江公，笑道：“你是斯卡努帝的怒江公·马纳吧？一个强大的魔法师。”

“小姐是什么人？”

“我是最古魔王，你们人类眼里的天灾。”

“……”

怒江公转头看着袁歌，袁歌用凝重的面色回答了他——

没有错。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看上去非常美丽的少女，就是最古魔王！

面对如此人物，袁歌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简而言之，这个袁歌三头两天的欺骗无知、纯真的最古魔王，就算最古魔王现在鲨了袁歌，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更关键的是……现在这个时间点有点敏感。

他袁歌最近再一次和薇尔莉特产生共鸣，不会是最古魔王得到这个情报，特地杀上门来了吧！

最古魔王看着袁歌，说道：“不说点什么吗？袁歌。”

袁歌的情绪不是那么的稳定：“最古魔王大人……我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身为新晋魔王，又身为正统勇者的我，老实讲都有点精神错乱了……我是谁、我要做什么，这或许是我亟需解决的问题。”

最古魔王笑得很温柔：“我尊重每一个个体自己的意志，就好像我先前对辛德瑞拉和拉拉蒂娜说得那样——我虽然是她们的师父，但我容忍她们的行为、尊重她们的选择。如果她们想站在我薇尔莉特那一边，也尽管去做。对于你——袁歌，你也是一样的。勇者或者魔王，都是你的自由。”

“……”

怒江公完全在状况外。

他一会看看袁歌，一会看看最古魔王，用的是匪夷所思的视线。

袁歌的情绪稳定了一点：“你不在乎？”

“对。神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您今天找我的目的呢？”

“啊，我是来履行诺言的是。替你打造的魔王宫——更确切的说是浮空岛——已经铸就完毕，它正悬浮在自由贸易之城上空。只不过，介于你的特殊身份，我尚未激活其核心阵法，这需要你手动激动。”

啪。

啪。

最古魔王排出两块宝玉。

一块纯白，其中荡漾着勇者之力；

一块漆黑，其中酝酿着邪能。

最古魔王接着说道：“这是两块‘中枢玉’。将白玉插在浮空岛的核心阵法处，会自主自动的散发勇者之力，成为一座勇者宫；如果将黑玉插入，那么浮空岛会生产邪能，它将成为魔王宫。”

最古魔王笑着：“选择权在你，袁歌。”

第三百一十三章

袁歌，不敢动。

这是干吗？

这是一个终极选择题，一旦选错当场殒灭是吗？

袁歌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将两块宝玉同时收下，他说道：“魔王大人，我会在谨慎思考之后做出选择的。”

“啊，好的。”

最古魔王并不在意。

她非常自然的松开手，两块宝玉落到了袁歌手中；她非常自然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还掩着嘴，懒洋洋的打了哈欠。

袁歌谨慎的审视着她。

数月不见，最古魔王的容貌没有丝毫变化。

只不过，她的精神似乎非常疲倦，眼睛周围有浓浓的黑眼圈，看上去有些憔悴。

袁歌迟疑着，问道：“魔王大人最近的睡眠好像不怎么样？”

“嗯？我的睡眠质量还可以，只是最近没什么机会睡觉。八大魔王都要落地，我忙着给他们分配‘大降临四之柱’所需的物资，还要负责当他们的技术指导，这个仪式已经没多少人会用了。”

最古魔王支着侧脸。

“除此之外，我还要负责给你打造魔王宫——那是个大工程，给你的魔王宫是有史以来最奢侈的魔王宫。”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虽然袁歌也不知道他要魔王宫干什么。

袁歌迟疑着，又问道：“我师父和拉拉蒂娜，找到您了？”

最古魔王笑着摆手：“这两个傻孩子……知道我的身份之后，辛德瑞拉还好，拉拉蒂娜却是一脸纠结的样子，看上去非常无助。实际上，我不会要求她们做什么。她们有自己的思想，就会有自己的选择，进而产生她们的人生。我教导她们，只是因为她们的天赋足够出色，她们是千年难遇的奇才，是十分偶然才会诞生的瑰宝，我欣赏她们。”

真的吗？

若要说辛德瑞拉天赋异禀，那袁歌是相信的。

毕竟他的师父是真的强得不讲道理，小小年纪就可以按着白冠法师的脑袋一通乱打。

但是……

袁歌看着最古魔王，问道：“拉拉蒂娜也有才能？是什么才能？”

最古魔王微微一笑，说道：“你会知道的，在不久之后。”

是吗。

袁歌看着手中蕴藏勇者之力的白玉，问出了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魔王大人……你为什么持有勇者之力？据我所知，勇者之力是稀有的能力，它稀有到足以用来证明一个人的正统勇者身份。你手上怎么会有勇者之力的结晶？”

“很意外？”

“我非常意外，请给我答案。”

“嗯……我不知道应该回答。我的体内可以生产勇者之力，我忘记这能力的由来。”最古魔王的情绪非常稳定，“在漫长的时光中，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很多事情我觉得我不会忘记，但到了三百年、五百年之后，我只记得‘我有一件无法忘记的事’，但那具体是什么事情，我已经忘记。”

她转头看着袁歌：“为什么我可以生产勇者之力，就是其中的一件。”

“……”

“……”

袁歌和怒江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不行。

人类和不死生物是有差别的。

两者的厚度不一样，如果最古魔王不刻意的配合袁歌等一众人类的浅薄见识，那对话显然无法成立。

“我要回去了！”

在次元的震荡中，传送门再次打开。

最古魔王迈步走入缝隙，转头说道：“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再见面吧，袁歌。不论是作为对手还是作为同盟，那都将是一场不会被遗忘的重逢。”

她消失了。

“呼……”

良久之后，袁歌轻出一口气。及至此刻，他才发现他的背脊已经湿透，过分紧绷的肌肉也隐隐发痛。

怒江公面色严肃，他看着房间中心空无一物的空气，说道：“刚刚那个女人就是最古魔王？那个传说中的魔王之王，整个世界的灾祸之源？”

袁歌点了点头：“是的。怎么样？她是不是很好看？”

怒江公摇着头：“我只感受到了危险。袁歌，我们要和她为敌么？”

和她为敌？

袁歌也摇了摇头：“别做梦了，打不过的，她不老不死。”

“嘶——那怎么办？”

“就苟着。先发育一下，然后看看情况再说。”

怒江公看了袁歌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

“你小子真是正统勇者？”

……

……

越是了解历史，袁歌自己的想法就越多。

第一次听到千年那场战争的时候，人们对此的大概描述是：千年之前，传说勇者薇尔莉特带领地上生灵组成联盟，将所有魔王驱逐到天上。

仅是如此。

地上生灵盟军的领袖，毫无疑问是传说勇者薇尔莉特，她活跃在每一场重要的战役中，她身先士卒的发动冲锋，赢下了一场又一场关键战役，斩下了一颗又一颗魔王的头。

既然有英雄，那么就应该有大反派。

这故事里的大反派，就是不老不死的魔王之王最古魔王——这是大众的见解。

也是不负责任的见解。

在夜之国阅读千年前人魔战争的详细记载，了解了许多保密文件之后，袁歌意外的发现最古魔王并没有直接出现在战场上。

嘉德丽雅这个人，自始自终都躲在魔王军的背后。

不。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她躲在魔王军的背后，她只是在最后一刻打造出九座魔王宫，将魔王方仅剩的九个魔王送上天空。

除此之外，她没有出现在任何一场战役中。

她是一个透明的魔王！

但是……

即便是到了千年后的现在，最古魔王嘉德丽雅也一直被认为是魔王的首领，传说勇者薇尔莉特击败的不仅仅是魔王们，她更是力挫最古魔王，所以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哪怕，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最古魔王直接参与了千年前的战争，也没有任何文字记录过传说勇者和最古魔王的对决。

这实在是，耐人寻味。

袁歌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夜之国的文献不完整，或者那一段历史已被封禁，现存的文字已经不足以让人窥见完整的历史。

但不论如何。

传说勇者与最古魔王的立场是对立的。

这一点，和双方都有交流的袁歌再清楚不过。两全其美不存在，袁歌必须选择一方、抛弃另外一方。

如此有深远影响的选择，袁歌不敢、不能也无法轻易决定。

他袁歌能做到的，只是成为锚点，拉个神仙过来做决定。

还差——

两颗魔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