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半葵
袁歌打开包裹，从里面取出一排药剂说道：“安娜，我给你做了几瓶药剂，你试试看管不管用。”
“药剂？是袁大人亲手制作的吗？”
安娜接过药剂，发现上面没有商标、没有生产日期，属于三无产品。
她拔掉木塞，一股精纯的精气顿时四溢！
“这——这是？！袁大人，这是特地为了我制作的吗？”
“也不是特地为你，主要是为了我自己……你太猛了，我吃不消。”袁歌的情绪非常稳定，“你尝尝看。我在里面加了可食用的甜味剂，比你自己带的好喝是肯定的。”
安娜手里握住药瓶，眼睛却看着袁歌。
她看上去有点不安，她迟疑着说道：“袁大人这么为我考虑，我非常感动也非常感激。只是……袁大人，我偶尔可以……不。如果我做得好的话，我可以饮用天然的精气吗？”
“当然是可以的，我又不是什么正经人。”
“太好了！谢谢袁大人！”
啾——
奥利安娜忽然靠近，在袁歌脸上啄了一口。袁歌眉头一皱，正想说点什么，迎面却撞上了安娜的笑脸。
就好像是，得到夸奖和肯定的孩子那样的，纯真的笑脸。
袁歌移开视线，说道：“别叫我袁大人了，你这么叫总让我想到袁世凯。”
“谁是袁世凯？”
“那不是重点。”
“那么，我应该叫您什么呢？”
“叫爸爸。”
第一百五十四章
爸爸还是算了。
也不是安娜小姐不肯叫，主要是袁歌吃不消。其后两个人坐在房间里，从道德层面和逻辑层面讨论“老爷”、“主人”和“饲主”的优劣。
老爷和主人总给袁歌一种封建气息，来自新时代的他不是很喜欢；饲主又过分变态，感觉在人前一叫，他袁歌立刻社会性死亡。
还有老板、领导等备选词，但是那听上去也不是很正常，尤其是“老板”尤其怪，遂作罢。
最后还是决定直接叫“大人”，也不加姓氏。
先前安娜一番操作之后，这里的五个恶魔表面上没有下一步举动，实际上全都在私下偷偷安娜建立了协议。
一千两百三十万，后略。
短短五天，安娜替袁歌捞到了如此大金！
安娜看着袁歌有些恍惚的神色，嘴角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咳咳。大人，这只是预估的金额。恶魔们上贡的基本都是宝物，还需要变现。”
袁歌问道：“变现有困难？”
“嗯……稍微有一点困难。类似鲛珠之类的宝物价格浮动很大，只有遇到了合适的买家才能有一个好的价格，如果着急出手就要贱卖。”
袁歌看着手中婴儿拳头大的晶莹珠子，问道：“贱卖有多贱？”
“我已经做到调查了。如果把所有的宝物皆以最低价出售的话，我们只能收到八百万左右……”
缩水三分之一。
也不是不能接受。
袁歌放下鲛珠，转头问道：“恶魔们呢？告诉他们集合，我要提前结束第一轮试练，立刻开始第二轮试练。”
安娜稍感意外：“出现什么变故了吗？”
“最古魔王确定威廉史密斯不是正统勇者，这个消息可能会传递给其他八大魔王，那五位恶魔很可能会在不久后得到消息。”
袁歌的情绪非常稳定。
他露出一个没感情的微笑，说道：“我现在这么戏弄他们，到时候他们会让我好过么？先下手为强，我要收网了。”
“需要准备战斗吗？”
“我已经安排了。”
袁歌摊开地图，指着圣城远郊一个废弃药厂，接着说道：“第二轮试练在这里举行，你把所有人带到这个药厂中去，有问题么？”
安娜接着写着试练内容的纸张，点头说道：“请放心的交给我，我会妥善安排。”
……
……
圣城东郊，废弃的药厂中。
圣城鸽蒂亚作为斯卡努帝的首都，经济和文化都是异常发达。在发展时期，圣城周边满是工厂，各行各业的都有。
有时候，成功和失败的因素并不取决于自身，国家政策往往可以左右一个行业的命运。
这废弃药厂的选址过烂，因为政策上的变动，圣城鸽蒂亚没有选择在这一带修路，导致药厂的物流成本奇高无比，最后老板只能带着他的小姨子跑路，这个厂房也没有人接盘，只能面对废弃的命运。
在白冠法师的建议下，袁歌把战斗的地点悬在了这里。
当袁歌出现在厂房前时，已经有四个人在此等候——魔女辛德瑞拉、白冠法师伊凡诺夫、粮商米开罗，还有预言家伊斯塔维昂。
“徒弟！要抱——”
不等袁歌走进，辛德瑞拉就举着两手跑来。袁歌也没二话，拦腰抱起了她。
只不过魔女的个头也不算太矮，不论是横抱还是竖抱都很不舒服，她挣扎两下，最后还是选择趴在袁歌的背上。
“嗅嗅——”
辛德瑞拉鼻子抽抽，忽然说道：“徒弟，为什么你的身上有别的女人的气味？嗯——这个味道，好像还不是人类？”
袁歌头也不回：“最近认识了一只魅魔，等等你会看到她的。”
“魅、魅魔？！唔——是那种胸大大的、腿长长的，还有尾巴和犄角的魅魔吗？”
“她好像没有尾巴和犄角？”
其他三人面上一惊，纷纷用惊异的视线看着袁歌。
伊凡诺夫仔细看了看袁歌的面容，说道：“袁歌，魅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劝你不要贪图一时之欢，免得透支身体。”
袁歌看着他：“你看我像是肾虚的样子吗？”
“倒是不像，气血也很充沛。”
黑裙子的伊斯塔维昂掩嘴笑着，说道：“魅魔也不是只会祸害人，如果她认为袁歌是友善的，那么她只会索取快乐，不会危及生命。”
米开罗却是十分不屑：“什么不会危及生命？人类是不可能和恶魔成为朋友的，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搞不好，下一秒那魅魔就把袁歌吃了。”
“唔……”
辛德瑞拉皱着眉毛，认真的烦恼了一会。
然后伸长脖子说道：“徒弟！还是和她绝交吧！”
袁歌简单摆手：“她戴上了认承之环。”
脖子缩了回去：“嗯？那就没关系了。”
“？？？”
其他三人一头雾水，完全看不懂这对师徒的诡异互动。
袁歌也不解释，他问道：“最古魔王留下的设计图看过了么？”
伊凡诺夫点了点头：“看过了，现在正在让社内会锻造的人研究，不过他们的进度有点缓慢——那个装置有点复杂。”
有什么复杂的？
是他们太菜。
临走之前，最古魔王留下了一张设计图。设计图上详细的剖析了一个名为“邪能生成器”的大型机器。
这个机器打造完成之后，可以将普通的法力转换成邪能。一旦将其打造出来，辛德瑞拉也就不需要时刻在基地内待机，机器产生的邪能可以供养魔之心存活所需。
最古魔王给的设计图十分完善，随便找一个稍具水准的锻造师过来就能复刻，只能说这个东西用途太过特殊，必须委托飞蛾结社内部人员打造，所以才会稍显复杂。
袁歌说道：“这有什么难办的，你们这么大一个结社，不会连个锻造师都没有吧？”
伊凡诺夫一甩袖子：“我们干大事的人，怎么会收纳锻造师？不存在的！”
“……我会造，你给我提供一个地方，我三天就给你搞出来。”
“真的？袁歌，你不是魔药师吗？为什么还会锻造？”
什么话？
小菜一碟好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
趁着还没有人来，伊凡诺夫带着众人前往伏击地点隐蔽。这一次行动务求一网打尽，其他三人各守一个方向，袁歌和伊凡诺夫则蹲在了最后一个方向。
伊凡诺夫激发隐蔽法阵，遮蔽他和袁歌的身形后问道：“袁歌，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能让最古魔王知道威廉史密斯不是正统勇者？”
“嗯……”
袁歌也不知道怎么说。
“借助了一个朋友的力量，不过现在有点后悔。蔷薇·希尔普斯和这件事无关，我不够谨慎，没怎么仔细思考就把她拉下了水。”
蔷薇·希尔普斯？
最近刚刚被希尔普斯家族正式接纳的后辈吗？
伊凡诺夫沉默着，没有说话。
袁歌转过头，问道：“伊老，你印象中的最古魔王是怎样的人？”
“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她的秉性超过我的想象。我一开始以为最古魔王是残忍无情的，但实际接触下来……我发现她很平凡。”
袁歌回忆着。
“平凡的性格、平凡的态度，我的行动远远称不上高明，有些地方甚至显得粗糙。但是最古魔王非但没有质疑，相反她帮了我很多。”
伊凡诺夫低着头，看着袁歌伸到他面前的手掌。
他的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黑色的指环。指环上光华流动，只是凝视就似乎可以感受到强横的魔力涌动，这是一件顶尖的装备。
伊凡诺夫沉默了片刻。
作为千年以来第一个接触最古魔王的人，袁歌有这样的疑惑，也在情理之中。
魔王的领袖。
最古的灾祸。
任谁看到这样的字眼，脑子想到的恐怕都是有如阿鼻地狱一样的修罗场景，但真如人心是复杂的一样，最古魔王并非是一个片面的概念，而是一个存在了很久很久的、有血有肉的生灵。
“在飞蛾结社的资料中，对最古魔王的描述是非常刻板的。大段大段的文献表明，最古魔王是一个可以笑着毁灭一个城市、杀死百万人的残忍刽子手，但如果你读得够仔细、研究的够透彻，就会在边角料中、在某些第一手资料中发现一点违和……”
伊凡诺夫，慢慢的说着。
“前线卧底传回来的书信中，有提到最古魔王是一个非常开朗、非常善良的少女，她会埋葬死去的野猫，也会因为夭折的婴儿落泪，她会出于义愤惩罚邪恶的歹徒，也会对身陷困境之人施以援手。”
袁歌看向他：“这些也是真实的吗？”
“或许是吧！不要试图去理解最古魔王，她是真正的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饭还多、走过的桥比我们走过的路还长。她是不死，她是永恒，她拥有无限的从容。我们的善心很可能导致我们的死亡，但她怕什么呢？她永远有弥补错误的机会，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夺走她的生命。”
“……”
袁歌歪着头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一句话——
主不在乎。
闹腾吧，虫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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