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通吃
和村落头领打个招呼,巴布尔进入村内。
几个年轻人正在摆弄收音机,一群孩子围着听——收音机旋钮可调,但被设计成只能收听固定的几个频道,都是喀布尔那边搞的普什图语宣传。
土共当年是宣传好手,利用文艺和新闻等多种形式揭露社会问题可尖锐了——屠龙术还在,只是当年勇者的后辈有些已变恶龙而已。
同样招数拿到国外一样好使,甚至可以更大胆些。
见到巴布尔,村里的年轻人齐刷刷的跑过来问东问西。他们大多从未离开过自己出生的村子,跑的最远也就是结婚时去邻村娶回自己的妻子。
巴布尔会讲讲外面的世界,但不聊会引人反感的内容,重点还是‘塔利班’和‘北方联盟’之间的战争。这些是村里成年人都颇为关注的事。
在喀什接受培训时,巴布尔就接受了‘圣光团队’确定的中亚基本原则——不要试图引领部落社会进入工业时代。
所以巴布尔的描述就很客观,是非对错由听众自己判断——其实就‘塔利班’的极端思想,大部分人是受不了的。
村里的年轻人自己就会讨论,会争吵,会激辩。对于商队来说,这就足够了。其他的别想太多,‘圣光’不是来开启民智的。
入夜后,村里十来岁的产妇生了个孩子。由跟随商队来的女助产士帮忙,母子还算平安。
助产士的水平也就类似赤脚医生,大不了给产妇做个侧切术,差不多能对付些普通疾病就够了。
提供医疗服务也是商队的目的之一,这对缺医少药的落后村落来说是极大的福报。虽然他们事后只会感谢真主,但这也是影响力的体现。
商队在村落待了两天,来的时候十几辆装满货物的三轮摩托,走的时候摩托上拉的货不但没少,反而多了几倍。
此外商队中还多了几个年轻的孩子,男女都有。他们打算跟商队去喀布尔见见世面。至于去了之后干嘛?不知道。反正待在村里是没希望的。
像巴布尔这样的商队有上百支,他们在‘北方联盟’统治的区域活动,并逐渐向南渗透。几个月时间,阿富汗各地的村落就知道他们的存在。
商队带来的货物都是农牧民所急需的。买卖公平,童叟无欺,这对各家村落来说就是天大的恩赐。
商队拉走的农牧产品其实总量不值几个钱,但至少让‘圣光’在阿富汗基层的经营处于微利状态,不会赔钱。
至于一路扩大的通讯基站更是犹如无形的网络,把阿富汗的底层联系起来,给‘圣光’的决策做支撑。
过个几年,‘圣光’对阿富汗的了解比当地政府都强,派出去的商队能把基层动员起来。喀布尔要搞选举,谁当总统还不得周总裁说了算?
而当商队不断靠近南方的坎大哈,一件新式装备由军用运输机运抵昆都士的联合基地。红蓝塑料布遮盖的车辆驶出机舱就被运进机库,外人无法靠近。
随装备来的技术团队下飞机就问一件事,“导航基站布置好了吗?”
“尚未布置好,最快也还需要半个月。”基地主管摇摇头,“我们只能做些演练,等商队的人完成他们的工作。”
这等的就是巴布尔,他的商队沿着赫尔曼德河不断南下,在抵达南方城市拉什卡尔加后又转向东面,一步步靠近‘塔利班’控制的坎大哈。
在汲取喀布尔的教训后,‘塔利班’的指挥中枢不在城内,而是布置在城外的山岭中游动。
根据潜伏人员发回的情报,‘塔利班’首领奥马尔行踪不定,身边也不设置电台,且在同一个地方待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奥马尔可能在某个村子里,可能在山岭的洞穴中,也可能在道路边的车辆中。总之除了他的绝对亲信,没谁知道他具体在什么地方。
但一个势力的领袖不可能长期处于游离状态。否则当其手下发现有没有这位‘吉祥物’都一样,那么他就真的废了。
所以,巴布尔的终极任务就是找到能确定奥马尔位置的线索,并确定这位‘塔利班’的精神领袖至少半小时不会跑。
届时,另一种更强大的精确制导武器会送他去下地狱。
第37章 ‘长剑’准备!
兴都库什山脉从阿富汗的东北横贯西南,占据了这个国家大半的面积。但山脉到阿富汗南部就停下,转而变成几百米海拔的巨大沙漠。
穿过高山的赫尔曼德河在沙漠边缘形成阿富汗南部最大的绿洲,拉什卡尔加。这里没有奇骏的高山和冷冽的寒风,只有一望无际的沙海和滚滚热浪。
巴布尔的商队停在拉什卡尔加北面的格里什克。
这是座只有两万多人的绿洲小城,距离坎大哈不过百来公里,已经是‘塔利班’的势力范围。
城外的土质跑道挤了百来号人,四五辆装备重机枪的皮卡瞄准了天空。巴布尔和地方头领阿克塔尔站在一起,两人像兄弟般拥抱、贴面,宛如一家。
等待约莫半小时,天空上飞来一架飘忽忽的双翼‘运五’。它绕着机场盘旋下降,轻快的在跑道上触地降落。
机枪皮卡还警惕的指着天空,巴布尔则邀请阿克塔尔一起去清点运输机送来的货物——十几名当地士兵已迫不及待的围拢到机舱旁,等着看到底这次交易到底有些啥?
机舱内搬下十几个木箱,里头用草料充当填塞物。开头是五十支‘AK’,以及两万发子弹。后面的木箱内是当地急需的医疗药品。
比如消炎清创的酒精。
阿克塔尔对那些突击步枪倒不是太看重,反而是医用酒精让他欣喜不已。他打开货物中的一个铁皮桶,闻着浓烈的酒味便有种醺然的欣喜。
“我的兄弟,你真是帮上我们大忙了。”阿克塔尔再次展开手臂拥抱巴布尔,力度比之前更大更热情。
医用酒精看着不起眼,在工业社会随处可见,但它的功用非常广泛,也很重要。
在阿富汗这种半封闭的农业社会,连日常饮水都无法保证卫生,种种不值一提的疾病都能要人命。
医用酒精在这种类似末日的环境变成某种刚需,是硬通货。
收下巴布尔送来的礼物后,阿克塔尔拍胸脯保证他的安全,允许对方进城做买卖,并在当地获得补给和货物。
格里什克有水源,有人口。
这座小城的经济实力要比山沟沟里穷苦的村落强多了。虽然没有品质上乘的山地羊绒,但这里的粮食产量却多得多,牛羊也多。
阿克塔尔是地方头领,他可以加入‘塔利班’,也可以跟‘北方联盟’的商队交易。苦难的生活下,立场是个啥玩意?
谁能弄来灌溉的水泵、耕种的拖拉机、运输的皮卡,还有通讯的对讲机、发电的电池板、用电的电线和灯泡,以及重机枪、迫击炮、火箭筒。
谁就是地方势力的朋友。
穷地方的消费需求非常旺盛,就是缺钱。
‘圣光’在喀布尔的修械厂已经建成,修好的苏式武器不但装备自家护矿队,还能敞开供应地方军阀。
为了让阿富汗更乱些,周青峰甚至允许‘赊账’。一家地方势力卖了装甲车,另一家是不是要跟进买些火箭筒?
否则‘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不过巴布尔抵达格里什克后,当地要的东西太多,靠商队的十来辆三轮摩托没法运,必须靠飞机。他询问能不能在当地修个简易机场。
阿克塔尔大笑表示不需要修,格里什克有一个简易机场。巴布尔看过后觉着确实‘简易’。
机场连塔台和机库都没有,就是一条稍作平整的黄土跑道,长度也就七百米左右,只能起降小型飞机。
飞机来了还得自备返程燃油,否则回不去。
但这也比爬山沟强多了。
一架‘运五’很快飞了过来,除了拉关系的‘礼物’,还卸下导航、气象、助降设备,顺带拉走了一吨半的羊皮。
很快简易跑道被延长到一千米,来了架五点五吨商载的‘运七’。后续运来的依旧是武器,运走的货物除了皮革和粮食还有从民间收缴的金器。
跑道继续延长,再来的是商载二十吨的‘运八’。来的是BTR系列装甲车,运走的是活羊和中亚古丝绸之路上的文物。
虽说空运确实贵,但在阿富汗的山岭间跋涉更贵。‘圣光’一直想要找合适的运输机,但没发现比‘运五’这老古董更好的。
考虑到PLA为了养机队曾经拿‘运八’飞七千多公里,跨越五个国家朝阿联酋运过山羊,‘圣光’拿‘运五’当空中吉普车也就无所谓了。
一时间,阿克塔尔兵强马壮,实力在快速提升,周边其他军阀顿时感到压力山大。当巴布尔拓展业务时,他无需再送礼当敲门砖,反而是被请去的。
微型的‘军备竞赛’只要一展开,不把地方资源耗尽就不会罢休。只要地方军阀势力够强,‘塔利班’的势力就会削弱。
如果军阀们再四分五裂,那就太好了。
喀布尔的修械厂随之忙碌起来。它主要修理当年阿富汗政府军丢弃的枪械,然后是将库存的小型火炮卖出去,接着是各种改装的装甲车。
国内军工厂对此大失所望。
因为阿富汗客户的购买力实在太差,兵员素质更差,摆弄不了先进武器。他们只能购买维修过的垃圾,稍微贵点的高档货基本买不起。
‘北方联盟’卖了自家油田才有点钱,但只购买了两架‘运五B’充当通勤机,专门用于政府要员的出行。
另外了不起再买点加强防护的‘长城’皮卡提高部队机动性。要么就是买点军装被服啥的,改善一些军队面貌。
至于剩下的钱……要不是‘圣光’按月付款并且规定实物抵账比例,‘北方联盟’的过半高官能一眨眼当裸官甚至卷款外逃。
为这事,周青峰气得大骂——这到底是谁的阿富汗?我是来做生意的,怎么搞得像‘阿富汗之王’?
我要真是‘阿富汗之王’,拿老子钱的渣渣们通通都得死!
气归气,事还得继续办。
巴布尔在南方非常谨慎的‘交朋友’、做生意、拓展人脉关系。他逐步联系上一名‘塔利班’的教士,并用‘糖衣炮弹’将对方拉下水。
在坎大哈远郊的一个村子里,巴布尔向这名教士提供了五万美元的现金。收到钱后,教士给出一张做了标记的地图,上面是奥马尔的十几个隐蔽落脚点。
“从喀布尔撤退后,‘塔利班’高层就分散了。我们的士兵转而充当农民和牧羊人,躲在城市和乡村。”
教士说来垂头丧气。
“失败来的太快了,没人有准备。大家逐渐联系不上,只能自顾自的生存。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也不打算继续坚持。”
对‘塔利班’来说,喀布尔的战败在心理上的打击比军力上的损失更重。精神上的狂热无法抵消实实在在的死亡。
现在落后国家和发达国家间的差距,比当年抗战时中日的差距还大。对手只来一通火箭炮就把自己打的土崩瓦解,这谁受得了?
巴布尔没理会教士的自怨自艾。
从内心来讲,他极度憎恨毁掉阿富汗社会秩序的‘塔利班’,但又不得不承认,当初他供职的阿富汗前政府腐败透顶,完全不顾平民死活。
在喀什接受几个月的培训,巴布尔也没怎么努力学习。可当被派到山区干了几个月的商队,接触那些穷到只剩一条毛毡的老牧民,他又回想起不少学习过的知识。
奈何当初学的不好,只记得些模糊的概念——记忆深刻的倒不是什么激动人心的革命理论,而是现代工业文明的发展不会再给落后的宗教任何机会。
奥马尔躲藏的落脚点分散在阿富汗南部各处,有的地方甚至在巴基斯坦。巴布尔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问道:“奥马尔在哪里?”
教士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奥马尔到底在哪里?他最近身体不太好,时不时需要吸氧,不适合跑来跑去,所以待在某地静养。
但正因为他待着不动,所以负责他安全的人员更加警惕。我有次发现他同时在两个地点给我发令,完全不知道他具体在何处。
对了,奥马尔身边有个叫卡赫维奇的土耳其人。后者总是能搞到些急需的紧俏装备和物品,所以很得其信任。也许你们可以查查他。”
教士只提供了‘卡赫维奇’这个名字,没有照片没有来历,甚至连具体的姓名拼写都不知道。但从此人出现的时间和行为,周青峰断定是敌对的被选者。
这时候,流浪被选者发挥点作用。
塞伊特花了点小钱弄到巴基斯坦的海关出入境记录,查到了近期由CIA运到白沙瓦的‘复仇者’防空导弹。
从货物查到了运输车辆,再查到经手人,用假名假护照的卡赫维奇就暴露了。他在巴基斯坦持续购买大量物资运往坎大哈,这事难以掩盖。
“车队,卡赫维奇需要车队。找到车队就能找到他,也就找到奥马尔。”
信息回馈到前方的巴布尔面前。他在兴都库什山脉中跋涉几个月,深知在阿富汗没有足够的车队基本上啥也干不成。
虽然没有高科技,没有足够的经费,没有财雄势厚的高大形象,但几十上百个‘巴布尔’构成的商队网络深入阿富汗南部的每个角落,直接侵蚀‘塔利班’的统治根基。
在这过程中,某个中方后勤维修中队一直在昆都士的联合基地待命。当某个时间点来临,他们接到上级发来的指令——‘长剑’准备!
第38章 我永远喜欢‘长剑10’
阴暗的山洞内,通风扇在嗡嗡转动,吊挂的电灯呼呼乱闪。单调的环境下只有某个低缓的声音在诵读经文,听久了令人昏昏欲睡。
卡赫维奇刚刚处理洞穴外的发电机故障,迈步进洞就皱眉抬头,诅咒卖印度劣质货的巴基斯坦商人。
洞穴内,瞎了一只眼的奥马尔坐在地毯上,正在教自己的孩子阅读经文。三个妻子来回伺候他,有一个还是‘本·拉登’的大女儿。
奥马尔之所以能成为‘塔利班’首领并不是因为能力,而是因为其‘虔诚的信仰’。说白了就是一根筋。
因为极度穷苦的贫民无法在物资上得到收获,必然选择精神上的极端化,追随‘塔利班’成了某种无奈的选择。
这也是为什么国内很多老年人会信教,因为精神极度空虚和失落。
卡赫维奇原本以为这位‘信众之长’能创造奇迹,毕竟美军花了二十年也没能消灭‘塔利班’。但现实也给他重重一击,因为这次的对手不是美军。
美军也搞扶贫,但压根不信任当地人,只喜欢高高在上的进行指导。
‘圣光’可没美军那么有钱,反而主动了解当地文化,大量招募当地人,压根没想过要去改变什么。
这‘无欲则刚’的厉害可把卡赫维奇给折腾苦了。他开始盼着‘北方联盟’打过来,毕竟几万‘塔利班’士兵日夜枕戈待旦是纯消耗。
不打仗,干耗着,吃喝可一点不少。
可‘北方联盟’也是菜鸡,压根就没想南下。
于是双方对峙,就‘塔利班’穷的那副鬼样,几万张口在半年内轻轻松松把‘兄弟会’给的两千万美元援助吃干抹尽,一点渣都不剩。
‘兄弟会’已经在犹豫了,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两千万美元并不多,但看不到任何成效啊。
再想想美军折腾二十年花掉的‘两万亿’,谁还愿意朝这个无底洞里投钱?
卡赫维奇痛定思痛也想学‘圣光’搞商队进行自我维持。但只要翻开地图看一眼,他就得哭出两行泪来。
阿富汗的大多数人口不在南方的沙漠,而是在北方的山谷中。山谷中还歹还有点积雪融水,可以搞点农牧业。
南方除了少数绿洲,大片是沙漠。‘塔利班’的地盘里除了沙子,真的啥都没有。
喀布尔有两三百万人口,‘圣光’的商队能在北方的山谷里采购到皮革、干果、牛羊,还能抽空搞点水利发电啥的。
卡赫维奇在只有二十万人口的坎大哈啥也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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