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危在旦夕 第447章

作者:通吃

这些反抗没有领导,没有纲领,很容易就被镇压了。

我们应该公开宣布朝鲜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国政府反对《日韩合并条约》,并唾弃背叛朝鲜民众的李氏王朝。

我们也可以宣布所有朝鲜人平等,伟大祖国从未放弃朝鲜人民,并将支持朝鲜族反抗日本侵略者。

中华这杆大旗在朝鲜知识分子眼里还是很有号召力的,不能忽视。共和国是跟前朝做切割的,大可以宣布重新介入朝鲜。

国防军应该收容朝鲜反抗者,训练朝鲜游击队,宣传朝鲜自古属于中国的思想。这绝对能压制日本所谓的‘日朝同源’说法。

几百年来,日本就希望通过朝鲜为跳板进攻大陆。他们绝对不会接受朝鲜混乱的局面,一定要死保。可他们越是镇压,越是会激起反抗。

只要我们的支持不中止,别说拖一年,拖个十年八年都没问题。绝对能让日本人吃不了兜着走。”

‘老夫子’唰的打开一把折扇,十一月的大冬天,他在扮诸葛扇风。

常委们一听就知道‘老夫子’的主意可行度更高。

中国境内有大批逃亡的朝鲜族,帝都就有。把这些人组织起来比隔着大海支持日本本土的日共简单多了。

花费不多,见效特快。

‘圣光’还有个天生乱德的头领。指挥打仗他不行,背后破坏他最棒。扯旗拉杆子这事,再没有谁比他更擅长了。在朝鲜山区组织斗争,非他莫属。

“这主意听起来不错。日本在朝鲜的统治肯定只能在城市站住脚,对广大山区乡村比如毫无办法。

只要我们能在朝鲜民间找到支持者,大可以建立革命根据地进行土改,建立武装力量,有很多找日本人麻烦的办法。”

周青峰也觉着‘老夫子’在出毒计方面很有天赋,不愧是饱读诗书的文人,见多识广,杀人不见血。

萧金浪做个总结,“我们马上开始舆论宣传,反对日韩合并。政保局开始招募朝鲜人,我记得现在朝鲜是有不少‘反日义兵’组织,可以拉拢。

去年刺杀伊藤博文的安重根可以好好夸奖一番嘛,在民间小册子上说安重根是我们派出的,日本人一定会跳脚。”

如此安排,中日间紧张的局面出现新战场。

第52章 鼠疫

黑夜中,蒸汽车头拉响汽笛,冒着呼呼的白色蒸汽,带着哐当哐当的曲轴响动驶入沈阳北站。

站台上亮着昏黄的灯光,遍布全副武装且带棉布口罩的士兵,已然军管戒严。

闷罐车厢打开,国防军陆军第一师的军官跳下车,吹响口哨命令士兵下车整队。所有人一律严肃纪律,佩戴口罩。

平板车厢上卸下几十辆卡车,拉着大概一个营的部队迅速离开车站。他们将进入沈阳市区,执行城市封锁任务。

共和国卫生部副部长,东三省卫生防疫总指挥伍连德站在车站内。和他同行的还有东三省总督徐世昌,以及辽宁警备司令徐树铮。

三人都眉头不展,疲惫而焦急。只因目前东三省不但面临日军入侵的威胁,更爆发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鼠疫。

这场鼠疫由沙俄西伯利亚地区传入,经过‘中东铁路’进入哈尔滨,再由哈尔滨向整个东三省传播,疫情非常严重。

哈尔滨的沙俄租界尚未被武力收回,,毛子应对疫情的办法就是雇佣两个医生,八个助理,一个翻译,然后听天由命――靠这点人有个屁用。

疫情最早在十月底传入中国境内,具体感染和死亡人数难以统计。只知道城里不少病死者在夜间被家人抛弃到街道上。城里的警察去收尸,丢到城外乱葬岗了事。

至于乡村,根本摸不清状况。

等到瘟疫爆发的消息传开,整个东北的老百姓可不是安安静静待在家里待着,而是疯狂逃散,把鼠疫病菌传到更大范围。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中央政府。

早在七月份,萧金浪总统免除原东三省总督锡良之职,重新启用了原任总督徐世昌,并将大批还能挽救的旧官僚旧学者旧军人踢到东北。

比如保皇党的杨度成了黑龙江的省长,梁启超担任东三省教育局局长,蓝天蔚成了吉林警备司令,徐树铮担任辽宁警备司令。

这一个个不是遗老遗少就是革命党,全都自视甚高,怀才不遇,疾世愤俗,满腹牢骚。好啊,现在官职给你们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干点人事吧。

目前东北乱的很,又是俄国人,又是日本人,还有满地土匪。它就是试验田,权力下放,可劲折腾吧。

新官上任三把火,各路人等到了东北,为了展示自己的才华还是挺卖力。

比如京奉铁路一直卡在皇姑屯站,距离沈阳不到五公里。徐世昌回来后,两个月就把铁路完工。

从美国拆来的钢轨枕木和火车头哐当哐当的在八百多公里铁路线上来回跑,极大加强了中央对东北的统治。

徐树铮拿了五千支国防军淘汰的‘老套筒’,硬是把地方上各种民团和巡防营整合起来,展开全省剿匪,顺带把一批日本开拓团给剿了。

蓝天蔚举荐同学吴禄贞当黑龙江警备司令,让另一个同学张绍曾当副手,也是靠五千支‘老套筒’外加二十万银元起家,到处剿匪,顺带给东北的俄国人找茬。

至于杨度和梁启超则到处碰壁,口号喊的响却干啥都不成,被现实毒打了一顿。

但这帮家伙人脉多,到处写信让关内各路人才到东北任职,有那么一股咬牙干到底的气度。

杨度在吃够苦头后,本人干脆入党了,要在东北实践党的领导。

至于被京奉铁路拉到关外的国防军第一师,这是中央用来稳定东北的中流砥柱。

这个师原本是旗人师,被国防部解散重建。新任师长由国防部作训司曹少刚中将兼任,政委由总政马文卫中将兼任。

全师超编到两万五千兵力,三个主力团,加强了自行炮兵团,装甲汽车团,运输汽车团,两个陆航中队,还带一个专门培养营连级军官的随营军校。

士兵从国内各大工厂和学校的工人和学生中招募,党支部建在营上进行文化思想教育,作为模范部队进行全训全练。

第一师依旧只能算轻步兵师,缺乏大口径火炮在内的重装备。但国防军的精华全在这个部队里,要求其能正面打垮一个日军常设师团。

曹少刚中将还兼任了东三省军区总司令,节制三个省所有中国军事力量。蓝天蔚和徐树铮等人归他指挥。

第一师在九月份从关内陆续抵达沈阳。它卡住了铁路,禁止北面的俄方用铁路给南面的日军输送军需补给。

但这支模范师抵达东北后,第一个作战任务却不是跟日俄打仗,而是防疫。十一月份爆发的鼠疫来势汹汹,感染和死亡人数在迅速增加。

黑夜中抵达的军列让负责本次防疫的伍连德大松一口气。因为有个车厢上给他送来了对抗鼠疫的特效药――磺胺和链霉素。

‘圣光’降临前就知道年末东北会爆发极其严重的肺鼠疫,有记载的死亡就超过六万人。卫生部长李院士自己就是搞传染病的,深知其严重性。

于是在疫情爆发的第一时间,中国现代医学的先驱伍连德被派到东北,就地培训几千号具有防疫知识的医护和警察。

同时,在伍连德抵达东北之前就被告知,除了隔离封锁外,中央正在制造针对鼠疫的药物――卫生部下属的医学研究所在拼命扩产。

“有救了。”确认签收帝都运来的药品箱,伍连德大松一口,咧嘴直乐。

徐世昌作为东三省总督,也对爆发的鼠疫谈之色变。他是前朝旧官僚,对技术是一窍不通,倒是狐疑的问道:“这药是我们自己产的?”

“我也意外,但确确实实是帝都卫生部弄出来的。”伍连德欣喜之余,还加重一句,“年初就有了,做小鼠实验时,我亲自用显微镜看过。

磺胺抑菌,链霉素杀菌。

中央现在掌握了大量人才,不仅仅军力大力涨,医学研究也能跟上列强前列。如今有十多种新药面世,已在帝都等大城市运用,效果极佳。

半年前,国务院要求取缔全国妓院。我去八大胡同考察妓女身体状况,好些女子因家贫为娼却染上恶疾,所见所闻惨不忍睹。

此外民间引创口感染者数不胜数,炎症和脓肿是常见病症,过去根本无药可医。病人要么自愈,要么等死。

但今年初以来,卫生部拿出诸多新药。比如青霉素用于治疗梅毒等性病有奇效,哪怕病入膏肓者也能救回,死亡率大大降低。

这链霉素不但能治鼠疫,还能治疗肺结核,简直神药。

在京的各国公使为之大奇,本以为是从欧美进口药物,不曾想是我国自己研制,大涨我中华士气。”

伍连德出生于马来西亚的槟榔屿,接受正统的英国教育,回国时连汉语都不会说。但此刻谈起今年国内在药品研制方面的成果,他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徐世昌闻之也微微点头。他是袁世凯一系,本以为会因为‘张勋叛乱’而受牵连。

但袁大头如今在河南老家被剥夺一切权利和福利,原北洋系的部分人员反而再次被重用。就连半隐退的王士珍都被重新授予军职,负责征兵训练工作。

“这一年来,中央确实建树颇多。只驱逐外辱,拆解租界一项,便比窝囊废般的前朝强百倍。

萧总统一心为公,气度宏大。北洋和革命党的人都能为他所用,毫无芥蒂。相比之下,地方上各家势力就显得格局不足。”

京奉铁路送来的药品箱要转运到俄国人控制的‘中东铁路’线上。从数量看,这第一批足够上万人使用。半个月后,还有第二批由铁路运来。

有中央支持,伍连德的防疫总指挥之职也干的轻松。他亲自押运药品,由‘中东铁路’前往哈尔滨,应对当前愈演愈烈的疫情。

哈尔滨的傅家甸是本次疫情的爆发点,此地已经被隔离成四个区。每个区都住了上千病号,安排专职医护和警察负责照顾。

为了收容病人,伍连德还找俄国人借用一百多节火车车厢作为临时收容所,大量安置病人。火车进入车站,就能看到有军警把守隔离区,禁止内外人员流动。

如今疫情正处在爆发期,提前准备好的隔离措施已经容纳上万病号。目前急需药品挽救重病号的生命,遏制疫情。

在火车站的隔离区外,沙俄驻哈尔滨的俄国提督罗柏也是焦头烂额。这次疫情就是从满洲里方向进来的,实际上沙俄那边情况更严重。

俄国人是靠驱逐病患来解决疫情的。毕竟人死光了,疫情自然结束。可西伯利亚铁路并未因此停运。

被驱逐的大多是中国的皮毛商人,他们挤在铁路沿线环境恶劣的客栈中居住,几十人睡大通铺,疫情自然沿着铁路线传播。

“你们中国人能治疗鼠疫?”罗柏对此是不相信的。

这位俄国人相信的是法国医生迈思尼。后者认为鼠疫是人和老鼠之间传播,不相信伍连德关于肺鼠疫的判断,强调先灭鼠。

在东北的日本医生也认同迈思尼的观点,但他们没能在老鼠身上发现致病的鼠疫耶尔森菌,甚至怀疑是不是鼠疫?

“当然可以。”

伍连德戴着口罩,命人将帝都运来的药品分发到各个隔离区。在使用前,他还抽调骨干医护人员进行药品使用培训,确保两种药物联用,达到最佳疗效。

俄国人直接摇头,“我对此深表怀疑。欧洲的鼠疫已经流行数百年,从未有过人和人间传播的鼠疫,也没有治疗药物。

不少中国医生告诉我有神秘药方可以治鼠疫,结果是他们丢了自己的性命。鼠疫……大概是上帝的禁区,人类对其无能为力。”

第53章 敌为我用

风雪天,周青峰随第二批防疫药品抵达沈阳的。

和他同来的还有几十号在帝都招募的朝鲜人员。内务部评估这些人大多基于冲动和愤怒加入反日事业,思想和战技基本等于零。

为应对日益复杂的国外敌情,国防部组建了对外军事情报局,首先成立日朝科。周青峰又成了救火队员,成了情报局第一任局长,兼任科长,手下就这么些人。

创立‘对外军事情报局’的原因是中央政府发表《对朝鲜人民书》。

这份外交通告直接表示中国不承认‘日韩合并’,并从三百多年前丰臣秀吉入侵朝鲜算起,到甲午战争日军侵朝,例数日本侵略者对中朝两国人民犯下的滔天罪孽。

通告没谈中朝之间到底是‘国与国’还是‘自古以来’,只说中国政府绝不会坐视朝鲜人民的苦难,一定会给与帮助。

这份通告引发轩然大波,宛如打中蛇之七寸,激起日本政府极大愤怒。桂太郎内阁扬言要跟中国断交,日本军部更是把‘严惩’之类字眼天天挂在嘴边。

倒是中国的表态让列强莫名惊诧,同时引发朝鲜方面强烈反响――朝鲜目前是有十多万反日义兵的,主要集中在北部山区以及沙俄控制的海参崴地区。

这些人缺乏组织和后勤,没吃没喝还寄人篱下,日子过的极苦。猛然发现中国要对自己予以支持,很多在东北活动的朝鲜团体立马想到帝都来讨要援助。

要不是这次疫情封禁,朝鲜人真沿着京奉铁路进京了。

虽然朝鲜反日势力代表没能见到萧金浪,但周青峰带队抵达沈阳了。与他一同来的还有国防军淘汰的一批武器。

比如五千支日制‘金钩’步枪,一百万发有阪步枪弹。

按照常委会的内部讨论,应该把朝鲜的反日斗争跟东北地区的抗日备战联系起来。

国防军三十六个师的整编计划,其中第二十师,第二十三师,第二十四师就要在东北征兵建立。

老萧的意思是这三个师要征募朝鲜士兵。此外有必要组建正规化的朝鲜抗日部队,按山地师的标准进行武装。

这一切离不开东北军政部门的配合,周青峰带着第二批鼠疫医疗物资抵达沈阳,会见正统筹东三省大局的徐世昌。

两人见面寒暄几句,徐世昌就大笑道:“中央这次运筹帷幄,处理疫情极为得当,不但聚拢东北民心,还震慑日俄双方。”

周青峰倒奇怪,反问发生了什么事?

“沙俄在哈尔滨的租界提督罗柏不信我们能生产治疗鼠疫的药物,非要让一名叫迈思尼的法国医生来主持防疫。

俄国的中东铁路医院目前聚集了大量外国病患,医院的哈夫肯医生也认为我们中国人的医术不可信。

结果迈思尼去中东铁路医院诊疗患者,他自己反而染上鼠疫。一周前,他突发头痛、发热,脉搏加速,咳嗽不止。

伍连德医生得知后特意给迈思尼送磺胺和链霉素注射液。他居然不要,还是信不过。三天前他全身发紫而亡。”

徐世昌说得大笑,“这帮洋人一向看不起我们,觉着中国人野蛮,落后,这次总算出口恶气。迈思尼死后,俄国提督罗柏才醒悟过来,跑去我们在哈尔滨设立的隔离区查看。

这半个月来,我们原本收治的一万多病号已经救治大半,特别是原本病情严重的两三千人基本都缓过来。

原本隔离区每天能抬出几十具病死的尸体,多的一天能上两百。但仅仅半个月,隔离区的死亡人数大幅下降,昨日电报里说病患康复状况良好,无人病死。

得知中央送来对付鼠疫的特效药,东三省各地军民情绪大为平复。好些外逃人群开始主动向政府报备,民心归附啊。

我已下令将病患集中送到哈尔滨、长春、沈阳等地进行救治。现在就等第二批药物。周先生来了,东三省就安稳了。”

笑谈中,徐世昌低声问道:“这次中央送来多少人份?”

“两万剂。”周青峰答道,“其实磺胺和链霉素不仅仅用于治疗鼠疫,用途非常广。比如链霉素可以治疗肺结核,也就是肺痨。磺胺能抑菌消炎,对付败血症。”

徐世昌笑的合不拢嘴,又问道:“中央到底能生产多少这些特效药?”

“目前磺胺靠化学合成,链霉素靠霉菌培养。帝都卫生部正在组建医药集团,产能优先供应东北。”

周青峰说了个大概,反问道:“徐总督有什么想法?”

“倒不是我有想法,是那些俄国人有想法。”徐世昌沉声道:“我们的药确实有效,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容不得俄国人否认。